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国卿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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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这样,她这些年,关于落下拓的任何情报,都从不曾遗漏,知之甚详的是他同秦如欢之间的纠葛,不想在青国的皇宫里,还有皇上的妃子为了落下拓而杀了自己的宫女。
察觉到自己说的似有不妥,落下蔷话锋一转道,“我还是得提醒嫂嫂一句,以后离那个女人远点,两个皇兄都拿她没辙的。”
卿禾露出感激的神色,“雅蓉谢公主提点。”
雅蓉将剑挂回腰间,上前执起卿禾的手,“嫂嫂客气了,以后别叫我公主了,显得生分,就同皇兄一样,唤我蔷儿吧。”
卿禾从善如流,唤了声,“蔷儿。”往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抚向那把佩剑,赞道,“真是一把好剑。”
落下蔷眼睛一亮,惊喜道,“嫂嫂怎知这是一把好剑?这可是二皇兄当年送给蔷儿十五岁的生辰之礼。”
卿禾微微一笑,方才见她对这剑爱不释手,就知她相当重视这把剑,她缓缓道,“剑柄纹路古朴,剑刃泛着清亮的白光,又如此袖珍,铸成这剑,可得颇费良匠一番大工夫。”
落下蔷骄傲地道,“嫂嫂说对了,这剑唤鱼肠,是拓哥哥托咱青国最好的铸剑师傅打造了八个月才铸成的,剑的图纸已被烧毁,全天下只此一把。”她嘻嘻一笑,“嫂嫂好眼光,如此聪慧,难怪拓皇兄会喜欢上你又娶了你。”
卿禾一愣,“他喜欢我?”
“可不是,蔷儿说出来,嫂嫂别往心里去,当初朝臣反对拓哥哥娶平民为落下皇族的王妃,但是皇兄力排众议,从皇上哥哥那里请得圣旨,以堵悠悠之口。”
月亮渐渐隐去踪迹,匿于夜云中,含羞带怯,卿禾举头,微微一叹,他喜欢的,是雅蓉啊,不是桑卿禾。
落下蔷当她是为花素泱的事情叹气,不由得开导道,“雅蓉嫂嫂,拓哥哥同花素泱之间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即使她再纠缠不休,拓哥哥现在已经有了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她把玩的。”
这话里包含了太多秘密了,卿禾心里震惊,面色却如常,丝毫未改,轻轻地点了点头。
此时,延年殿里,一舞已毕,花素泱收回长袖,绕于手间,在殿中浅浅一拜,仍是娇嫩动听,“臣妾斗胆为皇上及各位献上一舞,权当助兴,希望没打扰到大家喝酒的雅兴。”
落下宏一挥手,未多言只字,只道,“美人入座与大家同乐吧。”
落下拓收回目光,举起面前斟满的酒,一饮而尽,这才发现身边的卿禾竟未见人影,站在身后听候差遣的宫女机灵地上前禀道,“王爷,王妃方才出了延年殿。”
他蹙眉,暗恼,方才竟如此入神于花素泱的舞蹈,连卿禾出去了也不知道。
宫女宽慰道,“王爷不必担心,十三公主是同王妃一起出去的。”
话音刚落,卿禾已从她身后出现,悄然坐到了席位上。
“方才去哪了?”他狭长的丹凤眼睨着她,竟有微微的心慌。
卿禾灿然的星眸避过他灼灼的视线,回道,“出去透透气,看看除夕的月色。”又宛然一笑,“王爷在担心卿禾?”
他轻佻地掬起她的一束发丝放到唇边,感觉着若有若无的幽香,捉狭道,“为夫的担心娘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她脸一红,更加不敢偏头去看他,忙着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发丝,这是皇上的家宴,周围都是落下族的皇子公主嫔妃,以后还不让她面对他这些亲人了。
眉梢一抬,果然看见对面的落下蔷抛过来的打趣的眼神,她心里暗暗腹诽着落下拓,这个男人,太放肆了,也转变得太快了。忽然又感觉如芒刺在身,她眼神一转,果真撞上花素泱满含狠戾的眼神,饶是沉稳淡定如卿禾,面对着这样的眼神,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落下拓察觉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到的是迅速换上一脸柔媚笑容的花素泱,隐隐夹着哀怨和不甘。
第二十七章 赤衣玉镯
他收回视线,将卿禾揽在怀里,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冷了,卿禾摇头,没有说出方才花素泱那过于让人心惊的眼神。
即使说出来,他也不会信的吧?卿禾这样猜想着,有种直觉,若是将来她和花素泱若发生了干戈,他一定会是站在花素泱那边的。
宴席至夜深时,席上一片狼藉,杯盏和食盘,胡乱搁置于桌案上,众人喝得醉醺醺的,只有滴酒未沾的姑娘家和妃嫔们仍然端着仪表从容笑谈。
时将至午夜,家宴才终于至尾声,恭送皇上皇后回宫之后,落下拓携卿禾款款离去,其次才是其他人倦倦而散。
跟在提着灯笼的宫女身后,卿禾捧着怀里的锦盒,好奇道,“不知皇后娘娘送了什么东西?”
家宴的尾声便是皇上皇后给给位派送红包,先帝没有兄弟,到落下宏继承皇位,亦无皇太妃皇叔,于此,辈分最高的便是身居极位的落下宏。
按往年规矩,皇子和其他姻亲都是银两做红包,公主和后宫嫔妃可从皇后精心挑选的首饰里随意拿取一样。
不过只是形式罢了,皇族中人,谁也不会在意那点赏赐,图个吉利和好兆头罢了。
独独不同的是,卿禾的赏赐,是由皇后娘娘亲自交到她手上的,一个素白手绢包着的小锦盒,端庄贤淑的皇后对她和善地笑,嘱咐她定要好好保管这锦盒内的东西,卿禾顺从地应了。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两人坐在回府的轿内,落下拓见卿禾手里捧着锦盒发愣,笑着道。
卿禾微微赧然,“这东西应当是给雅蓉的,我还是别看了吧。”
他斜着眼睛望她一眼,“现在你是本王的妃子,这是皇嫂送给你的,你就打开来看看吧。”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卿禾从善如流,将手绢摊开,小心地打开了锦盒,锦盒内放着是,是一只通体血红的玉镯子。
“这是?”她诧异,血玉镯子的颜色如此妖艳,带着灼目的光彩,镯子质地细嫩晶莹,流动的红色如焰火般华丽灿烂,又隐约着灿烂的风华。
“好漂亮的镯子。”她惊叹道。
落下拓眸里的光芒同镯子一眼悱恻夺目,敛了眉眼,遮住悠长的眼神,他道,似是自言自语,“这是母后生前最爱的一样物件,名唤赤衣,母后说以后留给我的王妃,所以并未将镯子同她一起下葬。”
卿禾一听,抿唇,这个镯子不应该是给自己的,将锦盒递与他,她呐呐地请他收回镯子。
淡淡地瞟了眼锦盒,他漫不经心地道,“既是给你了,你就先收着吧。”
卿禾只好又将锦盒收回到自己的怀里,想着自己先保管着,以后要离去的时候,把它交还给雅蓉就是了。
已是深夜,大街上却仍是热闹非凡,百姓们不顾寒冷的天气,都在街上溜达,接道两旁都是卖些年货和零食的小摊,长街千里,都是悬挂着的彩色灯笼,耀得整个夜空都熠熠生辉。
除夕更阑人不睡,厌禳钝滞迫新岁;小儿呼叫走长街,云有痴呆召人卖。
这样的良辰美景,这样的赏心乐事。卿禾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沉静的面容浮出一丝浅笑,少时在凤伏,冷清清的宫里,只有自己和姐姐、母后三人一起吃年夜饭。后来在叶府,不过也是同姨父一家吃饭罢了,雅蓉活泼,闲不住,吃过饭就换上一袭男装,噌噌地翻墙就逃出府外去街上看热闹去了,然后回来后会跟自己讲很多趣事,姨父姨娘宠她,又是大年夜,即使知道她一个闺阁女子半夜跑出去胡乱折腾,也不忍责备,只是对自己念叨几句,怎么不好生看着妹妹。
那时雅蓉便会撅起小嘴,朝姨父抱怨,出去玩是我自己的主意,爹别老责备姐姐。姨娘也嗔怪姨父,雅蓉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难卿禾呢?姨父便吹胡子瞪眼地不再说话。
心念一动,卿禾手指扶着锦盒,轻启朱唇道,“都是除夕夜了,雅蓉不知过得开不开心?”
身边的男人慵懒地靠在她的肩头,不在意地道,“她那性子,在哪都能自己找到乐子。”
卿禾眉梢一动,听这口吻,像是很了解雅蓉,难怪执意要娶她,雅蓉生得好看,性情又生动活泼,落下拓,应该很是喜欢她的吧?
“王爷现在不担心卿禾了?”她犹豫了下,还是问出口来。
他像是睡沉了,眼皮阖得严实,神色未动,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卿禾定神看着他的睡颜,想象着那紧实的眼皮下,那双灼灼妖娆的眼,时而晶亮,让她乍然生寒,时而又雾蒙蒙,看得她心里水汽氤氲。
不多时,已回到了王府,老福候在府门口,见两位主子回来,忙上前来听候差遣,禀报说要送给几位夫人娘家的礼物都已经差遣人送到府上去了。
落下拓颔首,让他早些回去歇着,忙了一天了,应该很累了。
老福又支支吾吾地道,几位夫人还都在等着他。
想是她们都盼着落下拓去陪他们守岁吧,年夜饭没一起吃,好歹也要一起迎来新年吧,哪个女子不想夫君陪着自己呢,卿禾心里想着,便已经准备要迈开步子往自己房里去了。
未料落下拓拉住自己的手,对着老福道,“你让她们也早些歇着吧。”
他不去陪他那些夫人了?卿禾挑眉,望着自己被他抓住的手,心里升起一丝异样,感觉有些怪,却没有想抽出来的冲动。
她素来不喜同人有肌肤接触,因而落下蔷拉着她时,她才不着痕迹地要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对着落下拓,为什么却没有以往的不适感。
老福应声去了,心里着实有些苦恼,二夫人为没能和王爷一同进宫,已经发了好大一通火了,她房里的丫鬟们一个个都是苦着脸,现在还要去告诉她,王爷今晚只陪王妃,唉,老管家沉重地叹了口气。
落下拓送卿禾回房,一路无话,两人各怀心思,面上却不起波澜。直至到了卿禾房前,翡翠等在门口,看见卿禾回来,惊喜地要上前同她说话,见到她身后的落下拓,便眨眨眼,捂着嘴偷笑两声,知趣地退下了。
推门进房,翡翠早就细心地点上了火烛,一室摇曳的烛光,和着窗外明亮的月色,气氛徒然生出了香艳的暧昧来。
第二十八章 共枕而眠
两人围着房里的圆木桌子坐着,翡翠小心翼翼地提了壶开水进来,笑着道,“这是小姐特意嘱咐翡翠从福爷爷那里拿的蒙顶茶,她说王爷爱喝,留着点备用最好。”
落下拓兴味的目光落在从翡翠手中接过茶壶,熟稔地冲泡蒙顶茶的卿禾身上,问向翡翠,“你为何会称王妃为小姐?本王记得,你可是府里的丫鬟。”
翡翠一窘,叫卿禾小姐久了,根本忘了当着王爷的面一定要改口。
卿禾将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端到落下拓面前,为翡翠解围道,“是我让她这么叫的。翡翠,现在什么时辰了?”她岔开话题。
翡翠道,方才听更夫打更,现在已经是子时了。
“都子时了,怎过得这么快,以前守岁都漫长得难熬,时辰不早了,翡翠,这儿不用伺候了,你早些回房睡吧。”
翡翠朝王爷和王妃福了福身,聪明地改口,“是,王妃。”转身出了门,还细心地将门掩上。
眼见着落下拓手中的茶水都快要见底,他却还是坐着纹丝不动,卿禾以手支额,实在撑不住犯困,觉得自己也是越来越娇贵了。
“王爷还不歇息?”她小心翼翼地问。
“是很困了,那就歇着吧。”他道,将茶杯放回桌上。
卿禾心里一喜,想着他总算是要走了,忙起身准备相送,却见他举步走向自己的榻前,她心一惊,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会是要——
果然,落下拓带着蛊惑的嗓音道,“王妃,还不来伺候本王就寝?”
“唔,王爷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要在这里就寝?”她分明是在抗拒,几乎想要下逐客令了。
“敢情王妃是怨本王以前没有陪你,那好,今后本王就好好补偿你。”他的唇角扬起一抹邪气,带着魅惑的神色。
天杀的妖孽,怎么可以这样诱惑自己。卿禾在心里哀怨着,嘴上却道,“卿禾怎敢有怨言,只是担心其他几位夫人独守空闺,心怀愧疚罢了。”
“王妃真是善良宽大,如此说来,本王冷落了你这么久,更得好好补偿你了。”他道,“你不是说爱我吗?来向本王证明你多爱。”
啊——她以前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都这么无赖,他听不出自己真的很不想要他补偿自己吗?卿禾竭力不露出凶狠的表情,其实真的很想一脚把他踢出去。
无奈,这整座府邸都是他的,自己才是过客,看着他修长眉宇下散发着雾气的瞳眸,以及慵懒的笑容,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伸出手来,去帮他解衣袍的襟扣。
才将外衣挂到床前的衣架上,身后忽然环过来一双手,紧紧地扣在自己的腰间,她身形一颤,下意识地就想挣脱开来。
落下拓微微使力,搂着她往后仰去,两人齐齐跌入柔软的床褥中,卿禾用力撑起他的胸膛,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有种莫名的酥软感,惹得她神色慌乱,双颊发烫,清冷的眼眸开始涣散起来。
他抬起头,一个轻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睡吧。”双手却仍然圈在她的腰间,像是抱着一个娃娃在怀里。
感觉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却奇异地不会有压迫感,“王爷?王爷?”她轻声唤他,没有听到回应,落下拓已经睡得沉实地睡着了。
卿禾嘟嚷一声,还是觉得这样的姿势相当尴尬,费力地从他身下伸出一只手来,扯过身边的素白底纹、绣着大团的紫色花瓣的衾被盖在他身上,将头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睁着眼睛望着粉色的蚊帐良久,抵不住倦意铺天盖地地袭来,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熹微的光线唤回朦胧的意识,睁眼便是新年伊始,卿禾醒时,身边的男人仍在兀自沉睡,睡颜竟似孩童般,褪去了平日纷繁复杂的各种表情,她细细地打量良久,笑容在唇角浅浅漾开,已经不去想过去几年,自己对他日思夜想时,是否也曾奢望过,能有一天,能够这样与他宁静地同枕而眠。
你到底爱不爱我呢?你爱的会是谁呢?是花素泱还是雅蓉,心里可有卿禾的位置,水眸锁住他浓密的睫毛,她在心里默默地问道。
昨夜抗拒他在这里睡,是真心不愿,并非欲迎还拒,她是过客,半年一过,不走也得走,她身上肩负着的,是复国的重责,姐姐还在那个人身边受苦,她不能因为儿女情儿而耽误大事。如此,又怎能许了心,又再以身许,若是这样彻底地将自己全然交付与他,她日后,是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