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9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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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天色快亮了，赵三通等人水性都不行。
再者说大清晨的河水冰冷，谁也不敢下去追。
好在，逃走一个邢长林无关紧要。
即便是他到了驸马爷那里又怎样，只要把东方阳刚带回去，无凭无据的驸马爷也拿朱知州没办法。
只是，东方阳刚这小子不要被摔死了才好。
谁知，赵三通走到翻倒的马车前掀开车门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人呢！”
赵三通气急败坏的大叫。
手下面面相觑，有人叫道：“好像李成和那人也不在，总捕头，他们把咱耍了。”
赵三通气急，很明显对方给自己来了个调虎离山之计。
只是来路漫长，他们又怎知这帮人把东方阳刚藏在哪儿了。
眼看天就要亮了，就算是沿路寻找，也找不到。
来福见势不妙，知道这些人要回头来巡，于是招呼李成：“走，抬着这小子，咱们往下走。”
路边的灌木丛并不安全，万一赵三通等人寻过来，必然会在路边寻找。
来福和李成只好小心翼翼，再次的抬着东方阳刚往道路左侧的下坡走去。
下面是个凹地，三人躲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此时，东方阳刚已经悠悠醒转，来福不敢让他看到自己的真面目，怕这厮认出自己。
于是，他撕了块布袍遮住自己的面目。
醒过来的东方阳刚惊恐的瞪着眼睛，这时，赵三通等人已经渐渐寻了过来。
“搜仔细点，这些人定然就在附近。
大家快给我找，找不到咱们都死定了！”
赵三通的声音，东方阳刚也听出来了，他的身子微微发抖。
来福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听到没有，赵总捕头要来杀你来了。
斩草除根，找到你就要了你的命。
千万别吱声，听到没有。”
东方阳刚此时犹自还在以为唐州知州朱大奇要弄死自己，当下惊恐的点点头。
而赵三通等人在路边沿路寻找，适才东方阳刚趴过的地方，竟然留着斑斑血迹。
如果，赵三通他们搜的再仔细一点，如果天色稍微再亮一点，他们就能发现地上的血迹。
还好，灌木丛杂乱，天色还很昏暗。
赵三通等人适才搜过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地上的血渍。
这让来福，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搜完这里，赵三通等人终于去的远了。
来福和李成登时放松了下来，二人一屁股坐了下来。
而此时的东方阳刚浑身发抖，伤势转恶。
“冷，我冷。”
东方阳刚牙齿打颤。
来福和李成只好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回城，东方阳刚真的会死的。
来福从身上摸了摸，摸出两粒药丸。
这是石小凡给他的，石小凡炼制的土制抗生素。
对于东方阳刚的伤势有奇效，只是，没有水。
“李成，找点水。”
李成摘下一片巴掌大的树叶，然后开始收集露水，清晨的露水潮湿，很快他用卷起的树叶收集了一些露水。
来福将两粒药丸塞进东方阳刚嘴里，然后给他灌了一些露水。
这些抗生素是救命药，非关键时刻不能使用的，因为炼制不易。
尤其是土办法提取抗生素，可以说是极难。
这几粒药，是石小凡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炼制出来的。
第二千零二十五章 火药作坊
抗生素果然是神奇的，首先在这个时代的人体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东方阳刚服下了来福两粒药丸，天亮后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只是，他们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虽然离着平安县并不远，可他们无法把东方阳刚送回县城。
而且，不知道赵三通他们还会不会杀个回马枪。
东方阳刚的伤势，不容太剧烈的移动。
除非，用马车缓缓而行，把他运回城内慢慢调养。
问题是，现在他和李成只能背着或者抬着。
一路，还要躲避赵三通的追杀，想把东方阳刚平平安安带回平安县，是不可能的事。
显得东方阳刚，半死不活的着实让人着急。
来福拍着他的脸，轻轻的喊着：“喂，醒醒醒醒。”
东方阳刚吃力的正看眼睛，看了个字：“疼。”
疼就对了，疼证明这厮还有救。
就怕他感觉不到疼了，哪怕是就大限将至了。
来福捂着脸，以免被他认出自己：“我问你，东方公子，你的燧火枪到底从何而来。
你若不说，我们只能把你扔在这儿，让你等死了。
虽然我们想救你，可赵三通一路追杀，我们也是有心无力，实在对不住了。”
东方阳刚一惊，知道被扔在这里他只有死路一条：“你们、你们不想要五万两银子了么。”
来福和李成互相对望一眼，来福冷笑道：“五万两银子固然重要，可我们二人的性命更重要。
你看到之前的邢捕快了没有，他已经被赵三通给杀了。”
赵三通围住邢捕快的时候，东方阳刚已经晕了过去。
是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知道，在唐州州衙内那个拿刀恐吓自己的衙役确实不见了。
难道说，此人真的被赵三通给杀了。
想到这里，东方阳刚心中一寒：我命休矣。
来福冷笑一声：“那邢捕快临死时跟我们说，一定要问出你燧发枪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不止值五万两银子，怕是五十万两你老爹也得给我们。
想活命，就赶紧把燧发枪的秘密告诉我，我兄弟二人或许可以把你送回平安军营。
你别以为老子什么都不知道，老子也在京城混过，知道这倒卖火器是什么罪名，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只要你说出来这个秘密，老子就能敲你爹一笔。
怎么样，我们就是为财而来，你说是不说。”
东方阳刚心中一动，这俩货原来是为了钱而来。
他们想以燧发枪的秘密要挟我爹，敲诈几十万两银子。
哼哼，也罢，就让我给他们来个将计就计。
等他们把我送到平安军营，就让我爹杀他们灭口便是。
只是，万一这二人有别的目的呢 看着东方阳刚还在犹豫，来福对着李成使了个眼色：“这小子自己不想活了，咱们可不想陪着送死。
走吧，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唉，可惜了邢捕快，白白送上了一条命。”
李成会意，二人一起站起身，准备把东方阳刚扔在此地等死。
其实来福也很犹豫，他怕这次东方阳刚再不肯招，怕以后永远都从他嘴里撬不出燧发枪的秘密了。
他们二人头也不回，一步一步的走着，越走越远。
来福的心沉了下去，完了，这小子不中计。
“等等，”突然，身后一阵微弱的声音响起。
来福大喜，李成更是浑身一震，准备转身。
来福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
看着这俩人越走越远，趴在地上的东方阳刚终于急了：“我说，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丢下我。”
来福和李成，二人用刀砍了两根树枝，然后用树藤编织了一个担架。
二人把东方阳刚抬到担架上，一前一后的，沿着官道旁边的树丛慢慢走着。
他们不敢走官道，生怕被赵三通等人发现。
只能顺着官道两侧，以树林和灌木丛作掩护缓慢抬着东方阳刚前行。
骑马的话，不需半日就能抵达平安县，可是，俩人抬着担架，翻山越岭的带着东方阳刚这么走，怕是没有个三两日到不了。
路上，二人气喘吁吁，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而且没有食物和水，更是难捱。
时不常的，官道上还有赵三通等人来回骑马奔过。
他们只好慌乱的藏匿起来，生怕被发现。
烈日炎炎，二人将担架放在树底下。
来福用树叶不住地扇着扇子，李成上气不接下气：“累、累，累死个屁的了。”
来福还在用布捂着脸，看着趴在担架上的东方阳刚：“东方公子，说说吧，说说你们燧发枪是从哪儿弄来的。
我们兄弟俩，到时候也弄来两把玩玩。”
李成吓了一跳：“会死人的，这东西可玩不得。
抓到既砍头，大赦都赦不了。”
其实来福只是随便说说，趴在担架上的东方阳刚根本就没有力气抬头看来福，只是有气无力的说道：“火药作坊、火药作坊造办处。”
来福一惊，却故意不动声色的问：“火药作坊，我知道那儿。
去京城的时候，听说过。
那里好多兵，还有皇城司的逻卒，啧啧啧，别说看，靠都不让人靠近。
怎么，东方公子，你居然能从他们那里搞到火枪？”
这是极其可怕的，火药作坊造办处，那里是何等的森严。
而且，京卫在外巡逻。
皇城司虎视眈眈，逻卒们互相监视。
造办处的各部官员私下里甚至不允许互相交往，就是要做到互相监督。
从哪里弄出一直火枪从而掩人耳目的话，就连石小凡自己都做不到。
如果石小凡去取枪，肯定会有人上报。
这个东方阳刚怎么做到的，难道说，火药作坊造办处的所有人，都被收买了么，没道理啊。
这些人，都是被查过祖宗八代的。
而且他们待遇丰厚衣食无忧，没有什么事值得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出卖火器。
如果真有这种人，那他的能量，真就是大的可怕了。
还好，东方阳刚又摇摇头：“不、不是的，是造办处下设的回炉坊。
我们的火器是、是从哪里弄来的。”
回炉坊，来福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是那里，对啊，自己一开始，为什么和小公爷就没有想到呢。
第二千零二十六章 县城
回炉坊，是火药作坊下设的一个特殊部门。
这里，每年都会回收一些报废的火器。
原来如此，这个东方阳刚是从那里搞到的火枪。
要知道，火药作坊是有极其严苛的规定的。
为了防止火药泄密，朝廷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
就算是不惜一切代价，他们也不能让秘密外泄出去。
数层监视，或明或暗。
有的，根本你不知道的人都会在暗中监视着你的一举一动。
而且，重要的是，火枪都是有编号的。
一个萝卜一个坑，谁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走私。
除非，你把整个部门都收买。
否则别想带出去一支火枪，重要的是人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里的人，都是被皇城司考察过无数遍的，查到你的八辈祖宗的。
还有，对你的人品性格，他们都是事无巨细。
甚至你小时候在邻居家的花盆里撒尿这种事，说不定皇城司档案的卷宗都有记录。
他们会调查你的周边，甚至会故意设置一些东西考验你。
看的就是你的人品，直到他们觉得你的人品合格，最终你才会被选入到火药作坊做事。
而且，在火药作坊待遇空前的优厚。
普通的工匠，享受正五品大员的俸禄。
正五品，想都不敢想的事。
还有就是，朝廷给你们免费发放住房，享有翰林医官院的看病待遇。
重要的是，看病也是可以报销的。
只要报上你的名字，你在火药作坊任职的职务，就会享有减免甚至直接免费看病的权利。
在火药作坊当个小官的，甚至还能得到让宫中太医给你瞧病的资格。
所以说，金钱，是无法买通火药作坊工人的。
即便是你买通了也没用，一个人负责一道工序，他们也不知道其他工序的作用。
不同工种的人，是禁止交流的。
回炉坊就不一样了。
回炉坊，是每年负责从京城禁军回收报废火器的部门。
燧发枪或因为使用年限或者因为保养不当又或者是制造的时候出现瑕疵，许多报废不能使用的火器，被送回回炉坊重新锻造。
相比于火药作坊其他部门，回炉坊的管理则宽松的多。
这就给了他人可乘之机，有人在回收的报废火枪上，大做章。
“说下去。”
来福敲了敲他的脑袋。
“回炉坊把报废的火器回收，然后回炉重造。
那些报废的火枪，他们把有用的零件挑出来。
十几把报废的火枪，就可以组装成一支新的火枪。”
来福倒吸一口凉气：“那，你知道他们一共流出去多少把？”
这个，东方阳刚就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应该、应该有很多吧。”
来福“嗯”了一声，又问：“那、这些火枪你们是从回炉坊找谁买的，什么价格。”
、 既然什么都说了，东方阳刚想了一下，还是道：“回炉坊的署官，温景龙。”
温景龙，来福似乎隐隐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因为火药作坊的特殊性，燧发枪是石小凡发明的。
火药作坊的创建，石小凡都曾有参与。
这里的几个官吏，来福似乎都有些印象。
只是回炉坊作为一个不起眼的回收部门，这种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部门并不受器重，他们的俸禄也比其他部门少得多。
而且监管也宽松，难怪这些人会铤而走险。
这即便是回炉坊，这里的俸禄也绝不低。
甚至于比一些朝官的俸禄都要高些，可这人比人气死人的。
和普通的百姓相比，他们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可与火药作坊其他部门的收入比起来，回炉坊的人就心里不平衡了。
利益之下，终于他们开始敢冒奇险。
他们自以为，把这些火枪贩卖到兔子不拉屎的偏远地区就不会出事。
殊不知，他们还是遇上了石小凡。
突然来福想起一件事，他沉吟了一下：“不对，你们火枪的编号，是怎么一回事。”
他突然提起火枪编号，东方阳刚大吃一惊：“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福干脆也不再隐瞒，一把扯掉脸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