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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剑网尘丝-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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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舒抵受不住,喝道:“你笑什么?”
  穆娟娟笑声陡止,说道:“你对我知道多少,敢信口对我讥评?我却可以告诉你,齐燕然的为人怎样,我知道的比你多得多!你说的救人不论亲友,那是只能对侠义道说的,齐燕然根本就不是侠义道。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救你!”
  楚天舒道:“见仁见智,我也不想与你辩论。”心里则说道:“内里原由,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我不能告诉你。”
  穆娟娟盯着他道:“我对你直言无忌,你说了这许多,你究竟是谁?难道连名字也不敢告诉我么?”
  楚天舒道:“曾经要害我的性命,难道我是谁你都不知?好,你既然明知故问,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扬州楚天舒。”
  穆娟娟愕了一愕,看神情倒像是当真不知道他是谁似的,说道:“哦,你姓楚又是扬州人氏,那么扬州大侠楚劲松是你何人?”
  楚天舒道:“是我父亲,怎么样?”
  穆娟娟又大笑起来。
  楚天舒喝道:“你再无礼,可休怪我不客气了!”
  穆娟娟道:“我有何失礼之处?”
  楚天舒道:“我说出家父名讳,你因何大笑?”
  穆娟娟道:“楚劲松真的是你的父亲吗?”
  楚天舒道:“岂有此理,原来你以为我是冒认别人做父亲吗?”
  穆娟娟道:“确是有点疑心。喂,你别生气,听我说了,你再动手不迟。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扬州大侠楚劲松和齐家的过节?”
  楚天舒不愿回答,只是蹬着双眼望她。
  穆娟娟继续说道:“楚劲松是齐家的仇人,你是他的儿子,齐燕然这老头儿即使念在你是小辈,不与你为难,己是好了,他又怎肯自耗功力为你解毒疗伤?”说至此处,突然把手一扬。
  楚天舒早有准备,一个移形易位,判官笔已是拿到手中。
  原来他受过穆娟娟毒针之害,想到了一个防御的方法,在判官尖端嵌上一块小小的磁石,可以吸取她的毒针。
  他双笔交叉挥舞,同时飞扑过去。
  并没有听见银针碰着磁石的声响;穆娟娟发出的也似乎不是金属的暗器。
  楚天舒的轻功本来甚为了得,但穆娟娟比他还更高明。她一飘一闪,楚天舒的笔尖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沾着,她已退到十步开外,倚着一棵树笑道:“你看清楚再说吧。我若是要用暗器害你,何必等到如今。刚才你在明处,我在暗处,你未见着我,我已经可以暗算你了。”
  楚天舒低头一看,判官笔的笔尖并没粘有银针。倒是在胸前发现有泥污的痕迹,原来穆娟娟用来暗算他的只是颗小小的泥丸。
  楚天舒心头一松,但也不觉暗暗吃惊:“她得自唐门的暗器手法果然是奇妙无比,我虽然早有准备,还是着了她的道儿。”
  穆娟娟笑道:“对不住,我要为刚才的说话向你赔罪。一点不错,你这对判官笔的功夫确是扬州楚大侠的衣钵真传,好,你继续和我算帐吧!”
  楚天舒思疑不定,说道:“那天晚上,在齐家用毒针暗算我的那个人,你说不是你,我姑且相信。但四日前在华山上抢了我的坐骑的人,总是你吧?”
  穆娟娟怔了一怔,随即格格笑道:“你说我欠了你的命债、物债,命债我陪不起,好在你也相信要你性命的人不是我了。物债我是赔得起的。不过也得有赃有证才行,我不能平白受人冤枉。”
  楚天舒道:“我怎知道你把我的坐骑藏在什么地方,但你要人证是不难。”
  穆娟娟道:“人证是谁?”
  楚天舒道:“武当派的长老玉虚子!”
  穆娟娟道:“你不是说我在华山上抡了你的坐骑吗?玉虚子自从那年伤在齐勒铭的剑下,早已绝迹江湖了。他又从何得知?”
  楚天舒道:“不错。他是已经有十多年足迹不下武当山,但恰好那一天他在华山,这是他在隐居十多年之后,第一次离开武当山就到华山来的。”
  穆娟娟道:“哦,如此说来,想必武当五老是已经听到了齐勒铭重现江湖的消息了。”她自言自语之后,接着问道:“我抢你的坐骑,他曾在场目击?”
  楚天舒思疑不定:“难道我看错了人?那天所见的女子分明是她!即使是同胞姐妹,也总会有分别,不会相貌长得完全一模一样的!”于是冷笑说道:“你是装糊涂呢,还想要狡赖,玉虚子岂只在场目击,你还和他交过手的!要不是我因为一时弄不清楚,助你一臂之力,你已经给他杀了!”
  穆娟娟笑道:“嘿,嘿,如此说来,你竟然还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呢,恩公在前,我却有眼不识恩公,真是失敬失敬!但你也可把我弄糊涂了,据我所知,玉虚子和令尊乃是好朋友,他要杀死我,怎的你反而帮我?”
  楚天舒气道:“你现在还说风凉话儿,要是我早就知道他是玉虚子,你是银狐,我当然不会帮你。”
  穆娟娟笑道:“原来你当时还未知道双方来历的,想必你一见那个女子长得美貌,就动了怜香惜玉之心,勇救佳人,倒是值得令人钦佩。唉,但却想不到佳人竟然恩将仇报,抢了你的坐骑!”
  楚天舒怒道:“我不想听你不知羞耻的说话!你知道是恩将仇报就好,你敢说你不是那天抢了我的坐骑的女子吗?”
  穆娟娟突然收了油腔滑调,正容说道:“当然不是!”接着说道:“你想想,武当五老把齐勒铭恨之入骨,要是你说的那大的事情不假,玉虚子就是因为我和齐勒铭的关系而迁怒于我的。我抢了你的坐骑,就应该远走高飞,避免给他追上。你那匹坐骑是一匹良驹吧?”
  楚天舒道:“虽然不是千里马,一日之间跑个四五百里做到的。”
  穆娟娟道:“着呀,我既得这样好的坐骑,干吗我还要步行?”
  楚天舒给她问住了,冷笑说道:“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穆娟娟继续说道:“此地离开华山不过三日的步行路程,要是有你那匹良驹,一天就可以赶到了。倘若我是那个被玉虚子追捕的女子,我怎敢冒生命的危险,此刻还在此地?”
  楚天舒设身处地替她着想,觉得也没这个理由,呆呆的答不出话来,只是把眼睛瞧她。
  穆娟娟又道:“你说的这件事情是四日之前发生的,对么?”楚天舒道:“不错。”穆娟娟道:“听说华山派的掌门天权道人被人暗杀,也是那天的事情。”
  楚天舒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不过,这消息恐怕不是你听来的吧?”
  穆娟娟笑道:“你的意思敢情疑心我就是那个暗杀华山派掌门的凶手?”
  楚天舒道:“你当然没有这个本领,不过谁能担保你不是帮凶?”
  穆娟娟笑道:“你都有这个想法,玉虚子和华山派的门人弟子自必也有这个想法了,多谢你提醒我,我是应该赶快离开华山越远越好了。否则岂非要受无妄之灾?”
  楚天舒定睛看她,脸上现出一丝惶惑的神情,说道:“你当真不是那个女子?”
  穆娟娟格格笑道:“你还没瞧清楚吗?不必着急,我虽然是要赶快离开此地,但也不忙在这一刻的。你可以再仔细的瞧!”
  楚天舒似乎瞧出一点什么差别,睁大眼睛,但却没开口说话。
  穆娟娟道:“你瞧清楚了吧?我的脸上是不是比那个女子多了一点东西。”
  楚天舒讷讷的说道:“不错,你的脸上是多了颗红痣,不过……”
  穆娟娟笑道:“不过你怀疑我这颗痣是人工做的,对吗?你可以用手摸一摸,一摸就知真假!”
  楚天舒脸上发热,冷冷说道:“请你说话正经点儿,咱们是说正经事情。”
  穆娟娟道:“我是和你说正经的呀,你相信我不是那个女子了吧?”
  楚天舒道:“她、她是……”
  穆娟娟道:“她是我的姐姐!”这一回答早已在楚天舒意料之中。不过却又增加了许多新的疑团了。
  “我与你的姐姐,更是毫无关系,她有什么理由害我?”楚天舒道。
  穆娟娟“哦”了一声,反问他道:“我就有理由害你吗?”
  楚天舒没有回答,但他却确实是这样认为的。因为齐勒铭和他的父亲有仇,而银狐穆娟娟则是齐勒铭的情妇。
  穆娟娟的态度本来甚是轻优,此时忽地现出一丝悲哀的神色,一双忧郁的眼睛望向远方,淡淡说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楚天舒道:“其二又是什么?”
  穆娟娟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只是一声轻叹,说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也无须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你的想法完全错了,我决不会害你们楚家的人的。”
  楚天舒道:“多谢,不过我还是想要知道,你的姐姐因何害我?要是你肯告诉我,让我知道这个原因。我愿意尽力设法化解,非不得已,不向令姐姐报复。”
  穆娟娟道:“好,我相信你的承诺,我也多谢你这片好心。但可惜我没法告诉你,因为我不知道。”
  楚天舒道:“你们是姐妹,她做的事情,事先总会对你透露一点口风吧,你怎能一点都不知道?”
  穆娟娟道:“看来你恐怕还认为她是事前和我商量过的吧?唉,也难怪你有这个想法。不过,你又猜错了!”这次她没等楚天舒继续发问,只是稍停片刻,看了看楚大舒,便即接下去说道:“不错,我和她是孪生姐妹,小时候是形影不离的,但各自长大之后,她嫁了人,我又与齐勒铭到荒山隐居,就一直没有见过面了。”说至此处,如有所思,陡地娇躯一震,不觉失声说道:“难道、难道是白驼山……”
  “白驼山”三个字说得很轻,楚天舒也不知道有这个山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山,在哪里的?”
  穆娟娟的思想好像还陷在混乱之中,对周围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楚天舒等待一会,待她呆过之后,轻声问道:“你的姐夫是谁?”
  穆娟娟的脸上好像刮下一层霜,冷冷说道:“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言下之意,当然是不愿意告诉他了。
  楚天舒讨了一个没趣,一时间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对付她了。
  穆娟娟冷笑道:“你是不是还要找我算帐?”
  楚天舒曾对玉虚子许过诺言,由于他的过错,放走“银狐”,他是愿意为捉拿“银狐”而尽力的。不过此际站在他面前的虽是银狐,那日在华山所遇的女子却已经证实不是银狐。
  楚天舒踌躇不定,暗自思量:“她与那天的事情虽然无涉,但却不知她说的究竟能够相信几分?无论如何她总是妖邪之辈!不过,最少她今次是对我并无恶意,我又怎可无端与她为难?”
  穆娟娟看出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脸色也就缓和下来,笑道:“你知道许多人都想杀我,但只有你不能杀我,你知道吗?我不是为了怕你杀我才这样说的,你自己也该知道,你未必杀得了我!”
  楚天舒说道:“不错,你的轻功比我高明,暗器更加厉害。倘若你要杀我,恐怕比我要杀你容易得多。但我却不懂,因何只有我不能杀你?”
  穆娟娟道:“因为我活在世上,对你有很大的好处。”
  楚天舒怔了一怔,说道:“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穆娟娟道:“你知不知道令尊因何与齐勒铭结怨吗?”
  楚天舒道:“你是不是愿意告诉我。”要知这件事情一直是他心里的疑团,虽然那日他从齐燕然与丁勃的对话之中,已经稍知道一点秘密,毕竟还是不如银狐自己说出来的来得清楚明白。
  穆娟娟道:“好,你若是不知道,我就告诉你吧。你的继母是齐勒铭的妻子!”
  这个关系,对楚天舒来说,本来不算太过出乎意料之外,那天他“偷听”了齐燕然和丁勃的说话,已经是有此猜疑了。不过从穆娟娟的口中得到证实,他还是不禁浑身一震:“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穆娟娟似笑非笑的继续说道:“齐勒铭是因为我的缘故,闹得夫妻分手的,但我知道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妻子。要是世上没有我这个人,齐勒铭的妻子固然不会嫁给你的父亲,嫁了你的父亲,齐勒铭也非抢回来不可,所以,除非你不想做个孝子,否则你非盼我长命百岁不可!”
  她说出这个理由,倒是令得楚天舒啼笑皆非,但想想也不无道理,便道:“那么有你活在这世上,你就可以担保齐勒铭不和我的爹爹为难么?”
  穆娟娟叹了口气,说道:“我在齐勒铭心目中的地位怎么比得上他原来的妻子,我当然是不能担保的,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天下是没有一个女子甘愿离开她爱过的男人的,尤其她曾为这个男人牺牲一切!”
  楚天舒不觉也有一点为她难过,心里想道:“看来她倒是真心爱齐勒铭的。她也未必就是天生淫贱,恐怕就正是因为她爱人而不被人所爱,她发觉了她的心上人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这才自暴自弃的。”
  穆娟娟语调苍凉之极,继续说道:“我不能担保他不与令尊为难,他一直怀疑他的妻子与令尊早有私情,如今他的妻子变成了你的继母,他与你们这家的冤仇是无法化解的了。不过我虽然不能阻止他夺回妻子,我却必将尽我的力缠住他,决不让他轻易得偿所愿。”
  楚天舒道:“好,你决心这样做,那也等于是帮了我家的了。请恕我说句直话,我虽然不能把你当朋友,但也不会把你当作敌人了。咱们这就各走各的吧!”
  穆娟娟忽道:“且慢!”
  楚天舒道:“还有何事?”
  穆娟娟道:“我们虽然不是朋友,倒是利害相同,对吗?”
  楚天舒道:“不错,那又怎样?”
  穆娟娟道:“我求你帮忙我一件事,你帮我的忙,也就是帮你爹爹的忙,你愿意吗?”
  楚天舒道:“要是当真能够帮得上我爹的忙,我当然愿意。但不知你要我如何做法?”
  穆娟娟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说道:“容易得很,你只须把这瓶子的药粉,用指甲挑一点点放到茶水之中,设法让齐勒铭喝了,那他就不能与令尊为难啦!”
  楚天舒道:“这是什么毒药?”
  穆娟娟道:“你放心,我不会毒死齐勒铭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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