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魔法玄幻电子书 > 飨桑 >

第6章

飨桑-第6章

小说: 飨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闫青城先命人把哥嫂抬走安顿好,然后神色凝重地看着翠筠的尸体,过了许久,才闷闷问了一声,“谁先发现她的?”

    “穆穆家的”

    闫青城有些惊讶,“小午?是你和你爷爷发现她的?那你们可看到凶手了吗?”

    穆小午看他一眼,目光中有踟蹰之色,“公子,有些话还是单独和你讲比较好。”

    闫青城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于是他身后的几个下人便知趣儿地下去了,只留下他们三人和那具形容可怖的尸身。

    穆小午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末了,她迎着闫青城惊讶的目光,又加了一句,“闫家是大户,要是传出这些神鬼之说,恐怕会对你家的生意不利,所以这些事还是私下说比较好。”

    话音未落,屋外却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青城,家里出了事不让我知道,难道是怕我出去乱嚼舌根子吗?”

 第十三章 祟

    穆小午眯眼朝后看:那里站着两个男人人,其中那个高个的打扮得极为怪异,不着长褂,反而穿着上下两截的衣裤,布料挺阔,线条流畅。另外一个矮一点的倒是寻常装束,一看就是那高个男人的随从。不过他个子虽不高,却短小精悍,眼神敏锐,明显是个练家子。

    “这两位看起来不是寻常人啊。”穆瘸子在穆小午耳边嘀咕,他的声音中有些许的不安,以穆小午对他的了解,他一般在面对官员的时候,才会产生掩盖不住的怯意。可是这两个人并没有着官服,所以她推测是他们身上,尤其是高个男人身上那股子压人的气势让他心生畏惧。

    “镇定。”穆小午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动,示意穆瘸子冷静下来。

    “子迈,你怎么来了?”闫青城匆忙迎了上去,“这里死人了,晦气,你还是避一避的好。”

    男人毫不介意地走上前,举起随从递过来的灯烛朝下一照,目光在翠筠的尸体上兜转了几圈,蹙眉冲闫青城道,“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想瞒着我呢?”

    说完,见闫青城低头不语,他便冲随从吩咐,“宝田,你怎么看?”

    那个名叫宝田的随从蹲下身来看了半晌,方起身道,“公子,这具尸体的伤口着实怪异。”

    “怎么说?”

    “喉管断掉,且被扯出体外,按说应该是被利器所伤。可是脖子上的伤口却是不平整的,边缘很毛躁,倒像是”

    高个男人眯起眼睛,“倒像是什么?”

    “像是被抓烂的,对吗?”穆小午看着宝田,又看了瞅着自己的高个男人一眼,轻声道,“因为杀死她的不是人,是祟。”

    “你是何人?”宝田眼睛中透出一抹警惕。

    闫青城忙上前解释,“子迈,宝田,忘记给你们介绍了。穆老先生和穆姑娘就是我说的那两位嘉言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闫家的上宾。小午,这位是赵子迈赵公子,我祖上曾做过他们家的”

    “赵家和闫家是世交。”赵子迈不动声色地打断了闫青城的话。

    闫青城明白他的意思,便接着道,“是,子迈刚从欧罗巴坐船回国,在漳台登陆,知道我父亲过寿诞,便前来庆贺。”

    赵子迈挑起眉峰,眼底浮起一抹复杂的光,“姑娘刚才说的‘祟’,是什么?”

    “祟,多指害人的鬼怪。简单来说,就是人死之后,怨气久结不散,便会化成祟。”

    说完这句话,她便等着他来反驳,因为她觉得像赵子迈这种懂了些西学的人,定会对传统的鬼神之说颇为不屑,不好好反驳一番,便不能显示出他自己的博学。

    可是她猜错了,赵子迈不但没有显露出半分傲慢,反而在认真思索了片刻后,又追问了一句,“祟即是鬼?”

    “是,却也不是。鬼无形,祟却可有形。怨气凝结,便可化为实体,所以祟能直接杀人,鬼却只能借助他人之手杀人。不过,祟必须要有寄主,它可以脱离寄主一段时间,可不会太久,因为它乃阴怨之气凝化而成,所以无法单独存在于阳世。”

    “但是它杀人,总要有原因。”赵子迈又看了一眼翠筠的尸体,一字一句道,“摘掉眼珠子,除了恨意入骨,虐杀方可得痛快外,是否还有别的寓意?”

    穆小午幽幽笑,“寓意不知道,恨意一定有,这就需要闫公子来为我们解答了。”话到此处,她忽然“哎呦”一声,皱紧了眉头。

    鲜血从她的指缝里“滴滴答答”落到地上,她低头看了一眼,下一刻,却像一片被秋风扫落的树叶般无声无息倒了下去。

    闫家的义庄位于宅子外面西北方的山坳里,是一间专门停放下人尸体的院子,本姓人停灵的地方则在宅子里面的闫氏祠堂中。不过翠筠是闫家的家生大丫鬟,又深得家里各方人的尊重,再加上现在不便惊动太多人,所以,便将她的尸身暂时停放在闫氏祠堂中。

    殓房内阴冷潮湿,月光仿佛被束住了手脚,根本透不进来。每一个角落都像被蘸饱了墨汁的笔轻轻抹过,黑糊糊一片,眯眼也看不清楚。

    走在前面的小厮“嘶”地点着了油灯,轻手轻脚放在翠筠的陈尸的木板床旁,仿佛生怕惊动了她一般。

    翠筠还是老样子,仰面朝上,用一对空洞的眼眶“瞅”着屋顶。她的头发全散开了,铺在床面上,发丝因为鲜血的浸润,纠缠成一团团,触目惊心。

    闫白霖身上那件团花褐缎的礼服还没有换下,他在仆人的搀扶下走进敛房,低头看了一眼翠筠脖子上的血洞,肩膀颤了一下,眼睛陡然瞪大了。

    闫青城忙上前扶住他,有些心疼地说道,“父亲,您还是回房歇着吧,这些事让儿子来处理便是。”

    “穆家那对祖孙真的看到凶手了?他们看到了什么?”闫白霖反过来紧紧抓住闫青城的手,将他抓得有些疼。

    “是。”闫青城说完便在闫白霖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他的本意是不让下人们听到传出去的,可闫白霖听到后,却猛地抬起头大声道,“红布?那东西盖着一块红布?”

    见状,一直立在一旁的赵子迈忙命宝田带着那几个仆从们下去了,这才冲闫白霖道,“闫伯,您是否知道这其中的内情?我听那位穆姑娘的意思,邪祟不会无故杀人。”

    听他这般说,闫白霖的表情凝滞了一下,过了许久,才缓和过来。

    “贤侄,”他看着赵子迈,语气平缓又低沉,“要说邪祟为何杀人,我确实不知。不过,在二十年前,我不,是我和你伯母曾经见过它一面。这正是因为这件事,你伯母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第十四章 婴胎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年青城还只有五岁,比嘉言现在还小一些。

    那天,下了半个月的雨刚刚歇了,天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总算不像漏了似的,凄风苦雨,去哪里都不方便。

    我和你伯母那会儿年轻,玩性大,在家里憋了半月,当然很是烦闷。所以见雨停了,便再也坐不住,所以两个人就丢了下人自己到漳台城去了。

    后来我常想,那天,也许就是我们两人在一起的最后的快乐时光。

    那天我们两个在漳台城逛了很久,吃了几家出名的馆子,看了几出戏,还在集上买了很多新奇玩意儿,准备带回家给予池和青城玩。所以等我们往家里赶时,天已经黑了。

    那晚的天黑得特别厉害,没有星星,只有一弯朦胧的月牙,就和今天一样。

    我们两个从马车上下来后便朝宅子走,一边还谈论着白天经历的好玩的事情,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一点点走近了。我还记得你伯母那天特别开心,像个小姑娘似的,喋喋不休地跟我谈那出《升平宝筏》,说它词藻奇丽,引内典经卷,极为超妙。我的心情也因为她高亢的情绪,变得非常开朗,把生意上的烦恼也暂时丢在了一旁。

    可是,就在我们离闫宅大门还有不到十步远的时候,你伯母忽然停住了脚步,眼睛愣愣看着前方,一只手拽住我的袖子,哑着嗓子问了一句:“白霖,那是那是青城吗?”

    我朝前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见。前面,除了那座仿佛凭空从地里长出来的宅院,就只剩下一片黑魆魆的夜。于是便笑道,“想什么呢?青城应该已经睡了,怎么可能在这里等我们。”

    可是话还没说完,我却感觉浑身一凉,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我看到它了它个子不大,比我的腰稍微高出一些,怪不得你伯母会第一眼把他认成青城。

    它头上顶着一块红布,泛着黑光的红布,从闫家大门前一蹦一蹦地过去,忽隐忽现,时有时无,虚实难分。

    它每蹦一下,我的心就跟着震一下,仿佛要跳出胸口了。你伯母更是吓得整个人都怔在那里,除了死死抠着我的手指,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说不出。

    而它,却像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似的,就那么无声无息来来回回在前面消失,出现,消失,再出现

    它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你伯母一声不响滑落在我的脚边,足足沉睡了三天,才醒了过来。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你伯母人虽然醒了,可精神却大不如以前了,不仅反应迟钝,还经常胡言乱语,说一些人听不懂的疯话。所以昨晚她闹,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想起了旧事,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东西。

    “这么说您也不知道那邪祟是什么?”听闫白霖讲完,赵子迈思忖了一会儿,缓缓问出一句话。

    闫白霖摇头,眼里的沧桑和痛苦融在一起,“知道了或许还能寻得解法,现在干脆连对症下药都不可能,真是愁煞人了。”

    “可是,”赵子迈又上前一步,眼睛被油灯的灯光照得忽明忽暗,“可是那时它虽然吓到了伯母,但并没有杀人,这一次,它却杀了翠筠姑娘。”

    “子迈说得没错,父亲,它为什么要杀人呢?如果说这邪祟的出现和我们闫家有某些牵连,那它为什么要杀死翠筠呢?翠筠虽是闫家的家生丫鬟,但到底不是闫家人啊。”闫予池眉头紧锁,跟着问了一句。

    “我也不明白,”闫白霖将目光从翠筠的尸身上移开了,“不过该我们做的事情一定不能少,青城,明天让管事的去给翠筠选一副好的棺木和碑石,将她厚葬了吧。翠筠的父母早已不在了,但我听说她还有个弟弟在漳台,这孩子后半辈子的事,一概由我们家接手照应,让她也走得安心一些。”

    闫青城点头应下了,赵子迈却仍是心中不宁,冲闫白霖道,“伯父,那穆姑娘说,邪祟平时是藏在寄主体内的,这句话细想起来难免让人心生恐慌。因为这个寄主一定也在闫家,且它在暗我们在明,如此一来,岂不是人人都有危险?”

    闫白霖浑身一震,“她是这么说的?邪祟寄居在常人的身体中?”

    赵子迈刚想回答,忽然听到身边的闫青城发出了一声轻呼,一只手指向躺着的翠筠,“她她怎么出血了?”

    翠筠裸露在外面的小腿上滑下一道血流,看起来她出血的部位应该在被遮盖住的大腿或更深处。

    “找个仵作来看看是怎么回事。”闫白霖声音一沉,眼睛里的光又黯淡了一些。

    “这位姑娘有身孕了,刚才流出来的是她胞宫里未成形的孩子。”仵作战战兢兢说完,便束手立在一旁,将目光迅速从那三张震惊的脸孔上移开。

    “可可她还未嫁人”过了许久,闫白霖才从口中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他这个人一向以家风严谨为荣,现在发现家中竟然出了这样的事,不禁又惊又气。

    “那孩子不到两个月,所以这位姑娘的身子还看不出来,现在也无法判定她知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仵作的声音又低了一些,冲闫白霖道,“不过人死之后流出婴胎,这种情况虽罕见,也不是没有过,老爷您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闫白霖的注意力却显然不在这上面,他现在浑身发抖,全靠闫青城搀扶才没有摔倒。他走到门外,冲守在外面的小厮大声怒喝道,“查,一定要查出那个有辱门风的人是谁。”

    小厮们应声就往院外走,可是还未到门口,院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了,闫予池跌跌撞撞闯了进来。他面色苍白,脚下踉跄,整个人看起来像丢了魂儿一般。

    他像没看见其他人似的,径直走到翠筠挺尸的房内,“扑通”一声在木板床旁跪下。

    “翠筠。”他哭喊着,脸上的泪扑簌簌落下,“翠筠,是我对不住你啊。”

 第十五章 法事

    闫家大少爷闫予池和丫鬟偷情的事情很快传遍了闫府上下,再加上丑闻的一方死于非命,所以它更像长出了一对翅膀,迅速飞遍了偌大的闫宅的每一个角落。

    要不是做法事的和尚们的到来,恐怕那些嘴碎的丫头婆子们还不舍得停止对这件事的议论。

    “吵,去把窗子关了。”听着外面的鼓锣和念经声,襄贞吩咐了一句。

    小丫鬟赶紧把窗户关上,又递了杯茶过来,轻声道,“少夫人,您吃杯茶就歇息一会儿吧,我看昨晚您没休息好。”

    襄贞冷笑了一声,把茶喝了,又道,“请这么多和尚过来有什么用?她最想见的人不在,她怎能走得心安。”

    小丫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将襄贞手里的杯子接过来,又搀扶着她到床边坐下,拿一个枕头过去让她靠着躺了,这才束手站到床边,听着外面挡不住的喧闹声轻轻叹气。

    门板被人拍了几下,旋即,闫青城的声音传来,“襄贞,我让他们做了你最喜欢的芸豆卷,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襄贞冲小丫头轻轻摇了摇头,小丫头便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一点,冲外面轻声道,“二少爷,少夫人刚刚睡了,您把点心交给我就行了。”

    “好,那我先去看看嘉言,等她醒了我再过来。”

    闫青城把碟子递给小丫头,然后就离开了。襄贞看着那碟白生生的芸豆卷,眼角不觉滑下泪来,“青城都记得我爱吃芸豆卷,他却不知道。”

    嘉言手里的那只兔儿爷只有三寸高,粉白面孔,头戴金盔,身披甲胄,背插令旗,稳稳骑在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