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侯-第3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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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圣主,便因冲撞了太后娘娘被处以杖刑。二哥心中不平,想尽了法子面圣,只惜恶官险恶,未免事情闹大,竟是直接给整个唐家扣了个莫须有的灭顶罪名,以求斩草除根。
幸得唐家人命大。当时怀着孕的唐家夫人带着几位幼儿,被圣莲宫宫主所救。为避灾祸,只得隐匿于教派之中,入了圣莲宫教。
唐夫人当时正在泠州,生产之日,正是当时泠州知州时府刘氏生女之日。只惜刘氏难产,诞下的乃是一名死婴。
当时圣莲宫主心中却有美人棋之谋,替刘氏接生的产婆又恰是圣莲宫教之人。且,当时刘氏见自己生下的乃是死婴,悲痛难忍,又唯恐时大人责备以致失宠,便得产婆所谏以及引见,得同日里也生产下了女儿的唐夫人同意之后,用唐夫人的女儿替代了死婴,以凤换凤。
一来,可免自己失女的伤痛,二来,当时时大人盼着她肚中所怀乃是闺女,隐瞒时大人说自己乃是顺产,既可免了责罚,又可用闺女争宠。而唐夫人心中,当时亦有所谋,一来,她出自罪家,自身难保,将闺女养在知州之家,既可避免灾祸平安长大,又能得人疼惜不愁吃穿,二来,她自己有倾城之貌,所诞女婴亦生得精巧,若未来乃为绝色,为报宫主恩惠,为报家中私仇,用女儿去做这枚美人棋,乃是最佳人选。
因为,圣莲宫宫主想用的美人棋,其意,确实是扰乱朝政,以斩奸官除佞贼,与唐家夫人之求,不谋而合。
所以,唐家夫人之女,在时府被养大,时家请来的教养嬷嬷,皆是圣莲宫教之人,所遇的教书先生,也皆与圣莲宫教有关。
唐夫人之女在时府长大,虽得时大人疼惜,刘氏也待她如亲女,但三岁时便已知自己身世,对生父生亲之仇亦难消愤,况且唐夫人以及其血亲兄妹与她尚有广交,恩惠甚多,唐家之女难舍血亲,难忘血仇,亦难忘圣莲宫教之恩。
故,自动请缨,愿为圣莲宫教办事,自甘为一颗美人棋。泠州第一绝色的称号,渐而被慢慢打响。
唐姓之女过去所求,便是嫁得一位位高权重者,报家仇,亦能替圣莲宫教谋私利,报其恩。且,能雪心中之志:朝堂既本便是一潭浊水,进去搅一搅,又有何妨?也许搅着搅着,便清了呢!”
时听雨的故事生动而惊奇。她言至此处所有人已是自然而然的安静了下来,喧嚣已止,只开始静听起了她的故事。
此已不像是一个假故事!
若真有这么一个唐家,只要被指出来,便极容易查到。但凡有那么一点点编凑,都能通过查询过往而推翻她这番话。
所以,既能说出来,其可信程度,已在峰顶。更何况此刻时听雨神态愤然忧然,不似一个人能演出来的。
“不过……”
她似也沉浸在了自己的故事里,继续往下说着:“不过,此唐家闺女被选为了圣莲宫美人棋的事,似乎已被什么人得知。
尤其圣莲宫教后来分成了俩支,另一支的主子,不知是何图谋,这些年来一直派遣人盯视着泠州知州之家,亦有不少人,一直在京都城的建安伯府做着准备。
唐家闺女心中明白:那另一支人,盯的,乃是自己。
而且,美人棋的人选,从来不只是一人。唐姓之女是一位,时家另外一位亲生的闺女,被丢弃在乡下的时家七姑娘,亦是一位!
不同的是,唐家闺女知自己这层身份,知自己的目的,知自己要做什么。而时家七姑娘,得师恩传授本事,却从不知其师的目的。
二人皆为美人棋,唐家闺女是一颗明棋,而时家七姑娘,乃为一颗暗棋!”
话至此,堂外已有惊声。时听雨接着又道:“圣莲宫宫主原来之意,是用暗棋。因时家七姑娘容颜实在惊世,用她使美人计,乃为最佳。
故,倾自己一生所学亲自教授。只后来,却又因觉得时七姑娘性子胆小懦弱,不堪为用。
便欲舍之,用我这颗明棋。
这才有了泠州三皇子迎侧妃那件丑事。
用她为衬,将我泠州第一绝色的名号打得更响,让三皇子对我不所得从而念念不忘。
而且,我既是美人棋,所求又哪里只是三皇子的一个侧妃之位,还可用这件丑事,暂时挡了这件婚事。不过——”
时听雨回忆着,又道:“不过,事情在那时生了变故。时七姑娘性子大变,以有能成事之相,还得了擎王世子的注意。
所以,这棋子归属,临时又有所变化。我,时听雨,自愿背负恶名,让她,盖过我这泠州第一绝色的风头,所以暗做恶人,为她做衬!”
时听雨说到这时,所有人脑子里开始回想起了当初的一桩桩一件件:包括时非晚在泠州的那些事,又包括她入京都之后的种种。
“不过,建安伯府实也是一腐朽之家,成日鸡飞狗跳,局面越来越混,时七姑娘这颗明棋,虽得人所议所惊,可声名实在不堪。
不过英明的圣莲宫主当时暗暗说了:男人其实都是贱货,女人被男人压迫,反而替男人将声名荣辱看得比谁都重,挑媳妇挑贤的,清白的,但男人——嘴上说着一套,但心底真正惦记着的,又有几个是冰心圣女,贤德之妻?
要得男人心,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够美,时七姑娘有,其二,越是位高之人,越猎兴奇,时七姑娘有了名,便不愁无人注意,第三,才,时七姑娘亦有,第四,这奇之一字,时七姑娘亦是不缺。
最关键的是,擎王世子对她之痴,已成定局,棋局已定,不必换子。”
时听雨语默了瞬,竟是直接在公堂之上跟云殊讨了一杯茶水,才接着又道:“圣莲宫用美人棋,所谋何事,此乃是所有人心中之惑。
江湖人称,圣莲宫是为反朝廷,是为谋逆。若是圣莲宫中特意培训出的一女被重用,定是用心险恶,将来定要搅乱朝政,成为祸水。
如今,我可替所有人解答,圣莲宫美人棋之谋不假,搅朝堂之心亦有,但——大家且好好想一想,这朝堂,不搅,难道就不乱吗?
此朝堂,该搅,也当搅!
时七姑娘是颗暗棋,宫主说她良善聪慧,又已引仇甚多,不必明示于她,她为自保,搅这场局已是必然之趋。
不过,擎王府世子第一次求亲之后,圣莲宫教之中有人判定,过后不久世子爷大抵还需前往西北,此一去,不知需几年才归。
时七姑娘若嫁入擎王府,无夫君依仗,又无可靠的娘家,名声亦是惨烈,实在难以成事。况且,他再怎么样,只要无争权之心,也永远都只是个臣子。
倒是三皇子当时……对时七姑娘念念不忘,又是受宠的皇子,日后许是九五至尊。所以当时,圣莲宫宫主来了一场谋杀案子,杀擎王世子,为断此姻缘。
不过,京都形势实在瞬息万变……”
第585章结局篇 反杀(12)
“当时刺杀事件失败,圣莲宫宫主被抓,宫主的谋划全部被搅乱,反倒因此显露了时七姑娘与她的关系,将时七姑娘连累在了其中。却亦是未想,时七姑娘面圣过后轻轻松松的躲过了一灾。此时圣莲宫已准备顺其自然,听天而择,看着七姑娘嫁入擎王府。所以之后,七姑娘的逃婚事件,与圣莲宫毫无关系。倒是……让那些原本盯着我的建安伯府暗桩抓住了机会,将七姑娘劫走之后,陷害给圣莲宫,陷害给时七姑娘自己。往后七姑娘入楚北,封女侯,自也在圣莲宫的意料之外。时七姑娘是一颗暗棋,圣莲宫的用意,只不过是乱洗今朝这大楚朝堂。便是不跟时七姑娘说什么,她因为过去惹的不少麻烦事也已身在此局之中,生在美人棋盘之内。圣莲宫,到今日,都不需要提出让她甘当这一颗暗棋,她便已是棋子。所以她与圣莲宫,倒也说不上什么关系。”
时听雨不急不慢的叙述着,言至此微微仰眉看向了云殊,笑道:“云大人,我这番回答,可还合你之意?”
云殊的案板握于手上,审视着时听雨。而公堂之外寂静已断,已开始有稀稀疏疏的议论之声。议声中既惊又疑,已不再是一番固执己见的认定。云殊接着才又吩咐人道:“去查查她所说的唐家!有关于唐家的一切,愈细愈佳!”
“是!”
云殊又道:“八姑娘,既如此,那本官便不能放你回去了!待查清楚!,再求圣上定夺。”
时听雨话中所提及的她的身世,以及她与圣莲宫的关系,自不能再当成一位普通臣民对待。时听雨并不意外,道:“大人随意。”
云殊笑笑,又看向时非晚道:“定北女侯,她之所言,可与你遇之事相合。”
“是!”时非晚轻飘飘回了一字,丝毫不意外于时听雨字里行间是在替自己说话的。
时听雨这番陈述,可以说是大大帮助了她。
不过,诚如时听雨一开始之说,她敢让时听雨上公堂,而且事先毫无其他准备,确实已是胸有成竹——
时听雨绝不会不帮她!
因为,她自信于这些就是真相!既如此,在时听雨看来,自己与她是一条蚂蚱上的。前头她辛辛苦苦将自己推入群人的焦点之内,如今,又哪甘时非晚因一案子而毁于一旦。
可以说,时非晚与时听雨的利益,是相挂钩的,过去她便愿意牺牲她自己的名声去衬时非晚,如今,哪会反手将时非晚拉入水。
站在时非晚一侧说事,乃是必然。
就算她不说,只要问题已被指出,查出她与圣莲宫有关系也已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刻时非晚心中暗自琢磨着时听雨方才这番话,手指轻敲着腿侧沉思不断。这时又听得云殊看向了齐屿,道:“如何,你留在建安伯府的目的,还不认么?”
齐屿看了一眼时听雨,回道:“大人要我认什么?七姑娘乃是在泠州长大,我若是为了盯梢于她,当去泠州,怎会潜于京都城。”
“她虽在泠州长大,心中所谋之地却是京都城,迟早会回京都的。你若潜在泠州,往后她及笄之年回到京都城,你一个管家不一定能随正主回到京都,到时候岂不是什么事都办不了。建安伯府,自然才是你最佳潜隐之地。”
“大人觉得,那用得着这么多年么?”
“是用不着,但也可以是这么多年,还能任你将建安伯府摸个一清二透,让你得所有人之信任毫不引人怀疑。倘若时七姑娘所言为真,那么,本官能想到,你当初若不是用在了定北女侯身上,大抵,建安伯府无论是谁,都没有任何理由会不信任你这位跟随了建安伯府这么多年的管家,倘若七姑娘吩咐你一些事,定不会对你起任何疑虑。如此一颗潜棋,倒是,确有些可怕。”云殊借用了齐屿自己的话,又说道:“换言说,有人质疑你乃是因定北女侯而入的建安伯府。但本官如今倒是想起,定北女侯过去乃是一乡下之女,同样也是身处泠州,而且,还是在泠州乡下,时家会不会接回她乃为未知,那时的你又何必为她而潜入京都城的建安伯府?”
齐屿已经语塞,却仍没有招供之意。云殊毫无急意,又道:“来人,再去查一查,圣莲宫,可是分成了两支。”
“是!”一批衙役又走了出去。此事既已被提出,江湖中总会留下不少蛛丝马迹。圣莲宫教,藏匿不了这种事。所以,若为事实,一查便知。事实上,此事岑隐手中便已握有明证。这些衙役,不过只需走上一遭罢了。
于是,没过多久,这批人便已回了来,道:“大人,圣莲宫,确实已成两派,南派与北派。此二派并不合,曾还有过大内战。”
又呈上与此相关的种种实证,此事已可完全确认。
接着,竟是又道:“已查到齐屿的身份,其实是圣莲宫北派之人。而原圣莲宫宫主,乃为南派之人。”
话说到这,百姓们终于又敢发表一些他们的言论了,一个个瞪着眼,忙道:
“如此说来,这个齐屿,真不可能与定北女侯相关!”
“定北女侯乃为南派宫主养大的,北派之人不可能是她的人。况且,她过去确实被养在泠州乡下,而齐屿那个时候便已潜入建安伯府,实不应该是为了定北女侯。”
“若齐屿是定北女侯的人,定北女侯又哪会花这么多心思,亲自将他抓来?”
“方才齐屿被套了话,本就已可断定:他与女侯,是真的没有关系!”
“且先等等,时家八姑娘那番话,是真是假!”
正议着,却是未想未等上太久,竟是未想那群一开始去查时听雨所说的唐家的那群衙役走了回来,道:“大人,查到了,翻到了一些唐家旧案!”
“这么快?”云殊跟堂外看众闻言都有些意外。
这时,回禀报之人又道:“刑部有唐家旧案的卷宗,阎大人知晓此事。亲自将此旧案卷宗翻了出来。况且,因唐家有罪眷在外,唐家之人乃为通缉之人,实不难翻到。”
“哦,阎大人?”云殊有些意外。今日阎大人并不在现场,但显然堂上之事,这京都城中盯着的人不少。又命人将卷宗呈上,在堂上一一展示。
看那卷宗,记唐家之事,竟确实与时听雨所言全然吻合。
众人还沉浸在唐家旧事属实的这事里。正想着唐家事虽为真但时听雨未必就是唐家之人时,竟是听得时听雨又出声道:“大人,您想查证我的身份,并非难事。我早有准备。”
她说完这话视线竟又往时非晚身上转了一眼,道:“七姐姐,刘氏虽非我生母,却待我有如生母,我本该恨你。但我未曾与你作对,一是因我知刘氏乃是作茧自缚,二是因,我心中更想为之事已只能由你来完成,为大局我不能恨你。所以今日,我不得不助你。我知你心中已是料定了此,不过,还望七姐姐明白:我今日助你,是因你确实是圣莲宫的美人棋,但你这颗棋子将来若全无用处,那么日后,我定是要讨债的!”
话完,不等时非晚回答,视线已是直接落向了公堂之外,一扬素袖,竟是忽然扬高了声,道:“我圣莲宫之子,云大人想要的,且给云大人呈上!”
看众们一阵惊讶,纷纷朝着时听雨所望之处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