若有所思-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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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听罢后，只换来更沉默的回应。
听筒里似乎还有着刚才的说话声的回音，“思清，你爸爸住院了……”电话是从家里打来的，而听筒里的声音是思清的妈妈。
没再做什么，林思清直接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在回家的路程上，他的车上已然多了一个人。而思静坐立不安，眼神有些涣散，不知她在看什么地方。
当林思清稳稳地把车开到医院时，已经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匆匆赶到了病房，一片寂静，空气中还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慢慢地，这消毒水的味道也像是空气中本来应该有的气味般，从感官上消失了，只是心里却还是牢牢地记住了那种气味，消散不去……
林正祈正躺在病床上，有些消瘦，神态有些萎靡，当一双眼睛看到林思清时，好像才有了些生气。
“爸。”林思清上前俯下身叫了一声“爸——”，思静跟在他身后也叫了“二伯”，看见林正祈床旁的林母，思静接着叫了声“二伯母”。
林父含笑地说他只是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林母在等他睡着后，领我们出去时偷偷地告诉我们，他得了肺癌。她忍都忍不住的泪水告诉思清和思静，他的情况很不乐观。
思清安慰着他的母亲，陪着她坐在椅子上好让她靠在他的肩上，思静也静静地坐着，他们都没有说话，或者是不知道此时此刻还应该说什么？
直到林思清让思静送林母先回家休息，让他一个人陪着林父，林母先是不肯，在思清劝说下，才被思静带回了家，走的时候脚步很缓慢，似是脱了力。
回到家后，林母依言去休息了，思静看着空空如也的家，忽然心中也变得空荡荡起来。
“癌症”这个词是思静始料未及的，任凭脑中塞满的只是一些无力，对的，无力，印象中，面对这种疾病，医生更多的也只是束手无策，靠大量的药物和医疗机械，手术谈何容易？
准备了一些饭菜后，思静和林母又赶去了医院，林思清静静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看见思静和林母的到来，那很久没动弹的身体才复苏般动了下。
林父醒时，大家都有说有笑的，谁都不能看出这隐埋在内心的忧伤和担心，不是因为隐藏的好，而是谁都不愿去戳破那层危险的薄纱。
林母坚持要留下来陪夜，思清拗不过，就决定先回去洗漱休息下，再来接替她。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屋内一片漆黑，走进屋子的那刻只感觉死一般的沉寂，仿佛这里没住过人，思静摸了摸开关，打开了灯，照亮了室内。
“我先去洗澡，你也早点休息。”思清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着思静解着西装扣子，松开了领带，然后都扔在了沙发上。
“你可以不用在我面前假装的。”思静拾起沙发上的西装，准备挂起来。
在脱衬衫的手停了停，“我没有你认为的假装，我是真的觉得……”思清转过身来看着思静，“人总会一死。”脸上的表情坦然，却很温柔。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思静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似的，胸口闷闷的，透不过气亦说不出话，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而她手中的西装也被牢牢地捏紧了。
林思清把她拥进了怀中，任由她靠在衬衫半敞开的胸膛上。
第24章 曼陀罗花里的精灵
在林母的反对下，林思清还是把父亲的病情告诉了他本人，一个快六十岁的人比生病的时候更少了点生气，思清没有安慰他的父亲，而是很快便开始了一系列的治疗……
两天后，思静回到学校继续上课，林思清却是往返跑着，来回于工作和医院之间，没有过多的停留亦没有悲伤，仿佛只是累了般的惯性使然。
走进林思清的卧室，看到他整齐的被褥，思静猜不出他有没有回来过，禁不住叹了口气……
幸福就像是浸泡在冰水中，只有冻结的幸福，没有流淌的幸福……
当思静觉得自己很幸福的时候，那个幸福就好像定格在那刻一样，无法传递至今，流淌下来的已是前一刻的余温。
另一方面，学校发生了一件事，不知是谁在网上的学校论坛里，贴上了思静的照片，包括她与康凌筱的合照，更出乎意料的是，连林思清和她的照片都有，有在车上的照片，也有在校园里牵手的照片，还写了有关照片里人物的短篇故事，将她们的名字用代号表示，但明眼人一看就能认出他们，就比如：阳阳。
那天，汪阳泡在网上，突然在论坛上发现了思静的照片，然后第二天在学校告诉了思静，思静呆呆愣愣地看着那几张照片，那篇虚构的故事，讲述着一个女学生怎么在校内和校外判若两人，怎么样逗留在两个男人之间，怎么……
思静看不下去了，把网页关了，仿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是站起的时候脚步有点虚浮……
她应该不会去介意这些流言蜚语的，可是她害怕别人知道她和她哥哥的事情，毕竟她身上背负着与常人不同的禁忌，一道不能与他人说起的禁忌却在那些照片中尽显，怎能不怕……
阳阳气不过，一个劲地在对思静和寝室里其他人说着那个人只是她哥哥，和思静、康凌筱没有任何关系，思静听到类似的话却是极烦躁，心神不安强行忍耐着……
也许现在真相只有三个当事人知道，那么以后呢？身旁人的阻止可以不顾及，若是家里人知道了会怎么办？而这些来不及一个念头的恐怖，那就是林思清会离开她吗？
阳阳问她，要不要在论坛上澄清一下，思静摇首坚决地说不要，她根本没资格去追究这件事，亦不敢，所以只好不了了之，索性在四周也并没有引起很大的波澜，最多受了许多人的白眼，而思静并不介意这些。
夜里看着紧闭的门，思静守了几小时的门，最终还是回了房间，躺在床上，虽闭上了眼睛，但是思绪却并没有进入睡眠状态。
翻了好几次身，改变睡姿，平躺着、左侧卧、右侧卧，也不知几时才睡着，只知道已经开始做梦了……
人有时做梦的时候，自己是清楚知道的，只是努力地想醒来，意识却没办法支配，而通常这些梦是噩梦。
所以思静梦到了她父母在那日火葬场的事情，又一遍目睹了他们躺在那里，脸上的妆还是偏红的，红的有些不正常，又似乎是偏紫的，脸上有难掩的伤口，眼睛闭着，双手交握放在小腹上，……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周围一片寂静，这些看似平静的画面压得思静胸口喘不过气来，她想挣扎，可是怎么也无法摆脱，她知道这只是梦，可是还是在梦中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是被脸上的烧灼感弄醒的，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了林思清俯着身看着她，眼里满是关切。思静看到他的瞬间才好像放松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呼出，眼眶处有些湿润，慢慢地坐起来。
刚刚的梦太熟悉了，它总是时不时地来纠缠着思静，只是这个梦已经很久没做过了，所以以为忘掉的东西其实早已镌刻在脑中……
“做噩梦了吗？”柔和得似乎会飘起来的口气，让思静的心稍稍安定下来，点了点头算是回答，用手背抹去了眼里及太阳穴处的泪水。
林思清把她又按回了床上，让她躺好，自己也侧身躺下，他的左手握住了思静的右手，用掌力捏了捏，似是在尽力表现着他的存在，思静也面向了他。
“爸爸的病算是稳定下来了，我不用这么急着来回跑了。”说着，他慢慢地靠近思静，将额头抵着她的，右手抚着思静身后的发丝，停靠在她的耳蜗处。
思静觉得耳朵痒痒的，连带着心也痒痒的，忙伸手把他的右手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他们两只手都握在了一起，这样的姿势惹的两人都笑了，思静松开手，往思清的怀里钻，脑袋垫在他的手臂上。彼此都在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宁静，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思清想送她去学校，思静推辞着让他多休息下，然后就一个人去了学校。
离上课还有几分钟，阳阳跑来把她手中的一封白色信封递给了思静，说是塞在寝室门缝那，阳阳想了很多，比如是哪个男生偷偷写的情书，又或是哪个人因为上次的事情写信来骂思静的……因为好奇又不能随便打开，故早早地拿给了思静。
思静打开了信纸，上面只写了一行字，但看得思静一阵心慌，黑色水笔在信纸上写了大大的七个字：我知道你的秘密。
没有标点符号的一句话，亦没有落款人姓名，思静拿着那张纸只觉得烫手，一边的阳阳还在琢磨这信上写着什么，上课的铃就响了，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在此期间，思静已经把它揉成一团，塞在包包的最底层。
整节课思静都心绪不宁着，不知道讲台上的老师在讲什么？仿佛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直到下课铃声把思静拉回了现实，她匆匆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就离开了教室，连后面的课也顾不得上了……
频频回头，就怕有人跟着她，跑上楼后，迅速把门关上，仿佛后面有鬼魅追着她，又或许像是做贼心虚。
因为听到了关门声，林思清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看，看到思静的时候，他有些吃惊，微皱的眉头表示不解，“你——”想说出的话也好似被吞了回去，也不知要说什么话。
思静眼神撇向了一旁，没有勇气对视林思清，人走进了房间，随手把手中的包也放在了房间里的桌子上，想里推了推，像是会掉在地上一样。
林思清倚着门，看着举止有些反常的思静，“你怎么了？”背对着林思清的思静侧了侧头，终是没有回头，清清朗朗的声音说着，“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因为今天教授请假没来，所以才早回来了。”
说完，才转过身子，微笑已然荡在了思静的嘴角，只是微微颤抖的手被紧握成了拳。
林思清站在门口许久都没动，最后，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晚上的时候，思静垂头吃着桌上的饭菜，那些原本好吃的菜肴被思静嚼着毫无味觉，而自始至终林思清都在抬眼看着她，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饭后休息，林思清从房间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块块拼图的板块，找来思静坐下，和他一起玩。样图是一幅妖艳的曼陀罗花。
传说中，每一盆黑色曼陀罗花中都住着一个精灵，他们可以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但是，他们也有交换条件，那就是人类的鲜血。只要用你自己的鲜血去浇灌那黑色妖娆的曼陀罗花，花中的精灵就会帮你实现心中的愿望。
思静和林思清正认真地拼着，突然思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是接收到短信的铃声。思静看了一眼，就变了脸色，脱口就说先去洗澡，然后连衣服都没拿就跑进了卫生间。
林思清盯着她离开的身影看了一眼，然后起身从她的卧室中找出睡衣，听见卫生间哗哗的水声……
林思清在门外敲了敲门，半天都没有反应，他又敲了敲门，声音提高往门内喊，“你睡衣没拿，我帮你拿来了，你开开门。”
门内还是无反应，林思清开始有些着急了，敲门的动作也加大了力气，转了转门把，发现没锁上门，他立马就打开了门……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热气腾腾的景象，林思静更是穿着衣服蹲在淋篷头下面。思清把她拉起来，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身上冰冷，伸手试了一下水温，竟是冷水。不说现在已快入冬，就算是夏天，也不会轻易洗冷水澡的。
思清不知火气一下就冒了出来，“你疯啦！”你摇着思静的身子，湿嗒嗒的头发遮挡住了她的表情。起伏的胸膛在看见她那副样子，也无从发火。
把热水打开，开始帮她脱身上的衣服，外衣轻而易举地脱下，就要脱到里衣时，林思清的动作慢了下来，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脱衣服的他。
“我自己来。”低低的声音来源于一直低头的她。
原本慢下来的手，在听到这句话后，开始粗暴起来，拉开她的手，继续脱衣服，“你倒挺会自己来，不脱衣服开着冷水洗澡。”
不顾思静的反应，把她的胸衣解下，“你什么都可以自己来，是不是？包括那柜子里的安眠药，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的？”
第25章 枕在你的发间
被扔在浴室地面上的衣服，浸湿在喷洒出来的水中，变得像是一滩烂泥般的褶皱。随着一件件的里衣被脱下，浴室终于有点热气在空气中弥漫开了……
林思清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发泄，不顾思静的羞耻心和抗拒心理，粗鲁地扯下她的胸衣，思静忙用双手护住她毫无遮拦胸前，原本有些木楞的双手变得颤抖起来……浴室里似乎还回荡着林思清空荡荡的“吼声”，他把她推进温水下，空气中的湿度让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潮湿了。
及腰的长发垂直身后纠结在了一块了，身上仅只有一条短裤的思静背对着他，站在水下，依旧保持着原动作。刚刚冰冷的身体接触到温水后，立刻瑟缩了一下……
也许你一直都处在冰冷的环境下，并不觉得很冷，但是只要一感受到温暖，反而觉得更冷了，你才会知道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冷着，然后你就会畏惧寒冷。
“你要是不会洗澡，我不介意帮你。”稍微恢复了一点他的清冷声音，看见思静因为这句话，而条件反射地拿起了挂在一边的搓澡巾，几乎是顷刻之间的动作。
“我给你五分钟。”说完，林思清就走出了浴室。门关上后，他就站在浴室门边，等着她从里面出来。
七分钟，在林思清不断的催促下，思静出来了。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遮挡了她的视线，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林思清亦不作声。
一个穿着衣服的人，总觉得自己像是没穿上衣服，暴露在他人眼里是什么感觉？大概就像是思静这样……思静总觉得自己没穿衣服，然后回房又套了件衣服继而不敢出来，客厅的手机不适时地又响了起来，意识还没聚拢，思静已经推开门奔了出去……
放在原本位置上的手机闪着光，一看却是一条垃圾短信，虚惊一场后，是一种更为不安的情绪，一回头便见林思清定定地看着她，慌乱中手机掉在了地上，手机的电池板被摔了出来……
思静俯身去捡，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林思清慢条斯理地装好电池，再开机，低着头没有看向思静，“你是自己说呢？还是……”然后，思清握着她的手机抬起了头，凝视着她。
思静视线偏向了桌上的拼图，黑色的曼陀罗花正妖艳地看着，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