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皇的猎物-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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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最后座的客人您贵姓大名?”她客套的问。
客人毕竟还是客人,即使和客人再熟,该有的礼貌还是不能少。
“解皇。”
一道低沉的男声悠悠传来。
吓!她的心脏猛地狂跳。
她深吸一口气,表面上看来十分镇定,但提高的音量与急促的语调败露她的慌乱。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天老催我上车,现在居然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解皇坐直身子遥望她,讪笑道。
桑琥珀为之语塞。
这男人脸皮真是厚,明明就不是她的团员,还堂而皇之的一起用餐、甚至上车打算同游?
她承认昨天是她的错,可是她都道过歉了呀!
一般人应该会摸摸鼻子自认倒楣,然后从此不见人影,哪会像他一样阴魂不散的。
“你站著发呆,难道就不算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
他故意加重“宝贵”两字,存心挖苦她。
他这么做,是有意义的。
女人对于低声下气的男人,通常不屑一顾。反倒对批评她、处处挑剔的男人格外注意。
追求女人,向来不是他汲汲营营的目标。
因为至今,他仍毋须费心讨哪个女人欢心,也没有一个女人让他有非要不可的冲动,除了她——敌手的女人兼狩猎对象。
桑琥珀发现自己完全拿他没辄。
看来,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打定主意赖著不走了。
“不好意思,请您开车。”她回头以流利的日文对司机说。
车子一启程,她暂时把恼人的事抛诸脑后,尽责的解说有关下个行程的传说、或是小故事。
原本嘈杂的车内,顿时安静下来。
她总是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能让人静下来专心听她说话。
就连见过大场面的解皇,也听得入迷。
桑琥珀沿路说著,脸上始终带著笑意,灿烂程度可与窗外的阳光媲美。
“再三分钟就准备下车了,请别忘了您随身携带的物品……”
她不忘殷勤的叮咛,且总是确定大家的随身行李都带下去了,才最后下车。
“你不下车吗?被司机载去卖我可不管。”
她巡视到最后一排座位,看到解皇还赖著不走,于是出言“恐吓”。
但听在解皇的耳中,活像在撒娇。
“卖我?”他挑眉,对她的说词感到莞尔。“我想我应该能卖价好价钱。”
撇开他的身分不谈,光是他的体格和“能力”,相信很多人抢著要。
桑琥珀瞟了他一眼,决定不理他。
“你真容易生气。”解皇跟在她后头,暧昧的说著。
“我没有生气。”她继续往前走,鞋跟踩得喀喀响。
“还说没有?!”相较之下,解皇的步履显得十分轻松。“气我昨晚吻你?”
她满脸通红,急忙否认。“我已经忘了有这回事了。”
她说著违心之论。
事实上,她介意的程度到昨天整晚都没睡好,早上还特地多漱了好几次口。
“哦?”解皇扬唇。“看来,我的表现没你男朋友好。”
“当然。”桑琥珀以为这样就能打击他的自信心。
却不晓得他心怀不轨,自己上了他的当。
“昨晚只是牛刀小试,我还没展现实力。”
他说著不正经的话语,戏弄她。
“谁管你。”桑琥珀加快脚步,心跳也随之加速。
“你耳朵好红。”他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在想什么?”
她噘起唇,回头瞪他。“无……”聊字没能说出口。
逮到好机会,解皇捉住她的手、拉近她,堵住她的芳唇。
不同于昨晚蜻蜓点水般的晚安吻,而是持续将近一分钟、教人脸红心跳的深吻。
桑琥珀被吻得天旋地转,吓呆的她,压根忘了自己应该制止他的侵犯。
落在旁人眼中,看起来像一对恋人热吻后的深情对视。
如诗如画的风景,加上俊男美女的组合,简直像极了日剧里头的场景,引人迷醉……
第三章
结束了为期一周的日本京都深入之旅,回到台湾休息了一天,桑琥珀捉著温泉馒头到公司分发。
由于她开朗、可爱的性格,公司每个人都很喜欢她。
“琥珀,你来得正好。”
海外旅行部主任叫住她,递给她一大束玛格丽特。
“这是?”突增的重量,让桑琥珀往后倒。
“嘿!我仰慕你已久,请你接受我的感情。”
主任笑著说,但却直盯著她瞧。
“主任,你别开玩笑了。”桑琥珀娇嗔,不相信他的说词。
“唉!好歹你也假装一下,太伤我的心了。”
主任一脸受伤,夸张的捧心呼叫。
“你还没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她瞥见花里附了一张小卡片,连忙抽起来。
“一大早,花店小弟就送来了,答案应该就在卡片里了。”
主任音调轻快,但眼神却黯了下来。
桑琥珀摊开小卡片,里头的字体苍劲有力,写著:
亲爱的玛格丽特:情人的爱,交付给你,愿你珍藏。
卡片里没有署名,不过,她确信这不是男友戚牧礼的字迹。
“确定要给我的?”
在她的记忆里,搜寻不到会唤她“玛格丽特”的人物。
“嗯,送花小弟的确指名要给你。”主任肯定的说。
桑琥珀纵使觉得奇怪,却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上司办公。“嗯……谢谢,我先走啰!”
她把小卡片摆回原位,抱著花束走出主任办公室。
“哇!好大一束玛格丽特。”迎面而来的同事雁萍惊呼道:“男朋友送的?”
她微微一笑,摇头。“才不是。我想应该是搞错了吧……”
“会吗?我觉得对方应该认识你才对。”
“怎么说?”桑琥珀急忙追问。
“玛格丽特的花语是活泼、开朗、积极,很符合你的个性。它也代表『情人的爱』。”
雁萍说得头头是道,似乎对花颇有研究。
经她一解释,桑琥珀恍然大悟,可是更多的疑惑接踵而来。
“真羡慕,总是有那么多男人喜欢你。”
雁萍的口吻里没有嫉妒,而是一种对朋友的境遇感到欣喜。
“哪有?”桑琥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总之,祝你幸福啦!”雁萍拍拍她的肩,继续忙碌去了。
桑琥珀抱著花沉溺在自我的思绪中。
不可否认,这位送花者成功的引起了她的好奇。
“琥珀,四线有你的电话哦!”
“嗯,谢谢。”
她把花放下,拿起话筒。“我是桑琥珀,您好。”
电话线另一端沉默著。
“喂?”她连续唤了几声,终于,对方开口了。
“花还喜欢吗?”是个男人的声音。
桑琥珀被搞得一头雾水。“请问你是?”
“一起午餐,我在附近的义大利餐厅等你。”
不等她回应,男人已挂上电话。
“喂?!”什么东西啊!哪有人这样的?桑琥珀在心里直犯嘀咕。
看向墙上的大钟,再过十分钟就十二点了。
她决定去会会对方,看看究竟是哪个故作神秘的家伙。
依约来到义大利餐厅,桑琥珀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试图找出可能送花的仁兄。
“请问,是桑小姐吗?”
穿著笔挺的男侍,脸上带著职业微笑,轻声细语问道。
“嗯?啊?哦!我是。”
一连串的语助词,说明她的惊讶。
“这边请。”她可爱的反应,逗笑了男侍。他做出“请”的动作,领她到独立的包厢。
“请。”男侍为她拉开帘幕,态度恭敬。
被待如上宾的感觉真不赖,桑琥珀绽开笑容,不过,在见到座位上的人后,立刻褪去。
“午安。”解皇主动打招呼。
“怎么会是你?!”她非常非常的讶异。
自从那天,他在京都猖狂的吻了她之后,她气得想尽办法避免与他碰头,直到行程结束,她都没再看到他。
他就像风一样,消失了。
现在,却又自以为是的出现在她面前,送花、请吃饭,算什么?
“你又生气了?”看著她微鼓的双颊,解皇忍不住挪揄。
“没有。”即使被他说中,她仍矢口否认。
“坐啊,虽然你来迟了,但我可没要你罚站。”他起身,亲自为她拉开椅子。
桑琥珀充耳未闻,仍直挺挺的站著。
解皇索性搭著她的肩,强迫她坐下。
“这里的套餐挺不错的,要不要尝尝?”他还充当服务生,推荐起菜色。
热络的程度,仿佛两人是相识已久的老友。
“蟹黄先生……”她确实是想这么称呼他。“你究竟想做什么?”她故意假装冷漠。
她发觉自己总是被他牵著鼻子走,心情也随他起伏著。
尤其,在面对他那张阳刚气十足的男性脸庞时,心便会不由自主的?跳。
脑袋里好似浮现什么,却又老是看不清。
她讨厌那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好生疏。”解皇忽然敛起笑,神色凛然。“你以前不是这么叫我的。”
桑琥珀猛地抬头,不解他话中的意思。“以前?”他们真的认识?
他颔首,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们……”她顿了顿,寻找恰当的说法。“以前是什么关系?”
解皇沉吟不语,仅是瞅著她。
她的眼中满是焦急,静待下文。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望进她澄澈的眼,知道她没有说谎。
她一颗心像是挂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她所遗落的记忆,只有他吗?为什么她会唯独忘了有关他的事?
这念头在她脑海中掀起惊涛骇浪,朝她汹涌袭来。
即使家人、朋友都安慰她遗忘过去,未尝不是件好事,但若没有亲身体验,永远也不会了解失忆的痛苦和不安。
桑琥珀努力的回想,仍徒劳无功,令她沮丧不已。
瞧她一脸痛苦、颓然,解皇突然有点心软,不忍再逼迫她。
“骗你的。”他咧嘴一笑。“随便说说你也相信。”
说是这么说,可是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他查过了,她确实是他所认识的桑琥珀。一年前她在美国发生车祸,经过急救后生命无碍,唯独丧失了部分记忆。
她忘了自己曾经迷恋的他,却记得当初没有好感的戚枚礼,让他有种被比下去的不爽。
原本心情低落的桑琥珀,被他简单的一句话挑起了脾气,不禁加重语气。
“请你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
她吼著,盈盈大眼蓄著泪水。
没料到她反应会如此剧烈,解皇著实吓了一跳。
“抱歉。”他诚恳的致歉。
桑琥珀咬著唇、别开脸,不让眼泪流下来。
盯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样,他有几分惊艳——虽然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他印象中的桑琥珀,一直都是笑睑迎人、一副没有烦恼的样子。
在他眼中,她只是个没长大的女孩,他从没将她当“女人”看待,纵使她当时追求者众多。
桑琥珀深吸一口气,平息刚才过于激动的情绪。“请你以后别再破费了。”
对于他的“厚爱”,她无福消受,也不想接受。
解皇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我不认为送你东西是破费,我觉得很值得。”
惊艳归惊艳,他可没忘记接近她的目的,该做的、该说的,一样也不能缺。
她白了他一眼,尽量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肚子饿了吧?一起用餐。”这才是他今天找她出来的目的。
“我不饿。”她口气不佳,犹在意他刚才过分的玩笑。
“都道过歉了,还在生气?”
他轻啜一口红酒,微挑的眉似在取笑她的小心眼。
她沉默不语。
“这顿饭就当向你赔罪。”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解皇唤来服务生,劈哩啪啦的点了一堆菜。
服务生退开后,桑琥珀才小声咕哝:“我又没有答应……”她不服气的端起水杯灌了一口。
虽然音量细如蚊蚋,他仍听得一清二楚,对她的抱怨感到羌尔。
“那天临时有事,所以走得很仓捉。”
他话锋一转,提到那天在京都不告而别的事。
自然而然的,桑琥珀联想起他毫无预警、热烈的吻,血液往脑袋集中。
不过,她还是嘴硬的故作潇洒。“是吗?我根本就没发现。”
天晓得她呕了好久,直到现在都还耿耿于怀。
“哦?”他随口应了声,显然不相信,却又觉得她逞强得可爱。“也是,你心里想的都是男朋友嘛!”
解皇顺著她的话尾,陪著她言不由衷。
经他一提,她才恍然惊觉这几天她压根没有想起男友,脑子里充塞的全是坐在眼前的男人。
她为此而震惊、心虚。桑琥珀没勇气细想其中的原因。
她承认,自己的确被他俊朗的外型吸引,可是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个性,却教人不敢恭维。
“在想男朋友?”
解皇为她斟了一杯红酒,不忘调侃发呆出神的桑琥珀。
她猛一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俊脸,一种熟悉感觉又掠过脑海。
她扶著前额、闭起双眼,努力想捕捉那稍纵即逝的影像。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走到她身边,关心道。
“好难受……”桑琥珀的眉间挤出一道深沟,有些招架不住突如其来的头痛。
解皇按住她的太阳穴,帮她按摩。
他有力的手指仿佛有魔力般,减缓了她的剧痛。
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吁了口气。
他毫不马虎的持续按摩著,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桑琥珀舒服的闭上眼。
原来,他除了长得好看之外,还是有优点的。
他粗砺的指腹在她耳鬓兜转,不知是磨擦生热或怎么著,她的神经倏地麻了一下,一道电流贯穿全身。
奇异又舒服的感觉,充塞著她每个细胞,有那么一瞬间她希望时间静止不动。
“呃……”刚好上前送餐的服务生,见这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点没?”解皇对服务生视若无睹,态度从容。
“没事了,谢谢你。”
倒是桑琥珀感到不好意思,连忙避嫌的别开头、摆脱他的触碰。
他重新入座,别有深意的睇著双颊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