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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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写下了欠条，内容是夏雨欠林子豪*0元，一年内还清，并落款、日期。

递给了他。“收好哦，弄丢了我可会赖账的！”

林子豪拿过卡片，看着背面那娟秀的字迹，没想到她会写下欠条，有点诧异，摇摇头微笑了。

“林生，今天，真的麻烦您了。”临下车时，夏雨如是说。

“没什么，不过以后一定要爱惜自己，千万别再做傻事了知道吗？”

卷二　山河破碎　038　才别子豪

林子豪其实是想带她吃一顿好的，她此时应该增加营养的，但又怕她多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想以后找机会吧，大家熟悉了便会自然。

言语间多了一丝关切都不自知。

夏雨有一瞬是感动的，他这么说，显然是看出自己当时是在做傻事了，只不过一陌生人，他能这么帮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不会了，放心吧，以后不会了。”

“真的不会？”林子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真诚地说：“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夏雨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掌，“放心吧，不会了。”

下车，走向校园。

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夏雨的心，已经经历了几百年一样。

悲、欢、离、合，生、老、病、死，这就是人生吗？

林子豪看着她清秀的背影走向大学校园，才发动了车子，心里挺开心，不管怎么样，他今天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只不过，过程惊心动魄了些。

看来，人在做好事的时候，自己也会比较开心。

所以，哪怕是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着想，尽量做多些好事吧。

他在心里问自己，如果今天碰到这事的不是一年轻貌美的姑娘，而是一流浪的邋遢男人或者老女人，自己会如此大方地跑前跑后，还这样担心吗？

答案立刻就在脑子里蹦出来了：“不会。”

他有点嘲笑自己了，自己不是圣人，不是雷锋，只是一个男人。

夏雨走进校园的小树林，坐上熟悉的长椅。

这里，于文轩和自己曾经坐过。

他坐在冰凉的椅子上，他把她抱在怀里，寒冷的冬天，她却感觉很温暖。

现在坐上去，似乎还能感觉到他的温度。

他跟她讲过去的趣事，未来的打算。

他说好好爱她的，他说好好照顾她的，可他人现在到底在哪里？

曾经的山盟海誓，犹在耳边。

眼泪，又未经大脑允许，自动流了下来。

抱住头，阳光明明很暖，她却感觉很冷。

除了哭泣，她还能做什么？

忽听见一人说：　“你这小姐怎么回事？走路往马路中央硬闯，现在又在这里哭！”

她抬了眼，看见摩托帅哥双手交叉在胸前，背靠着一棵大树，正玩味地看着她。

“关你何事？”她漠然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魁梧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的脸。

真是大意，竟然不知道他是何时跟进来的。

“怎么不关我事？要不是我救你，你现在早成阎罗鬼了！”男人伸手拉了下树枝，拿住一根枝条，使劲一扯，一根枝条便到了他的手上。

“谁要你救我了？你赶紧走！”夏雨本来是想谢谢他的，但看见他这样子就生气，说出来的话便也就不中听了。

“哎呀，真是不知好歹，我好心救你，没换来你一句感谢的话也就算了，竟然还赶我走！请问这学校是你家开的吗？”

夏雨听他这话，气得站起身，拍拍屁股便走。

身后男人便上来拉住她的胳膊，“别生气啊，跟你开玩笑的，我是怕你想不开，再做傻事才过来的。”

卷二　山河破碎　039　再别心亚

夏雨甩掉他的手，看着他带笑的好看的双眼皮大眼睛，“先生，麻烦你让开好吗？我真的没心情跟你开玩笑，还有，今天的事，谢谢你！”

夏雨说完就转身走了，听见那人在后面喃喃着：“哎，真是傻姑娘，那家伙摆明了是个阔少，不趁这机会狠狠敲他一笔，真是可惜了！”

“我叫任心亚，你叫什么？”摩托男看着小巧的背影远走，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失落，又不放心地大声喊道：“千万别再犯傻了啊！”

夏雨快步走远，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

她听见他的话了，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再做傻事才跟过来的，心头涌上一股暖意。

想起这个任心亚当时在万分危险的情况下，把自己拖离了路边，后来又怕自己吃亏，跟*豪争取医药费，甚至还要求他赔偿，其实，对他不是不感动的。

只是，不认同他乱开玩笑罢了。

只是一个陌路人，能这样对她，已经很难得了。

是吧，人间还是好人多一点的。

回到寝室，没人。

简单洗了把脸，便躺到上铺，这些天经历的事，已经令到她的神经几近崩溃，太累了。

不知何时，姐妹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看来她们是下课了。

夏雨今天是逃了一天的课。

她仍然闭着眼睛，不想融入她们热闹的氛围。

开心、热闹是属于她们的，不是她的。

方翌彤站在她的床边，关切地摸摸她的头，“不热，没发烧，这就放心了。”

夏雨感觉到她的手在摸自己额头，她的手柔软、细腻，触感很好。

心里知道她也是关心自己的，就象小时候生病，妈妈也来摸自己额头一样，其实方翌彤比她还小一岁，很多时候却是象姐姐一样，在开解她。

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怎么了？夏雨？”方翌彤紧张地问。

夏雨知道瞒不过，便睁开了眼睛，拉她上来。

两人躺在一张小床上，方翌彤善解人意地没问她为什么没去上课，只是给她讲了些自习课上发生的趣事。

班长杨程人高马大，口若悬河，长相一般，夏雨是不敢恭维，不过能力超强。

书记是个个子不高、瘦小的小姑娘，两人不知什么时候谈起恋爱了。

书记姜琳小姑娘长相一般，可能是家庭条件较好的原因，性格很强势，就在今天的自习课，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学习的时候，姜琳抡起小手对着杨程就是一大巴掌，并当面骂了班长，整得杨程在全班同学面前出丑，很下不来台呢。

“真的啊？竟有这事？”夏雨也被方翌彤说的事雷到了。

“是啊，老杨那大块头，竟然被一小姑娘打，你想象一下那画面，真是有趣呢！”方翌彤边说边笑，夏雨听了也感觉有意思，他们两人竟然好上了，看来自己真是错过了太多风景。

“姜琳也真是的，当着大家面打人，多不好啊，这让杨程以后怎么混呢？”

“谁知道呢？别管了，你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

卷二　山河破碎　040　什么程度

“你今天一天没来上课，我又找不到你，我都担心死了。”方翌彤悄悄地说。

夏雨想起自己当时竟然傻到会去自杀，好朋友这么担心自己，真是有点羞了，痛苦便也跟了重来，喃喃说：“我应该怎么办？”

方翌彤小心翼翼地问：“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程度？她能怎么说呢？她会告诉人家，她早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想跟他过下半辈子的，这辈子除了他不会再爱上别的人了，会吗？

说已经到了没有他不行的程度了，这么说他就会回来吗？

如果他能回来，早就回来了，不会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她是认定他无声地离开，不要她了。

心，除了痛还是痛。

“没事的，无论怎么样，我都能接受。”夏雨自嘲却又倔强地说。

上课。

家教。

找工作。

这便是她之后的生活。

把自己变得忙碌起来，痛苦便不再是时间的全部了。

这两年，自己上学的费用几乎都是靠家教挣来的。

妈妈赚钱也不容易，她不想再增加妈*负担了。

找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

人才市场上的大学生，比蚂蚁还多，人人都在找工作。

用人单位一听她是刚毕业的，都委婉地说不用。

社会上，许多工厂倒闭，国企转型，大量的下岗职工，赋闲在家没事做。

刚毕业的大学生找工作就更难了。

于文轩，这个名字，似乎封存于她的记忆。

姐妹们都不敢提。

偶尔，赵雪跟方翌彤在一起小声嘀咕什么，夏雨也没心情知道。

赵雪自从那次被夏雨撞见了跟林浩哲“那个”之后，便不太自然了。

夏雨自己的心情不好，便也不太想花心思哄别人开心。

她不断打他的呼机，每次呆呆地等在电话机旁，每次都是失望之极。

她的心，绝望透顶。

那时的她，羞涩、死要面子、笨。

如果她问得再深一些，她想他们也许会告诉她，他去哪了。

她绝望地以为，他离她而去，他是个感情骗子，骗走了她的爱；而后消失无踪。

内心痛苦煎熬，容颜更加憔悴。

她只是一个柔弱女学生，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无依无靠。

她嘲笑自己，可是，她还是对他抱着一线希望。

希望和绝望交替出现在她的潜意识中。

她努力回忆他们温存的那半天，和他们相识、相恋以来的点点滴滴。

不想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靠着残存的记忆过活。

她感觉得到他是爱她的。

那样炽热的感觉，不是爱，会是什么呢？

一个男人，可能在刚刚与一个女孩子温柔缠绵后，就不明不白地消失踪影吗？

如果，他是那种感情骗子，那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会是真的呢？

浑浑噩噩，每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的。

但表面上还是很平静，她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的伤痛。

死要面子活受罪，没办法，性格使然。

别人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顶多表示一番同情、怜悯，又能顶什么用？

方翌彤开始问她：“你们到了什么程度，你了解他吗？”

卷二　山河破碎　041　舞会之泪

她了解他吗？

她竟然无法回答。

也许，她是不了解他的。

他的过去，他的想法，他的将来，她都不了解。

大学里的恋情，又有几对能修成正果？她只不过是比毕业早XX了几个月而已。

她不愿意说那两个字，是因为她还对他抱有希望。

幻想有一天他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告诉她说，他只是临时出了趟差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极度郁闷中，被方翌彤拉到学校舞会。

舞会，其实就是食堂改的。

把桌子往角落一推，打开五彩幻灯，播放动感十足的流行乐曲，便成舞会了。

每周五六日全有，丰富学生们的课余生活。

方翌彤被那个超级帅哥严澈请去跳舞了，俊男美女，灯光辉映，真的是天生一对，和谐无比。

夏雨拒绝接受任何一个男生的邀请。

她躲进角落里，不愿意融入他们的世界。

欢乐，那是别人的，不属于自己。

属于自己的，只有无尽的伤痛和折磨。

夏雨陷进自己的世界中，暗自垂泪。

在热闹的音乐和年轻的衣衫鬓影中，她感到孤独、绝望。

背景音乐播放的是那首《爱一个人好难》。

旋律忧伤凄美。

苏永康忧郁、质感的声音回荡整个大厅。

正适合夏雨现在的心情。

“想要把你忘记真的好难

思念的痛在我心里纠缠

朝朝暮暮的期盼

永远没有答案

为何当初你选择一刀两断

听你说声爱我真的好难

曾经说过的话风吹云散

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样的为难

唯一的答案

爱一个人好难

……

歌词写的好美、好忧伤。

让人不由得想起那些伤感的往事。

这个角落暗暗的，没人会注意到。

在忧伤的动感旋律中，在年轻的人群舞动中，夏雨大声地哭了。

就是忍不住。

女人就是这点有特权，伤心了便可以哭出来。

男人，有泪也是不轻弹。

此时的于文轩，他在伤心吗？

他也会伤心得落泪吗？

你有没有这样的体会，在热闹的人群中，你更寂寞。

周围的喧嚣与烦扰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凭余光，夏雨知道有人向这边走了过来。

迅速擦掉眼泪，手拖住眉梢。

“原来你躲在这儿！”一个男声响起，嘈杂的音乐，几乎掩盖了他的说话声，不过夏雨还是听到了，似乎还有点熟悉。

抬眼，看见人已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眼睛定定地盯着她。

有点面熟，想起来了，是那个救她一命的摩托男任心亚。

虽然心情不好，但她此时也没有表现得太过于冷漠，毕竟是救命恩人。

“你怎么来了？”夏雨声音不大，他可能是没听清，脸凑过来，几乎要贴近她的脸。

他在她耳边大声问：“你说什么？”

夏雨本能地一躲，在安全距离，凑向他耳边说：“我问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哭了？”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在研究她微红的眼睛。

“没有，刚才揉的，有东西进眼睛了。”夏雨说了个小谎，其实她不善于说假话，一说假话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但又不想让外人看见她的痛苦。

他带着询问的神情，打量着她。

卷二　山河破碎　042　舞会心亚

夏雨不习惯别人用这种眼神看她，便找话题来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他开心地笑了，说得很直接，“来找你啊！”

“找我干吗？”

“找你跳舞啊！”

“我不会跳！”夏雨硬帮帮的拒绝。

两人你一来我一往，分别对着对方的耳朵大声喊话，挺搞笑的。

任心亚没被她的拒绝吓退，反而站起身，一手背后，弯腰，抬头，一手作着请的姿势，极其绅士。

她冷淡地说：“不会。”

她的表情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再来一遍手势。

“不跳。”她再次拒绝。

他没恢心，一次一次邀请她跳舞。

看他的样子滑稽，她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乐曲停止，中场休息。

“笑了就好。”他说。

她还没玩味出他话里的意思，便看见方翌彤东张西望，很显然是在找她了。

便站起来喊她过来。

“夏雨，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到处找你呢！”方翌彤在她旁边坐下，同时看见了任心亚。

任心亚今天穿了件深蓝色大衣，灰白条纹围巾，本身就很有衣服架子，可以说得上风度翩翩。

他浓眉大眼，其实是一英俊的男子，只不过，以前夏雨由于心情的关系，一直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