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彼岸花-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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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染闲麻烦，使出内力，一掌过去，掉了一地的碎冰
他站在冰川下，手还保持着敲冰块的动作，只是身体僵硬了
云雾淡淡的叹气，开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碎冰，魂染在边上憋笑
始终没有看魂染一眼，当水桶装满冰，他开始往回走，魂染依然跟着
静静的山里，没有任何声音，似乎整座山因为冬天的到来，而空了
当他走进院子，并没有关门，魂染便跟了进去，小小的院子左右有一间房，一间是柴房。
云舞涯开始生火煮冰，魂染就坐在门槛上，托着腮四顾，直到饭香四溢。自始自终，没有别人服侍他，他真的净尘了，一个人幽居在此，静心修佛。。
中午，吃的是米饭，萝卜，还有一些腌菜，在这样的冬天，蔬菜也少了许多
云舞涯知道魂染的存在，但是不过多注重魂染，就像她是一个过路的路人，经过此地，讨碗饭吃，或许他会认为，魂染会走
但是，魂染没有走
在他洗碗的时候，魂染依然坐在门槛上四顾。。
终于，他疑惑的看了魂染一眼，然后进房间看书，于是魂染开始在堆雪人。。
整个下午，都是魂染忙碌的身影
滚雪球，从院外滚到院内。。从院内滚到院外。。！
回来时，他正侧脸看见魂染堆的不成形的雪人。。
轻轻的把雪球脑袋装上，然后找了树枝，再去厨房捡了个煤球，往雪人的身上一插。。一放。雪人大功告成
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曙光从空中洒落，雪人在院子灿烂的笑。。
他从屋子而出，看了看暮色，眼中带出了担忧
“女施主，该下山了。”
魂染皱眉，任性道：“下山？我不认识路。”
不理他，继续摆弄着雪人。。
“我带你下去。”他隔了许久说，魂染滚着雪球
“我还要给雪人做个老婆，你就别管我了。”
他怔了怔，轻叹着转身入内，继续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经书发呆
在转身的时候，魂染的笑容淡了下来，墨瞳抹上浓的散不开的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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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歌

晚上吃完饭，然后云舞涯开始礼佛，闭目静坐，魂染不再滚雪球，而是坐到他身边
挪，再挪，云舞涯的眉毛很是明显的动了动，又是轻轻的叹气，然后魂染挨着他，跟着菩萨大眼瞪小眼
“菩萨啊菩萨，你为什么送我来这里？我原来的世界多好，有空调，夏天不会热，冬天不会冷，一年四季可以吃到各种各样的蔬菜”
很久以后，云舞涯问魂染是不是来自仙境，因为只有神仙住的地方才会如此，那时魂染只是笑而不语
“还有啊，月亮上根本没有嫦娥，只有一堆石头呢，那是云舞涯说，如果没有神仙，月亮怎么会发光魂染只是叹气，我不跟古代人计较。。
“有因就有果，你送我来这里的果是什么。。”撇眼看他，他的双眉已经微皱
魂染咬着下唇偷偷靠近他，一点点，再一点点，最后轻轻的靠在他身上，淡淡的檀香。
忽然他抽身而起，冰绿色的眼睛是隐隐的愤怒
“女施主，佛门清修之地，不留女客！”
“我不走！”魂染盘坐在蒲团
“有本事你把我从这里扔出去，到时冻死饿死，你都别管。”
“好，随你！”他拂袖而去，将魂染留在佛堂
魂染对着菩萨笑笑
“会生气，还好还好，呵呵。。”
第二天，魂染依旧如此，上午跟着他，下午堆雪人。晚上依旧坐在佛堂
第三天依旧一样，每天的菜都是一样，萝卜腌菜，他是故意的，想因为魂染闷而离开，偏偏魂染是个能静能动的人
只是每天在佛堂坐着睡觉，魂染感觉有点累了
第四天，魂染把他的床占了，他看着魂染又气又恼，一句话不说把魂染扔出了院子，于是魂染就坐在门口
这次真的狠心的，直到晚上都不开门，大冬天的，晚上虽然冷的骨头疼，但是魂染冰冷的身体仍然是毫无知觉，可是前几天打坐睡觉，身体还是顶不住。。
于是溜进柴火房，睡到柴火堆里，真是悲剧。。
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睡在了□□，枕头上，是和他身上淡淡的檀香一样的。。窗外阳光明媚，，院子里的雪人正在微笑
桌上的一碗白粥正冒着暖暖的热气，干净的白粥，晶莹剔透，小小的桂花洒落在白粥上，桂花的清香便随着热气飘满房梁，暖暖的粥，暖入心扉
曾经的太子，却也学会了做饭做菜。。
似乎明白了镜兮的话，。。
云舞涯，心高气傲
而今的云舞涯，他在修佛中，渐渐看淡了人情世故，变作了净尘，当他完全清心寡欲后，自己便永远失去他。。
出门，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应该去打冰了
从雪人取下披风，这四个雪人分别是凄缨，落炎，倾风。听雾。今天该做琉狮的了
第六天，菜变了，虽然依旧是素菜，但是不再是萝卜和腌菜了，而是豆干和土豆，很简单的做法
他依旧板着脸，可是眼眸却低了下来，他很久没有露出这种冰雕脸了
在魂染没有动之前，他拿着饭碗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只是吃饭不吃菜，当魂染吃了一口后，他拿着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发现这味道不错，魂染吃了起来，然后，看见云舞涯似乎松了一口气。。
呵呵，怕这菜不符合我胃口吗？。
门外的阳光正在唱着歌照耀着大地。。




、回归爱

今天魂染放大了胆子，搓出一个雪球朝窗内的他扔去，雪球落在他手中的经书上，染湿了他的经书。他巍然不动，将雪从经书上掸落，继续看。
然后，魂染又扔了一个。
他不动了，眉角直抽。
于是，第三个。
终于，他忍不住了，又将我扔出了院子，关在门外。
魂染自然不走，继续坐在门外。
晚饭的时候，他打开了门，冷冷俯视魂染：“吃饭了。”
这是自那天他赶魂染走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魂染笑嘻嘻跟了进去，院门再次关上。
第七天，他对魂染的雪球已经无视，关窗关门守护起他安静的天地。
第八天，魂染不再扔雪球，坐在他书房门口打瞌睡。他似是没听到魂染地吵闹声，打开了窗。
他看了看，脸转到我这里时，魂染刻意缩回身体，让他看不见我，然后我再偷偷探出脑袋，看见他地脸上浮出了失落，他的眼中在划过一丝焦急后，却是淡淡地笑了：“还是……走了吗……”
魂染从角落里探出身，向他挥手：“喂！我还在呢。”
他一怔，垂下眼睑，抽着眉角就关上了窗，魂染在角落里嘿嘿直乐。他一定是看书看得出神，没有感觉到我地气息。
第九天，魂染开始做郁净的雪人，他忽然从书房内走出，拉住魂染的胳膊，大声问：“你到底想怎样？！”
魂染疑惑地看着他那副虐心的脸，笑了：“我喜欢你晚上偷看我睡觉。”
他怔住了，身体开始变得僵硬，他真当我不知吗？每晚，他都会来到我的床边，为我盖好被角，然后，注视许久之后，带着一脸的纠结离去。
然后，魂染不再理他，继续堆我的雪人。
突然，他扯住我的手，又一次，将魂染扔出了院外，指着山下：“你走！你走！”
“好！”魂染说，然后转身，往山下而去。
“咯吱，咯吱。”雪地里，再次留下了我的脚印。
在他院子的附近，魂染找到了一个树洞，然后又开始堆雪人，郁净那个被他破坏了。巨大的雪人正好用来挡风。
傍晚的时候，魂染爬上了树，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他整个院子。
他正从院内出来，就像每次将魂染扔出院子一样，他在开门时动了动唇，魂染知道，那是吃饭了。
可是，这次他愣住了，因为魂染没有再出现在他的门口。
他猛然回神，疾步走出门外，可是，在追了几步后，他却慢慢停下，脚步趔趄地倒退了几步，然后苦笑转身，走回了院内。
这一晚，魂染没有看见炊烟升起。
但是，我会饿。所以我去他的厨房偷食。
第一天，他没有发现食物少了，因为魂染在树上看见他有些失魂落魄，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看着院子里那11个雪人发呆。
第二天，阳光放晴，雪人开始化了。其实魂染在的时候，雪人也在溶化，只不过魂染每天都在修补。
他匆匆从屋外取来冬雪，学着魂染将那八个雪人细细修补，直到晚上。然后，他发现“老鼠”了。
他立刻从厨房里冲出，在院子里打着转。慢慢停下，垂脸静立片刻，回到了厨房，然后就是炊烟再起。
但是，这一晚。魂染没有去。因为偷了两天的粮食，不能浪费。
只是。魂染没想到他发现自己没去偷会那么失望。他昨晚放在桌上的食物依然留在桌上，他失落地走入院子。一站，就是半天。
在他回到房间，无心吃饭时，魂染又偷偷溜进厨房，把他给我准备地饭菜打包走人。嘿嘿，咱既然做贼，就要像贼。
晚上，他又没有吃饭，很担心。但是，自己的担心很快就消除了，因为他看见饭菜，又少了。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动向，所以有时他会故意离开院子。溜达一圈再回来。然后就进入厨房检查饭菜有没有少。
当然，魂染不能让他失望。在他每次出去后，我就把饭菜直接风卷残云，也不打包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天晚上，天气突然骤变，竟是下起了暴风雪。
狂猛的风一下子吹倒了我“门口”地雪人，我可怜地郁净就那样被风雪覆盖，魂染缩在树洞里，想着是不是要到他那里躲避。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他急急的呼喊：“染儿——染儿
魂染赶紧推开堵在门口地雪人，循声望去。他正在风雪中寻找着我的踪迹：“染儿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快出来快出来”
风雪中地他，身影模糊，总觉得会被暴风雪一下子卷走。
他看见魂染，朝她奔来，魂染扑入他怀中，他将怀抱收紧，不停地说着：“染儿。。暴风雪将他的声音吹入魂染的心底，暖暖的。
我们相拥顶着风雪回到院子，在他关门转身的刹那，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11个雪人，在风雪中对我微笑。




、终结前夕

一辆没有人驾驶的马车缓缓进入无植国的帝都。没有任何喧哗，没有以往的热闹。甚至听不见人的声音
马车停下，魂染一身红衣从车上下来，云舞涯也下来了。两人心生疑惑。漫步走前
这是帝都吗？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微风吹过，没有人的迹象，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生气
昔日的帝都变成荒城。。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云舞涯不免有些惊奇
魂染默不作声，帝都感觉就是被什么东西蹂躏一样。只是谁有这个能力。
突然心里一惊，凄缨他们。。
拉起云舞涯往皇宫的方向狂奔，站在皇宫外的魂染心里有点害怕。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充斥着心扉
云舞涯拧紧眉头，心里好不安，这是什么感觉？从来没有的恐惧，心脏微微的颤抖。。
皇宫，空寂寂的没有一点声音，没有威武的士兵在巡逻把守。
“舞涯。。”魂染捏紧了云舞涯的手心，凄缨他们没事吧。为什么。。那种巨大的恐惧感是怎么回事。
云舞涯握紧魂染的手腕，深吸一口气，带着魂染迈进皇宫。。
皇宫依旧如此，只是少了生气，少了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魂染终于忍不住了，往凄缨的院子奔去。。
他们不能有事，他们是我生活下去的希望。。
凄缨，琉狮。。他们的身影在脑海交叠纠缠
这里。。没有。。没有
这里，还是没有。。还是没有。。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魂染突然站在那里，墨瞳定定的看着一簇花丛。。
原本如火如荼般似血红艳的曼珠沙华，如同抽空了生命垛耸着花瓣，整个鲜红的花变成黑色
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
无间的爱和复仇，同样属于黑色的曼陀罗。
每个伤口都像是一朵黑色的曼陀罗，一边妖艳一边疼痛，并且涌动无穷无尽的黑色暗香
疼痛的伤口，黑色的曼陀罗，诡异的人生。
爱情，死亡。曼陀罗让人得到爱情，也得到死亡。
曼陀罗，黑色曼陀罗，更为诡异，娇艳。
突然魂染的脑海反复相应着这样的话语。原本冰冷的身体泛出锥心的冷意。曼陀罗。。。彼岸花。。曼珠沙华。。自己就是
蹲下身，抱着双臂，这一刻，太阳突然躲了起来。黑色的云变得诡异，墨发遮住半个身体
仿佛一世纪过去了，身体正一阵一阵的叫嚣着，心脏的声音慢慢的跳动着
仿佛受到诱惑般，黑色的曼陀罗开始在魂染的身边萦绕飞舞
“不可预知的黑暗、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凡间的无爱与无仇，被伤害的坚韧创痍的心灵，生的不归之路。”魂染反复说这句话
一身红衣在曼陀罗的包围下显得如此耀眼，身体开始发出微弱的红光。墨瞳渐渐变色。。
“啊！！！”一声惨叫从寒潭传来，是云舞涯的叫声
不顾一切中断，猛地站起冲向寒潭，直觉告诉她，有事情发生了，看了看渐渐变成黑色的天空。。
冲到寒潭，立住脚。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云舞涯跌坐在地上，满眼的惊恐。。
魂染慢慢走进，一步一滴血，心脏剧烈疼痛起来，如同刀割般的痛楚蔓延四肢百骸。心脏在那一刻窒息的快死过去
双手无力的垂下。墨瞳已经盛满泪
“不要！！！”一声悲鸣响彻整个无植国。。




、终结

全世界一片宁静，只剩下寒潭的滴水声
“滴。。。
”滴。。。
声声敲进魂染的心，魂染站立不动，墨瞳紧紧的看着寒潭。。
原本清澈冷人的寒潭变得血红，淡淡的血腥味笼罩着整个寒潭。
心痛到忘记了呼吸
身体僵硬到忘记了行动
凄缨，绯明，琉狮，落炎。倾风，听雾。残落。。。他们满身是血的倒在寒潭。。
脸上尽是痛苦。。
凄缨原本红艳的衣服染满了血，绯明白痴的笑容不在。。。。
魂染站着不动，已经没有勇气把他们抱在怀里，已经失去了所有。。
没有告别，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万念俱灰。。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这样对我。。。？”轻轻的声音支离破碎。。在寒潭陨落
失去了全部。。。
是的，所有。。。全部
“撕拉。。”后面传来的声音令魂染心寒。机械似的回头
墨瞳倒映着是云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