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婚背后是什么-第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心理承受能力本来极有限,兀自在硬挺着的木妈杜妈对视两眼,应声软绵绵地倒下。
木爸和杜爸手忙脚乱,拼命死死撑起自己的老伴,在拥挤不堪的大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当天夜里,终于弄清事情始末的两家父母彻夜无眠。
饶是两家父母吃的盐再多,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过去的这两个星期内,远在北京的杜仲和留守山姜的木芙蓉,其实每天都温着奢侈的长途热线电话煲。
千里迢迢一线牵。每天一煲里,杜仲念念不忘某只桃,木芙蓉大谈特谈某根草。
末了,两个人在天之北,地之南,异口同声地感慨:“不可不信缘啊。”
青梅竹马千里之外的思想动态和感情变化,青梅竹马心里比谁都清楚明白。
还能说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呢?
就算诸葛亮转生在世,也料不到青梅竹马会集体倒戈变节啊。
要怪只能怪自家孩子保密功夫做得太完备,瞒天过海,瞒过了他们四老。
杜仲不打招呼,擅自带回来某只桃。
木芙蓉也竹筒倒豆
子,不打自招,爽快供认自己恋上了某根草。
木已成舟。
回天乏力啊。
1995年11月,真是天凉好个秋。
木爸木妈不停地在家埋怨,不该放杜仲一个人去北京的,不然他不会撞上某只桃,木芙蓉也不会在山姜遇上某根草。不就一个破毕业实习吗,哪及得上孩子的终身大事重要。在山姜随便找家单位,把两孩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照样实习得了。
杜爸杜妈则关着卧室的门,日咒夜咒那个走后门,强势抢了芙蓉实习指标,毁了人家大好姻缘的,那个素未谋面的挨千刀的不得好死。
杜妈越咒越生气,越生气越咒。最后血压上冲心跳加快,头昏脑胀地在床上生生躺了一个星期才下地。
不擅厨艺的杜爸在那个星期,吃了三天的稀饭包子,四天的包子稀饭。
青梅竹马的感情线在1995年11月戛然而止。
多一分,多不了。
少一分,也没少。
惟一值得庆幸的是,感情开始各自精彩的青梅竹马并没重色轻友,冷落和疏远彼此。
在山姜熟悉的同一片天空下的木芙蓉和杜仲,还是禁得起时间的考验的。
以前形影不离的两人组合,自然而然地加入了某只桃和某根草,壮大队伍,发展组织,变成了四个人。
再后来,人算不如天算地,半年前自然淘汰,裁了某根草,变成了锵锵三人行。
夹杂在杜仲和胡桃两人之间的电灯泡木芙蓉,半年来也没闲着,乐此不疲地奔波在相亲的康庄大道上,终于有幸遇到了山大的师兄东方睿,她已记不清是第多少个的相亲对象。
木芙蓉快人快语,言简意赅地讲完自己的故事,东方睿紧皱眉头,思索地向木芙蓉求证道:“你刚才说,杜仲是在北京毕业实习的时候认识的胡桃?”
“是啊。所以杜仲才老是感慨,说他们两个山姜人居然会千里迢迢地在北京相遇相恋,这不是缘分不是宿命,又是什么?”
“那当年杜仲赴京毕业实习具体是什么时候?”
“杜仲下午走的,夕发朝至的车,11月13日星期一早上到北京报的到。在北京整整实习了两个星期后,和胡桃一起回的山姜啊。”
东方睿想了想,有些质疑地反问木芙蓉:“六年前的事,你怎么还记得如此清楚?你该不会记错了吧?”
“别的事情我有可能记错,这件事错不了。我记得很清楚,我是12日黄昏,去火车站送的杜仲。送完杜仲,我
就跟我爸妈他们分了手,坐车去江北找宁合欢了。因为11月12日星期天是她的生日,我答应了陪她逛街请她吃饭的。我自己死党的生日我总不会记错吧?”
“那你们系是哪一天通知你,说你的指标被别人要走了?”
“是12日的前一天,也就是星期六的深夜啊。NND,我都上床睡觉了,行李也早就打包收拾好了。结果半夜惊魂,辅导员一个电话说不去又不去了,真是见鬼了。”
“那杜仲13日去北京后,你干嘛了?还待在学校吗?”
“待在学校干嘛?13日上午,一大清早的,我去山姜的一家报社报到,也去毕业学习了呗。是我们系辅导员推荐介绍的。”木芙蓉不假思索地回答,莫名其妙地望着东方睿:“怎么了?师兄,你干嘛问这些啊?”
东方睿脸色变了变,摆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木芙蓉吃吃笑了:“原来师兄你也很八卦嘛。象苏叶一样,明明跟自己一点都不相干的事,却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东方睿没理会她,声音低不可闻地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动作倒挺快。”
木芙蓉有些困惑地道:“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弄明白,你说我跟杜仲的感情基础也不薄吧,怎么当年杜仲在北京就会对那个胡桃一见钟情,两个人那么快就勾搭在一起了?这几年我跟胡桃也接触了不少,回头想起来,我觉得她也没那么大本事和魅力啊。”
木芙蓉歪着脑袋想了想,趴在桌上凑过去,眨巴着眼睛,不怀好意地问道:“唉,师兄,你说当年他们俩在北京孤男寡女地,她不会是对杜仲霸王硬上弓,趁火打劫,三下两下将杜仲吃干抹净了吧?要不然,杜仲怎么会那么快就对她死心塌地了?真是有些不合常理。”
东方睿仿佛已经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抬起头问道:“既然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该倾诉的也倾诉完了,该发的牢骚也发完了,轻松畅快许多的木芙蓉,禁不住自嘲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看开一点,活通透一点呗。世界上又没有后悔药可买,错过就是错过了。现在杜仲也婚了,难不成以后我要去当他和胡桃婚姻的第三者不成?我也是时候翻过这一章了,重新开始我的新生活了。”
抱着过去的老皇历死缠烂打地不撒手,不是她木芙蓉的风格。大大咧咧的她,在感情上从来不是一个婆婆妈妈优柔寡断的人。
即便是半年前遭遇那场前所未有的情变之际
,在经历了最初短暂的震惊、难以置信和痛彻心扉之后,她亦是不由分说地快刀斩乱麻,挥剑斩情丝,毫不犹豫地决绝转身离开。
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半年前的某根草也好,现在的杜仲也罢,对她而言,都已经是,也应该是桌上翻过的台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她才27岁,她还年轻,她还有自己漫长的人生要走。即便是孤单的一个人,她木芙蓉亦要走得潇洒而不寂寞。
“别老说我了,师兄,说说你吧。我挺好奇的,你昨天说你暗恋了六年的那个女孩子,你后来可有她的消息?你不是说她也是山大的学生吗,那多多少少总归会在山大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吧?难不成她就这样人间蒸发,在你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在这个世界上,遇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说实话,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执著和坚守的。六年啊,确实不容易。难道你甘心就这样放弃了?我看师兄不象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啊。”
东方睿斟酌了一下,嘴角含笑,意味深长地回答:“有些事情总要经历之后才会明白,有些东西太容易得到也未见得是件好事。尽管六年前错过了那个女生,确实终生遗憾。但是现在,你跟我见第二次面,就能够畅所欲言地和我分享你的烦恼和心事,让我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算太糟。我蛮心满意足的。真巧,和你一样,我也准备放下过去,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对了,这就对了嘛。该执著的时候就执著。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木芙蓉赞同地点点头,豪爽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意气风发地邀约道:“择日不如撞日。来,师兄,今天我们俩就在这家餐馆,一起划一个句号,尘封我们的过去。让我们以茶代酒,共祝我们俩旗开得胜,从此翻开我们人生新的篇章。”
东方睿眸色深沉,欣赏地注视着面前洒脱率性的女子,脸色笑意愈浓:“该执著的时候就执著。该放弃的时候就放弃。说得真好,正称我心,正如我意。”
“呯”地一声,两只茶杯亲昵地碰在一起,又瞬间分开。
两人默契地齐齐举杯,微微仰首,不约而同地将杯中的菊花茶一饮而尽。
、四人会餐
素来单位家里两点一线,下班了就宅在家里,循规蹈矩地看小说看碟子,夜生活贫乏单调的木芙蓉,坐在餐馆临窗的四人台子,望着临江大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车水马龙,想着昨夜自己一个人象孤魂野鬼般,又冷又饿又累,万念俱灰地在山姜晃荡了大半夜,此刻却浮生偷得半日闲,惬意舒适地坐在温暖如春的餐馆里挥别过去,禁不住唏嘘不已,感慨万分。
真正应验了那一句话:“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她回过头来,正要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东方睿说点什么,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目光直直地盯着东方睿的身后,愣住了。
东方睿习惯性地扬了扬眉,不紧不慢地随之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餐馆入口处,刚刚推门而入的一对青年男女径直朝他们这一桌快步走来。打头的男人身材挺拔高大,剑眉星目,却明显面色不豫怒气冲天。他身后一步之遥,紧紧跟随的女子,面容姣好,妆容精致,一袭剪裁得体的驼色西装套裙,标准的职业女性通勤打扮,精明干练,优雅知性。
木芙蓉皱了皱眉。不会吧,他们两个人怎么这样一副奇怪的表情,活象见了鬼似的?难道她木芙蓉和一个男人共进晚餐就这么令人惊诧?真是的,她木芙蓉尽管单身,但是人气还不至于这么冷吧?
生意人东方睿何等世故精明,他扫了扫迎面过来的青年男女一眼,再回头看看对面的木芙蓉一眼,察言观色不过几秒,立刻看出了端倪。
他的嘴角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稍纵即逝的笑容。也好,该来的终归会来的。
青年男女走到他们这桌四人台面前停下来了。
男子一言不发地盯着目瞪口呆的木芙蓉。女子面带得体微笑,站在一边,礼节性地朝东方睿点点头,且笑不语。
东方睿静静地等了一分钟,然后带着他贯有的自信和淡定,不慌不忙地冲着面前心情明显不好的男人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招呼道:“你是杜仲吧?正好,菜刚上上来,一起坐吧。”
就完,东方睿就势站起来,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木芙蓉的身边,将对面的两个位置留给了杜仲和胡桃。
今天江南江北马不停蹄地奔波劳碌了一天的杜仲,耐着性子陪着挑剔苛刻的胡桃逛了几家旗袍专卖店,好不容易地订下了店家和款式,完成了今天所有的事情。
他原本打算打车回家的,却被胡桃生拉硬扯地带到这家餐馆,说好歹吃了晚饭再回去。
杜仲拗不过她,只想着赶紧吃完饭打道回府,早点回去看看芙蓉。他今天忙得脚不沾地地,全天只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话也没多说上几句,芙蓉该有意见了。
谁知他刚刚在餐馆门口钻出的士,就眼尖地看见了原本
应该宅在家里的木芙蓉,竟然和一个英俊帅气的陌生男人坐在临窗的位置上,有说有笑地举杯共饮。
身心疲惫归心似箭的他,立马无名火“噌噌噌”地往头顶直冒。
怒气冲天的杜仲听见东方睿一下子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暗暗吃惊。他犹豫了一会儿,率先坐了进去,坐到了木芙蓉对面。
胡桃按步就班地在杜仲身边落了坐。
东方睿招手叫来服务生,吩咐服务生添加两副碗筷并拿来菜单。他示意服务生将菜单递给杜仲:“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你们自己看着点。”
杜仲没有伸手去接菜单。
他匆匆地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你们点的菜已经够多了,四个人吃都绰绰有余。”他想了想,抬头望向垂手恭候在一边的服务生小伙子:“你们这有新鲜的鸡尾虾吗?”
“有的,客人。您尽管放心,本店的鸡尾虾绝对新鲜,早上才从广东空运过来的。”
“那就加一道白灼鸡尾虾吧。其它的,不需要了。”
“好的。您稍等。”服务生抱着菜单离开了。
木芙蓉顿时眉开眼笑地对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杜仲道:“真的唉,我怎么忘了,白灼鸡尾虾,我的最爱呀。”
杜仲余怒未消地白了木芙蓉一眼,没有搭腔。
木芙蓉笑眯眯地伸出左手,为身边的东方睿正式介绍道:“杜仲。他旁边的这位是胡桃。”木芙蓉停顿了两秒,补充道:“他老婆。”
东方睿微笑着正待说什么,杜仲眼睛望着东方睿,抢先一步问木芙蓉:“你光介绍我们,怎么不为我们介绍介绍这位?”
木芙蓉扭头看了一眼笑意盎然,安之若素地坐在自己身边的东方睿,笑了笑:“喔。他呀。他就是我昨天跟你说过的,昨天下午跟我相亲的那个山大的师兄啊。对不对,师兄?”木芙蓉惟恐杜仲不相信似的,刻意当着杜仲的面,向东方睿求证。
东方睿还未来得及开口作证。
“师兄?”杜仲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和困惑,皱着眉,拖长了音调问道:“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在山大还有这么一位师兄?我在山大怎么从来没见过?”
东方睿丝毫不介意地,带着他贯有的慵懒和自信,略微俯了俯身体,朝着斜对面的杜仲伸出手去:“你好,我叫东方睿,是芙蓉失散多年久别重逢的师兄,很高兴认识你。”
杜仲愣了愣,下意识地伸出手虚虚一握。
“什么失散多年久别重逢?”木芙蓉不满地瞪了东方睿一眼,对杜仲道:“你别听他瞎掰,他开玩笑的。”
听出木芙蓉口气中那随意中掩饰不住的亲近,杜仲觉得自己的心口愈发堵得慌了。
东方睿转头客气地向对面一直微笑不语的胡桃点头招呼道:“听芙蓉说,你和杜
仲今天刚刚领了结婚证,恭喜恭喜。”
胡桃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嘴角含笑,落落大方地回道:“谢谢!既然你是芙蓉的师兄,那也不是外人。下个月我们结婚办酒的时候,一定要过来喝杯喜酒,热闹热闹。”
东方睿也不推托客气,一口应承下来:“那是自然的。到时我一定去观礼。”
正说着,服务生将一盆份量十足的白灼鸡尾虾端了上来。
木芙蓉笑逐颜开,也不跟在座的其他仨客气,举着筷子,看准了盘子中央那个最肥最胖的虾王就要下筷,杜仲的筷子迅速伸过去,“啪”地一下打开她,沉声道:“你别动。等着。”
杜仲左右开弓,不由分说地将那盘鸡尾虾,连带味碟一道,一起端到自己面前。又唤来服务生倒了一碗凉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