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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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元一气分成两道都成了奢望。上午的活儿已经干完了，孙镇收拾着工具，问道：“师弟，怎么样，有什么感觉？”聂火摇晃了一下脑袋，苦笑道：“有些头晕。”他把镐头锄头用绳子捆好，提着篮子和孙镇沿着地头走了一段路，在山坡上的一条小河边找了个背阴地方乘凉。今天的日头很毒，眼看就到了盛夏季节，以后的天气会更加炎热。“来一口，五花仙酒？”孙镇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碧绿的酒瓶，递给聂火。聂火接过去喝了一口，五花仙酒的香醇滋味在胸腹间徘徊，有种荡气回肠之感。聂火望着山坡下远处的苍茫群山，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高声唱道：“我欲乘风上九霄，天不与我大鹏雕，一叶小舟沧海济，弹剑笑灭五湖妖！”“好诗，好歌，快哉，快哉！”孙镇一口气将整瓶酒都灌了，也发出一声长啸，然后用镐头敲着锄头叮叮作响，唱道：“生在山海间，立志做神仙，坎坷多歧路，途中悲与欢。欢饮弹歌剑，沉思月下禅，当日同袍今皆去，何共秉烛谈。千载弹指过，转瞬十八年，往昔青丝成白发，欲语已无言。净土多奇士，我本非圣贤，他日不堪掩面去，此处泪光寒。。。”歌声苍凉悲郁，时而豪情万丈，时而低沉沧桑，聂火闻之，竟不由得心中一阵悸动，几欲落下泪来！孙镇歌声歇止，聂火正要说话，便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冷笑：“老古董又在发疯了，莫不是以为唱几首酸诗，就能抵得上百年修行吗？哈哈，真是可笑。”孙镇并不生气，从怀里又摸出一瓶酒来，喝了一口，靠在树下朗声道：“陈行，你老小子也不比我强哪里，我十八年你十六年半，我是普通弟子你也是普通弟子，你讽刺我莫非就能找到平衡了。”
讨债（1）
一个中年男人穿着芒鞋戴着草帽从树林中穿行而出，速度极快，百多丈的距离不过眨眼之间，他身量极高，瘦的像根竹竿，皮肤黝黑铮亮，看着给人一种非常结实强韧的感觉。聂火第一次听到陈行的名字，是在锋灭念花名册的时候，但那时他在人群的最后排还是角落，就没有看到其人真实面目，这是他初次见到真人，想不到竟然也是位古董老师兄。“陈行师兄，我是聂火，刚来菜园大院。”聂火站起来和陈行打招呼，陈行却看也没看一眼，径自来到孙镇身旁，从他手里一把夺过酒瓶，咕咚咕咚全灌了下去，打了个饱嗝，说道：“老古董，灵石那个小子要找你的麻烦，你自己要加点小心。明天是风火大集，我在山门外等你，咱们一起去看看。”说完，陈行转身便走，身形起落之间，已然消失在林深处。孙镇看了一眼聂火，把那个空酒瓶和先前的空酒瓶并排放在一起，又掏出来第三瓶酒来灌了一口，还是五花仙酒，他递给聂火，聂火摇头，拿下腰间葫芦灌了一口藤水，递给了孙镇，孙镇接过去看了看，有些疑惑。“这是我自制的一种饮料，味道不太好，但是对身体有些好处。”“那还是算了，我只喝味道好的东西。”孙镇把葫芦还给聂火，说道：“陈行就这个德行，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我一开始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只当我是不存在，后来我们熟悉了，成为了朋友，这厮才愿意和我说上几句，偶尔一起去仙隐镇逛逛喝点小酒，一转眼就是十多年过去了，时光易逝啊，呵呵。”“师兄，你和灵石有过节？”其实聂火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马上离开，离孙镇越远越好，免得一会儿风烛寻来，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池鱼，可是既然和灵石有关，他就想看个究竟。当然，除了对方是灵石这个原因，聂火也不能一走了之。孙镇这个人给他的印象不错，而且还给了他控气的方法，这种时候走显得太不仗义。虽然修真界没有什么仗义不仗义的概念，看的就是实力和结果，但他暂时还无法做到绝情寡意。孙镇冷笑：“那小子自恃有后台，跟我几次三番的找茬，老子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在乎他一个小崽子。别说他叔叔不过是个内门不成器的三代弟子，就算是手握实权的长老，我也不在乎。净土宗不是谁家的，而是所有净土宗弟子的，谁想只手遮天都做不到！”聂火心中对这话不赞同，现任净土宗掌门仙炼天就是个一言九鼎只手遮天的霸道人物，净土宗不是谁家的，是仙家的！孙镇似乎看透了聂火的心思，指了指遥远的云深雾隐处：“师弟，你可能以为仙炼天就能做到只手遮天，实际上你弄错了，仙炼天所能掌握的不过是内门外门的十之八九，但是真正厉害的长老会他控制不了，更有超然于外的供奉们，那些才是支撑起真个宗派的中流砥柱。”
讨债（2）
聂火承认自己对净土宗是越来越不了解了，原本的那些认识不断被推翻，在他心中渐渐掀开神秘面纱的净土宗，已然是和原来印象里的那个截然不同。“我原来也像你这样懵懂，后来渐渐的懂得了，却发现还是不懂最好，人懂得太多，未必就是好事！”孙镇突然间停住了话头，看着远处道：“师弟，我有事儿要办，你先回去吧。”聂火看到远处有白影飞掠而来，迅即到了两人面前，正是灵石。灵石看到聂火也在这里，微微有些疑惑，但也只是有些疑惑而已，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孙镇，你欠我的东西是不是该还了！”灵石手掌光芒隐现，戒备的盯着孙镇。孙镇抬眼看了看他，说道：“欠债还钱，我从来就没有说过不还你那些东西，只是现在我的手上没有那些东西，明天就是风火大集，我到集上找找看。”聂火刚刚还听孙镇说灵石是自恃有后台找茬，可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既然孙镇欠灵石的东西，人家来讨要没有什么不对，这和找茬两回事儿。聂火作为一个债主，对这种欠债不还的勾当深恶痛绝。灵石冷笑：“你说的好听，这样的话我听过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孙镇，不要以为你在内门有后台，我就不敢动你，今天你要是还清欠我的两张霹雳符七五张定光符和一张金砖符，我们就互不相欠一笔勾销，要是不还的话，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一听到这些东西，聂火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莫说是外门弟子，就算是内门弟子，欠了这些债怕是也要还不清。定光符不用说了，那东西倒不是非常金贵，一般内门弟子每年都会发上几张，用得节省入门时间长的人有个十张八张不在话下，这东西只是对于外门弟子来说比较珍贵。霹雳符就稀罕多了，即便是净土宗内门，也只有精英弟子才会每年发上一张，用来保命逃生，为宗派保存实力。金砖符比霹雳符还要稀罕珍贵，按照符器等级划分，定光符是法符，霹雳符是灵符，金砖符是宝符，还有更加强大的神符和仙符，以及传说中都非常罕见的命符！命符之类太过遥远，单单是这宝符级别的金砖符，即便是净土宗内门的精英弟子，也没有资格得到这种利害符器，只有长老们才拥有此类宝贝。灵石说孙镇在内门有后台，聂火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真有的话，那后台是什么呢，不会是锋灭吧，或者是那第三个和孙镇同桌还没有死掉的人。那人究竟是谁！孙镇置若罔闻，悠然的喝着酒，“灵石，你若是真有把握取我性命，也不会等到今日了吧。我欠你的符器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心中清楚，我愿意还你就已经仁至义尽，别贪得无厌，到头来一场空。”“少说废话！”
偷袭（1）
灵石双手一翻，双掌佛光灿然，用的是佛光掌。佛光闪烁，两个光球从他掌心处飞射出去，直奔孙镇面门。孙镇并不慌张，好像对此胸有成竹，微微一弹手指，指尖便有两个红蓝相间的二元一气球射出，迎住风烛那两个光球，轰的一声响，四个光球碰撞在一起，火光四溅，星点纷飞。灵石欺身而上，左手一张定光符往孙镇身上贴去，孙镇也不躲闪，眼睁睁看着那定光符贴在自己肩头，他眼中精光闪烁，身上亮起一层淡淡光芒，身形毫不迟滞一把握住了灵石的手用力一拧，同时另一只握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灵石的太阳穴上。修士不是武者，身体一把都不是非常的结实坚韧，只有极个别修炼特别功法的人才会磨练身体。照理说灵石的身体应该属于前者，孙镇不畏定光符的攻击确实也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一拳下去，他立刻就闷哼一声，但是却没有像灵石想象的那般昏厥过去，而是微微摇晃了一下头，骨节咔咔作响，眼中寒光爆射，安然无恙。孙镇眼睛一眯：“想不到你竟然还修炼了金刚不坏禅功，那好像不是本门的功法，而是灵照寺的绝学吧？”灵石扫了一眼聂火，冷笑道：“你错了，这不是灵照寺的金刚不坏禅功，而是内门的般若金刚大法！”“什么，般若金刚大法，那是只有内门执法堂成员才修炼的功法！”孙镇大惊，心中有些不安。灵石不屑的看着孙镇：“窝囊废，你还知道的不少，都是从你后台那里听说的吧，你说的不错，般若金刚大法就是内门执法堂成员才修炼的功法，不过除了执法堂成员，还有后背成员也可以修炼这门功法。。。”灵石余意未绝，孙镇深吸了一口气：“你是内门执法堂的后备成员？”“不错！”灵石傲然道，他阴测测的盯着孙镇：“窝囊废，你以为你的后台很硬，但是你那点后台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明白吗？”“你早有预谋！”孙镇恍然，灵石冷笑：“现在才反应过来，太晚了！”灵石再度出手，这次却不是佛光掌，而是聂火曾经领教过的我佛拈花手，三指拈花，光箭纷飞。孙镇指尖光球爆射，十指控气堪堪抵住一指拈花。在这种时候，才充分体现出修为高低法力深厚的不同，不管孙镇的控气术如何精妙，他只要硬碰硬，就立刻落在下风。“有句话说的真对啊，一力破万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摆设，不堪一击！”聂火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孙镇能够制服灵石，他没准可以把九曲绿虫的解药弄到手，可是看现在这种形势，孙镇前景不乐观。聂火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他凑近了战圈，悄悄掏出了斩夜匕首，寻隙给灵石打了个眼色，接着又给孙镇打了个眼色，二人都以为他要帮忙，灵石不屑一顾，孙镇心中感激。
偷袭（2）
聂火运转全身功力到极致，在灵石背向他的时候，突然暴喝一声：“藏南灵柩，奸细。。。”灵石闻言一惊，身体顿时僵了一下，孙镇自从聂火打了眼色之后就在等待机会，见状大喜，手中突然多了三道定光符，贴在了灵石的身上。便在这时，聂火也都动了，一闪身便撞入了灵石的怀里，猝不及防之下，灵石根本来不及反应，聂火的斩夜匕首已经插进了他的软肋之中，瞬息十多下。这时，孙镇已经祭起了一张金砖符，喊了一声聂火闪开。灵石这会儿正好刚刚反应过来给聂火一掌，聂火一闪，胳膊挨了一下，借力暴退。灵石看见那空中飘浮变得巨大的金砖符，赶紧追赶聂火，这时聂火陡然回手将斩夜匕首射出，灵石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金砖符轰然落下，砸个正着！砰，砰，砰！金砖符使用一次只能砸三下，三下过后，金砖符变成了一张小巧的符纸回到孙镇手上，灵石躺在一个方形的大坑中，不停抽搐吐着血沫，奄奄一息！聂火此刻刚刚落地，噗噗吐了几口血，擦了一下嘴角，和孙镇一起跳进那一丈大小的坑里，他捡起扎进土里的斩夜匕首，擦去灰尘，匕首毫发无损。聂火收起匕首，低头看着灵石，对孙镇道：“师兄，我和他有些仇隙，我要问他些事情。”孙镇稍稍有些意外，不过毫不犹豫道：“行，他就交给你了，不过别在这里问，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聂火点头，孙镇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袋子装上灵石，袋口一扎提起来道：“师弟，你受了伤，不能干费力的事情。走吧。”聂火说谢谢师兄体谅，跟在他身后，绕来绕去的绕了好久，在山阴的一个小山坳里停下脚步，孙镇在一块石头上摸索一下，轻轻一按，满是青苔和枯藤的山壁上就出现了一道门，露出黑漆漆的一个洞口。孙镇提着灵石走进洞口，聂火进入之后他又关上了洞门，黑暗的洞中同时亮起了点点星光，如梦如幻，煞是好看。聂火定睛一看，那并不是什么星光，而是一些镶嵌在石壁中的发光石头。孙镇前面引路，解释道：“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一个洞口，有时间我就过来这边呆一会儿，这里非常安静，而且灵气很浓郁，适合闭关修炼。或许吧，这里以前没准就是哪位前辈闭关修炼的地方。”山洞并不长，很快就到了尽头，那里是三间石室。石室都不大，但是干净雅洁。三间石室一间放着简单的生活用品，一间放着没有几本书的书架，还有一间空置，孙镇把灵石就扔在了这个房间里。孙镇收起那个白色的口袋，踢了一下已经昏迷的灵石，说道：“师弟，你在这里问吧，我还有事儿要去找陈行，这个山洞的开关位置你都看到了，以后可以自行前来，在这里修炼效果很好。你先忙，我走了！”
解药（1）
聂火道谢，孙镇摆手让他不要客气，又给了他两粒治内伤的丹药，这才带上干活的工具匆匆离去。聂火目送孙镇离开，关上那道石门，回到第三间石室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吃孙镇给他的丹药，放到皮囊里收好，从靴子里拔出斩夜，皱眉将灵石的手脚主筋挑断，灵石吃痛醒来，默默的看着他，目光怨毒。“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从你们让我吃下九曲绿虫丹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有发生此类事情的心理准备。”聂火在灵石的衣服上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他眼神微微恍惚，以前想不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冷酷的一面，可是真到了做这些血腥事情时，却丝毫没有恐惧胆怯之意，或许他天生便是个冷血的人也说不定！灵石咬着嘴唇费力的呼吸，神情不屑：“蠢货，你以为一时侥幸暗算了我，我就会害怕你吗？真是个白痴。”聂火笑了：“你说我白痴这不假，我委实有些白痴，不过要说我以为你害怕，那就大错特错了。”聂火将灵石身上的衣服都用匕首剥去，将他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堆在一起，粲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不害怕，从你的神情我能看出来你有恃无恐，对将来能够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