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第一武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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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站着的卫兵,满目不可置信之色。
若非说话声音很熟悉,谁也不敢相信,这满身血污的‘流民’,会是平日里谁也看不起的痨病鬼!
“多亏徐老大重创匪首,我才能将此獠斩于刀下!”
陆川挠了挠头,憨笑道。
“噗!”
徐老根闻言,口喷逆血,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陆川眯了眯眼,强忍下趁乱弄死徐老根的念头,安排人搜捡补给。
……
清晨,天刚放亮。
“快快快,不要放跑了贼人!”
一队数十人来到卫堡,凭衣着穿戴可见正是临近的四平卫堡边军。
刚刚醒转徐老根隐晦的扫了眼陆川,目中阴毒之色一闪而逝,起身迎向来人。
“多亏刘老哥来的及时,吓退贼人!”
此话一出,昨夜小梁堡兵卒奋勇杀敌之功,算是分出一半。
不少兵卒登时皱起眉头,但想到人家跑了半宿来援,只能压下不满。
“徐老弟,谢天谢地你没事,边军一家亲,你这边出了事,我岂能放任不管?”
刘鹏喜上眉梢,拍着胸口,打量肉汤道,“兄弟们跑了大半夜,徐老弟不介意我们喝口肉汤,垫垫肚子吧?”
“这说的哪里话?不过……”
徐老根佯怒,继而面露尴尬,“算了,不说了,这是小弟一点缴获,权当答谢刘老哥和诸位兄弟们救援之恩!”
“嘁,一堆破铜烂铁,打发叫花子呢?那不是有马吗?”
一名兵卒不屑冷笑,陡然指着不远处的几匹马道。
“马?”
刘鹏登时双目放光。
“这可不行!”
徐老根面色一变,连声道,“昨夜我麾下一名小旗阵斩匪首,大部分战利品都应是他的,我也无权处置!”
“小旗?”
刘鹏冷冷一晒,皮笑肉不笑道,“徐老弟在开玩笑吗?
兄弟们险些跑断腿,想来徐老弟不会吝啬几匹劣马借给老哥代步吧?”
徐老根呐呐不能言。
“这这……”
小梁堡卫卒惊怒不已,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哈哈,徐老弟是敞亮人,老哥我也不含糊,等用完了之后,老哥我定然会不日送回……嗯?”
刘鹏仰首大笑,蓦地厉声怒喝,“你干什么?”
唏律律!
骏马嘶鸣,少年执刀划过马脖,鲜血飞洒,昂首而立,马尸轰然倒地。
“兄弟们各个带伤,自然是杀马果腹!”
陆川随手甩去刀上血渍,淡淡道,“死伤的兄弟们,也需要抚恤,刘总旗不会亏待手下兄弟,我家徐总旗更不会。”
“你……”
刘鹏和徐老根齐齐变色。
小梁堡卫卒,看向陆川和徐老根的目光,已迥然不同!
“嘿,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杂碎!”
刘鹏面色一沉,“徐老弟,若是你管不住手下,老哥我不介意帮你。”
“这……”
徐老根目光闪烁,似有意动。
“真是笑话!”
陆川冷笑不已,手中刀在另一匹马脖子上比划着,“不过几十里的路程,拖延半夜才到。
又要索取战利品,然后借口杀了我不算什么,下一步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好独吞战利品,然后一推二五六,嫁祸给流民啊?”
“大胆!”
刘鹏麾下一名心腹就待上前,却被拦住了。
哗啦!
十几名小梁堡卫卒执刀在手,虎视眈眈,死死盯着对面。
若战利品再保不住,谁还会卖命?
“刘总旗,我小梁堡的事,就不牢你费心了!”
徐老根犹疑再三,站了出来。
要是再不表态,不说整个小梁堡,至少剩下的兵卒,即便不投向陆川,也都会看不起他。
“好好!”
刘鹏怒极反笑,阴测测盯了陆川一眼,“我们走!”
“哈哈哈!”
众人簇拥着陆川大笑不已。
徐老根满目阴郁。
……
晌午过后,羊山县派来查看的人姗姗来迟。
“未曾想,我羊山县下,还有徐总旗这等善于用兵之辈!”
主薄袁建成倒背双手,斜睨着小心陪侍在侧的徐老根,话中有话道,“经此一役,徐总旗晋升百户指日可待,可想好去哪儿就职了?”
“小人能有此战果,全赖诸位大人栽培,朝廷需要小人去哪儿,小人就去哪儿!”
徐老根点头哈腰,仿佛对方是自己上官。
“哈哈,朝廷就需要你这样忠心耿耿之辈!”
袁建成满意颔首,意味深长道,“这帮贼乱乡里,已经有数个村子遭灾,想必徐总旗所获不小吧?”
“哪里哪里!”
徐老根眼角一抽,不着痕迹的将一个锦囊递过去,“还请袁大人多多照拂!”
“好说!”
袁建成将锦囊纳入袖口,轻轻一掂,眉头微蹙。
“不瞒袁大人!”
徐老根一脸苦相,咬牙道,“我麾下有一小旗,乃是三月前子承父业入伍,念在老兄弟的份上,下官对其一向照顾有加,未曾想竟助长其气焰。
昨夜我力战匪首,身受重创,此子趁乱斩杀匪首,却是将大部分缴获据为己有,说是要给死去的兄弟发放抚恤。”
“混账,抚恤士卒,乃朝廷责任,此举收买人心,意图不轨。”
袁建成明知其中有猫腻,却也顺着话说下去。
“谁说不是呢?奈何此子仗着战功,嚣张跋扈,根本不将下官放在眼里。
就连早上来援的刘鹏总旗,也被其骂走,甚至杀马恫吓,哎!
下官身受重伤,无力管束,惭愧,惭愧至极!”
徐老根无奈道。
“哼,好一个兵痞,战马乃朝廷紧缺资源,严令禁止私自宰杀,此子目无法纪,其心当诛!”
袁建成眯着眼,寒声道,“将此獠唤来,本官要亲自问话。”
“袁大人算了,就怕此子桀骜不驯,届时……”
徐老根劝道。
“本官乃朝廷命官,此獠敢犯上作乱不成?”
袁建成冷冷道。
“都怪下官御下不严,还要劳烦大人出手,我这就将他唤来,听候大人发落!”
徐老根连声赔罪,特意让心腹告让陆川一个前来,推说上官要嘉奖云云。
第三章 险死还生
“就凭你,也能斩杀匪首?”
袁建成倨傲颔首,审视着眼前瘦小的少年。
“下官不敢居功,都是徐总旗重创匪首,我不过是捡了便宜而已!”
陆川姿态放的极低。
“区区小旗,不入流的官职,也配称官?”
袁建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蓦然喝道,“你可知,擅杀战马乃是重罪?”
“这……”
陆川瞳孔一缩,暗骂徐老根这家伙如此阴毒,“大人请听在下解……”
“哼,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袁建成大手一挥,冷声道,“来人,将这擅杀战马,收买人心的不轨之徒拿下!”
“诺!”
四名羊山县守军上前,狞笑着挥动枪杆,敲打向陆川四肢。
劲风呼啸,这哪里是拿人,分明是要他的命!
“怎么办?”
陆川心头狂跳,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
反抗,就地格杀!
束手就擒,十有仈九还是死!
事后随便安排个由头,根本没人替他喊冤,有也没用。
“嗤!”
徐老根阴阴一笑,目露得意。
于袁建成而言,弄死一个得罪上官的丘八兵痞,实在算不得什么。
除去心头刺,舍弃些许缴获,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这就是跟他作对的下场!
饶是陆川感知敏锐,面对隐有合计之术的四人一击,瞬间便被击中膝弯,不由自主的半跪于地。
“狗官!”
陆川目呲欲裂,死死盯着两人,一口钢牙险些咬碎。
从未想过,会有如此无力的一刻!
四名衙役早就得了示意,出手毫不留情,下一棍齐齐敲向陆川脑门。
这棍子若敲中,即便是入品武者,也必死无疑!
嗡!
千钧一番之际,穿云裂石之声乍现的同时,只听一声咔嚓脆响,几根断木嗡的一声横飞而出。
一根箭矢,好巧不巧,正中在旁边看戏的两人脚尖处!
“张佑鲁!”
袁建成面色铁青。
只差毫厘,自己的脚就保不住了!
陆川转头看去,只见一骑高头大马无声无息来到身后,体现了骑手惊人的马术。
鳞纹甲,掌中弓,腰挎宝刀,长枪斜挂得胜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大丈夫当如是!”
陆川心潮澎湃。
“下官小梁堡总旗徐根生,拜见千户大人!”
徐老根一个激灵,纳头便拜。
“袁大人,缘何无故杀我千户所卫堡兵卒?”
约莫三十岁许的张佑鲁,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看也未看徐老根。
“你不是去了乌同府吗?”
袁建成不答反问道。
“不日前,乌同府外乱匪已被击溃,本官刚回羊山县,听闻小梁堡将士杀敌建功,特来巡视。不曾想,竟是看到尔等残杀我千户所辖下兵卒。”
张佑鲁斜睨着徐老根,淡漠道,“两位,不该给本官一个交代吗?”
“哼,此间之事,本官自会禀报县尊,告辞!”
袁建成知道事不可为,拂袖离去。
徐老根满头大汗,不知所措。
“在下陆川,多谢千户大人救命之恩!”
陆川俯身一礼。
“呵!”
张佑鲁剑眉一扬,似乎对他没有纳头拜谢有些意外,淡淡道,“本官已经看过战报,小梁堡此番表现不错,尤其这地道之法,颇谙兵法奇谋之道。
不出意外,应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虽然是问话,可语气里的笃定,已然表达的清清楚楚。
徐老根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当着陆川这正主的面儿,将地道之法据为己有。
这根本经不起查!
“奇谋巧记,当不得大人谬赞!”
陆川缓缓直起身,不卑不亢道。
纵然现在他位卑言轻,但这只是暂时,他相信自己能摆脱困境。
至于救命之恩,不管对方是凑巧也好,刻意为之也罢,他将来必有报偿!
“好了,本官此来是为下达千户所军令,小梁堡杀敌建功,特批于羊山县周边重新招兵。
待另一部归来,尔等修整过后,于休沐期结束前整顿齐备,好好卫国戍边,不得有误!”
张佑鲁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场面话都懒得多说,随意让手下心腹,牵走了三匹战马,便既离开了小梁堡。
除了徐老根千恩万谢外,小梁堡十几名兵卒无不面容晦涩难明。
明明是万物复苏时节,却透着难以言说的腐朽之意!
春风吹过,陆川遍体冰寒,也不知是之前险死还生吓的,还是心凉于这世道的黑暗与无情!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狗曰的世道,我来了!”
……
没有增员,没有实质嘉奖,甚至连缴获都可以随便占用,只有这一纸苍白军令。
足可见,大晋军备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自行招兵,重整卫堡。
说白了,就是默认小梁堡可以喝一部分兵血!
这种好事,通常到百户,徐老根如何不喜?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老大,我发现一具被剥了衣裳的尸体,看手上的老茧,确实是个弓箭手,从伤口判断,伤口,应该是背后偷袭,割喉而亡!”
卫堡一角,徐老根的手下心腹徐二狗,低声比划着。
“仓库地道,里面的尸体呢?”
“查了,陈二是被一柄粪叉戳中脖子而死,张伍和其他人都是地道坍塌后被活埋的!”
徐二狗目露惊惧,似是想到了夜战之惨烈。
“哼”
徐老根目中阴狠之色一闪而逝。
“老大,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徐二狗想到了陆川。
手下很贴心的顺着徐老根的话头道。
自那日陆川险些被杀,两人算是撕破脸皮,这件事已经在小梁堡仅剩的十几个人里传开了!
即便没有证据,徐老根也会直接将锅扣在陆川头上。
“给我盯好了这小杂种,此番堡中征兵,我到要看看,完不成军令,谁还能救他!”
徐老根拍了拍手中千户所文书,阴冷道。
“高,实在是高,徐老大……”
……
时光荏苒,三天一晃而过。
龙坞山外柳树村,休沐期归家的陆川,看着破败的小院,满面阴郁。
两个同村老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不已。
“陆沈氏,百户大人心善,看在和陆大有同袍一场的份上,让陆川守孝三月,已是法外开恩。
现在,不过是收你家丫头做个童养媳,不大不小还有个名分,任谁都会赞一声百户大人仗义。
不要忘了,陆川十有仈九回不来,陆家成了绝户,军田收归卫所,连口粮都没有。
届时别说是为奴为婢,就算是做牛做马,你也得答应!”
陈百户家管家陈福,唾沫星子横飞,一双小眼贪婪的在妇人白嫩脖颈上梭巡,好似要将之生吞活剥。
“我夫为国戍边,力战而亡,川儿仍在边关卫堡,你们怎敢如此?”
正在缝着粗布的陆沈氏豁然抬头。
“嘿,敬酒不吃吃罚……”
陈福目中凶光一闪,身子微倾,寒声道,
“啊……小贱人,竟敢咬我!”
院中突然传来一声痛呼和清脆耳光,厉声喝骂,唬的陈福一个哆嗦,忙不迭蹿了出去。
可一个人比他更快,正是陆沈氏!
“细妹!”
陆沈氏径直奔出门,彷如母狼般将那摔倒在地的女儿细妹护在怀里,抚着她脸上的紫红巴掌印直掉眼泪。
“少爷!这这……”
陈福干嚎一声,好似护眼珠子般,将一个捂着手腕的陈彬护在身后,一脚踹在妇人背上,厉声咒骂,“贱婢好狗胆,竟敢咬我家少爷,活得不耐烦了!”
陆沈氏愣是没有动弹分毫,就这么趴在地上。
“给我打,打死了事!”
陈彬三角肉眼中满是与年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