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灵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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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要走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啃,如果有缘,我再来做你的小孩好不好?”
这是她的孩儿吗?不……不好,别离开娘,别离开我,娘需要你!
“娘,别哭、别哭,你等我,我答应你,我会再回来的……再见了……”
不!别走,我不要再等待了,岚哥哥要我等,连你也要我等、我不要等了……你留下来,现在就留下来,留下来陪我……
不!
猛然睁开眼睑,成芊芊大喘一口气,那胸口的窒闷感紧紧压住她,她感到颊边满是湿意,这股子的心痛难耐是怎么一回事?
周遭静得可以,那令人晕头转向的摇晃也没有了,转头,她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这是……哪里?挣扎着想坐起身,她却是力不从心;此时传来门扉开启的声想,眼角余光一瞥,她见到一名年约四旬上下的女子——
“醒来啦,真是大好了!来,我让灶房熬了些鸡汤,趁热喝了吧!”
中年女子浅笑盈盈,面上妆点得十分艳丽,身上的衣服有些暴露,看起来不像—般的正经女子。
“你是……”成芊芊一愣,瞧瞧她身上那袭薄纱,略显丰满的躯体在走动时若隐若现,这样的打扮,难道……
“我是望江楼的老鸨,你叫我桑嬷嬷吧!”
她一震,震惊后是一股不愿相信的昏眩,“望、望江楼?”
“汴梁第一妓馆。”将她的惶恐不安尽收眼里,桑辛荷像是怕吓坏了她般细声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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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楼,位于汴河北岸最热闹之处,临江而立,入夜后彩灯高挂,倒映照在河面上更显得金碧辉煌、如梦似幻,往往让那些个走踏花间的男人,有错人天界之感。
这里是多少英雄骚客最美妙的销魂处,夜夜笙歌不足以形容它的浮华喧闹,车如流水马如龙也道不尽它的车马之盛;饮酒作乐是此处的第一件正事,醉人花丛宿则是这儿最美妙的事;这里的男人只恨春宵短暂、白日漫漫,厮磨温存的时刻太少太快;这里的女人呢?
呵,别问她们的往事,就像眼前这条汴河吧,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也就像楼里最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鸭子娘桑辛荷,她的过往就如同她的名字——负荷不了的伤心辛酸。天底下没有女人希望操*业,过这种送往迎来、生张熟魏的生活,她也曾是个幸福的小女人,是人妻、是人母,是命运的无情将她推人这个火坑,二十年的青春历练下来,她早习惯将炼火烧的过的伤痕藏在笑脸下。
所以不要问,请收起好奇,花娘已备好美酒、漾上甜笑,客倌您要什么都可以,就是往昔的伤心事不被出卖。
望江楼,天上人间,一晌贪欢。
第六章
“芊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这明王赵事可是当今最有权势的皇亲国戚之一,他对你是誓在必得,愿出两干两买你的初夜。”
端坐在望江楼最富丽堂皇的倾人阁里,成芊芊似乎对桑辛荷的话语充耳不闻,只是专心地抚她的琴。
琴声净净一如以往的美好,可大概只有抚琴者自个听得出来——不一样了,乐音里多了些抑郁绝望,少些点天真热情,她现在只是个艺匠,指间单纯的摆弄。
“唉,我也知道这个明王不怎么长进,和辽征战却被打得落花流水而回,气得咱们皇帝老儿要御驾亲征……可想想,天底下有几个好男人会上咱这来的呢?也只能从一篮坏鸡蛋里挑出不臭的了……”桑辛荷还是叨叨絮絮地念着,她知道其实她都有听进耳。
“你知道嬷嬷我也是苦过来的人,几番计量也都是为你好,实在是找不出更好的人选了,要不然我也不会……”
“嬷嬷!”琴声顿停,成芊芊抬眸望向她,“是不是明王又在刁难些什么了?”
闻言,她忍不住大叹口气,有些欲言又止的,躲着她直射了然的视线,“没的事,你别听夜儿瞎说。”
夜儿是成芊芊的丫鬟。说来有些可笑,在苏家那样的富门生活了这么多年,亦主亦仆的身份让她习惯大小琐事都是自个打理,没想到有朝一日被卖了,竟还有人来服侍。
“夜儿没跟我说过什么。”也就是说,是桑辛荷不打自招。
“呃……”再叹了一口气,这回她说得不再有保留,“他撂下狠话说要是没得到你的初夜,就要把咱们望江楼给拆了;又放出风声,要所有的竞争者掂掂自个的斤两,财势比不过他的,就识相点别来丢人现眼。”
“喔。”成芊芊听了之后倒也没多大反应,她淡然地问一句,“钱再多也没有用,我出的题他解了吗?”
桑辛荷摇摇头,“说到这才好笑呢,这明王为了解你的题,千金礼聘众多文人骚客出对策不说,前阵子还在喜馐楼大请今年的新科状元及一干进士,不过听说独独状元郎不给他面子地缺席就是了……席间明王说他不信凭着这么多人的脑袋,给不出一个你要的答案。”
喜馐楼是汴梁城里最负声名的餐馆,一顿饭宴请下来可所费不赀呢!砸下这么多心力与金钱,看来这明王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听到“新科状元”四字,成芊芊微微震动了下,面上的浅笑也不自在地僵住了,虽然她很快地就恢复那副凡事皆漫不经心的老样子,但她的失常并没有逃过眼神锐利敏感的桑辛荷眼里。
“我说过,我出的这个题没有标准答案,端看各位有心人的才情。”低下头拨弄琴弦,她避开桑辛荷若有所恩的打量目光。
“真的没有标准答案吗?”满意地看着她又是不自然地一僵,桑辛荷丢给她一抹了解的微笑,那锦盒里的秘密她可是好奇得紧呀!
转身往外走去,她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好了,你歇息会,晚上还得忙着……对了!”
桑辛荷突地停下脚步,站在门边回头望向她,“我忘了告诉你,今晚点你献唱的可是咱汴梁近来最炙手可热的皇朝新贵,主宾是……”状元郎苏星岚。“
“登”地一声,琴弦断了,成芊芊低咒声该死,吮着被琴弦划过而流血的手指,心里已忑忑得叫她慌了手脚,柳眉颦蹙。
桑辛荷暗笑在心里,弦都挑断了呢,她的预感果然没错,看采这状元郎和她们望扛楼当家花魁间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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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镜前,夜儿正仔细梳理着成芊芊的一头长发,绾好譬,将金步摇、白玉插梳、珠翠花钗等饰物妆点上,镜里,一位如花美眷立现。
真好看哪!瞧瞧芊芊姑娘的容貌,连同为女性的她有时都不免看得痴了。细挑的柳眉配上水汪汪的大眼,顾盼间皆是风情,挺俏的鼻梁和白皙无瑕的肌肤,惹人想香上一香,最好看的该算是她那红润的双唇了,尤其是嘴角微微一勾、丢出个似有若无的笑花时,不知有多少男人见了当场连自个的名都忘得一千二净。
最重要的,是她的性子好得没话说,见惯了其他红牌姑娘作威作福、差奴喝婢的模样,她这主子几乎可说是没脾气了,只要自己能做的事,绝不假手她这个丫鬟。
只除了今天,她家姑娘今几个老像丢了魂似,一整个下午就是像这样失神的发着愣。
“小姐,别摸!粉都糊了。”瞥见成芊芊的动作,夜儿急忙喊。
才想着主子无端的失常呢,成芊芊竟伸手抚着自个的颊,才匀好的粉都让她给弄掉了。
一愕,成芊芊手无力垂下,在镜中给了她一个抱歉的苦笑。
“小姐,你有心事?”夜儿重新为她匀起粉,关心地问着。
只是她不抱希望她会回答自个什么啦,她这副愁眉深锁样天天可见,问她,她却什么都没说过。
她还小,十三岁的黄毛丫头,自然不会是姑娘倾吐心事的好对象。
“女为悦己者容……夜儿,你说,他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手又不自觉地要抚上脸,像是猛然记起了方才夜儿的叮咛,霎时间停伫在颊边。
夜儿拉下她的手,虽不知那个“他”是谁,但还是体贴地说:“会的会的,小姐你那么美,没有男人看了不会心动的。”
成芊芊像是没听进她的话,兀自喃喃自语,“这粉太厚了,胭脂也太艳,他不会喜欢的……”低头看见自己一身轻薄浮丽衣裳用水开始在她眼底打转,“这衣服也不好看,你瞧,我的胳臂都露出来了,好不正经,他看了一定会嫌弃的……”
“才不呢,男人上花楼来看到花娘包得像颗肉粽似才会不高兴,小姐……”见她竟流下泪来,在颊上划出两道清晰泪痕,夜儿还不知自个是哪里说错了话。“哎呀,你别哭嘛,好好的妆又花了……”
该拿什么面目去见岚哥哥呢?他现在贵为状元,而自己竟沦落成风尘女,这样身份上的悬殊,比起当年的孤女对主子、大伯和弟媳更是于世不容,她无法不自卑、不逃避,她害怕会在他眼中看到鄙夷,那是她怎样也无法承受得起的。
从未见过她这样自怜的夜儿连忙另起个话头,想转移她的注竟力。“小姐,别哭了嘛,夜儿跟你讲些闲闻轶事可好?”见她不置可否,她当她允了,抬高语调说得高兴,盼望能让她家小姐开心些。
“你知道最近大家街头巷尾谈论的是谁吗?就今晚的主客。苏大人耶,据说他一表人才、才识卓越不凡,皇上对他大为赏识,已然成为皇帝跟前的红人。”
她知道,她的岚哥哥本非池中物,一给他机会他必定光芒毕露。
“最重要的是,他至今未娶妻呢,哗,全汴梁有权有势的大官富豪家的闺女这下全都芳心暗许,多少媒人踏破苏大人家门想为他作门好亲事,城里人传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猜寇宰相的女儿寇仙儿最有可能成为状元夫人。”
是吗?也该是这样好出身的女孩,才匹配得起岚哥哥了……泪又不停的涌出了,可夜儿还是说得口沫横飞。
“我还听说啊,苏大人的娘亲已见过寇仙儿了,对她这未来媳妇可是满意得很,直催苏大人赶紧上门说亲下聘。不过说也奇怪,这苏大人也不是在挑剔什么,人家皇帝都看好他们这段姻缘了,他却冒着杀头的死罪,不怕触怒龙颜地一再拒绝赐婚……呃,小姐,你怎么还在哭呀!”
“对不起,我……我只是……”叫她怎么不难过呢?听到自己所爱之人就要娶别人了,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夜儿,你去为芊芊拿套衣裳,白色那件,看来不那么暴露的。”不知何时走进的桑辛荷一唤,来到成芊芊面前。
呃,姑娘身上这件紫色薄衫不好吗?可也没多问,夜儿连忙照主子吩咐的办事去。
看着成芊芊,桑辛荷暗叹口气,略低俯身,为她拭去满面伤心。“别难过了,真不想见,嬷嬷为你推了它。”
“不!”抬眸看向这个待自个如亲女的桑嬷嬷,她咬了咬下唇,心底的为难还是敌不过想见他一面的想望。
“你这傻丫头。”桑辛荷心疼地将她拥人怀中,同是天涯沦落人,伤心往事不用说,她已猜到几分。
她从来不问她过往,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满心满身的伤口是禁不起言语一再揭露撩起的。
去年秋未,成芊芊浑身散着高烫,奄奄一息地流浪在汴梁城里大小妓馆间,没人会要这么一个赔钱贷,直到兜售她的王婆子找上她,要自个看在过去她也给她几个赚钱丫头的情分上,这回就算下个赌注,收了她。
那时的成芊芊病了几个月,烧反复的米,成天昏沉沉的,也不见神智有清醒过,透着异样绯红的双颊深陷,即使这样,病容中的她仍是美丽得叫人移不开跟。
听说了她识字又会弹琴,她略微考虑就答应买下,还多给了王婆子要求的成本价十两;王婆子喜不自胜,庆幸这赔钱货总不至于让她血本无归。
赔钱贷引?!呵,买下芊芊可是她这辈子最划算的买卖,从她以艺妓之姿卖艺不卖身到现在,已为她膳进万两银子,她手下任何一个姑娘接一年客人,都没她一夜进账得多。
就连初夜……她虽知道芊芊已非处于,但并不勉强她得接客……当年自个被迫卖身的苦处她没忘过,若有好的选择,她不会希望有姑娘跟她走上一样的路。所以不勉强,还凭着多年来在这个圈子打下的人脉、手腕,她将芊芊塑造成一姝难以高攀的名花,想摘下她就得付出庞大的代价。而芊芊也是有这个本钱让她炒作的。
男人就是*,用钱买得到的不希罕,得花精神的才有兴趣。
要登她成芊芊的床不容易,有钱财她看不在眼里,还得懂她的心。
她出了道题为难各个寻芳客,到现在为止,都还没人能解得了题;而众狎客中就是明王赵亨最积极,要不是还有道难题挡着,恐怕圆滑如桑辛荷也阻止不了他的豪取强夺。
“嬷嬷,就见今晚这一面,见过了,芊芊这辈子将不再有奢想,你要将芊芊许给谁,就给谁了吧。”
真的能不再有奢望了吗?拉回思绪的桑辛荷摇摇头,孩子呵,情字这一关岂是你能说放就放的?!
她心里已有了番打算,就盼……这苏大人真是值得托付终身的好儿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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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第一名妓成芊芊……”苏星岚错愕不已地重复着他那同榜出身的进士同年所说的话。
“是啊是啊,难道说苏大人你来汴梁城那么久了,都役听过望江楼花魁芊芊姑娘才貌无双的艳名吗?”同榜进士之一的施思贤大惊小怪地调侃。
“嗟,你以为每个人都同你一样爱逛勾栏院呀!苏大人的洁身自好是出了名的,连皇上想为他和当朝权倾一时的宰相寇准之女做姻缘,都叫咱们苏大人不知拒绝了几回,他不知道当今世上有个慎人惯城的美人儿,想来也不意外。”杨文介挥了挥手上的纸扇,也不知是钦佩还是讽刺地道。
望江楼前堂大厅上,寻芳客来来往往,浓妆艳抹的姑娘堆起笑容招揽恩客,苏星岚看得刺眼,他的莹莹……会沦落到这种不入流的地方来吗?
这个竞和芊芊同名同姓的名妓,会是他找寻已久,日思夜想的人儿吗?
“晴,让几位大人久等了,请往倾人阁移驾,芊芊姑娘已备好酒宴、好琴,等着各位大人莅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