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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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小凡和曹小梅互相看了一眼，这地方居然还有人认得自己？黑暗中看不清楚，这人是谁啊。
“小人拜见驸马爷！”黑暗中，这名军官单膝跪地。
他抬起头的那一刻，石小凡感觉有些面熟，然后他才猛地想起：“这不是铁头么！”
这军官大喜的站起来：“是是是，驸马爷还记得小人，真是太好了！”
铁头，当年国武赛举重冠军，翘关比赛力压群雄，逼得契丹和西夏直接弃赛，石小凡怎么能不记得他。
“不是，铁头？你，你不是在京城么，怎么来到了这里？”石小凡一脸莫名其妙，哪里都能遇到熟人啊这是。
铁头喜道：“驸马爷，小人还得感谢您。您让小人得了国武赛翘关头名，后来官家钦点让小人参了军。可京城很多人也都认识了小人，小人不想每日都被人围着，就来到了晋州军中做了个副指挥使。”
这个石小凡了解，铁头这家伙得了举重冠军自然成了名人。在东京城处处被人认出前呼后拥的，想来他不喜欢被人处处捧着拍马屁的感觉。于是申请去了地方，做了个地方驻军的副指挥使。
“那你，怎么来到这里的？”石小凡又问。
“小人得到举报，说是隆环镇有人行活人祭祀。朝廷这些年一直严打，已经许多年没有发生这种事了。没想到隆环镇这种偏远地方还有这等惨无人道的恶行，小人于是禀明知州，带人火速赶到这里来，谁知还是晚了一步。幸亏驸马爷在此，不然这两个娃娃怕是已经遭了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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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 民智未开
阳光一直存在，总有人充满正义。隆环镇也有正直之士，他们知道无法与整个镇子上愚昧的百姓对抗，于是悄悄报了官。
他们是同一个镇子的人，无法看到一个个无辜的生命被拿来当祭品。他们冒着极大风险，因为被抓住，下场往往就是被扔进河里喂鱼，还有可能祸及家人。
可他们义无反顾，还是选择了潜逃离开镇子去报官的这条路。
有人去了晋州，有人去了汾洲还有人去了延安府报官。然而这三地交界地方，汾州和延安府的官员都充耳不闻。唯有晋州派来了官兵，那就是铁头带来的这二百地方厢兵。
穷山恶水出刁民，神婆他们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策划了这一场场惨绝人寰的活人祭祀恶行。这神婆联合隆环镇保正聂掌柜夫妇，煽动无知的百姓挑选童男女，活人祭祀鬼神。这一切，只为了他们敛财。
因为祭祀的时候，百姓们还需要凑钱请神婆施法的。这种陋习自五代十国乱世的时候就一直延续，而神婆和聂掌柜夫妇，为了让百姓们砸锅卖铁的凑钱给他们敛财，竟然枉顾人命关天，拿无辜孩童做牺牲品。
难怪号称千古第一仁君的赵祯都下旨凌迟这些首恶，像是神婆和聂掌柜夫妇这种人，凌迟也不足以泄民愤。
聂掌柜的妻子被一枪打死，算是便宜了她。铁头下令将神婆和聂掌柜抓住，一并送往晋州审判。
石小凡听铁头说起这些祭祀的来龙去脉，登时气的浑身发抖：“这些泯灭人性的畜生，杀，全部剁碎了喂狗！”
铁头拱手道：“驸马爷放心，朝廷对这类恶行向来都是严惩不贷。虽无律法施以酷刑，但各地州府向来都是延续官家十一年前曾下的谕旨，抓住首恶一律按凌迟罪判处。”
石小凡眉头微微一皱：“汾州和延安府既然也同时得到举报，何故他们不派人来查。而你们相对偏远的晋州，你却来了？”
铁头叹了口气：“此地民风彪悍，又是三不管地带。汾州和延安府都不想掺和这种事，做官的能自扫门前雪已经算是不错了，他们岂会管这些闲事。晋州知州白子良是个好官，我与他一商量，这不就带人来了么。”
石小凡沉吟了一下：“白子良，我记住这个人了。铁头，你最近怎么样，在晋州做你这个厢军副指挥使可还算舒服？”
能让石小凡记住的人，日后自是前途无量。白子良，听铁头这么一说，应该是个不错的好官。
好官不应该被埋没，大宋朝缺的就是好官。这种人，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推荐给赵祯皇帝，不能埋没了这个人才。
铁头嘿嘿的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好，晋州真是个好地方，驸马爷有空一定要来看看，小人自当扫榻恭候。”
“我现在就有空。”
铁头一愣，他以为石小凡出现在此地一定是有什么重大使命。驸马爷向来是做大事的人，他能够突兀的出现在隆环镇，肯定是朝廷派来的，可没想到他居然还有空去晋州。
“如此再好不过，正好小人给驸马爷引荐一下白知州你们认识。”铁头登时大喜。
“这些百姓怎么办？”石小凡问，他说的是那些隆环镇的百姓。
铁头叹了口气：“只能放了，法不责众，况且这些百姓也都是被蒙蔽的。我们顶多也就是训诫一番，然后贴出告示告诫他们切勿受骗。”
石小凡摇了摇头：“不行，不跟他们说明厉害，这些百姓以后还会上当。”
“上当，什么是上当？”铁头一脸懵逼的问道。
上当一词原出自于清朝，原意是到当铺去典当东西。因为典当铺会盘剥典当人的利益，后传成了受骗的意思。
还有一种说法就是清朝光绪年间；清河地方有一个姓王的大户人家；几代人都以经营当铺为生；经过几代人的努力，王家可以说在当地也是家大业大、富甲一方。富裕的生活使得各房的族人开始懒于经营了。于是他们就把资金存入当铺做了股东，把日常的典当业务全都交给一个名叫寿苎的年轻人来主持，而他们则靠股金分红过日子。
寿苎是个文人，对典当业务并不精通，所以处理日常的营业事务也很随便。王氏族人觉得有机可乘，就不约而同地从自己家中拿了一些无用的东西到当铺来典当。他们个个都将物品估定了高价；要伙计如数付给。伙计不敢得罪股东老板，寿苎也心不在焉，不加阻拦。这样下去，前来敲诈的族人越来越多，不到几个月，典当铺的资本就被诈骗得所剩无几了。日子一久，这家当铺就破产倒闭了。
后来；当地的人们就编了一句戏言：“清河里，自上当。嘲笑王氏族人拿自己的东西到自家的当铺典当，自家诈骗了自家；使得当铺破了产因此后来就把被欺骗、使事情败坏的事叫做“上当”了。
一个在清朝才出现的词汇，铁头自然不懂。这种事石小凡遇到不是一次两次了，包括身边人有时候都会觉得他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好在众人习惯了败家子的特立独行，也就没人在意。
石小凡笑了笑：“就是受骗的意思，这样吧。我先留在隆环镇几天，跟这些百姓讲讲怎样防制这些惑众妖言的。你先押着这几个畜生回晋州，我随后就到。”
铁头应了声，带着属下一路押送神婆和聂掌柜等人去了晋州。
“小凡哥哥，你怎么和这些百姓解释？”曹小梅问道。
这可还真是难住了石小凡，在这个民智尚未开化的时代，这些偏远落后的无知百姓很容易被人蛊惑。活人祭祀的案子朝廷屡禁不止，后来赵祯采取了凌迟的严酷处罚手段，这才压制了下去。
可像是隆环镇这种地方，还有妖人兴风作浪，蛊惑百姓行这惨绝人寰的恶行。
石小凡用了三天时间，跟镇子上的百姓讲解祭祀鬼神纯属无稽之谈，可收效甚微。对当地百姓来说，荆湖灵娃河神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当地百姓不敢到河边洗衣服，也绝不敢到荆湖打鱼。更有甚者，靠着这么大一个河，岸边的土地百姓都不敢取荆湖水浇灌。
这让石小凡暴怒不已，这些愚民着实愚昧。于是，他又召集了镇子上的百姓来到了荆湖岸边，石小凡要给他们以身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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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五章 救世主
防患于未然，这次救了百姓，不代表下次他们不会再受骗。
石小凡让狗腿子招呼了镇上所有的百姓去荆湖岸边集合，这条被他们奉为神灵的大河当地百姓向来敬而远之。
这些日子石小凡跟他们磨破了嘴皮子，该说的都说了。家家户户门上挂的稻草娃娃是被摘了，可百姓们还是对这条河充满了敬畏。
岸边神婆搭就的那个平台还在，石小凡就站在这平台上。
湍急的河水往北汇成一个大湖，那就是荆湖了。狗腿子们站在一旁，曹小梅跟百姓们站在台下。
镇上的百姓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驸马爷的名头还是能够让他们畏惧的。
“老子不想再重复了，以后谁要是再妖言惑众，信这些骗人东西，全部杀头！聂掌柜和神婆子已经在晋州被剁碎了喂狗，你们若是还执迷不悟，他俩就是你们的下场！”
石小凡的威慑力有限，因为相比于这条让他们畏惧的荆湖，他们并没有见到聂掌柜和神婆子被行刑的画面。所以对于这条河，他们还是充满了敬畏之心。
怎样打破百姓们的畏惧，让百姓不再害怕这条河，石小凡必须用他自己的方法。
“这条河不是什么神河，你们在河里打鱼、在河里洗澡洗衣服、用河水浇地，都不会染病，也不会被诅咒。这踏马的就是一条普通的河，你们怕个蛋啊？”
石小凡骂了起来，百姓们有些震惊，以前谁敢对大河说半句不敬的话，这驸马爷不但说了还骂了。
“今儿我就让你们看看，老子在这条大河撒尿都没关系！”说着石小凡跳下平台，对曹小梅说道：“把头转过去。”
曹小梅不明白什么意思，台上的狗腿子们纷纷站在岸边宽衣解带了。
曹小梅吓得“啊”的一声大叫，石小凡捂住了她的眼睛。
然后百姓们看到狗腿子背着他们对着河水撒起了尿，天哪！这些人竟然对神河撒尿，难道不怕遭天谴么。
百姓们又害怕起来，他们纷纷开始下跪。
“谁敢！”石小凡大叫一声：“我看谁敢跪，谁敢跪下我就把他送到晋州法办！”
这是有效的，百姓们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眼睁睁的看着狗腿子们背对着他们对着河水撒尿，然后狗腿子嘻嘻哈哈的提上了裤子。
曹小梅紧闭着眼睛转过了头，虽然这很尴尬也很无耻，可是有效。
隆环镇的百姓们终于发现，并没有河神降罪这些狗腿子。也没有以前神婆子所说的，水灵娃从河里跳出来索这些狗腿子的命。
原来这真的不过是一条普通的河，难道说，他们以前都被骗了？
有几个村妇嚎啕大哭，她们对着河水一边扔着石头一边破口大骂。因为这几个农妇的孩子，以前被当成祭品扔进了这条河里。
这一切，都是那禽兽不如的聂掌柜和阴毒的神婆子干的事。石小凡也松了口气，百姓们不再害怕这条河，那么以后他们拿活人祭祀的事就不会再发生。
其实仅仅这样还是不够，那些妖言惑众别有用心的妖人有的是办法糊弄百姓。所以石小凡还想到了另一个办法，那就是重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狗腿子们四处张贴告示，以后凡是遇到妖言惑众祭祀活人的事，向晋州官府举报经查实者，举报人重赏白银万两。
一万两白银，对于这些百姓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这样以后再有神婆子这种妖人煽动，百姓中肯定会有很多人为了赏金去官府举报。这样，也可以起到防治作用。
在石小凡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之下。隆环镇的百姓终于醒悟过来，他们不再畏惧这条河水，有人开始取河水灌溉，有人敢去洗衣洗澡了。渐渐的，人们甚至敢下河捉鱼了。
聂掌柜被拉到了晋州法场，剁碎了喂狗。隆环镇的客栈成了石小凡他们的落脚之地，终于料理完了隆环镇的事，众人准备起身赶路，石小凡想去晋州。
“小凡哥哥，咱们明天上路么？”曹小梅在客栈收拾着行李。
“嗯，明天早上就走。”房间里，石小凡看着手里的地图。
那是他绘制的世界地图，仅凭记忆画出来的地图自然错误百出。可世界大陆的大致轮廓还是被标注了出来，这些时日，石小凡没事就打开看看。
曹小梅在叠衣服，不同于赵嫕，出门在外她不喜欢带着贴身丫头，什么事都是喜欢自己动手：“小凡哥哥，你是想崔欧代志云他们了吧。”
“嗯，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了。有没有找到美洲大陆，有没有寻找到那些粮食种子。”
石小凡一直都在担心，朝廷花费巨资建造的船队，按理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可海上风云变幻，自己绘制的世界地图又不准确。茫茫大海，寻找一片全新的美洲大陆何其艰难。
再说即便是他们到了美洲，万一那些食人土著不好相予怎么办。好在代志云他们携带火器，可总不能就为了和土著们打仗吧。
还有，到了美洲他们能找到那些农作物种子么。美洲有几十种农作物种子，他们找到了多少？
每一件事石小凡都在牵挂，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崔欧和代志云他们已经找到了大部分农作物种子，而且已经在返航的路上了。
因为没有什么夜生活，石小凡也习惯了早睡早起。第二日，他和狗腿子们起了个大早，准备往晋州进发。
众人收拾停当，大牛去打开了客栈的门，然后他呆住了。
石小凡和曹小梅走出去一看，只见客栈外面的道路两旁站满了隆环镇的百姓。
百姓们是自发组织一起，为驸马爷送行的。是驸马爷救了这个镇子，使得他们终于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水鬼河神。
石小凡很开心，开心的不是这些百姓给他送行，他开心的是百姓们终于开了心智，不会再被妖言迷惑心智。
狗腿子们去牵来马车，石小凡拉着赵嫕的手上了马车。狗腿子来福坐在前面赶车，马车走过路旁的时候，百姓们纷纷跪了下来。
没有人组织，没有人说话，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发的，这让曹小梅心中很是感慨：“小凡哥哥，你是救世主。你到了哪里，哪里的百姓就不会再受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