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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江山美色-第95章

小说: 江山美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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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出了修文殿,殿外早有马车等候,虽比不上杨广的金根车,可也绝对宽敞。五人在里面打架也是绰绰有余。
  几人上车后没有打架,都是正襟危坐,不芶言笑,萧布衣倒也不好搭腔,只觉得没有进宫中,这里规矩就是不少,学着都累。只是想到这次书是送往内城,也就是紫微城中的观文殿,不由一阵兴奋。
  马车走的平稳,一路向西,车内透气虽好,却是幔帘垂下,让人看不清外边的情形。萧布衣在东城的时候,也曾仰望过紫微城。东城规模高度就已经气势宏伟,紫微城只有更高,照他远远的目测距离,紫微城的城墙大约在十五米以上。这里建城,多半用厚土夯实,城高是高,可是城墙也是异常的厚,倒是不可能,只能是坍塌。紫微城的城墙却是内用泥土,外用数层青砖包围,坚固非常。
  马车轻快,行驶了小半个时辰,已经到了东城和紫微城的交接的城门。
  萧布衣感觉马车停了下来,虞世南让众人捧着书卷下车接受检查,萧布衣这才有机会透口空气,偷偷望了眼高大巍峨的城墙,饶是见多识广,也是心生敬畏。
  这种压力不是身临其境很难感受的到,守城兵士忠于职守,详细地搜查五人的身上,校验身份,检查马车上无误后,这才打开城门旁的小门,让马车通过。萧布衣惊凛紫微城的守卫严密,心想这种严查下,杨广的安危倒是不虞出现问题。城墙如此之高,守卫森严,恐怕就算虬髯客来了,也很难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上了马车后,又是闷葫芦般的前行,秘书郎虞世南也不多话,校书郎自然大气都不喘一下。又行了大半个时辰,萧布衣完全晕头转向的时候,马车这才停下,众人下车,其余三人虽然不敢喊累,都是抿着嘴唇伸直了胳膊有如木偶。
  萧布衣这才明白虞世南为什么说人手不够,马车行了一个多时辰,四人一个姿势捧着书卷,那比功夫中练马步还要辛苦。他虽是初次干这个活,可毕竟内外兼修,反倒轻松自如,是这里看似最悠闲的一个。
  其余三个校书郎本来想看萧布衣出丑,见到他的怡然自得,心中都是琢磨,这小子估计上辈子专门运书的老牛,好在他们还不知道汗牛充栋的词语,不然多半以为这小子就是这辈子投胎转世的那头流汗的牛。
  眼前观文殿高大壮阔,众人依次上了九十九步台阶,又经过一番严格的检查,这才允许从偏门而入,来到一个偏厅。外边守卫是很多,观文殿里的人却是极少。虞世南轻声道:“我要往书室放书,这次只能一人跟随,辛苦是一定的,不过规矩照旧,谁想跟随?”
  众人都是嘴一瞥,目光已经望向了萧布衣,心道虽然一个人捧着这多书卷有钱拿,但是累的要死,这小子属牛的,倒要辛苦一下。
  虞世南微笑对萧布衣道:“看来你倒是众望所归,还请不要推脱。不过辛苦一趟,有额外的奖赏。”
  “钱我是不嫌多的。”萧布衣含笑道。
  众人把书卷交给萧布衣。十几卷堆的如山一般,几乎要到了他的眼睛。萧布衣缓缓运气,双臂一架,举重若轻,并不吃力,众人都是对望了眼,看出彼此的惊诧。这十几卷加在一起,分量绝对不轻,这小子怎么会有这大的力气?
  虞世南缓缓点头,已经当先行过去,经过一条幽静长廊,示意萧布衣轻声。萧布衣也被眼前的肃穆所震慑,不敢多话。
  “这里十四间书室,分门别类,我要一卷卷的去放才好,你勿要随意走动,不然会有杀身之祸。”虞世南拿起一卷书,走到一个书室的门前,跪叩三下。萧布衣不知何意的时候,门前帘幔刷的卷上去,房门倏然而开,两个人轻飘飘的飞了出来,站立两侧,手持长剑。萧布衣吓了一跳,定睛细看,才发现那两个人脸部表情虽然丰富,目光呆滞,举止如同木偶,赫然是假的木偶人!
  萧布衣吃惊地立在那里,这才想到古人的机关名不虚传,诸葛亮当初发明的木牛流马想必也是不过如此。虞世南让自己莫要随处走动。莫非这里到处都是机关?
  想到这里萧布衣倒真的不敢乱动,只怕引发了机关吃不了兜着走。虞世南放书卷的速度不快,萧布衣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藏书,想必分类也很麻烦,安心的站立等待。
  一炷香的功夫,萧布衣手上只剩下最后一卷书的时候,长廊尽处房门一响,走出一个人来。萧布衣以为是虞世南,却转瞬醒悟过来,那个房门从未有人进入,那此人是谁?
  那人纱袍缓带,头戴通天冠,上面镶嵌了十二个珠子,发着柔和的光芒,却是映照着那人紧缩的眉头。
  那人年纪不小,最少在四十以上,神色不怒自威,他身着的纱袍随他走动,波浪般的起伏,海水一般,萧布衣从来没有见过一件衣服有如此这般的特征。他纱袍起伏,上面竹着日月星辰,仿佛也是活了一般的转动,颇为精妙。
  那人身材中等,容颜端正,不知想着什么,缓步沉思走了过来,突然有了警觉,霍然抬头,如鹰隼般的目光已经盯到萧布衣的脸上。那人双眸如海似渊,转瞬闪过警惕,诧异,困惑不解的表情。
  萧布衣不知道此人是谁,只是能来到这里的,自己官阶当然最小,双臂还是平举,只能微笑面对那人。
  见到萧布衣脸上的微笑,那人微微怔了下,紧缩的眉头舒展了些,目光从萧布衣的脸上落到他的手臂上,终于开口道:“虞世南带你来的?”
  他声音低沉,颇为威严,但是不能否认,他的声音也是极为动听,隐有磁性。
  萧布衣点头:“秘书郎正在书室内放书。”
  那人‘哦’了一声:“你是何人?”
  他的口气中的询问不容置疑,萧布衣心中暗凛,陡然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不敢露出诧异,只是道:“我是校书郎萧布衣。”
  那人双眉微扬,嘴角居然浮出一丝微笑,喃喃道:“你就是校书郎萧布衣?”
  “嗯。”萧布衣不敢多话,只怕言多必失。他那一刻只是怀疑眼前这人就是皇帝杨广!这是观文殿,都说是为杨广一人准备,要不是他,还有别人?只是要是杨广的话,他浑身上下怎么没有丝毫暴虐之气,相反轻袍缓带,倒像个翩翩公子!难道这人是杨广的子侄亲戚之流?萧布衣不敢确定,慎言不语。
  见到萧布衣的态度,那人露出好奇的样子:“你不识得我是谁?”
  萧布衣有丝苦笑:“布衣初到东都,倒真不知道阁下是谁。”
  那人听到阁下两个字的时候,一丝恼怒闪过双眸,转瞬变得讶然,再是好玩的神情:“阁下?”
  萧布衣心道不是阁下,难道是阁上,虞世南现在多半在阁上放书,怎么这久不出来?
  “听说你很聪明?”那人避而不谈自己是谁,淡淡道:“既然如此,我考你个问题。”
  萧布衣一直被这人地身份困惑,只能道:“兄台,我是个粗人,规矩大部分不懂,聪明更是说不上的。”
  “兄台?”那人念着这两个字,竟然笑了起来,上下打量了萧布衣一眼:“一根一样粗细的木头,表面并无任何特征,如何分辨哪头向根,哪头是梢?”
  萧布衣微微错愕,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问题。若说考个明经什么的,他早早的就会缴械投降,偏偏这种问题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这在他那个年代这种问题通常是给小学生做的:“那也容易分辨!”
  那人双眉一动,竟然一把抓住萧布衣的手臂,神情激动:“你说如何分辨?”
  萧布衣不知道他为什么紧张如斯,微笑道:“把木头抛到水中,稍沉的根,稍轻的为梢。”
  那人一怔:“为什么?”
  萧布衣笑道:“密度,密度……”他想说一棵树上下密度不同,重量自然不同,不过这个概念倒是很难和眼前这人解释,灵机一动道:“都说清气上升,浊气下沉,清轻浊重,我想世间万物莫不如此,大树当然也是一样。”
  那人哈哈大笑,竟然极为欢欣,伸手用力拍了下萧布衣的肩头道:“萧布衣,你不错。”说完这句话后,那人大笑着走出长廊,再没有回头。
  萧布衣心下骇然,不知道此人怎么在观文殿如此放肆,又过了良久,虞世南才从书室走了出来,话都不说一句,拿起萧布衣手上书卷进入了尽头的那个书室,这次却是片刻之后就走了出来。
  萧布衣见到他的默然,不知道天生冷漠还是后天养成,再加上观文殿静寂十分,说一句话都觉得不舒服,也就把询问的念头压下来。
  二人出了观文殿,到了休息的偏厅会齐其余的三个校书郎,出门坐上马车,从原路折回,等回了修文殿,都是如释重负的样子。萧布衣却是取了宝剑和钱袋,见到修文殿还有在熬夜撰文之人,不由钦佩,可是他却不想再奉陪,只想回转客栈舒服自在一些。
  他是柳顾言带来之人,就算虞世南对他都是客客气气,旁人自然不会管他去了哪里,萧布衣就要离开修文殿之时,身后突然一人叫道:“萧兄。”
  萧布衣回转头望去,见到是虞世南,有些不解。他和虞世南在酒楼就已经认识,知道他和那些浮夸炫耀的文人不同,咋一看是安分守己那种人,当初就是他拉住了邵安兄不让惹事。萧布衣来到秘书省后,虞世南没有刻意认识,让他送书一事也并非刻意为难,只是公事公办的样子,却不知道他找自己做什么?
  “秘书郎,不知有何吩咐?”
  虞世南微笑道:“我们办公之时,以职位相称,如今私下倒不用如此。”
  “那虞兄找我何事?”萧布衣换了个称呼。
  虞世南犹豫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布衣心想这位可够谨慎:“虞兄但说无妨。”
  虞世南咳嗽声:“我知道萧兄到了秘书省几日,虽不做事,那是才高八斗,不屑为之的缘故。”
  萧布衣脚后跟都有些发烧:“虞兄说笑了,其实我是个粗人。”
  “能够做出举头红日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的人,怎么会是粗人?”虞世南叹息道:“萧兄实在过谦了。”
  萧布衣只怕唐伯虎忍不住穿越过来找自己的麻烦,岔开话题:“不知虞兄找我何事?”
  “萧兄有才是有才,可有才有时候不见得是好事。”虞世南含含糊糊道:“我知道萧兄有时候低调,可还是想要提醒萧兄一下,如果有朝一日那个,还是做个粗人的好一些。”
  他说完这些话后,抱拳道:“我这也是随口一说,如有得罪之处,还请萧兄莫怪。”
  虞世南说完就走,不再停留,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萧布衣,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虞世南说有朝一日那个是什么意思,有才不见得是好事又是什么意思?摇了下头,萧布衣已经骑马出了东城,回转到高升客栈。
  他现在算是京官,马儿可以骑着进城,住房问题还没有解决,只是呆在客栈。就算三省六部地官员,办公在太微,东城和圆璧城三城。高官大员才有资格入驻紫微城办公,可晚上都还是要回到自己外郭的宅邸。萧布衣不打算常住,所以也没有让领导帮忙解决住房问题,住客栈还算舒服,也不用在宫城里天天见到一列列的兵士,让人提心吊胆。
  萧布衣回转客栈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贝培。袁熙这几天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不见踪影。萧布衣摆脱了这个狗皮膏药,很是欣慰,敲了下贝培的房门,推门进入,发现贝培凳子一样地坐在椅子上。知道他进来,贝培头也不抬,讥讽道:“萧大人怎地有空过来找我?”
  萧布衣听出他口气的不满和揶揄,微笑道:“大人不敢当的,只是有事想要询问贝兄一下。”
  见到贝培不语,萧布衣知道他是在听。搞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他,前一段时日还是萧兄,天下为重的,这几日又是小儿女姿态。
  “虞世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贝培愣了下,“你问他做什么?”
  “我只是对他有些好奇而已。”萧布衣含笑道。
  “没看出来你不但对女人有兴趣,对男人也是一样。”贝培口气带了嘲讽。
  萧布衣也不脸红,只是道:“贝兄说笑了。”
  “虞世南字伯施,父亲虞荔,叔父虞寄,以前在朝上名重一时。因为虞寄无子,世南过继于他,故字伯施。不过虞家最有名的还是虞世基,如今圣上身边大大的红人两裴一虞中一虞就是虞世基,这个你应该认识吧?”
  萧布衣苦笑道:“听说过,认识还说不上,还请贝兄详解。”
  贝培白了他一眼,却还是解释道:“虞世基如今是我朝的内史侍郎,内史省的头儿。你说官儿大不大?”
  “想必比我大了很多。”萧布衣犹豫道。
  贝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转瞬板起了脸:“岂止大了很多,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朝三省六部,他是内史省的最高的大官,又因擅长迎逢,深得圣上宠爱,裴小姐说了,他是个大大的佞臣。”
  萧布衣皱了下眉头:“我看虞世南倒也老实。”
  贝培这次没有反驳,点点头道:“裴小姐说过,虞家中人,也就是这个虞世南让人看着顺眼。他世家根大,虞世南对人却是一直恭敬谦卑,不以大哥的权势欺人。以虞世基的权势,虞世南却安心做了近十年秘书郎,一直没有升迁,实在让人钦佩。”
  萧布衣点头:“他人是不错,就是说话古怪,让我不明所以。”
  “他对你说了什么?”贝培好奇问道。听到萧布衣把虞世南的话说了一遍后,冷冷道:“这个有什么难解?”
  “还请贝兄指教。”萧布衣心想自己毕竟在官场不久,看来这些暗语上的理解还是差上太多。
  “萧大人,他是警告你,别以为自己有才就不可一世,如果到了皇上面前可悠着点,弄不好会有杀身之祸的。”
  萧布衣不解,又是好笑:“我有什么才?”
  “萧大人没才?”贝培捧起茶碗喝了口茶水道:“你不知道袁熙已经把你的红日白云都写到了他房间的墙上?我听说萧大人的一首红日白云,被一些人奉为才高八斗,引为奇才,如今不知道多少无知少女想和袁熙一样见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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