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摧花录-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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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极其灿烂的脸庞,如同一轮皓月当空,光华炫耀得令她睁不开眼,一时失神。
花葙域闭起双眼,心中似酸似苦,复杂的滋味混沌在一起,棱角分明地刺动她每一寸。
戚希留展开双臂抱住花葙域,眼前光影一灭,他冰凉的唇已贴了下来,花葙域睁开眼奋力挣脱。但他的唇带着馥郁的香气不肯离她半分。
一个缠绵而又清浅的吻。
仿佛是山间潺潺的流水清婉,又似淡淡月光柔和,紧紧贴近她唇畔每一处地方。唇齿之间的相遇,是他等待多时的礼遇,不容拒绝地堵上了她的反抗。
感到怀中之人的挣扎,他将她搂得更紧,放开太多次,每一次都是如刀划过般苦不堪言,如有一日她一去不再复返,他终将成为被她遗忘的过往,他不要这般凄凉无助,他不甘心,不过是比叶明昭晚遇到她,为什么怎样都比不过他。
这一吻漫长,像是持续了他多年的爱一样绵延不绝,这一吻短暂,只不过是轻点唇畔。
脱离他的桎梏,花葙域后退几步,双颊泛起微红的色泽,僵着脖子。戚希留一把拉住花葙域的手,继续问道:“这些年,你,心中可有我?”如果没有,为何还要以身涉险来鸾镜之盟探寻他的下落,如果没有,为何见到他安然无恙时欣喜若狂……
花葙域磨着牙,一字一句回答道:“有、你、妹!”
狠狠甩开戚希留的手,往外走去。
陶渊正等在院外,见到花葙域和戚希留一前一后出来,忙道:“鸾主有请少主和花姑娘。”
大花未了断
戚思远要见花葙域和戚希留。
花葙域有些忐忑,此时在戚思远知道花葙域的身份后见到花葙域会有什么态度,还好戚希留是一道过去的。
“二少爷,请留步。”房门外的一位侍从拦住戚希留。
戚希留沉吟对花葙域道:“你先进去,有什么事就叫我,我就在外面。”
花葙域推门而入,戚思远正襟危坐,端详花葙域片刻道:“你就是耀光堂的花特使?”
在戚思远的注视下,花葙域不甚自在,那种眼神是像要把人从内到外透析一般,具有穿透力。
花葙域点头算是回答。
戚思远端坐在正位上,对着花葙域道:“你可知留儿之前为了你,同我达成了什么协议么?”天生的王者风范浩浩荡荡而来,强烈的压抑气氛铺满整个房间。
花葙域猛然抬头,什么协议,戚希留没有告诉过她。
戚思远并没有想让花葙域作答,便自顾自说下去:“留儿对我说,要娶你为妻。我自然不会同意,但是留儿却答应了我一件事,那么你们成亲之事,也不是不可。”手中摩挲的扳指发出的声响,成了当下房间中唯一的声音,穿透人心。
“成亲?”花葙域哑然,戚希留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你与叶明昭的纠葛,只要等留儿除掉叶明昭,等他不存在了,倒也没了所谓。”戚思远说的话,像是在谈论今天天气那般语调轻松。“先告诉我,神宗秘典在哪里?”
花葙域随着戚思远的话,双眉越蹙越紧,插嘴道:“我要不要成亲,跟戚鸾主你没有关系吧。”
戚思远倏地停住摩挲扳指的手,斜睇了花葙域一眼道:“有没有关系,你往后自然就知道了。”
花葙域不以为意:“戚鸾主,您费心了。有时间还是管好鸾镜之盟吧,本姑娘的好事,不用您张罗。”
“哦?是么?”绵延的语调拖得极长,像是一条带着刺骨寒意的鞭子,捶打着花葙域。
“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花葙域拱手想退出房间。
有一抹身影闪过,花葙域甚至没有看到他是怎样出手的,戚思远就已来到花葙域跟前,花葙域见招迅速扯出断绫抵挡戚思远的来路,戚思远绕过断绫,像是随意便找到了断绫的缺口,闪电般伸过手,朝花葙域探来,牢牢将花葙域掐住。
盯着花葙域说道:“七遇老道倒是教得不错,这七遇七式竟是传给了你。哼,胆子倒是不小,敢混进我鸾镜之盟挟持卿儿。”
师傅与戚思远他们是同一辈人,从语调中可以听出他与师傅颇为熟悉。
花葙域谨记戚希留在外,实在受不住直接呼救便好。
戚思远捏着花葙域的脖子,仔细看了眼花葙域的样子道:“还有点姿色,配我们留儿虽差了些,但只要你把神宗秘典在哪儿告诉我,我就点头同意让你成为鸾镜之盟的人。”
花葙域反笑不止:“我要是知道神宗秘典在哪儿,还不自己赶紧躲起来练去?还用受制于你?”到底是为了神宗秘典。
“神宗秘典是不是在叶明昭小子那儿?”戚思远字字清楚的问花葙域。
“我说了,不知道。”关于神宗秘典,她到哪儿都是只有这一句话。离得近了,花葙域才发现,戚思远的右手少了一根手指,中指已不复存在。
“哼,叶无封的儿子,我倒要看看有什么能耐。”言语间手上的劲道越来越大,花葙域吃痛,奋力挣脱,手打翻了一边的花瓶,砰然碎响,大门也跟着打开,戚希留进来的同时,戚思远也毫无痕迹地将花葙域放开,花葙域失去重心一下子倒在地上,戚希留飞奔到花葙域身边,扶起花葙域。
他的掌心有光滑的触感,温暖如光,如羽毛般轻盈地指尖点到心底,柔和温情。他总是在用任何方式告诉花葙域:我一直在你身边。
花葙域懂得审世识度,该服软时立马服软,此刻便像是受尽了委屈一般靠在戚希留怀中。
“爹。”戚希留开口质问道,“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戚思远闲适地掸掸衣袍道:“我只是与花特使闲聊几句罢了。”看着戚希留与花葙域,神色莫名地笑道,“留儿,你可别忘了,你抱得再紧,她也曾是叶明昭的女人。”
拥着花葙域的手紧了一紧,随即便道:“多谢爹的教诲。”言毕就领着花葙域踏出了另人窒息的屋子。
回到戚希留的院中,花葙域便厉声追问:“你和你爹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没什么。”戚希留将花葙域领入屋中,自己打量确定没有受伤后方才松了口气。
花葙域笑道:“你说没什么,好,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对你爹说你要同我成亲?”
戚希留向花葙域抛来一个媚眼道:“咱们都亲过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花葙域恼道,指着戚希留便说:“谁要你负责!”
戚希留抓住花葙域的手道:“不要如此凶恶地对待你相公。”
花葙域嫌弃地缩回手呸了一声:“赶紧让我回七遇山。”
“花花公子,七遇山我届时陪你回去,我得拜访七遇道长向他正式提亲。”戚希留笑容飞扬。
“你不过是和你爹的交易。”花葙域抱着双臂说道。
戚希留上前一步,扶住花葙域,迫使她正面看着她,才道:“不只是交易,我想娶你为妻,真心实意,多年未改。”
花葙域正色,偏过眼光,淡淡说道:“你爹说得对,你别忘了,我曾是叶明昭的女人。”
戚希留肆意而起的眉眼没所谓的样子:“以后你是我戚希留的女人。”
不等花葙域回应,便对着她的唇一吻,清浅而止,如蜻蜓点水的淡然,却又有浓烈的韵味,像是夏日里灼热的阳光,烫的花葙域心也加速起来。
花葙域盈盈水眸望着戚希留,等他离开她的唇时,她却追了上去,重重将自己的撞向他的嘴间绵软,毫不温柔蜜意,带着报复的快意迅速离开他的唇,看似好意,嘲讽得提醒道:“我也这样吻过叶明昭。”
戚希留脸色一沉,温柔不再,换上了如同暴风雨即将而来的阴暗,轻挑嘴角,按住花葙域的后脑,不再多言,再次贴上了她的香唇。不复前两次的浅尝则止,这次亲吻带着被花葙域激起的怒意,狠狠啃咬着她。
花葙域挣脱不得,头被他用力固住,容不得她逃离。她死死咬紧牙关,不让戚希留绵软的舌进一步侵入。
戚希留惩罚性地轻咬她的唇瓣,如触电般的感觉酥麻她的全身,一下一下,有节奏地点点啃噬着她的意志。他将她的香唇细细描绘,用口中的绵软沿着嘴角勾勒出她好看的唇形,如同在全心全意描绘世间最美的图画。
花葙域不得不承认戚希留的吻技一流,就算还未将舌伸入她的口中,她几乎在他的舔舐中缴械投降,到她仍保留着一丝理智,不给戚希留进一步的机会。
戚希留如此贴近花葙域,自然能感受到她坚定地推拒,苦笑着不舍地离开她的双唇,呼吸些许凌乱,似是如春水流过彼此的心尖,掀起阵阵涟漪,慢慢扩散到双颊,汇聚起艳丽的潮红。
他抵着她的额,道:“以后便只有我这般吻你。”
花葙域愣怔地移开自己的头,全身僵硬地离开他的怀抱,不和时宜地说:“那可不一定。”
戚希留却盯着花葙域,风情万种地一笑置之。
花葙域见他笑得魅惑,恼怒道:“我亲过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哦?”戚希留耸耸肩,摸摸花葙域的脑袋道,“定是被我亲傻了,竟说些胡话。好好休息,明日给我包饺子吃。”他还记得在耀光堂她曾经包的饺子味美鲜香,他回来不是没叫人照着那么做,只是永远没有她的味道。她于他,一直是不可取代的。
见戚希留要走,花葙域轻松口气,突然想起一事,叫住他。戚希留听闻花葙域的叫唤,明艳的笑意生动了整个房间,不过一个表情却如同在黑夜的一轮皎月,照亮了四周。
花葙域稳住心神,对戚希留道:“我劫持你大哥时,帮我驾车的方青怀,你可帮我寻来?这几日在鸾镜之盟做杂役,对我多有照顾。”
戚希留知道花葙域此番混入鸾镜之盟的出发点是为了他,心中感动,自当以为之前的付出终于换来些回报,好歹自己在她心中仍有分量,她愿意为他冒险,他当然也愿意答应她的要求。
方青怀即刻就被招入戚希留的院中,一下子便升为内院小厮。
花葙域被困在鸾镜之盟,危机四伏,虽有戚希留刻意保护,却也不免被人钻了空子……
大花入禁区
当花葙域醒来,发现自己在陌生的房间时,便知道自己被阴了。慎南现在离花葙域一丈远的地方,看花葙域醒来,转身声音淡淡的道:“戚思远对你说了些什么?”
“夸我敢绑架戚希卿,有胆识。”花葙域索性找个舒服的位置坐好,她已习惯慎南神出鬼没地出现将她带走。
慎南胸膛涌动,低低的笑声传来,摇着头道:“不能这么回答。”
“唔,那应该怎么回答比较好?请赐教。”花葙域摸摸下巴,也笑起来。
她现在觉得她和慎南的相处方式很奇怪,应该算是敌人,可与他在未有冲突时,他给她的感觉是平和的,至少没有敌意,但只要一有矛盾,拔剑相向也是正常不过的,不过等事情一过,又可回到好似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彼此之间长时间累积起了别样的默契。
“比如说,戚思远问问你,关于叶明昭的事。”慎南坐下,就离花葙域不到半尺的距离。
他今日来找她绝不会只问这一句话,花葙域拿不准他的意思,一时不敢乱语,继续插科打诨:“他也问了,不过答不答就是我的事了。”
慎南轻哼一声:“叶明昭不日就会现身鸾镜之盟的范围。你是不是该告诉我神宗秘典的下落?”
花葙域到哪儿都被这个问题困扰,但她尤记得当初她对慎南所说的话,便顺势道:“神宗秘典在戚思远处。”
慎南冷声而道:“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实话。”
花葙域继续嘴硬着:“据我所知,是在戚思远手里。”
此时,慎南突然闷哼一声,手急迫地扶上胸口,人也险些栽倒,勉强用手支撑才没有倒下。
“你怎么了?”花葙域下了一跳,慎南他怎么好端端地一下子像受了重伤一般。
慎南的手臂隐隐颤抖,握着桌沿的手暴涨出青筋,这次怎么来的那样快,不是还有些时日才会发病么?
花葙域见状,下意识的忙去搀扶慎南,走近才发现,他露出的手腕上,布满了可怖的鞭痕,黑色衣袖与赤红伤痕交相辉映,显得触目惊心。花葙域一捋他的袖子,慎南无力抵抗,入眼皆是道道清晰的伤痕,像是一条条可怕的蜈蚣盘旋在他手臂上。
鞭痕是新伤,泛着红丝,如束缚着他的绳子,一层层,从上到下。
花葙域惊心于眼前的伤痕,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一抬头,便见到慎南嘴角洇出血迹,他终是不支,埋首倒入花葙域怀中,她承受着慎南的重量,险些摔倒。
花葙域发现他已晕阙,“慎南。”花葙域的叫唤与来回拍打,让慎南转醒,可紧接着一波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吼底划出呜咽。
花葙域将他面具摘下,擦干血迹,搭上他的手腕,他脉象一片混乱,体内有两股真气在横冲直撞,像是不同流向的气流,冲击到一处,形成强大的漩涡,大力吸取着他的五脏六腑,可以想象,混乱的内息下,他承受了多少冲击,这两股真气水火不容,但她却莫名的熟悉。
花葙域将他推起,此刻他双眸紧闭,痛苦地咬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体内两股真气来回撕裂的感受,他几乎每个月都要承受一遍,可师傅总会喂他吃下解药,这次突如其来的发病,也许是因为受了师傅的责罚,引起了提早发病。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扯开,分成两半。
突然,有一股清凉的真气从双掌间传来,如同一双温和的手抚平了他体内的躁动。
他稍得平静,略将眼眸打开,见到花葙域就盘坐在他对面,用双手支撑着他,为他输入内力。
花葙域的功力有多少程度他一清二楚,输入内力来压制他体内乱窜的真气,虽能缓解他的焦灼之感,但对她的损耗是极大的。
他想缩回手,不能贪恋如此舒适的感觉,他刚想将手放下,花葙域像是早知他会如此,将十指牢牢与他相扣,贴着他的手掌继续将内力灌入他体内。
他有片刻失神,忘记体内汹涌的撕扯,只感受得到掌心相触传来的凉意。花葙域专注的样子,让他翻涌出记忆中被压抑在最深处的那个人:如果当初小北没有发生那个意外,大概也同花葙域一样大……
花葙域感受到他气息渐渐平稳,在她的压制下,两道混乱的真气像是听话的孩童钻回了丹田。她有些许疑惑,自己的内力竟与他的如此契合,导致相冲的两道真气加入她的调和之后,神奇地融合了,顺利地缓解了他的痛苦。
缓缓将手掌放下,花葙域瞥了一眼慎南,很久没有见到慎南的真面目了,烛光照亮了他俊逸的侧脸,此时她却觉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