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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众灵之祷-第13章

小说: 众灵之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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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这样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且他就说了这么多,便又缩回大衣里,从一个大口袋里摸索出一罐烟丝,开始卷一根香烟。

“可能当时你不在那里,但是那里有个人被谋杀了,去年——是什么时候的——去年……唉!

我记不得了。不管怎样,过了几天,那里的牧师就从那个该死的塔楼上跳了下来!你想起来了吗?”

但是这番话显然完全没有帮助年轻的那位想起什么。他从左到右舔过白色的香烟纸,接着又舔了一遍,然后把这个不规则的圆筒撮在唇间。

“他叫什么名字?上帝啊!你老了以后记性就……他叫什么名字?”他又擦了擦瓶口,递了过去,“他认识那里的牧师……我希望我能想起来……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关系。他在牧师家里住过几次。他到底是叫什么?你不记得他吗?”

“不记得。当时我不在那里。”

“他去做过礼拜。啊!”他摇了摇头,好像很难相信这种奇怪的行为。“你去过教堂吗?”

“我?没。”

“小时候也没去过?”

“没。”

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提着公文包和雨伞从他们身前经过,朝着火车站方向走过去。

“先生,赏两个先令买杯茶好吗?”这句话对年轻的那个来说已经够长了,但是他这样做也是白费口舌。

“我最近一直没看到他。”另一个接着说,“想想看,牧师自杀之后我就没见过他……警察去旅店的时候你在那里吗?”

“不在。”

年长的那个开始剧烈咳嗽,从嗡嗡作响的松弛胸膛里喷出一口黄痰到路面上。他感到疲倦而难受,头脑里浮现出家里的情景,还有年轻时的愿望……“吐在报纸上!”他的同伴说。

年长的那个用发紫的薄嘴唇轻轻吹起了《故乡的亲人》1,歌曲的旋律久久回荡在他的嘴边,好像他现在最大的满足就是在大醉中引吭高歌。

“大路通往——”他忽然停住了歌声,“斯万什么,斯万珀尔——没错!奇怪的名字。我记得我们以前都叫他斯万尼。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年轻的那个把《牛津邮报》小心地叠起来,插到自己的大衣胸前,“你该去好1 《故乡的亲人》(Old Folks at Home),美国作曲家史蒂芬·福斯特于一八五一午创作的歌曲,歌词的第一句是“大道通往斯万尼河”。

好看看你的咳,嗽了。”他说道,语气少有地急促,而年长的那个又开始剧烈地咳嗽——令人讨厌——然后站了起来。

“我想我该走了。你一起来吗?”

“不。”酒瓶现在空了,但是还坐在椅子上的人口袋里有钱,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自私的满足。那双眼睛藏在一副镜片颜色不一致的太阳镜后面,年长的那个摇摇晃晃地离开的时候,他好像正盯着相反的方向。

天气越来越冷,但是坐在长椅上的人已经慢慢习惯了。这是他最先发现的事情。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忘记寒冷,你接受了它,这种接受成了意外的隔热材料。除了双脚。是的,除了双脚。他站起来,穿过草丛去看石碑上的铭文。他在那些功勋卓著的号手和士兵的名字中间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姓氏,这位年轻的士兵于一八九七年被乌干达的叛军杀害,他的名字是狄斯 1。

20同一个星期的星期五,下午四点半,鲁思·罗林森骑着自行车穿过狭窄的车道,把车靠在凌乱的园圃房旁边的割草机上。真的,她必须很快再整理一下园圃房。她从车筐里拿起一个白色的森斯伯里 2 提袋,走回到前门口。《牛津邮报》就在信箱里,她轻轻地抽了出来。

今天只有一点消息,不过仍然在头版上:

尸体身份仍未确定警方仍然没有确定线索,因此无法判定圣弗里斯德威德教堂塔楼的屋顶发现的尸体的身份。莫尔斯高级探长今天再次表示,死者年龄约三十七八岁,1 英语的姓氏“狄斯”(Death)与死亡“death”拼法相同,但是发音不同。

2 森斯伯里(Sainsbury),英国的大型连锁超市,创建于一八六九年。

身穿暗灰色西装,白衬衫,戴浅蓝色领带。任何能够提供信息的人请联系圣阿尔代路的警察局,牛津四九八八一。警方尚未发现本案与去年哈里·约瑟夫斯先生在同一教堂遇害一案有任何联系,该宗谋杀案迄今尚未侦破。

鲁思阅读这篇报道时,身体不由自主地轻轻抽动了一下。“任何能够提供……”哦,上帝啊!

她有足够多的消息,不是吗?太多的信息,这些信息让她的良心备受煎熬。而且现在这案子是莫尔斯负责吗?

她把弹簧锁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再次意识到接下来几分钟里的交谈肯定非常难堪。

“是你吗,亲爱的鲁思?”

还能有谁,你这个笨蛋老乌鸦?“是的,妈妈。”

“报纸来了吗?”

你知道报纸来了。你那双敏锐的老耳朵不会放过一丝响动,不是吗?“是的,妈妈。”

“拿过来,亲爱的。”

鲁思把沉重的提袋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把她的披风搭在椅背上,然后走进客厅。她弯下腰,轻轻吻了母亲冰凉的面颊,把报纸放在她的膝头,然后将煤气炉开大了一点。

“您总是不把炉子开大,妈妈。这个星期冷多了,您必须注意保暖。”

“我们得小心账单,亲爱的。”

别再说这个了!鲁思调动起自己仅存的那点耐心和孝顺。“你读完那本书了吗?”

“是的,亲爱的,非常特别。”但是她的注意力集中在晚报上,“还有谋杀案的消息吗?”

“我不知道。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谋杀案。”

“别太幼稚,亲爱的。”她的目光跳跃到那篇报道上,带着一丝狰狞的满足读了起来,“那个来过这里的人,鲁思——他们让他负责了。”

“是吗?”

“他知道的比应该知道的多得多——你记住我的话。”

“你这么觉得?”

老太婆坐在椅子上,睿智地点了点头,“你还可以从你的老母亲这里学到些东西。”

“比如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谋杀哈里·约瑟夫斯的流浪汉吗?”

“谁说是他谋杀了——”

“犯不着生气,亲爱的。你分明很感兴趣。

你还留着所有的剪报,我知道。”

你这个好管闲事的老东西!“妈妈,您不能再翻我的手袋了。我以前就和您说过。如今——”

“我会找到一些我不该找到的东西。是这样吗?”

鲁思狠狠地盯着煤气炉底部蜷曲的蓝色火焰,默数到十。已经有好几天了,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会说话。

“啊,就是那个人。”她的母亲说道。

“什么?”

“塔楼上的那个人,亲爱的。是那个流浪汉。”

“他的打扮对流浪汉而言有点太体面了,您不觉得吗,妈妈?白衬衫,还有一个——”

“我以为你说过你没看过报纸,亲爱的。”

这句指责说得柔声细语。

鲁思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以为你想自己在报上读到这个,就是这样。”

“你开始对我撒一些小谎了,鲁思,你以后不能这样。”

鲁思猛地抬起头。这是什么意思?她的母亲肯定不会知道……“你在胡说八道,妈妈。”

“那么,你认为不是那个流浪汉?”

“流浪汉不会穿那样的衣服。”

“人们可以换衣服,不是吗?”

“你读的侦探小说太多了。”

“你也可以杀死一个人,然后给他换一身衣服。”

“当然不能。”鲁思又在仔细地看着母亲——“无论如何都不是那么轻松。你说的好像是给洋娃娃穿上衣服之类的事情。”

“这很难做到,亲爱的,我知道。但是,人生充满了困难,不是吗?这并非完全不可能,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从森斯伯里买了两块不错的小牛排,我想我们可以就着薯条一起吃。”

“你总归可以在杀死一个人之前给他换衣服。”

“什么?别说傻话了!你不是通过衣服来辨认尸体,而是通过面孔之类的东西。你不能改变——”

“如果他的脸上什么都没有了呢,亲爱的?”

罗林森夫人温和地问道,就像在说自己吃掉了碗橱里的最后一块切德奶酪。

鲁思走到窗边,希望赶紧结束这番谈话。这让她感到恶心,而且,没错,感到不安。她的母亲毕竟还没有那么衰老……鲁思在自己的脑海里还清楚地记得她的母亲提到的那个“流浪汉”的形象,她知道那个人(虽然其实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是莱昂内尔·劳森的弟弟,这个人看上去就是那副德行——身无分文、吊儿郎当的寄生虫,满身酒气,肮脏堕落。不过并非总是这样。有两次,她看见他非常体面:头发梳得很整齐,面颊刚刚刮过,指甲清理干净,身上穿着一件体面的西装。

那些时候,两个兄弟看上去才很像一家人……“……如果他们问我,他们肯定不会……”

罗林森夫人一直在喋喋不休,她的话最后飘到了鲁思的头脑里。

“你会怎么跟他们说?”

“我告诉过你了。你没在听我说吗,亲爱的?

有什么不对吗?”

是的,很多不对的地方,开始你就是错的。

还有,亲爱的妈妈,如果你不当心一点,这几天我就掐死你,然后给你穿上别人的衣服,把你皮包骨头的尸体抬到塔楼顶上去,再让那些鸟饱餐一顿!“不对?当然没有。我去把茶端过来。”

她削的第一个土豆皮下面出现了腐烂的黑色霉斑,她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自己刚买的——袋子上的大幅英国国旗下面标着“购买国货”的字样。

红色、白色和蓝色……她想到了保罗·默里斯坐在风琴手的位子上,披着红色斗篷,穿着白色衬衫,戴着蓝色领带;保罗·默里斯,那个众所周知和布伦达·约瑟夫斯私奔的人。但是他没有,不是吗?有个人非常、非常肯定他没有,那个人当时就坐在某个地方——甚至现在也是!——谋划,幸灾乐祸,用某种方式从整个肮脏的交易里获利。

麻烦在于剩下的人并不多。其实,如果你数数那些剩下来的人,只有一个人或许能够……不过,当然不能。布伦达·约瑟夫斯肯定与这件事无关。

鲁思肯定地摇了摇头,开始削下一个土豆。

21虽然丈夫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他们在沃尔福库特的房子做了抵押,不过布伦达·约瑟夫斯夫人现在经济还算宽裕,而且什鲁斯伯里郊区的综合医院给的护士宿舍相当宽敞。根据保罗的专门指示,她一直没有给他写信,而且只从他那里收到过一封信,她把这封信虔诚地放在手袋的内衬里,大部分内容她都烂熟于心:“……最重要的是不要着急,亲爱的。这需要时间,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谨慎。在我看来,我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必须维持现状。只要耐心,一切都会好的。我渴望再次见到你,感到你美丽的胴体就在我身边。我爱你,布伦达,你知道,很快我们就可以一起开始新的生活。一定要谨慎,收到我的信之前不要采取任何行动。把这封信烧掉——现在!”

布伦达从早上七点半开始在妇外科病房工作,现在是下午四点一刻。星期五晚上和星期六全天她都不用上班,她靠在护士休息室的靠椅上,点燃一支香烟。离开牛津之后,虽然保罗不在身边,但生活比她原先期望或者想象的更加充实和自由。

她结交了新的朋友,培养了新的爱好。她已经意识到——非常欣喜地意识到——自己对异性有多大的吸引力。她提供了自己在拉德克利夫医院做护士之前的护士长作为推荐人,在被任命后一个星期,一位年轻的已婚男医生对她说:“你愿意和我上床吗,布伦达?”就像那样!她现在想起这件事的时候笑了起来,可耻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划过她理智的边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现在真的那样迫切地需要保罗吗?还有他的那个儿子,彼得?他是个很好的小家伙,不过……她掐灭烟头,伸手拿过《卫报》。离晚餐还有一个半小时,她坐下来,慢慢浏览当天的新闻。通货膨胀率好像意外地令人鼓舞,然而失业率却不是,她相当清楚失业对人的心灵会有怎样的影响。中东和平会谈还在进行,但是非洲各地的内战好像正在威胁超级大国之间的微妙平衡。国内新闻版面第三页的底部有一条简讯,牛津某个教堂的塔楼上发现了一具尸体,但是布伦达没有读。年轻的男医生就坐在她身边,近得有些不必要,但是并不令她讨厌。

“嗨,美女!我们一起玩填字游戏怎么样?”

他从她手上拿过报纸,翻到填字游戏那一页,然后从白色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圆珠笔。

“填字游戏我玩得不好。”布伦达说。

“不过我猜你的床上功夫一定不错。”

“如果你要——”

“横向的词,六个字母。‘姑娘把枪拿给地方检察官。’你觉得是什么词?”

“不知道。”

“等一下!‘布伦达’怎么样?很合适,不是吗?枪——‘布伦式轻机枪’;地方检察官——‘DA’。就是这个!”1布伦达抓过报纸,看到上面的提示:床上的姑娘——受到审查的。“是你编出来的。”她哈哈笑道。

“‘ 床’ 是 个 美 妙 的 词, 不 是 吗?” 他 把“布伦达”这个词写在报纸的边缘,然后依次把“b”“e”“d”三个字母利落地圈出来。“我有1 在英语中,“布伦达”拼作“Brenda”,“布伦式轻机枪”

拼作“Bren”,“地方检察官”拼作“District Attorney”,通常缩写为“DA”。

希望吗?”

“你已经结婚了。”

“而你离家出走了。”他在剩下的三个字母“r”“a”“n”划出来 1,调皮地转向她。“没有人会知道。我们只要赶快去你的房间,然后——”

“别犯傻了!”

“我没犯傻。我就是忍不住,每次看到你穿着制服,我就对你垂涎欲滴。”他的声音轻佻而戏谑,但是当房门打开,两位年轻的护士走进来的时候,他突然严肃起来。现在他轻轻地说道:“如果我继续尝试,你别生气,好吗?答应我?”

“我答应。”布伦达轻声说道。

他在横排第一个方框里写下“禁止的”这个词,然后读出竖行第一个词的提示。但是布伦达没有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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