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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宫阙有贪欢-第47章

小说: 宫阙有贪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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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乖这个字,很不该用在他身上。

    她于是连忙摒开了这个念头,垂眸又舀起一勺来吹。尚未吹好,眼前白影一过,一只掰做两半的豆沙包被递到眼前。

    她看他,他说:“吃。”

    她迟疑了一瞬,便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他笑笑,抬起另一只手,咬了另一半。

    等她陆陆续续将这半个豆沙包吃完,他又喂了个剥好的鸽子蛋过来。

    顾燕时想起那日在集市上他没完没了夹菜的事情,美眸睨过去:“我又没受伤,你先吃,一会儿我自会去吃的。”

    他没有争辩,点一点头:“好。”

    言毕他就吃得更乖了,顾燕时并不太清楚他爱吃些什么,就轮着夹桌上的东西喂他。他倒不挑食,喂什么都吃。

    等他吃饱,陈宾正好到了。

    顾燕时原想先用膳,见了陈宾又觉该先听一听他的病情。

    陈宾行至近前,一眼看到他的唇色,目光就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顾燕时。

    苏曜衔笑:“母妃在这里不方便。”

    顾燕时浅怔,一时竟在想——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与他之间,还有什么地方没看过?

    这念头令她双颊骤然发烫,她慌忙起身,死死低着头往外避去。

    苏曜一派轻松地目送她离开,待她走远,笑意骤然消散:“你直说吧。”

    陈宾压声:“陛下急火攻心,毒已难以压制,只怕不得不早些服那解药了。只是……身子尚虚,能不能撑得过,不大好说。”

    苏曜无甚讶色,只是眸光微凝:“若撑不过,必死无疑?”

    “也未必。”陈宾颔首,“或致残废。”

    他哈地一声轻笑:“那还不如死啊。”

    陈宾沉默不言。

    他又问:“那若不服解药呢?硬撑到十四日,会如何?”

    陈宾摇头叹息:“必死无疑。”

    苏曜皱眉,无奈地咂起了嘴。思索半晌,再度发问:“最迟能多晚用药?”

    “今日之内。”陈宾道。

    苏曜点点头:“那先找林城来,我安排些事情,你去备药吧。”

    “诺。”陈宾躬身,拿起药箱,就往外走。

    苏曜又道:“瞒着我那个小母妃啊……”

    陈宾拧眉,不无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他与当今天子相识多年,或许也算莫逆之交,却总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知道这人极重义气。

    若放在江湖上,当是位名气响亮的侠士。

    。

    林城在半刻后赶到了灵犀馆,他用尽了内力飞檐走壁,只想来得快些,落地间不免气喘吁吁,却顾不上缓一缓,就急奔进屋:“陛下!”

    ——进屋却见一只狸花猫躺平在床上,陛下与静太妃的手轮流抚过它毛茸茸的肚皮。

    小猫咪舒服得呼噜声响亮,在门口都能听见。

    林城看得哑然,苏曜抬了下眼皮:“来。”

    顾燕时见他前来,只道他们有朝政要议,不必苏曜多言就起身离开了。

    林城抱拳,口道恭送。待她出门,神色便古怪起来:“陈大夫说的话……是在诓臣吧?”

    苏曜:“不是。”

    林城不肯信:“那陛下还有心思和静太妃这样……”

    “不然呢?”苏曜费解地看着他,“保不齐就要死了,死前还不开心点?”

    听到此处,林城信了。神情黯淡下去,一语不发地走到床边。

    苏曜不满地看着他:“你也不必现在就哭丧着脸。”说着满不在乎地摇摇头,“去备纸笔来,朕有些事要先交代。”

    “诺。”林城轻应,提步走向矮柜,刚转过身眼眶就红了。

    还说不必哭丧着脸,都要立遗诏了。

    他沉默无声地研好墨,与纸笔毛毡一起端到榻桌上。

    苏曜执笔蘸墨,凝神一瞬,就落笔写下去。

    他一字字写得极为流畅,如行云流水,几乎不见停顿。

    寿数不长这件事,他其实已想过多时了,要交代的事情也早已了然于心。

    现下不过是要再添一桩而已。

 服药(我已经被扔下过很多次了。。。)

    苏曜写毕; 盖过印,林城接过先读了一遍。

    前面的事情林城不大在意,无非是择定新君的一应事宜。林城对哪位宗亲继位不感兴趣; 他早已想过,若有朝一日皇位上不是苏曜了; 他就辞官云游四海去。

    读到最后一件事,林城却一讶:“陛下; 静太妃……”他滞住,“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苏曜轻笑,“朕若死了; 你信不信那帮老东西立刻就要把她送去给父皇殉葬?”

    “可陛下若让她回家还给她另制户籍……她来日改嫁……”

    “改就改嘛。”苏曜往后一躺; 倒回了软枕上; “朕死都死了,还管她怎么过日子?”

    他说得浑不在意; 潇洒无比。心里却在想——反正她也讨厌他。

    林城低下头:“陛下就不先与静太妃说说?”

    “跟她说什么?”苏曜嗤笑,“你是不知道她胆子有多小; 再吓死她。”他边说边一把将在旁边舔毛的阿狸揽进怀里,动作有些蛮横,吓了阿狸一跳。

    “去吧。若朕没死,这些东西就当朕没写过; 你知道该怎么办。”

    “臣知道。”林城默然,遂起身抱拳,“臣告退。”

    苏曜没再说什么,林城走出房门,顾燕时正坐在廊下。看见林城出来; 她抬起头:“大人喝杯茶再走?”

    “不了。”林城轻道,“臣还有差事; 先告退了。”

    顾燕时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继续缝起了手头的东西。

    不大的一块黑锻被她缝成了窄窄一条,针脚暂时缝得并不细致,只是草草缝了几针用以固定。顾燕时拿着布条回到卧房,开口就道:“你试试这个。”

    苏曜正自怔神,闻言抬眸,不及看清就觉她将什么东西往他头上戴。

    他下意识地一扶:“什么?”

    “抹额。”她解释道,“张公公说你身子虚,受风不好。我做个抹额给你,可以护住太阳穴。”

    顾燕时说得认认真真,孰料说完他却露出嫌弃:“你们女人坐月子才戴这个东西。”

    “这叫什么话?”顾燕时杏目圆睁,“跟坐不坐月子有什么相干!你……”她咬牙,“不要就算了!”

    她说至一半,苏曜就已后悔,听到末处,忙道:“要。”

    顾燕时暗暗瞪他,他抱歉地笑笑,将她手里的布条拿去端详起来,想了想又说:“但不妨晚几日再做。”

    顾燕时不禁奇怪:“为何?”

    苏曜:“陈大夫今晚要给我服药解毒,许会昏迷几天,出不了门,不急。”

    他声音平淡,只是透着些许虚弱。顾燕时没觉出异样,只说:“那我正好趁这几日做好,等你醒来刚好用。”

    “也好。”苏曜低下眼帘,笑意不减。

    他原本在想若他醒不过来,这东西就用不上了。

    转念却觉得,若她做好了他却死了,那把它带去墓里也不错。

    他不大信什么在天之灵,因为大哥离世这么多年,连个梦都没给他托过。可他可以让林城为这东西写几句小传一同下葬,这样若后世有人把他挖出来,起码不会觉得他是个孤家寡人。

    顾燕时在他头上给抹额比出合适的大小,见他没什么别的事,就坐到了茶榻上去继续做抹额。

    不多时,她却见他要起来,顿时一阵紧张:“你别乱动!”

    “……没有这么娇气。”苏曜笑笑,仍是下了床,站起身,懒洋洋地也踱向茶榻。

    茶榻很宽,中有榻桌,可供两个各坐一侧。他偏偏挤到了她那一边,她忍不住地皱眉,扭头看看他:“有事?”

    “没事。”他抿唇,双臂环在她腰间,下颌抵在她肩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忙。

    可顾燕时又缝了两针,就放下了针线。

    苏曜一滞:“怎么了?”

    “……我怕我失手扎到你。”顾燕时小声,边说边转向他,“你要是觉得无聊,我们下盘棋?”刚说完,她就自顾自地否掉了,“算了,太伤神。那我弹琵琶给你听?”

    “不辛苦母妃了。”苏曜凝神,思索了半晌,问她,“前几日从集市上带回来的那套院子,母妃玩过没有?”

    顾燕时一怔,不太好意思告诉他,那套东西她虽看着好看却不肯多看,拿回来就让人收进库里了。

    她口中推脱道:“我怕弄坏了……着人好好收着呢。”

    “母妃根本没细看吧。”他轻声嗤笑,抬了抬眼,看向立在不远处的路空,“去取来。”

    路空无声一应,退出卧房,不多时就带着两名宦官将那箱子抬了进来。箱子沉甸甸地放在屋里,路空又机灵地搬了张空桌子放到茶榻前,将整方小院搬出来置于桌上。

    顾燕时心底不由再度慨叹这院子真是怪好看的。金银所制的房子与院落透着一种清冷的华贵,院中各色宝石雕琢而成的花草美得直不真切。

    苏曜伸手,探向主屋的房顶。

    顾燕时微愣,却见他轻轻一拿,金质的房顶就被整个卸了下来。她望着房顶下显露的东西,轻轻地吸了口凉气。

    房顶之下,竟是一间真正的“屋子”,她房中的大小家具在这小屋子里一应俱全。只不过也都换成了珠宝所制,颜色各异,五彩缤纷。

    怪不得他刚才提起这套院子,问她“玩过没有”。

    他又睇了眼那只大木箱:“里面还有几只小些的盒子。”

    路空闻言过去一看,果见箱底整齐码放着九只长方的木盒,铺在箱底严丝合缝,其上却有缎带,方便将盒子提出。路空忙将木盒一一取出,放在榻桌上。苏曜随手打开一方看了看,推给顾燕时:“屋里的家具可以换。”

    顾燕时诧异地看过去,木盒里堪堪放着两套小家具,一套是木质,一套是瓷质。

    接着又一方小盒被推到面前,他笑说:“院子里的花草也可以换。”

    顾燕时愣住了。

    那日她只觉得这院子好看,却远远想不到其中还有这种玄机。

    她哑了半晌,觉得心跳乱糟糟的,突然不敢再看那院子一眼,只盯着他:“你怎么想出来的……”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种东西嘛。”他轻快道。

    你怎么知道女孩子都喜欢。

    这疑问在顾燕时心头一划而过,转而觉得这话若说出来好像挑事,兀自摇了下头。

    她道:“这东西倒适合解闷。”语毕就动起手,兴致勃勃地将房中的家具一一拣了出来,想换成木制的。

    天冷啦,珍宝所制的家具虽然好看,看着却凉飕飕的,木制的看起来暖和许多。

    她小心翼翼地动手换着,苏曜衔着笑,将木制家具一一递给她。

    换完家具,她又换了园中的花草。

    盒中有冬日光秃秃的花木,她看看院子,对应着位置,将已枯掉的几棵先行换了。

    这个过程说来并不复杂,却有种说不出的趣味。顾燕时不知不觉玩得出了神,换完最后一棵小树才忽而发觉——苏曜已经许久没动过手了。

    他支着床栏,以手支颐笑看着她。

    这哪里是她陪他解闷,分明就是他看她玩。

    顾燕时自觉照顾病人照顾得不像样子,双颊一红,找着话问:“你饿不饿……”

    “这刚什么时辰。”他好笑,看出她的局促,又道,“你玩吧,我想看。”

    这话是实话。他觉得看她专心致志地摆弄,也很有意思。

    可她终是觉得这不合适,低着头想了想,又将那衣柜拿了出来。

    她适才发现这衣柜的柜门能开,便借此没话找话地与他商量:“我缝几件小裙子放进去好不好?”

    “好啊。”他淡笑,看看几方木盒,伸手摸进置于角落的那个,拿了个小娃娃出来。

    小娃娃是白瓷烧制的,从形态看穿的是齐胸襦裙,但裙子并无颜色,五官与头发的眼色倒很精巧。

    他说:“原想这个可以拿去自己上色,玩厌了还可洗了重来,但做衣服给她穿也不错。”

    顾燕时滞了滞,握住他的手腕将娃娃抓过来一看,就道:“这个好像我。”

    “你的院子,当然要做个像你的。”苏曜啧声,撑身伸手,将白瓷娃娃放到了院子里。

    “对了,还有阿狸。”他又道。

    顾燕时点头:“我看到啦。”

    阿狸盘在桃花树上睡觉,她在集市那天就看到了。

    可他再度将手摸进那个小盒里,很快抓出了一把“阿狸”。

    趴着的躺着的站着的伸懒腰的,形态各异的阿狸看得顾燕时咋舌。

    “天冷。”他好似有些困了,边打量小院边打了个哈欠,而后拣了个那个伸懒腰的阿狸出来放在床上,把树上睡觉的收了起来。

    接着他又拿出一条做得灰溜溜的小鱼扔到床上,顾燕时一看,赶忙把小鱼扒拉到地上。

    “小鱼干怎么能放到床上!”她皱眉抬头。

    “母妃教训得是。”苏曜郑重颔首。

    相视一瞬,二人扑哧一声都笑了。

    时间在不经意间流过,转眼就到了晌午。顾燕时喂他用了午膳,又与他一起睡了午觉。

    许是因为昨夜睡得提心吊胆,她午觉睡得很沉。醒来时见他不在连忙爬起来,转而看见他竟在茶榻前摆弄那套小院子。

    “你弄成什么样了?”顾燕时怔了怔,笑起来,踩上木屐跑过去看。

    案头的小院已成了冬日的样子。他备给她的房顶也有可替换的,眼前用的这块上面盖着厚厚的积雪,墙头、树梢上亦是。

    阿狸蹲在廊下,仰头好奇地张望,像在看雪。白瓷娃娃被他换了个坐姿的,坐在堂屋里,侧着头向外张望。

    “雪景好看!”她笑说。

    “嗯。”苏曜颔首。

    若他撑不过去,这大约就是他看到的最后的雪景了。

    。

    用过晚膳,陈宾再度走进灵犀馆。

    彼时房中灯火暖黄,顾燕时仍在茶榻上缝着抹额,苏曜躺在床上,看了眼陈宾,唤她:“母妃。”

    “嗯?”她抬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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