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侯-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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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沉思间,岑宴又朝她走了一步。竟是抬手,有些急切的就朝着她耳侧的面纱系带伸了过来,“上次瞧你,实则是极好看的。”
“皇子请自重!”时非晚一愕,忙又退后几步,道“三皇子认错人了,我不知什么泠湖画舫,我就是个大丑女!”
说罢立马转身,再无多话,迈开一般闺阁女子没有的大步子,逃也似的狂奔跑开了。
搞暧昧?
时非晚想吐!
岑宴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本还在想眼前人是不是在欲擒故纵的他,哪会想到时非晚竟一眨眼的功夫人都没了。
她这是……想撇清?
不可能!她都在那样的情况下被他抱了,这辈子除了他之外已是别无选择。再说以前他去时家提亲时听时家人说起过他家的大姑娘是极为欣喜开心的。那对他自然便是有意的。
那她,莫不就是……因侧妃之事心底有气?
泠州某丫鬟说的那番话,时非晚一表露出是识字且的确有才学的,就自然证明那丫鬟的话不那么可信。现想想便会觉有造谣的可能。
可时非晚……又确实太不像他在泠州诗会上见到的那位姑娘。这件事,岑宴现在都还觉得是个谜……
……
“跪下!”
时非晚本来因认识了蓝天心情不错。哪想一回建安伯府,建安伯夫人,对,就是那位身为她祖母的老太太,就将她叫到了跟前训斥了起来。
此时她正在主堂里,时家女眷们几乎都在。那建安伯夫人,也就是李氏,她左侧这会儿坐着时家二房的四姑娘,右侧则是那二房大夫人康氏。母子两个,此时眼眶竟然都通红通红的,正哭得伤心。
时非晚愕然。怎看这架势,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何至于哭得跟奔丧似的。
“别跪这里,滚去跪时家家祠去,跪个三天三夜不许吃饭!”李氏一见时非晚便怒冲冲的骂道“不,跪个七天七夜饿死你也不为过!你可知就因为你,你二房四姐姐的亲事吹了?本来,我跟那定远侯府的侯夫人都说好了的,前不久他家还遣媒婆过来取走了你四姐姐的庚帖,说是若合上八字那就这么定了,寻日子过来下纳征礼。
哪里知道……就因为得知了泠州知州是伯府六房,知道你是咱伯府的闺女了,今儿便将庚帖退了回来。
你可知那媒婆说得有多难听?说是我们伯府能出去这么不要脸的姑娘,又是自己算计着攀附三皇子谋害亲妹,又是巴结毒害天成郡主的,那咱伯府必也不是什么多清白严明的好人家。还说什么就算你四姐姐跟你不一样,那咱伯府如今也是跟敬王府对上了的,他们不敢有咱这样的亲戚,更不敢跟你这种不要脸的做姻亲,没得污了他们侯府脸面。”
李氏此时是真气得不行。自打时非晚来了伯府,她是怎么也看不顺眼的。这些日子来她给时非晚找的麻烦那是比刘氏还多的。今儿更是气得恨不得拖棍子直接打死时非晚。
不……要不是因天成郡主的事,现不是时非晚死的好时机。她必然真就命人动手将她打死了!
李氏是真不懂这种臭名远扬,还绝对寻不着人家了的逆女,那时满墨还带回来干什么!
时非晚才回家。辅国公府发生的那些事自然都还没有传开。时非晚本还在猜着今儿这李氏又会想什么由头来找茬。不想,却是这么一遭消息。
她眼眸闪烁了下,扫扫二夫人,又扫扫那四姐姐时轻挽,见她们眼眶通红,不免低下了头来,暗道一声只怕这次不是故找茬,是自己真的连累了人了!
进了伯府好些日了。她的确听说定远侯府的侯夫人时常来伯府坐客。下人们偷偷议论说侯夫人单独召见过四姐姐好几回,估摸着是瞧上四姐姐了。当然这些事没完全定下是不会随意外传的。此刻现场不信任的下人那都是退出去了的。
李氏不会拿自己受宠孙女的亲事来随意说道的。而且她是老太太,想拿捏时非晚有的是法子,完全不需要寻这种由头。
而这封建家族,尤其是世家,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她名声臭是真事,谁家的听了伯府出了这么一号人那都是要避着点的。那么,会连累伯府亲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的。
“四姐姐……”时非晚此时抬头看向了这位她还没说过话的四堂姐。
四姑娘一怔。
“抱歉。”时非晚眸子一眨,便说了声。
只不待那四姑娘有所反应,她便转了身去。
“混账,你去哪?”李氏怒。
“去跪家祠。”时非晚竟答。
不管外边的臭名是不是她的错,如今连累人是真,更何况连累的还是这古代女子一辈子的婚姻大事。那定远侯府,地位高,对外的名声也是极好的,据说嫡子如今家里妾室什么的都是没有的,按这里的标准是一门好亲事。
时非晚此时想着心底是真生出了些愧意的。她也确实老实的去跪家祠了。晚饭也没有人为她准备。直到入了夜,其他人都睡熟了,也还没有人吩咐让她离开。
而时非晚……便是在这夜黑风高时,自己出了祠堂。
有愧是真,可她却不是个不知变通的。真在这跪个几天几夜,补偿不了人家姑娘不说,还白赔了自己进去。
特种兵之类,那多是行动派的。时非晚觉着连累了人家,头个想到的是如何解决问题才好。人家的损失是失了定远侯府的这门亲。那么她就会开始想如何,才能让侯府的……继续愿意跟伯府结亲。
想来想去,她又控制不了人的思想,这事是真不好办。
最后,咬咬牙,时非晚无奈的叹了口气,闪闪眸子。然后,偷偷潜回房,从床底下拿出了一些自己这阵子准备的东西来,又带上九龙钩,偷溜出府了。
目标长隐将军府!
盛世女侯
盛世女侯
第65章 将军府是个热闹场
听说,擎王府权势颇大,也不知,那位擎王世子能不能在定远侯府说得上一些话……
……
长隐将军府。
擎王妃今夜也住在这里。
她是来寻岑隐问话的。只可惜,时间没选好。那位祖宗在外办差事,也不知是因什么而耽搁了,久未回来。天黑了,如今擎王妃也没见着儿子半个影子。
一气之下,索性她直接歇在了将军府。
当然,她是个急性子,那是念着什么,便很难入眠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倒是这会儿终于听到外头传来了动静了。有仆人便立马跑过来交待道“王妃,世子回来了,您可还要去寻世子说话?”
“寻,怎么不寻!这个逆子,我睡不踏实,他也别想睡踏实!”擎王妃怒发冲冠。
那家仆心底各种汗颜您老,就不能等明儿么?
真是……幼稚!
不过倒也见惯不惯了。这擎王妃别看年纪不小,可很多时候那就是个娇女孩。尤其是在没有外敌时。瞧瞧,她此时便火急火燎的站起身来了。
“不,先不去。”只她走了几步却又立马停了下来。
“王妃……”那家仆愕然。
“世子回来了,那必是要沐浴清洗的。去,寻两名侍女过去伺候世子!”擎王妃吩咐。
“啊?”家仆嘴张得老大。
“没听到吗?世子如今身侧连个贴身伺候的都没有,这怎么行?听说前些天梁大人给世子送了不少姑娘过来,容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却都被世子打发去干杂活了。你去挑两个相貌好的伺候世子。”
“可王妃……”
“照办便是。”擎王妃冷声。
那位祖宗让她不好过,她也非得让他不快活!
当然,这么幼稚的想法却也不是主因。擎王妃不过是觉得,那位大爷就得逼迫逼迫他才知道重视这件事。送去的姑娘他收了是好事。他要还跟以前一样心烦那就最好想法子把自己的心思交待清楚。否则这种事她天天安排一通去烦他。
可怜的岑隐……
这会儿已进了净房了,他却还不晓得自家母妃就在将军府。
在沙场长大的,那都是有没有下人都无所谓的。他平时进净房不习惯任何人伺候。此时落了衣后便直接跳进了水中,闭着眼享受起了这热腾腾的感觉。
等泡了会儿,他又缓缓睁开了眼来。抬起手,看向了此时被他握在手中的一根银簪。很朴素的一根簪子,便在几天前,这簪子上沾了血,伤的,还是他最心爱的马。
换其他人,他是连人带簪的,绝对怎么狠怎么来。可这次……
为何,他就是恼不起来。
岑隐凝眸,看着手中的饰品,袅袅水汽萦绕其上,他的视线有些微微的模糊,不知不觉间眼前似乎幻化出了一抹倩影来,一袭青衣,清冷寡淡。这簪子……
“真不衬!什么破品味。”岑隐突然低喃了声。
便是在此时……
他突然感觉自己背后一热,似是……有手之类的东西突然粘了上来。
岑隐一怔,霎时便回过了神来,猛地一转头,竟已见自己跟前……两名妙龄女子正小心翼翼的凑近。
“世子,我们……伺……伺候您梳洗。”
“……”
岑隐是什么人?隔着许远的距离不出声,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的。可方才,因着……咳!想事情去了,竟头次出现了这等被人贴身,而且还是被女子贴身他却没察觉的事!
有生之年,头一遭!
那么,有生之年因女子而被激起的怒火中,此时此刻也是……除时非晚那次之外的最盛一遭。
“滚!”
几乎是在瞬间,岑隐手中一股劲风便轰了出来。
用力三层!
不至于太轻,却也不至于太重。
太重,直接轰死了,岂不就太便宜她们了?
“啊……”
跟以往许多走进来的女子一样,眼下的两姑娘也没有例外的被甩了出去,然后扑通一声砸在了墙上。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两姑娘吐着血,却是顾不得任何疼痛只得立马求饶。
“低头,闭眼。”岑隐缓缓而道。
两姑娘这会儿哪还敢睁眼,一爬起,尽管喉间腥甜的味道还在翻滚着,却也依旧坚持着跪稳了,将头直接埋在了地上,闭上了眼。
“呵。”岑隐冷笑一声,提过自己的衣服,便随意的裹了一层。
“来人,抠眼,杖毙!”岑隐的声音突然传至了房外。
那外头的是将军府的管事跟一些护卫们。管事这会儿已骇得满头大汗,听命忙应了一声“是”,然后给门口的护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进去办这事。
而他自己,则是急匆匆的去寻擎王妃了。
“你说什么,被世子打伤了,还说要抠眼杖责?”擎王妃听到时一讶,“不是让她们一见到世子,若他恼怒便立马撤了么?”
她原本都估算好了的。行此一遭也不是期盼着能成什么事的。不过就是想用这个继续烦烦岑隐,让他赶紧重视起这自己的亲事来。
既然只是烦他而已,也用不着做的多过份了。去他眼前溜达一圈,依岑隐的性子那就足够心烦了。
她原预测的场景是两姑娘是蒙着面纱的,看不清楚脸。进了净房后,不待接近多少,岑隐立马就会发现她们,然后跟以往一样,他会恼起来。二两姑娘这会儿可以立马跑开,反正只用惹他心烦不快活就够了。
岑隐离得远,这个世界的内力也是直接攻击不了多远的。姑娘们有空溜走,那位要面子的大爷没穿衣服那是不会急着追出来的。事后追究起来“蒙面姑娘”摘了面纱他也就认不清了。
如此,倒不是擎王妃有多心善,而是这两姑娘都是那梁大人好心送过来的。不大可能是什么细作之类。人家好意,你后脚就将人给弄死了,这不是在打人家大人的脸么?
可擎王妃预算得好。却也想不到今儿个隐大爷……那压根儿就让人近身了,二姑娘见到了世子跟前了他都还没有什么表示,竟脑子生锈了的以为他不介意,离那么近那哪还跑得了……
擎王妃一靠近岑隐的房门嗯,门被从里边锁上了?
这个逆子!尽给她玩些手段!
不过不怕,守夜的护卫里她给安排了一位自己的人。嗯,现在应就在里头,会给她偷偷开门的。
果然……
不一会儿门能被悄悄的推动了。擎王妃暗赞英明英明,姜还是老的辣啊!可才跨进,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处纤薄的帘子面前正要掀起时,突然听得一声异动自里间响起——
“扑通……”
里间的屋顶,突然塌了一块。
然后,一个模糊的黑影哗地落了下来。
“那个……岑隐……”一道女声自那黑影的方向传出。
擎王妃瞬间顿在了原地。
这帘子是纤薄,可要看清楚里边的情况却也是不容易的。此时她微微掀起一角,便傻了似的见里边已是多了一个人了是一个女子,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巾。可是她头上却是带着女子的饰品的。方才那声“岑隐”便是出自她的口。
擎王妃瞬间又将帘子垂了下来,顿在原地各种讶然的挠着头什么情况?
有女飞贼闯将军府?
可要是“贼”,为嘛她会直接出现在那祖宗的跟前,还唤着他的名字,听语气,是有些熟稔的。
擎王妃此举是没被人看到的。倒是时非晚感觉到了帘的方向有人,可她也只当这将军府侯着一些侍女啊小厮啊之类的。那净房里头还有人呢,便自然就无所谓没多在意了。
“咳……”
时非晚此时不大自在的看到满屋子的人都在朝她看来,那目光充满了惊异,此时除了岑隐之外一个个全都呈石化状。
时非晚无语不就是破了他们一个屋顶么?将军府这样的地方这种事应该不少见吧。
“你方才叫爷什么?”
正想着,时非晚终于听到岑隐出声了。
时非晚抬头,就见岑隐也正瞧着他。那目光看着不染情绪,看样子是认出了她来了。也是,她手上握着他的九龙钩呢。
这东西本来在上次的山道上救擎王妃时是弄丢了的。后被岑隐救时又见东西落在了他手上。她从武定侯府的马车中清醒过来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