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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苏醒-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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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不是,它们是孩子派来的。铃蓝看我的样子摇摇头,隔壁的大娘说你像中了蛊毒。我却指着墙上的蟑螂说,你看,那是娇妹,她来找我了。

十二、温床

他的头被一个透明的胶袋套住,胶袋在脖子处收口,用宽边的透明胶缠了一圈又一圈,很紧,绝对不能用手撕开,就算是正常人也不可能,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烂醉如泥。看到他安详的面容,真让人放心。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微笑,从这一刻起,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胶袋不大,里面残存的空气并不多,他可能三分钟之内就会窒息。她计算好时间,接着开始脱去他身上的衣服。刺骨的冷空气让他的皮肤竖起了鸡皮疙瘩,没关系,这并不妨碍她用眉笔在他身上画上一根又一根的线条,然后还标记了1234的顺序。待会儿就按这个顺序下刀吧,他曾经许下誓言,要永远陪着自己,既然他做不到,就让自己来帮他吧。让他的血肉跟自己融为一体,这样,他就真的可以永远陪着自己了。

胶袋里的空气一定是用完了,他的脸色变得很红,口鼻的附近也有不少水汽凝结的小水珠,他努力地转动头,想摆脱什么。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忽然加速,他的手却变得冰凉,他在挣扎,在醉梦里挣扎。可惜,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摆脱不了,这就是他的宿命,违背誓言的宿命。——摘自岑雪小说

A、
岑雪是个写字为生的人,她曾在一篇小说里提到过,夜里十一点半是一天之中人的心最柔软的时刻,看肥皂剧也最容易流泪的时刻,最容易被往事打动的时刻。

现在就是夜里十一点半,秦朗挑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岑雪,说他开始写小说了,知道她现在担任一家杂志的主编,想让她看看稿子。他还说,想见她,却被她干净利索地拒绝了。她已经不愿再回想这个男人,三年前,秦朗的确担当过她生命中最浓墨重彩的角色,但时间已经冲淡了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不是吗。如果两年前他来找岑雪,或许她还会欣喜若狂,如果是一年前他来找她,也许她还会答应他的请求出去见个面,现在,她一转身就会忘记这通电话。

妈妈曾说,爱的背面并不是恨,而是忘却。

偌大的两层楼里只有岑雪一个人,客厅和走廊的灯又全都坏了,除了保姆房外,所有地方都码着厚厚的一层灰。三分钟后,岑雪还是决定出去一趟,见见他也罢,让他看看她现在过得有多好。

B、
从外面回来,岑雪不想再被打扰,关了手机,疲倦不堪地看着已经耗费了六个小时打扫却收效甚微的家,没有亲人的空房子,真的还能被称之为家吗?脑中繁杂如麻的思绪终于令大脑崩塌。

跟秦朗在一起的那年也不过是高二,因为爸爸的原因,家成了岑雪最不愿意待的地方。小时候,岑雪是很爱爸爸的,是爸爸让她感觉自己像个真正的公主,每当有人说他太宠她时,他总是骄傲地说女孩子就是要富着养,将来才不会被坏男生用一点微不足道的东西拐跑。岑雪知道,爸爸爱她,可他对她的爱居然抵不过那个坏女人。那个有着很复杂很恶劣背景的坏女人,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出她跟爸爸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钱,她真的很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她大口骂出最难听的话,可惜,最终这念头被一秒又一秒的等待给消磨了。她说不出口,只能跟妈妈一样默默地流着泪,看着爸爸拎着箱子离开家。那个夜是她永远的噩梦,就像明朗浩荡的天忽然塌掉了一半,世界变了颜色,再也不是那个温室般的世界了,她第一次看到黑暗无比庞大的存在。

因为妈妈始终坚持不肯离婚,那个坏女人恼羞成怒,开始不分日夜地骚扰她们。半夜两点电话会突然响起,坏女人还经常去妈妈的单位闹事,但折腾了将近一年婚也没有离成。妈妈咬牙切齿地说,就是死也绝不会成全他们。岑雪吓坏了,打电话告诉爸爸那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要她和妈妈的命,可爸爸就像被鬼迷了心窍,固执地不回家。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很快被周围的人传得街知巷闻,善妒的邻居早就盼着看岑雪们的热闹,岑雪每天走在放学的路上总能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指指点点。寡言沉默的日子里,秦朗一直很关心她。

她们是同桌,虽然岑雪总刻意回避着他的目光,但那些关心却是回避不了的,哭泣时递来一块散发着清香的手帕,站在走廊上等雨停时留下一把及时的雨伞,甚至在肚子饿时,他还会偷偷塞过来一块凤梨酥。他是个很细心的人,那段时间他甚至比妈妈还体贴。别责备她早恋,她只是找不到更合适的人关心自己,更何况秦朗一直对她不错。妈妈已经很脆弱了,岑雪必须比她坚强,才能抵抗那个坏女人接连不断的骚扰。

现在回想起来,所谓的早恋不过是一段暧昧的友情,是岑雪在特别需要人关心和照顾的时候遇到了这么一个人而已,因为有他,岑雪才能一直撑到高考。为了照顾妈妈,岑雪本不想选择外地的学校,可妈妈却执意不肯,说人不能像蜗牛一样永远不离家,而且新的生活环境会对她的情绪有所帮助。

新的环境的确是个很大的诱惑,岑雪太渴望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没有家庭丑闻的地方,离开阴影重新开始生活。原本秦朗也填了跟岑雪一样的志愿,可惜他最终因为三分之差而被另一所大学录取。两人因此而天各一方,起初的一年岑他还和以往一样依靠网络和电话保持着来往,但一年后,他提出了分手,理由是爱上了别人。

起初岑雪是愤怒的,为什么男人那么不可靠,爸爸是这样,秦朗也是这样。岑雪是个单纯的人,甚至幻想过毕业后就跟秦朗结婚,可残酷的现实啊,永远超过她的认知。

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恢复冷静,做不到提着刀冲上去劈了那个坏女人,也做不到撕破脸大骂秦朗的无情,只能化眼泪为力量,编制出一个又一个黑色基调的悬疑小说,在臆想的文字世界里把他一遍遍地杀死,没想到,那些故事居然大受欢迎,岑雪也认识了不少同样写文的朋友,视野渐渐开阔,心情也不再郁闷。两年的时间,岑雪从一个写手变成了兼职的杂志编辑,这个假期到来之前,甚至有人请岑雪担任某新刊的特约主编。

可就在今天回家时岑雪才发现妈妈已经失踪一个月了,家里被那个肆无忌惮的保姆弄得乌烟瘴气。

C、
“哼,这屋子闹鬼,还总是被疯子骚扰,要不是为了等工资,请我住我都不住。”该死的保姆嚣张地朝岑雪翻着白眼,很欠揍的态度。

是的,那个该死的保姆叼着烟漠不关心地告诉岑雪,她已经二十多天没有见到妈妈了,如果不是为了等工资早就走了。

天知道她在这屋里做过些什么,到处都是垃圾,真皮沙发上裂开了很大的口子,银餐具,水晶花瓶,家里那些值钱的装饰品全都不见了,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她居然没有通知岑雪,也没报警。她们狠狠地吵了一架,岑雪吵不过她,但当岑雪掏出手机报警时她飞快地溜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骂。

现在的保姆不好找,但岑雪家的这位也太极品了。没办法,妈妈患有严重的湿疹,手不能沾一切可能导致过敏的东西,肥皂,洗洁精,洗衣粉,甚至油盐酱醋,否则奇痒难忍,非抓到皮破血流不可,没有保姆帮忙,她甚至不能做饭。这病其实也是拜岑雪爸所赐,长期的紧张引起内分泌失调导致的,看过不少医生,可都没真正能治根的办法。

下午警察来过,做了个简单的笔录,说有消息会通知。天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有消息,都说母女连心,岑雪有种预感,妈妈肯定还在活着。上大学的日子里她们每周通一次电话,岑雪能感觉到她也在逐渐坚强,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少,按那种良性趋势发展下去她绝不会一个人躲到什么地方去自杀。一个月前,妈妈告诉岑雪她要去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也许去一阵子,也许很快就回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不方便跟岑雪联系。没想到,这一去居然会是一个月。

妈妈究竟去了哪里,岑雪一遍遍地思索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没有妈妈的家好冷清。天,像永远都没有放晴过那般阴沉,闷得发慌,这在七月有些反常。

蜷着身子在沙发上躺了一夜,第二天起床时虽然全身骨头痛得像散了架,但岑雪还是决定先把家再仔细打扫一遍,然后好好读完手里的那堆杂志,为新刊的栏目设置做个详细的策划。岑雪要妈妈回家时看到状态最好的岑雪,要让她知道,即便离开爸爸她们一样能生活得很好。
独自做清洁是件消耗体力和眼泪的事,每个角落都承载着曾经的回忆,那些经年的片段如幻灯片般在脑海中闪过,曾经幸福的生活,和现在的相比真像一出戏,黑的更黑白的更白,有多灿烂就有多晦暗。

岑雪在积满灰尘的箱子里找到了十六岁那年的日记,上面还有为躲避母亲偷看而封好的胶水。仔细的揭开,发现每句话都充满了无法成活的绝望和忧伤。岑雪忍不住笑了,那些文字可真是矫情,也许当年只是还没意识到全都是无病呻吟,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只有经过了苦难,才会更珍惜所拥有的。可岑雪如果真的懂得了这些道理,为什么还是会哭,还哭得像个傻瓜,也许那些深不见底的落寞,并不是无病呻吟。不是不想快乐啊,只是心头那块大石头,一直一直都在。

真有过不去的事吗?即使是时间也不行吗?

大雨终于滂沱而至,岑雪抱着那本日记歪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合上眼。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耳膜隐约感应到一个若隐若现却又熟悉无比的曲调:

睡吧睡吧岑雪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被里多温暖。睡吧睡吧,岑雪亲爱的宝贝,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

那是岑雪从小就听起的催眠曲,没听过的人不会了解这曲子的魔力。永远记得那些充满了痱子粉芬芳的夜里,被妈妈搂在怀里,她轻轻地抚摸着岑雪的头发,轻声哼唱着。门边,是爸爸露出的半张脸,满足的微笑,整个画面就像一张最市井也最温馨的全家福。那时候,岑雪的梦都是柔柔的橘黄色,充满了类似棉花糖的气息。这歌声可能是幻觉,当她想集中精神抓住那声音时它却消失得无迹可寻。

一定是岑雪的幻觉,岑雪紧紧地抱着日记闭着眼睛,生怕一旦看到这个现实世界就会失去那可遇不可求的声音,岑雪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让这歌声不要离开。良久,那歌声再度出现,岑雪觉得自己飘了起来,那低沉却柔软的声音如鬼魅,如天籁,挥之不去,带她穿越平行空间,回到记忆中温暖尚存的三口之家……

好一个黑甜梦境,岑雪像片羽毛飘荡着,轻轻的,毫无分量。

D、
是谁在偷看?

隔着眼皮,岑雪能感觉到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悬在距离岑雪不到三尺的位置,说不出的阴森,挟带着难言的寒气。美梦就此转变为噩梦,橘黄色的背景瞬间成为暗黑,岑雪几乎能感觉到那个悬在半空的幽灵遮住面孔的长头发距离岑雪越来越近。

在梦里,岑雪极力辨认着那藏在头发背后的脸孔究竟是谁,岑雪朝后退缩着,尽量避免让那长发碰到皮肤,现实中岑雪也在努力苏醒。岑雪知道,只要睁开眼,就会摆脱困境。可当岑雪真的睁开了眼,却发现周围什么也没有,天已经黑透了,雨却没停。
 
   岑雪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也许,这只是个梦而已,岑雪必须这样告诉自己,才能好好保持冷静,才能安下心来一个人待在这间大房子里。

淡青色的卫生间里,墙砖上映出玻璃窗上雨水的痕迹,像没完没了的眼泪,让人心烦。岑雪在冷水中淋浴,保姆没交煤气费,煤气早停了。洗澡的时候岑雪一直在想一件事,那个该死的保姆临走时怎么说的,这屋子闹鬼。哪里来的鬼?真是笑话,这房子从买来到现在就住过岑雪们一家三口,爸爸在外面逍遥快活,岑雪也尚在人间,除非妈妈死在屋里,但岑雪知道妈妈是不会死的。

这个解释对岑雪来说缺乏说服力,梳着乱糟糟的湿头发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淌出来,岑雪已经一个月不知道妈妈的消息了,也许岑雪的感觉出问题了,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谁知道呢,她身体不好,又那么瘦弱,能去哪里呢,她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这时,岑雪忽然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长而浓密的头发遮住了脸,缝隙中露出的一丝脸颊白得像纸。噩梦成真了?还是再次产生了幻觉?自认看过不少惊悚小说也算神经大条,深呼吸,控制心跳,然后紧闭眼睛三秒钟再重新睁开,镜子里的影子不见了。

“真是自己吓自己,根本什么都没有嘛。”岑雪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可效果不佳,这声音就像投进井里的石子,立刻被无边的安静和阴冷淹没了。

岑雪自欺欺人地一溜小跑冲回房间,关好房门跳到床上,那张全世界最舒服的床。记得很清楚,床是爸爸特意为岑雪从印尼定做的,两米宽两米长。床体是散发着清香的柚木,虽然未施油漆却呈现出独特的金黄色。据说不会被虫蚁啃噬,也不会变形,泰坦尼克的甲板就是用柚木做的,现在看起来依然和当年一样完美。床头刻着两只天使的侧身像,雕工精湛,岑雪经常想着是否在岑雪睡着后这两位天使会变成真的,从床头飞起来,他们张开的翅膀就是床的背板,层层叠叠的羽毛图案有种巴洛克风格的美感。柚木是硬木,油脂中还含有硅,雕刻起来特别钝刀,所以这张床的工价比材料价还高。爸爸当年送这张床给岑雪时曾骄傲地说过,这座城市不会有第二个女孩拥有这样漂亮的床,他还说过,有两只天使守护着岑雪,永远也不会做噩梦。

这张床是父女之情的证据,即便是在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岑雪只要躺在这张床上闻到那熟悉的木质清香,就会感觉到爸爸曾经的关爱。那时候的岑雪实在太任性,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岑雪能乖巧一些,爸爸的决绝是否会少些,失去的才是最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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