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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宫阙有贪欢-第25章

小说: 宫阙有贪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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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狸太小,整个脑袋都被她罩在了手心里。

    “你……”她怕他是认真的,紧张地盯住他。

    苏曜勾唇,一缕因顺利吓到人而生的笑意显得分外恶劣。

    然后他踱开两步,坐到榻桌另一边。

    玉骨过来上茶,他直接接过,啜了一口:“一只猫,为什么叫阿狸?”

    “狸花猫呀。”顾燕时道。

    苏曜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神色,可她答得又快又平静。

    他挑眉:“近来事忙,无暇来母妃这里取香囊,多谢母妃差人送去。”

    “你见到了?”顾燕时蓦地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

    她心底有些说不出的忐忑,哑了半天,问他:“好看么?”

    “好看。”苏曜口吻轻然,“母妃绣工极好,朕想托母妃再做些东西。”

    顾燕时安下心,抿起笑:“什么东西?”

    “是有块现成的料子,不大,只能做些小物。朕也不知要做什么,母妃看着办吧。”

    “好。”她不疑有它,点了头,“料子我看看?”

    苏曜颔首,手探入衣襟,很快,摸出一块布料。

    布料被叠成小小的四方,顾燕时只看出是块白色的料子。待接到手里,又隐约看出上面似有绣纹。

    ——展开的瞬间,顾燕时倒吸冷气。

    苏曜眼看小母妃从茶榻上弹了起来,一下子退开好几步。

    “你……”顾燕时睁大眼睛盯着他,薄唇轻颤不止。

    他怎么会发现,怎么会这么快发现?

    怎会有人把香囊拆开看衬里呀!

    苏曜迎着她的恐慌,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你什么你,朕怎么了?”

    “我……”顾燕时的牙关禁不住地打颤。

    “我什么我,母妃怎么了?”他边说眼睛边眯起来,渗出寒涔涔的笑。

    他就这样从容不迫地打量着她,以手支颐,目光在她面上转来转去:“一块绣料罢了,母妃慌什么?”

    顾燕时深吸气,强自按捺住一颗乱撞不止的心。

    不慌。

    她是长辈,她慌什么?

    用力地咬了下嘴唇,她坐回去,胡编了个答案给他:“我怕狐狸,被图案吓到了。”

    “哦?”他语调上扬,“是么。”

    “嗯。”她边说边将那块料子推得远远的,好像真的怕狐狸一样。

    小母妃啊,学坏了。

    苏曜不疾不徐:“这狐狸的针脚,可与母妃给朕绣的香囊一模一样——母妃怕狐狸?”

    她本就是强撑着不认账,听到这话,眼底自然而然地慌了一阵。

    却又继续强撑下去:“是,我怕狐狸。什么针脚一样,不是我绣的。”

    “是么?”他轻哂,站起身,踱到她面前。

    顾燕时原就心虚,见他走近就想躲,但被他一下子捏住下颌。

    “既不是母妃做的,那看来是有人故意模仿母妃的针脚,不知安的什么心思。”他弯腰,与她的脸凑得极尽。

    他欣赏着她轻颤不止的卷翘羽睫,她慌张得只顾得上探究他眼底的神色。

    他眼中仍旧是那份笑,有几许微微的凛意,又夹杂些玩味。

    短暂的对视后,他忽而话锋一转:“但母妃放心,朕会查个明白的。”

    语毕,他立直身:“就从母妃身边的人开始审吧。来人——”

    她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别!”

    她败下阵来,哪怕隐约觉出他在吓人,也不敢再赌,慌忙承认:“是我……是我自己绣的。”

    苏曜的笑意柔和了三分:“为何是狐狸?”

    “……”

    顾燕时不敢说实话,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就……就是随便挑了个好看的花样。”

    “这样啊。”他面露了然之色,十分悠缓地点了下头。

    旋即再度扬音:“来人——”

    “不要!”她刚松开的手再度攥紧,美眸圆睁,连连摇头,“别……别审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母妃最好说实话。”他淡睇着她。

    “就是……”她在他的注视下低下头,秀眉一拧再拧,为难到极致的样子。

    “母妃。”苏曜看着她的神色,也皱起眉来,“母妃不会真的在咒朕吧?”

    “啊?!”顾燕时惶然抬头,只那一瞬,他就看出林城果然是想多了。

    她则即刻意识到了这话有多严重,心下稍作掂量就不敢再瞒:“不……不是。我就是觉得……就是……”

    “什么啊?”他看她结巴,觉得好笑,信手一弹她发簪上的流苏。

    她死死低下头。

    “你像……”

    她的声音低如蚊蝇。

    他没听清:“嗯?”

    “……像你。”

    她换了个说法,又说了一遍。

 鹌鹑(苏曜眯眼手从她腰间收回。。。)

    “朕……”苏曜挑眉; 额上的青筋若有似无地跳了一下,“像狐狸?”

    顾燕时闷着头,手指因紧张又搓起了裙带; 不觉间已搓出一个小小的卷儿。

    听他发问,她将头压得更低了三分; 意在逃避。

    被他盯得受不了的时候,她才极小心地点了下头:“嗯。”

    苏曜咬着牙; 吸气:“为什么?”

    怎么还要细问呢。

    顾燕时黛眉拧起来,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就是……”她轻颤着呢喃,“笑起来; 有些像。”

    说罢; 她偷偷地觑了他一眼。

    十分谨慎地着补:“就一点点。”

    苏曜居高临下地睇着她; 渗着笑,笑得她发慌。

    她忙又低下眼睛; 慌乱之间手下意识地往后伸了伸,抓过正玩尾巴的阿狸搂在怀里。

    就像野外的小兽遇到天敌的时候会缩在一起; 好像这样就能获得一份保护。

    苏曜欣赏着她的慌张:“母妃啊——”

    他这个口吻,让她怕极了。

    阿狸感受到她的情绪,也乖巧起来,身子在她怀中团成一个极小的小团。加上灰不溜秋的颜色; 若不细看,就像个毛茸茸的小小鹌鹑。

    小鹌鹑抱着小小鹌鹑。

    苏曜再度勾起顾燕时的下颌,只在一瞬之间,她就不敢呼吸了。

    她的剪水双瞳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承受着他的逼视; 直至他再度开口:“母妃知道狐狸最爱吃什么吗?”

    “不知……”她的声音低如蚊蝇。

    狐狸眼睛近在咫尺,眼尾略微上挑的弧度透出狡黠。

    “最爱各种禽鸟。”他慢条斯理地告诉她; “农户若养鸡鸭,常会被狐狸偷走。而若没有鸡鸭……”

    他语中一顿:“鸽子、鹌鹑,这些都好。”

    她听得云里雾里,不懂他说这些干什么,应得乖巧又茫然:“哦……知道了。”

    他转而道:“母妃去沐浴更衣吧。”

    “好的!”她慌得太厉害,只觉能快从他面前逃了就好,这话应得出奇干脆。

    直至匆匆出了房门,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方才应了什么。

    春夜的凉风一过,她立在堂屋门外,打了个寒噤。

    他这是又要让她……

    好,听他的就是了。

    谁让她又被他抓了话柄呢?

    反正她现下也不讨厌那种事了。

    顾燕时在短暂的心悸后定住心神,吩咐宫人们去汤室备水。

    沐浴用的热水原就是提前备妥的,不必现烧,不一刻就已准备妥当。

    顾燕时步入汤室,默不作声地沐浴。热气氤氲四周,她置身其中,不自禁地回想他适才的样子,依旧心有余悸。

    可除却惊悸,她心下似还有些别样的情绪。

    那种情绪,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会让她莫名地想笑,又说不清有什么好笑。

    待她回到卧房,苏曜已换好寝衣躺在床上。

    她远远扫了眼:“陛下不去沐浴?”

    他衔笑:“朕自要先行洗净,才敢来母妃这里。”

    “……”顾燕时双颊一热。

    他这话说出来,可见来此就是为了与她行床笫之欢的。

    她心下羞怒交集,美眸稍稍抬起,暗暗瞪了他一眼。

    目光所及之处,却见他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阿狸趴在他胸口上,正瞪着一双懵懂地大眼睛,一下一下往他面前扑。

    他并不恼,左手枕在脑下,右手伸出一根食指,饶有兴味地一下下戳它的小脑袋。

    这副样子,竟很童趣。

    阿狸很快被他戳得急了,在他的手指再伸来时,双爪一并抬起,将他的手指一抱。

    “嘶——”苏曜眉心狠跳,顾燕时心里一紧,疾步上前,伸手将阿狸抱起来。

    他斜眼,原想瞪她怀里的阿狸,却见她稍稍背过身去,一副保护的姿态:“小猫都控制不好指甲的,一不小心就会伸出来,不是故意挠你……”

    苏曜撇嘴,不咸不淡:“母妃怕朕把它送给猎犬当点心啊?”

    顾燕时的羽睫低了低。

    可不是嘛。

    那话若是旁人说出来,她大抵会觉得就是在吓唬人。可由他说,她很拿不准。

    毕竟江德阳一个大活人都被他喂了狗了。

    “嘁。”苏曜面露嫌弃,“还不够塞牙缝的。”

    顾燕时不吭声,抱着小猫跑回门边,打开房门,交给了外面的宫人。

    苏曜还听到她声音软软地跟它说:“你乖一点哦,不要闹。”真怕他把它喂狗似的。

    其实他现下哪顾得上狗吃什么?

    他只在意送到眼前的鹌鹑今晚能几吃。

    顾燕时关好房门折回床前的时候,就恰好看见他自顾自地舔了下嘴唇。

    他未在看她,这个动作却莫名令她的心跳快了两拍。

    她抿一抿唇,从他脚边溜上床。

    他一声低笑,旋即翻身,将她揽住。她仍自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就不再抗拒,任由他吻过来。

    苏曜心下戏谑,边吻边暗数:煎炸烹炒烤炖蒸……

    起码这些做法都能用到鹌鹑身上吧?

    嗯,七吃,不错。

    。

    月上中天,早春静谧的窗外,已隐约可闻几丝虫鸣。

    淑妃迟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大半宿,终于不耐地坐起来,扬音:“来人。”

    值夜的白芨忙掌着灯入殿,淑妃一把揭开幔帐:“去紫宸殿给本宫问问,陛下近来又在忙些什么?”

    “……夫人。”白芨眼中既有心疼,又有为难,“这哪是能打听的事。夫人别想了,快些睡吧。”

    “哼。”淑妃也自知这事不能做,重重吁气,躺了回去。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陛下继位之前,最喜欢的就是她。贵妃的家世虽比她还要好一点,也根本争不过她分毫。

    后来陛下继了位,事情突然就不一样了。

    陛下好像突然对她没了心思,到后宫的时候也少了许多。偶尔踏足后宫一趟,也只是问贵妃一些宫务。

    她不是没撒娇发痴过,可他摆出了一副和善到让人什么也说不出的态度。

    他跟她说,他很忙。

    这些话虽足以堵她的嘴,却自然不足以安抚她。

    但那阵子,她以为是岚妃的错。

    那时岚妃也确是得宠的,时常进出紫宸殿,总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可后来,岚妃得急病死了,追封了贵妃,风光大葬,陛下却仍不爱往后宫来。

    淑妃觉得很奇怪,奇怪得没道理。

    因为想不到解释,她的思绪不知不觉地就飘到了那些风言风语上。

    静太妃……

    她稍作细想就面红耳赤,觉得恶心。

    静太妃乃是陛下的庶母,怎么能与陛下那样!

    陛下素来是位君子的。

    倘使那些传言是真的,必是静太妃使了了不得的手段,让那样光风霁月的人都堕落了。

    。

    欣云苑,顾燕时筋疲力竭地睡去,睡得格外昏沉。

    但苏曜的手一摸到她的后腰,她就一下子醒了。

    “别闹了……”她蓦然翻身,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带了哭腔,“让我睡吧。”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无比可怜。

    他上一次来她这里的时候,虽是两回,但她没有多想,只费解这样的事时间怎能那样长,让她好累。

    这次她却更想问,这样的事怎还能一夜间行这么多回?

    掐指一算,已四回了。

    第一回她享受其中,第二回已不免吃力。第三回熬得十分艰难,到了第四回,她觉得自己的腰几欲折断。

    现下,她的后背也还疼着。

    顾燕时真的怕了,用尽力气紧攥住他不老实的手,声音嘶哑发虚:“不行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说话间,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眼中滚落出来。

    苏曜眯眼,手从她腰间收回,拇指蹭在她的泪珠上。

    “又哭。”他说。

    她咬住嘴唇,忍住眼泪,眼睛仍是湿漉漉的,声音轻轻地与他打商量:“要……要不……明天。明天再来,行吗?”

    虚弱的声音一顿,她嗫嚅着承诺:“我再也不说你像狐狸了。”

    轻声细语落入他耳中,听来就像犯了错的小孩子在小心翼翼地道歉。

    苏曜心里被触得一阵酥软,忽而再度伸手,一把将她拉过。

    顾燕时想叫,但因太累,叫声都噎在喉咙里。又几滴眼泪涌出来,她死死闭上眼睛,等待他的再一场宣泄。

    可她只觉侧颊在一片温热上一撞,他就没了别的动作。

    迟疑片刻,她战战兢兢地睁了下眼睛。

    苏曜将她按在胸口上,眸中含着笑。见她睁眼,他的手指刮了下她的脸:“刚才趁母妃睡觉,朕去照了下镜子。”

    “照镜子?”她没明白。

    他轻啧:“是有点像狐狸。”

    “……”她一双明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不敢顺着说,也不敢逆着说。

    他自顾自笑得很愉快:“所以那块料子母妃还是要给朕做出来。做好之后,朕有回礼。”

    还有回礼?

    她低下眼,觉得他必定没安好心。

    可她只能听他的。

    苏曜听到她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喔。”

    “睡吧。”他的手慢条斯理地抚着她的后背,身子一翻,换做侧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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