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后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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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二先生和方二太太模糊的泪眼中立即闪动期许,文杰暗里狠狠白了一眼文绫。
文杰支吾了一下,“嗯,这个,前不久还真看上一个姑娘,我本来是打算托人说媒的,谁知她们家搬家了,气死我了”
方二先生和方二太太一脸惊讶,见文杰囧得满脸通红,还以为文杰是为了那个姑娘难过,不禁对多灾多难的儿子心痛不已。一旁的文绫看了看哥哥,抿嘴偷笑。
文杰突然问父母,“爸妈,是谁告诉你们楚元的事的?”
岑家的书房,岑沐晓又在接听乔臻打来的电话,岑沐晓耐心听完乔臻的话后,对着话筒叹息,“怎么不想呢,可方文杰盯着我,我要是偷偷去看他们,不是把方文杰招去了吗?”
岑沐晓将双脚架在书桌上,铁青着脸,“笑,笑你个头。乔臻,你找的什么大侦探,还什么上海来的,我看就是一个卖炊饼的,这些天一点线索也没查出来。”
书房外程兴高喊了一声“报告”,冷不丁吓了岑沐晓一跳,捂着话筒让程兴进来。
岑沐晓对程兴怒吼,“天塌了还是地陷了?快说。”
程兴立正,紧张地看着岑沐晓,“团座,你让我们盯着方家的兄弟回来报告,方文杰的父母突然从香港赶回来了,这个消息不知道对团座有没有用。”
挥手将程兴支走,岑沐晓冷冷地对着电话说,“乔臻,你听见了吧?再不抓紧点,你回来给我收尸好了。”
文锦很快知道了二叔、二婶从香港回来的消息,立马赶到文杰的家里,含着泪一阵寒暄后,方二先生身体不适回房休息去了,客厅里只剩文锦和方二太太了。
方二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文锦啊,你可别和文绫一般见识,她从小就是这个古怪脾气,你不会怪她没出来见你吧?”
文锦眸中闪过一丝寒意,继而莞尔一笑,“二婶说得哪里话,文绫从小就是出了名的冰美人,别说我们,就是亲戚街坊们都习以为常,谁会和她计较呢。”
方二太太赞许地含笑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叹口气,“文锦啊,你和文绫这些年是怎么了,你们是一个府里长大的堂姐妹,我怎么觉得你们俩像是仇人似的。”
文锦一愣,急忙解释,“二婶,我和文绫哪有什么仇,你知道我的,管管生意什么的还能凑合,可这在不食人间烟火的文绫眼里简直就是俗人一个,她看不上我也是自然的。”
方二太太气得骂起文绫来,“这个死丫头,她那样子从小我就担心,果然也是没福气的,年轻轻的守了寡,现在还是这么孤僻冷傲,拿她能有什么办法?文锦,好在你懂事,看在你二叔和我的份上,别和她计较。”
文锦微微一笑,顿了顿,“二婶,上次二叔写信让我把晴天带到香港玩玩,正好家里有事没去成,辜负二叔一片好意,我现在心里还过意不去。”
方二太太笑容淡了些,看了看文锦,“辅元和福玉都夭折后,我们和你母亲都心灰意冷了,曹蕤应该也写信跟你说了吧,那时候你二叔身体垮了,想立遗嘱,想着把方家的产业以后让晴天和弯弯继承。”
文锦点点头,脸上平静如常,“二叔也是的,等文杰成亲了,还怕没有继承人吗?”
方二太太孩子似的开心地一笑,“倒是这个道理,我们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文锦眸中微微一凛,瞟了一眼方二太太,“怎么,文杰要成亲了,哪家的小姐?”
“哪有什么小姐,”方二太太一兴奋,差点就要将楚元的事说出来,可话倒嘴边,想到文杰的叮嘱,硬生生将话咽下去,改口说,“文杰倒是看中一个,说是搬家了,真是没缘分。”
文锦微微失笑,似乎是松了口气,“二婶,多半没这个小姐,文杰还惦记着岑家少奶奶呢,怕又是诓你们的。”
“这个唐袍子子,我和你二叔也不指望他了。”方二太太又气又无奈。
文锦将茶递到方二太太的手上,“二婶,别生气,慢慢再说吧。跟您说个笑话吧,大嫂写信跟我说你们要让晴天和弯弯继承方家产业时,我还写信跟大嫂开玩笑,我说不如将弯弯嫁给我们晴天,肥水不流外人田。”
文锦说完抿嘴笑了笑,方二太太也嗔笑着说,“不瞒你说,我和你妈私下里还真这么开玩笑过。”
说完,方二太太敛笑叹息,“好在天可怜见,方家还有嫡孙流落在外。”
文锦微微一颤,脸色陡变,怔愣地看着方二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八章
赵家的前厅,承佑打开桌上的一个小箱子,对卓盈说,“这里是银元和金条,我也给你准备了美元,明天我送你去上海,我已经拖上海的同学买了去美国的船票。”
一旁的玉骄和赵妈难过起来,赵妈摸着泪嘟噜,“去那么远干嘛,外国有什么好的。”
玉骄悲伤地看着卓盈,“卓盈,还回来吗?”
卓盈含着泪,微微笑着,“不了。”
承佑皱着眉,一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脚下,声音轻柔而感伤,“以后照顾好自己,要是遇到难处一定要写信回来。”
卓盈眸中微微一颤,笑容僵了僵,“承佑,谢谢你。”
承佑没有说话,深深叹了口气。
楚元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小叔叔,陪我去玩好不好?”
承佑没有像往常那样高兴地牵着楚元的手一起跑出去,背靠在桌前,淡淡笑了一下,眉目间透着一丝哀伤,“楚元乖,今天小叔叔有些累了,你自己玩好吗?”
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楚元怯怯地看了看众人,低头准备离开。
卓盈从椅上站起,向楚元伸出手,“楚元也真可怜了,关在这里又没个小孩作伴。来楚元,我陪你去玩好吗?”
楚元看着卓盈伸出的手,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谢谢卓姑姑,我还是去写字吧。”
卓盈眼圈微红,嗔笑着,“承佑,姑姑明天就去美国了,姑姑想和你多说说话,你还不愿吗?姑姑真要伤心死了。”
楚元睁大眼睛,明白似的说,“难怪小叔叔和妈妈这么难过,他们是舍不得姑姑对吗?”
楚元一脸疑惑,仰头看着卓盈,“我妈妈和赵奶奶肯定是舍不得姑姑走,我也舍不得,可是小叔叔应该高兴啊,他不总让你出去过自己的日子吗,为什么现在小叔叔看上去比我妈妈还舍不得你?”
卓盈微微一愣,很快恢复了平静,承佑眉头越发隆起,有些不自然地将双手插进裤兜里。
卓盈香腮绯红,半开玩笑地把话岔开,“别瞎说,你小叔叔是累的,这些天你小叔叔帮姑姑又是买船票又是准备钱,哪像你,一点也不帮姑姑。”
楚元看了看桌上装满银元和金条的小箱子,茅塞顿开,“哦——,小叔叔哪里是累了啊,要是我,我也心疼啊!”
突然,承佑猛烈地咳嗽起来,玉骄和赵妈虽然脸上还挂着泪,却忍不住抿嘴偷笑。
卓盈一把扯过楚元,拉着就往外走,却也忍俊不禁,“楚元,我们去后花园。”
此时,方家的客厅里一派祥和安静,方二先生看着报纸,方二太太想着心事,一旁的文绫捧着一本书读。
因为太安静的缘故,方二先生翻报纸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方二太太不满地瞪了丈夫一眼,“这破报纸看就看吧,你就不能轻点声吗?”
方二先生板着脸,眼也不抬一下,“嫌吵就出去,我在家里坐牢似的,看个报纸还被管着?”
二太太气得直翻白眼,却拿丈夫没有办法,只得自己生着闷气。文绫对父母之间斗嘴视而不见,端坐着,娟娟静美地看着手里的书。
方二先生盯着报纸,声音透着无奈,“文绫,你哥成天在外忙什么,今天又去哪了?”
“嗯?”文绫装聋作哑,继续看着书。
方二先生也没再问什么,好像文绫那声“嗯”就是答案了。
二太太百无聊奈地叹了口气,突然凑近文绫,“文绫,陪我去赵家吧,我也不等承佑来认我这个姑姑了,我算他狠,我亲自去拜见这个侄子去。”
文绫心里一惊,脸上却淡淡的,“妈,承佑好像去南京了,过两天再去吧。”
方二太太有些不高兴了,“就算承佑不在家,家里还有人吧?我想去娘家看看,你们俩兄妹推三挡四地不让去,你说实话,承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方二先生也劝起文绫,“文绫,就陪你妈去看看,咱们方家的老宅毁了,好在赵家老宅还在,你妈回来能看看赵家老宅也算一点安慰,啊!”
文绫合上书,脸上冷冷地平静,“赵家老宅虽然完好无损,可赵家已不复往日呼奴唤婢的荣华,承佑不在家,家里就剩承佑的奶妈和卓盈,也许给你开门的就是卓盈。妈,你怎么面对卓盈?卓盈是大伯母娘家的侄女,你是看着她长大的,现在你是叫她侄女还是叫她嫂子?”
方二太太立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方二先生从报纸里抬眼看了看妻子,继而哀叹一声继续看报。
半响,方二太太轻声哭泣起来,“那我不进门就是,远远地看一眼赵家就行。”
方二先生长叹一声,收起报纸,“老太婆,别难过了,我陪你去。”
赵家花园里,承佑和玉骄并肩走在竹林间的鹅暖石小径上,虽然,耳旁轻轻的风摇竹叶,鼻尖嗅着怡人的花草清香,两人却因为各怀心事,对眼前的美景无动于衷。
玉骄以商量地口气说,“承佑,卓盈这一走怕是相见难了,我想和你一起送她到上海,看着她上船,行吗?”
承佑满眼忧伤,郑重地点点头,“好,”接着又说,“正好你也可以在上海住一阵子,等岑沐晓幡然悔悟了再说。”
一听岑沐晓的名字,玉骄心里一痛,虽然岑沐晓伤了自己的心,然而自己对岑沐晓的思念却时刻煎熬着自己,即使抗战的八年离别中,玉骄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想念岑沐晓,玉骄心里这才明白,自己已然爱岑沐晓太深。
“嫂嫂,你怎么了?”承佑关切地问。
玉骄笑着扭头看风景,掩饰着眼里的泪,正要说话,突然不远处传来楚元喊救命的声音,玉骄和承佑大惊,忙循着声音跑去。
站在荷花池边的楚元见承佑和玉骄跑过来,指着荷花池哭喊,“姑姑掉水里了。”
承佑半秒没耽误,冲过去一个箭步跳到荷花池,玉骄跑到池边时,承佑已经搂着卓盈往岸边游了。
见卓盈一动不动地样子,玉骄吓呆了,毕竟卓盈还怀着身孕。
承佑抱着昏迷的卓盈往最近的簪荷轩跑去,玉骄和楚元惊慌失措地跟了去。这簪荷轩许久没有打扫,玉骄扯下身上的披肩,手忙脚乱地将罗汉床的灰尘擦了擦。
承佑第一次埋怨起玉骄,“这时候还在乎这个吗?快去叫赵妈。”
玉骄感觉胸口被大石堵着,一阵窒息,还没来得急去找赵妈,赵妈已经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玉骄捂着胸口,终于哭出一声,喘着气虚弱地问,“怎么样了,快救救她。”
承佑声音也变了,青春朝气的俊脸上满是坚毅的紧张,“应该没事,呼吸正常,你们快给她换衣服。”
玉骄流着泪,却哭不出来了,颤抖着将手里的披肩盖在卓盈身上,一回头,见只有楚元一人在,忙问人呢?
楚元惊魂未定地看着玉骄,“赵奶奶去拿衣服了,小叔叔去请大夫了。”
“哦,”玉骄继续看着卓盈,突然,玉骄浑身一颤,喃喃自语,“大夫?天啊!”
楚元流着泪憋着嘴走上前,“妈妈,卓盈姑姑死了吗?”
玉骄从刚才又一个恐惧中惊醒,一脸颓然,安慰着承佑,“瞎说,姑姑怎么会死?”
楚元低声“呜呜”哭起来,“姑姑要看红鲤鱼,可是水里的草太多了,姑姑就找来竹竿拨开水草。我们看的好好的,姑姑突然说头晕,然后就掉水里了,我都没抓住姑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姑姑带我玩,该不该让姑姑去看红鲤鱼。”
玉骄含泪搂着楚元,“儿子,男子汉不哭。一会小叔叔和大夫来了,你把小叔叔拉到别的地方去,有我和赵奶奶照顾卓盈姑姑就行了,知道吗?”
“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楚元哽咽着嘟噜。
承佑很快领着大夫回来,这时,玉骄和赵妈已经给卓盈换了干净衣服,两人虽然不能将卓盈弄到卓盈的房里去,却拿来铺盖被褥,卓盈于在房中躺着已无多大差别,承佑见状,很感激地看了一眼玉骄和赵妈。
大夫给卓盈把脉,玉骄心提到嗓子眼,想着接下来不知该怎么办,直感觉头痛欲裂。
楚元拉着承佑往外拖,“小叔叔,男女授受不亲,有大夫给卓盈姑姑治病就行了,我们回避一下吧。”
承佑纹丝不动,皱眉看着楚元,一脸的宽容,“楚元乖,别闹。”
楚元看着承佑紧绷的脸,慢慢放开了承佑的手。承佑回过头,和赵妈一起,一脸紧张地看着大夫。
大夫把完脉,承佑和赵妈忙问卓盈伤势如何。
大夫一边起身一边说,“没事,虽然落水,就如这位少爷说的那样,因为水草托着,倒没有喝到水。”
赵妈不满地问,“那怎么昏迷不醒,真没事?”
大夫收拾着药箱,“少奶奶是心事郁结,昏睡过去,也没有伤到胎气,过一会就能醒过来。”
承佑对大夫一抱拳,“谢——。”
突然,承佑和赵妈惊呼一声,“什么——?”
大夫吓了一条,继而呵呵笑起来,“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啊!告诉你们,可喜可贺啊,少奶奶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承佑和赵妈雷劈了一般呆住,玉骄慌忙对大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夫这边请,请随我去取诊费。”
走没多远,玉骄不放心簪荷轩里的三人,给了大夫诊费后,让楚元送大夫出门。
簪荷轩里,刚才还一脸紧张关切卓盈的承佑和赵妈,此时都冷着脸站在罗汉床前,玉骄心里又疼又慌,硬着头皮走进去。
沉默一会,赵妈突然掩面哭起来,“难怪要走,原来做了这等丑事。”
承佑脸色铁青,眸中闪动着点点泪光,咬着牙,“罢了,她也挺可怜的,随她去吧。只是,这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不来娶她,竟做了缩头乌龟,让一个弱女子一个人承担。要是让我知道这个混账男人是谁,我一定劈了他。”
玉骄咳嗽了两声,见承佑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承佑能这么想,实在是大丈夫气概,我替卓盈谢谢你了。反正卓盈要离开了,这件事我们一定要保守秘密才是。”
“这个自然,嫂嫂放心好了。”承佑声音很轻,眸中透着隐忍地痛惜。
赵家大门外,楚元看着大夫走远,低着头转身向大门里走,见一对老年夫妇站在墙根下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