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女侯-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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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成器的,放手!”
贺氏甩开言歌。
虽说还正吃惊于方才的惊变以及竟在这门口撞见了她想找的臭小子的事,可她的手一丁点也不慢。
管这臭小子因何原因而回,出了气再说!
“呃……”时非晚一闪,心情本急迫着别的事的她立马不得不正视起了眼下的状况来。
但略一思,便也猜到了贺氏这火意的来源。可顾不得道歉与解释,她忙闪到了温柔天真的言歌面前,依旧只执着的问道:“你哥哥呢?”
“我……哥哥他离开漠州回队里了。”言歌眼底涌动着意外。
时非晚听言脸一白,“不在?那苏老将军呢?”
“苏爷爷一直没醒来过。”言歌这腔一下她便立马见那石公子脸色更难看了。
竟然还没醒!
他们不在,那她不是白回了么?
时非晚这会的脸色已比贺氏还黑。
“石……石公子,你可是……”言歌瞪着大眼瞅着时非晚,正要问一些什么。
“借此物一用。”只却是立马被时非晚打断了。
“啊……”
言歌反应慢,一时没明白过来此意。只失神际,却是见得眼前身影瞬间从自己面前闪了开去。门外停着一匹白马,少年的身影此刻已现于马匹旁,轻轻一蹬腿,人便已攀上了马背去,再一扬鞭,门前,转瞬成空……
言歌失神半晌。
“啊……将军令……”
直至自家娘亲的鞭子抽向门外,言歌才猛地一个激灵,脸色惨白的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来……
随后,出门,猛地也往外冲了去……
……
两日过后。
夜深人闹,漠州城外,一处无名的山道之上,正行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
“真是不如小灰。”
“少年”的手中这会还牵着一匹精疲力尽似乎下一秒就要昏厥了的马匹,一边叹气一边说道:“罢,反正我已快赶到了也用不着你什么了,便暂时不舍了你。”
“少年”这时双目眺望着远方,瞧见远方的景象时,疲惫的眼底终于添了点点安慰。
不远方,她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此处她能听到从人群中传出的喧哗声,能闻到从那边传出的浅浅饭香,能看到那一团团燃于夜里的大火堆。
漠州军!
她从漠州城中一路追来,果然,在这儿见到了漠州军!
一眼望不到头,好几万人马是有的!
而这条路:正是穿过泰门关奔赴往泰城的路!
那么,泰城一定真的出事了!这些人,一定就是援军!
“少年”当然是两日前从城守府中离开过后的时非晚。只不过她此时一双眼睛又黑又暗,头发衣服全都凌乱至极。瞧着,实在是又“丑”了几分,全身上下,都散着一股疲态。
别说马匹累了!她也真丫累啊!
这马儿不是岑隐送她的那匹小灰,从离开城守府后,这两日来随着她几乎没休息上三个时辰,日夜赶程的,时非晚觉得马匹不倒她都快倒下了。
还好!还好追到了!队伍还没行得太远!
而且,她的手中捏着言蹊的将军令,说的话,大抵能让他们更信一些吧。
只不过……
想到两日前自己抢了这将军令的场景,时非晚便又打起了哆嗦来:这会不会……也是犯了军规?
只哆嗦是一回事,时非晚奔往前头的步伐却是仍旧坚定。
前方的军队,现在一看就是在在驻营休息中了。她就算不骑马只步行,也能追到他们。
提了口气,抱着早完事早休息的心里,时非晚干脆加快了步速:近了!
果然是近了!
时非晚忽然发现前方有人瞧见了自己似的,黑压压的人群里不多会儿竟散出了一队朝自己行进的火把来。
“咚咚咚……”
接着,她还听到了马蹄声。
“蛮子斥候,抓住她!”
然而,马蹄声更近时,那朝时非晚行近的火把堆中,响起的竟是这样一道叫喊。随后,二十多匹站马快速奔出,时非晚能看清马匹主人的容貌时,自己,却是已被他们围在了正中央……
“……”时非晚怔了下,只很快便想到这战争时期行人许也要查探。于是,一点也不慌的,一块令牌忙掏了出来,道:
“我是奉言将军之令前来,给季将军传几句话的!”
令牌往人前一晃,其上“虎威”二字澄澄发着亮。有令牌在手,时非晚心底底气十足。
只这本以为会极有重量的话完,却是未见任何人有所反应,一群骑马的漠州兵们一怔过后,脸上反倒是更加凶煞起来。
而后,一把把枪剑竟是往时非晚的脖子上架了上,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立马说道:“带走,去见季将军!”
“……”竟根本没有更多说话的时间,时非晚整个人便被架着往前走了去……
“……”
夜风袭来,时非晚瞅着前方燃着的火堆,心情开始陷入凌乱里……
这……什么鬼情况?
一开始,就算是还没有亮令牌的时候,面对一身漠州百姓装的行人,漠州军也没有这么对待百姓的理吧?
便是要催促百姓不行这条道,也没有见人则抓的理!
更何况,方才她,可是亮了令牌!
虎威两个字,看不到么?
“季将军又抓来了一个可疑的。”
头懵之时,时非晚不多会儿:便被带到一个四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前。这男人正是漠州的鹰扬将军季风将军。他生得不算高大,只一双眼睛短小精悍,瞧着甚是威严锐利。此时正坐在一匹马上,穿着一身银色盔甲,正望向动静这边。
正如时非晚所猜,这位,正是准备前往泰城的漠州援军。
一至男人跟前,时非晚被狠狠踹跪在了地上,而她旁边,竟还跪着好几个同样穿着百姓服的男人。其中几个还带了伤,明显是挨打了。
挨打的百姓?
细作?
时非晚愣了下。
“季将军,此人会武,使过枪!手上有茧子,身上有兵器,而且,她还有战马。”
不及先开口,那率先架着时非晚的漠州兵子用枪挑了挑时非晚的手后,立马说道。
他刚刚,瞧过时非晚的掌心。掌心,有一些长期使用兵器而造成的茧子,分明就不像是一个百姓。
“还有,他还有一块伪造的将军令牌,言将军请看。”那兵子接着,又丢下了一句。
而后,躬身,猛地将时非晚手里的东西抢了去,恭恭敬敬的朝着季将军递了去。
伪造的将军令牌?
时非晚猛地抬起了头来。而这时,她已见自己的包袱被人检查了起来。
“还有,他还有一块伪造的将军令牌,言将军请看。”那兵子接着,又丢下了一句。
而后,躬身,猛地将时非晚手里的东西抢了去,恭恭敬敬的朝着季将军递了去。
伪造的将军令牌?
时非晚猛地抬起了头来。而这时,她已见自己的令牌被递到了那位季将军的手中。自己的包袱
“还有,他还有一块伪造的将军令牌,言将军请看。”那兵子接着,又丢下了一句。
而后,躬身,猛地将时非晚手里的东西抢了去,恭恭敬敬的朝着季将军递了去。
第383章季将军的犀利目光
男子一说完,便狠狠瞪了时非晚旁边其他穿百姓服的几人一眼:那儿一共四人,他们都是一副农夫模样,一人是六旬老人,一人是十一岁的少年,还有两人,都是三十来岁的模样。大致半个时辰前,六旬老人同一名青年扛柴从旁边小道上穿过,不起眼,也实在与其他柴夫无异。可这位季将军只瞅了几眼便丢下了一句话来:“有问题。”
当时他还觉得吃惊。季风将军便解释道:“驼背者大多背厚肩斜,老者驼背,背却宽薄。右肩扛柴,看似吃力缓慢,可步伐却轻,此非武者不可为。而青年肩上柴重,步亦轻,可柴物中含有山中湿木,柴夫一般不取。且,二人的柴堆,以绳结捆绑。而漠州柴夫砍柴大多原地取柴,以腾或枝条为绳。”
于是,只凭着这些猜忌,季风将军派人将那二人拿下了。再一审,果然,见他们身上有着北戎信物以及佩戴着北戎弯刀。
此一查,两名柴夫,可不就是蛮子斥候么!
这下,军中自然警惕,季将军当下便下了令:四面巡逻,探查一番!若有过路百姓,也需严审之!
所以,当那穿着百姓服的十一岁童子与看似他父亲的青年路过时,他们同样审了!
谁成想,这一审:竟也是有问题的!
那十一岁的童子,内力深厚,手持北戎军令牌!才十一岁啊!这状况,让一等漠州兵更不敢大意了。
而过后不久……
果然,他们又瞧见了有百姓临近!
这条路上,这个时间点,哪来的这么多百姓?
更何况,这次见到的这位少年,那一脸审视漠州军的目光,一看就是个可疑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啊!她竟然还带着一块仿造的大楚将军令!
而且,会武,使过枪……
男子开始狠狠瞪起时非晚来,毫不怀疑她也是个北戎细作!
虽然他觉得很奇怪:怎么这个时候会有蛮子的人出现在这条路上盯哨!
“咦,季将军,没发现什么北戎信物。”
正翻着时非晚包袱的漠州兵,此时仔细翻查过后,却是惊疑的说道:“不过这人银票倒是不少。”
季风将军闻言却是不在意这些。他此时瞅过那令牌后,一双短小的眼睛锁定在时非晚身上,从上往下将她审视了一番,只瞧着瞧着,目光竟是怔了怔:
“你——”
“我——”
“季将军,言……言……言姑娘来了……”
季将军同时非晚同时开口,似都要说些什么时,帐外却忽然响起了一道惊愕万分的呼喊来。
两人嗓子同时一闭,接着季将军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言……言姑娘来了。”这时立马冲过来了一个急喘的小兵。
“言姑娘?言歌?怎么回事?”季将军立马明白过来了这言姑娘指的是谁,只却是更骇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
“算了,我去瞧瞧。”季将军头上一脸懵。言姑娘?不会是言蹊家里那位大小姐吧?
她来了?啥情况!
“……”
季将军这一走,时非晚再一次的懵在了原地……
扭头,视线往不远处一看。果然,一个护卫护着一位姑娘出现在了军队里,因着穿着惹眼又是女子的缘故,很快吸引了军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季将军一走过去,很快便跟言歌对起了话来。
因着距离不近,周围又实在嘈杂,时非晚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但时非晚觉得自己绝对可以听得到自己此刻每个细胞的叫衰声!
丫!假的!怎么这么多坑爹事!看那季风的反应,那块将军令绝对真的是假的!可言蹊母亲手中的将军令怎么可能是假的!而且,她也见过其他将军令,真的很像!
还有言歌……
霉事真是一桩未完一桩又起!
这妮子竟然追了过来!
两日前自己抢了将军令后,倒是就发现她追了过来,可后来不是将她甩下了吗?路上也未觉自己有人跟踪呀?不过,如果人少,这段路倒的确不止一条。
不过……这妮子一来,自己倒是不必再背细作的身份了!
时非晚的确是个往前看的主。很快,便从被衰神临幸的情绪中缓了过来,随后,很平静的开始站起身来。
“小人!你想干嘛!”架着时非晚的漠州兵哪里想到还有俘虏如此嚣张的,手上枪剑的力气立马就大了起来,其中一人更是扬起剑来就要给时非晚一刀。
“放开!”可剑刃未落,季将军的声音却又响起。
“你们放手!”同时响起的,还有那言姑娘的声音。
“先放开她。”漠州兵们发懵之时,季风又重复了遍。
漠州兵们一脸迷惑。只将军开口,便还是立马放下了兵器来。
“石公子……”时非晚才得自由,便见言歌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匆匆跑向了自己。顾不得问询与解释或是抚额啥的,时非晚只朝她点了点头,视线很快便移至了那位季将军脸上。
这声“放开”,已能说明言歌方才一来,很快就对季将军说明了自己的全部了。他应知自己是金州军了,而且,想来言歌还同他表述了自己身份可靠。
“季将军,金州军石狗子有战情上诉,故才追来军中。”
心底估摸着言歌能追过来,一定还说了自己的将军令怎么得来的,时非晚恭敬的上前行了个军礼,故意不谈及那令牌之事,只立马说道。
金州军?
漠州兵子们闻言意外的眨起眼来。
“哦,你有何要诉?”季将军问。
果然,季将军没有再过问什么“北戎细作”之类的话题。
时非晚此时是低着头的。若她此时抬头,一定能瞧见季将军那双短小的眼睛里藏着多犀利的精光。他正很认真的审视着时非晚,视线从她的发丝儿,从她的脖子,从她的身形上……一一扫过。
也不知怔想着什么。
“将军,急着前来,是因事关系泰城,将军请听我说……”
计划赶不上变化。时非晚此时也顾不得他们信不信自己了,全盘托出才是重点。于是,便将自己的推测一一忙说了遍。
“哦?”那季将军也不知听进了几分,时非晚听不出他半分情绪,只听得他语气忽而拖长了几分,道:“依你之意,继续往前走,路上会有阻,来不及支援泰城了?”
“是。”时非晚点头。
季将军竟笑了下。时非晚依旧没抬头,可这时她听出了那笑里竟添了几分鄙夷之意,他道,“若路上有阻,难不成就不走了,不支援了?”
“请将军恕小的斗胆,小的认为:如今行军还不算远,折回北上,走中部大道,去支援泰城城东亦可。北戎从泰城南围城,定还会从泰城东南绕行,若是破了燕门关卡,便可同时围泰城城东。漠州军支援南门或许来不及,可支援城东却可。”时非晚也管不了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