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宰天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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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魄力是常人的两倍?哦,对了,灵魄力是什么?”
“呃,好吧,我先回答你后一个问题。”炎之圣者不再是疯疯癫癫的模样,他斟酌着用词,缓缓道:“说直白一点,灵魄力就是储存灵气的容积,如果灵气告罄,必须从六大灵魄中抽离灵气补充,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自主从灵魄中抽取灵气的,相反,假如你能抽取灵魄力代换灵气,那么,在战斗中,你就比对手多一分胜算。相对于你,如果你能抽取所有的灵魄力为己所用,那么你就等于比对方多了一倍的战力。”
对于刚才的解说,虚夜抱着信一半的态度,又勾起嘴角自嘲道:“你说我体质特殊,我的体质也确实特别,不然就不会被扣一顶废物的大帽子。”
“不错!”炎之圣者简直就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对于虚夜说的反话他压根没有知察,每条皱纹都像在发光,“就是因为‘废物’的名头太过招摇,才惹来了一些人的觊觎!”
或许说者无心,但听者却实实在在感觉到了那重双关的语气,虚夜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神秘而令人恐惧的黑衣人,无形之中,炎之圣者在他眼中便高深莫测起来。
“来来,先吃饭,先吃饭。”老头打着哈哈,趁虚夜这一愣神就将破碗塞给了他。
虚夜一呆,顺手接住,仍在出神,等回过神来,又将信将疑的盯着炎之圣者。
那老头和他对视半晌,再次很失败很受伤的垂头丧气,如孩童般嘟起嘴,一伸手,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只干瘪瘪的鸡腿,极其无奈的道:“算你狠!喏,这是我最后的粮食储备了,但是,我先把话挑明了,你现在吃这种东西,绝对不利于身体复原。”
虚夜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老头立马喜笑颜开,道:“我就知道你不好这一口。”说着赶紧把鸡腿揣回怀里。
“说吧,到底什么意思?”虚夜舀了一勺小米粥,却并未立刻送入嘴里,执着道:“要我答应你什么,你必须先让我了解全部的事情。”
老头一屁股坐到干草垛子上,刚才那张嬉笑不迭的嘴脸,仿佛一下子飞到了爪哇国,“炎老头优点不多,偏偏对元灵的感应颇为敏感,绝对看不走眼的。这么说吧,一周前,虽然我当时身在北陆,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的的确确感应到东陆的这个王朝新觉醒了一个庞大的元灵,之后却消失了。尽管事起突兀,但我还是决定即刻东行。我匆匆赶到星峰城,几经打探查证,嗯,这里不得不承认侯府对你遇刺的消息,封锁工作做得十分周全严密,可是岂能奈何炎之圣者?我最终还不是照样找到了你,于是我设下局,嗯咳咳……”
一周前,正是虚夜遇袭那天。
虚夜忙道:“其他的先且不论,莫非你所指的庞大元灵……”指了指自己,心中莫名一跳,暗忖如果当真如此,那么,灵觉的突然觉醒以及不断强大似乎就能够说通了。而他并不知道,是因为主人格的死亡,解放了自身的元魂,三元魂得以独立,积压于灵魄之中的灵觉便会自然觉醒。
至于炎之圣者提到的在几日内从北陆赶到东陆,他一下子倒没考虑到那是何等遥远的距离。
炎之圣者得意道:“不错。尽管之后这个庞然大物般的元灵消失了,但我身在星峰城中,对这股新生灵觉的感知就敏感得多了,我发现,它在勃勃成长。这正是灵觉的极限得以突破时,所表现出来的不稳定症状。昨天遇到你,我差点感动得稀里哗啦……”
虚夜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蓦地觉得那扇对自己一直紧闭的门敞开了,不由得捏了捏拳头。
“你临到成年才开始修灵,完全可以视作上天在磨砺你的意志,万万不可自暴自弃。”炎之圣者生怕虚夜一时之间接受不了,又着意的郑重其事道:“当然,你首先得信任我,我可以保证刚才所言一字不虚,你现阶段或许还体会不了自身的底蕴有多强大,可一旦经过我的调教,嘿嘿……”捋着胡须,醺醺然的目光亮起了精光。
虚夜保持着手拿勺子的动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以一个穿越者的心态来讲,他不可能割舍对强大的憧憬,但是,这不苟同如无根浮萍一般依附别人,就像在星峰学院这些年,他从不扯家族虎皮耍威风压人是一个道理,尤其是,还有那么一个主人格的因素在。他相信既然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就必须有所作为,只是,突如其来的机会并没有马上冲破内心的迷茫雾霭,他还缺乏一个定性的基准目标。
见虚夜眉宇微蹙在天人交战,老于世故的炎之圣者知道此刻正该推波助澜,谨慎拿捏着语气,他的笑容在皱纹渐渐舒展开后,居然也在尽量往本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实诚方面接近,“孩子,拜入我道德宗门墙之下,以后没人再敢喊你‘废物’。”
——不再做废物?难道仅此而已?
虚夜在质问自己。
不过炎之圣者没有给他详细思考的时间,他几乎不做停顿道:“你拥有百年一遇,不,万年一遇的天赋,炎老头之所以与你相遇,是拜你体内强大的灵魄力和灵觉所赐,这是缘分,天定的福缘!你只需要磕个头,喊我声‘师父’。”
“不喊。”虚夜脱口道,他还没找到迷雾之中的“导向风标”。
“磕头只一个,不用麻烦磕三次。”
“打死也不喊!”不管怎么说,虚夜遇到了他取回身体自主权后第一道必须跨越的门槛,但这不是给一个豪爽无比的答复就能轻松逾越的,事出无常必有妖,他是天生的怀疑论者,笃信这个道理。尽管看得出老头子很厉害,绝对不比父亲差,不然自己被掳到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而没引来侯爵府的大举追击就说不通了,作师父可说是不做第二人想,但他胸中一股倔强之气,勃然而兴,怎么也不肯轻易松口。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仔细观察这个神秘的老人,尤其是眼睛,想要一探究竟,却看不到一丝作伪,仍是那种世人皆醒我独醉的昏昏然。
炎之圣者神态庄严,双手放回到那根黑色的拐杖头上,轻轻握住。恍惚间,虚夜仿佛看见握在他手中的就是外界的整片黑夜,而自己未知的命运,正是其中闪耀得最明亮的星辰。
“孩子,等你活到我这把年纪,就会明白人生的一小半时间在搞那些被人诟病不齿的卑劣小动作,大半时间却在跟枯燥乏味打交道,但偶尔也有几次让人惊艳的壮举和奇遇。你我的相遇,以及我传授你功法和术法,就属于这种微妙几率的现实化。人生在世,会得到很多,也会失去很多,但只要不在得得失失里面迷失自己的本心就行。有些人喜欢追逐名利,享受荣华,有些人却平淡一生,碌碌无为,这都是一种生活的态度和方式罢了。生活,本就是生出来,活下去!没有人会在毫无原因的情况下想‘死’,人类必然执意于‘活’,只有那样,我们才能找到生命的意义。有时候忍气吞声干点看似玷污了华丽外表的事,也算不得龌龊无耻,生活不该一味如此,譬如你我这类人,是不可能一辈子甘于沉寂的,活着,当然要活出滋味,活出精彩!”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的声音陡然高亢起来。
“其实力量这东西,”他的手指轻敲拐杖,颇有指点江山的风范,“不管拥有的天赋如何惊才绝艳,都必须经历一个漫长艰辛的磨砺过程,支付相应的勤奋和努力,不作命运的傀儡,方能使人生不苍白不空洞。做聪明人不难,卖弄技巧花点心思,顺势而为,都能做人上人,然而做一辈子努力的人却不易,若要登顶成功,绝不是一蹴而就的,那是千辛万苦的堆砌。凡事都讲究个‘顺其自然’,人来世上走一遭不容易,刻意钻营成功未免太落痕迹,成与败,只隔一瞬息,只在看不看得穿,根本不存在什么难以逾越的鸿沟。死后化作一抔黄土,埋葬下的是尸骨,却也连带着一生的荣辱兴衰。”
虚夜觉得这套理论虽然言之成理,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言语来反驳。
炎之圣者坐定下来,又恢复了那种慵懒的表情,语调慢条斯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老头子还没傻到和你一见如故,就恨不得马上将毕生功力尽数传你的地步,就算有这种荒唐的想法,也难以付诸实践,毕竟灵的修行,是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不过,入我道德宗好处多多,一切不再是空中楼阁,你的人生也将彻底改变。嗯,这样吧,我出个折中的法子,你不一定必须叫我‘师父’,称呼‘炎老’也行。”
“道德宗?”之前听炎之圣者说过一遍,虚夜还没放在心里,现在老头子再度提起,他的脑中居然再也挥不散这个名词,然而回忆良久,却始终记不起印象里有这么一个宗派,但见老头目光真诚,空旷漆黑的背后仿佛就飘移着这个不为人知的宗派的影子,心神微微一动,立刻觉得自己之前的行为有点不近人情。
炎之圣者见他神态松动,不禁加重了声音,“难道,你不想在成年之际,振兴家族,成为你父亲不可或缺的一大助力吗?”
虚夜身心一震,暗忖这不就是我前进的导向目标吗,我不是想靠自己的实力赢得父亲的爱吗?一念及此,心头那团被困惑和迷惘所遮蔽的雾气顿时散去,他豁然开朗的朗声一笑,毫不做作的躬身向炎之圣者作了一揖,喊道:“炎老!”
第九章来客
阴雨仍是不断。
在漆黑无月的夜空下,一点惨淡的微光照着两条人影,斜斜的投射在那个巨大的庭园里。
“跟紧我的脚步,千万不要走错!修建这座庭园的主人是个千古奇才,林木的方位特地按天地玄黄布设了七座主阵、十一座次阵,行差步错一次都非同小可。”
炎之圣者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背在腰后,语气出奇的郑重小意。在这片黑暗笼罩的树林之中,他似乎对一草一木都熟悉已极,根本不需任何光亮,便能信步游走其间。
头顶斗笠的虚夜手持碧纱灯笼,借着微弱的辉光,望着他瘦削的背影,听着他的谆谆告诫,步履小心。灯笼的面纱被这个神秘而古怪的老人加持了一种莫名的灵气,能够架空雨雾,不怕沾上雨尘。
炎之圣者继续边走边说:“元灵分为元魂和灵魄,二者相辅相成。元魂天生,主导阴阳、生死;灵魄后天觉醒,可逐步提升本身的灵气灵觉。小夜子,”他侧过头,眯起眼睛道:“听说过先天真气吗?”
对这种称呼上无伤大雅的改变,虚夜皱了皱鼻子,也便就此揭过。他自小不能修灵,也没什么朋友,有着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来阅读,加之记性好,称得上博闻强识。于是嗯了一声,道:“人自受孕成胎,摄取的所有养分神气,均由母体通过脐带提供,此时受的就是先天真气,直到婴儿脱离母体,以自己的口鼻呼吸,至此,先天真气才逐步消失。从某种意义上讲,它是一种异种灵气,具体品质不好断言,据说对修灵有相当的裨益。我曾听父亲和虚重管家训导府内弟子时提到过,似乎有‘先天真气越充沛,灵气的修炼越顺利’一说。”
“哈!”炎之圣者勾起嘴角,嗤笑道:“‘先天真气越充沛,灵气的修炼越顺利’,黄口小儿的认知而已。”
虚夜听他口气不屑,言语辱及父亲,当即冷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绵雨打在树叶之上,沙沙轻响回荡不休,整片庭园都充斥着潮湿而阴冷的气息。炎之圣者拐杖一拄,停步说道:“你认为我说得不对?”
“炎老见识广博,我一介雏儿,可不敢胡乱臆断对错。”虚夜微微躬身,旋即昂首道:“再者,在修灵一途上,各持己见也没什么不好,要发展就需要竞争,但硬要肯定自己,非议他人,似乎有失偏颇,非大丈夫所为!”
“切!”炎之圣者啐了一口唾沫,继续朝前行走,“你就是书生的酸气丢不掉,修灵之人最不需要的就是这种迂腐气质。”
虚夜默然,自己为了不致太露痕迹,确实有刻意模仿主人格的嫌疑,但是这样做作岂不是给自己的人生加诸了一副束缚的锁链。当下也就不加反驳,不即不离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丛林深处……
“其实,你府上那个管家也算有两把刷子,毕竟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能力见识自然远超年青一辈。况且你刚才提到的那一学说,也不是全无道理,目前已普遍为大陆人接受认可。唯一的谬误在于,大家疏漏了修灵是个漫长的过程,并不是沿着一条单一的路线进行,不然也不会把那么多人卡死在灵隐之下。而知觉那一点的人又大多敝帚自珍,致使世世代代入其彀中,可笑可叹啊!”
虚夜听他只说虚重不提父亲,显是察觉到自己的不满,在口头上做了回护。而刚才一番话的最后一句,稍稍玩味,便能体会到他语调中的苍凉,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感慨。凝思片刻,突然道:“炎老,‘哪一点’?”
虚夜问得突兀,老头子答得更是突兀,“先天真气对气之修炼而言,当然是好处良多,可是在玄灵之体阶段,就没多少益处了。”
虚夜一愣,扶了扶低垂的斗笠道:“为什么?”
炎之圣者摸出白铜酒壶灌了两口酒,砸吧砸吧嘴,提醒道:“别光顾着说话,注意脚下!”瞥见虚夜心分二用,每一步均能踏准自己在软泥上留下的印迹,微感诧异,随即道:“先天真气从娘胎中带出,随时间而慢慢消失,而消失的部分也不是就此无故消失,而是通过某种隐性的渠道转入灵魄之中,从而储存起来,以此充实灵魄,而后者的饱和度又决定了灵气和灵觉的强弱。这个过程细说起来相当复杂,又恰恰与伐气到磐体的转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么一提,想必你能猜到些什么吧?”
虚夜十六年的人生都是和主人格一齐分享的,久而久之就学会了“一心如何二意”,所以他并不担心谈话的同时会踏错方位,一切只要小心,便能显得自然而然。对炎之圣者刚才所说,他的脑中的的确确勾勒出了一些念头,只是太过零碎,无法综合成一个整体的印象。而他也感觉到,一切谜底将呼之欲出,游离的目光变得凝聚而有神起来。
“还请炎老指教。”想不通,索性不去浪费那个脑力,他也光棍得很,直接问了抛出这个问题的人。
“嘿,你这臭小子!”炎之圣者笑骂了一句,转身就是一个暴栗赏去,其动作之快,虚夜只觉得脑门被不轻不重的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