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假太子-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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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富猛然折身而起,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怎么了?”
兰富的妻子也被惊醒,看到兰富大口喘气,浑身上下都是汗水,问道:“做噩梦了?”
“不对劲。”
兰富略略平复一下心情,拿起桌上的油灯,将它点起,待到这亮光照在屋内,他心中的那一抹阴寒方才被驱赶出去,又喘了几口气,连忙裹起衣服,提着灯便要出门去。
“深更半夜的你去哪里?”
兰富的妻子在后叫道。
“我去看看兰贵,刚刚做的梦,总觉得放心不下。”
兰富说道,推开房门,迎面便是一阵冷风,吹得灯烛摇曳。
“梦都是反的,你信梦做什么?”
兰富妻子摇摇头,知道自己丈夫对兄弟妹子都很宽厚,就这么劝了一句,也便不说了,自行躺在床上。
兰富用手挡风,护住了这一点烛火,缩了缩脖子,一咬牙便走了出去,兰富家和兰贵家相隔不远,兰富手中掌着灯,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门外,张口便喊道:“兰贵儿,兰贵儿……”
房间里面的兰氏听到兰富呼喊,吃了一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里面应了一声。
“兰贵呢?他在家没有?”
兰富问道。
“在家呢,喝多了躺下了,这会儿睡的沉,叫不醒。”
兰氏在里面回道。
“那就好。”
兰富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真的是想多了,就做了一个噩梦,便跑到这边来求证,手中掌着灯,径直便回去了。
兰氏在房间里面也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莫非这哥哥也被托梦了?幸好兰贵早一步过去了。
苏阳在卯时准时苏醒,在兰武的家中略略的洗过脸,便听到了村子里面一片嘈杂,跟着走了出去,听到村民都在议论纷纷,没有多久,便看到了有人在外面推进来了两个板车,在这板车上面正是兰雪和吴商两个人的尸体。
这两个人的身上,通身没有半点伤痕,据知情人所说,两个人在房间里面饮酒的时候,突然就一并的躺在地上,人上前试探鼻息,这两个人便已经死了。
“这可能是感痰而死,邻村的赵爷,那也是身体一直顶邦邦的,正在走路的时候,一下就死了,连给家人说个话的时间都没,大夫说是感痰而死。”
“也可能是脱气了。”
“要我说啊,这肯定就是报应,这两个人以为逃过了这里就安然无恙了,他们能跑的过人,怎么能跑得过冥冥中的鬼神?”
“死了也是该死!”
“两个人都不是正经的。”
村民们在这边七嘴八舌议论的时候,兰富听到了动静已经来到了这里,待到看到兰雪已经死去,眼泪哗的便流了下来,伸手扶着板车开始痛哭。
老父才刚刚入土,妹妹隔天便死,一下子少了两个至亲的人,让兰富扶着板车,眼泪难停。
这边哭了好一阵儿,兰富抬头,也不见兰贵身影,便叫道:“兰贵呢?把他喊出来!”
叫了有好一阵儿,兰贵的妻子兰氏才走了出来,知道事情难瞒,便期期艾艾的开口,将昨晚的事情都给说了。
“什么?”
兰富一时如遭雷击,愣神片刻,连忙招呼亲友,将兰雪的尸身给搬回家中,也王梅并排放着,兰富的妻子走出来,帮忙将这里给不知成为灵堂,点上了白烛,燃上了竹香,烧上了白纸,已经死了一天的王梅,这个时候才算是躺在灵堂里面。
“各位同乡,烦请大家带上锄头铲子,我们一起去我爹坟上一趟。”
兰富发动村民,在村民中喊出精壮的,让他们带上锄头铁铲,一并向着坟地方向走去,在这后面也跟着不少上前去看热闹的群众,例如苏阳。
到了坟地这里,只见昨夜兰贵带来的灯笼铲子都在地上,只是坟头尚新,并没有挖掘过的痕迹。
“我们回去吧,兴许你弟弟挖出了金子,连夜便走了。”
有人劝兰富。
“不对不对。”
兰富连连摇头,说道:“如果我弟弟真挖出金子就走,不会将坟地给封成原样,如果他没有挖金子,那也说不通,他不会轻易罢手……诸位乡邻,烦劳帮衬一把,我们将这坟地挖开看看,若有金子,我兰富绝不吝啬。”
这样一说,村民们顿时就有了干劲,对着兰翁的坟地说声抱歉打扰,一个个拿着锄头铲子便往这坟墓挖去,众人拾柴,这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棺木给完整的挖出,众人上前,想要将棺木抬出,只是刚刚用劲,这原本应该封好的棺材盖便滑了下去……
乡民们凑过头一看,连连怪叫,一哄而散,兰富在随后一看,面色煞白,整个人一下子蹲坐在地上。
苏阳走上前去,凑过脑袋,透过这棺材打开的缝隙,只见里面躺着一人,双眼瞪大,瞳孔漆黑一片,血肉模糊,苏阳伸手将棺盖全部掀开,只见这人腹部被掏开,内脏全然不见,双手双脚怪异扭曲,口中的舌头也被摘去……
就好比是被掏干净五脏的猪,只是没有清洗。
从衣着的脸型轮廓,大概能够看出这是兰贵,而本该躺在这里面的兰翁已经不见踪迹。
第四十六章 引诱走尸
起尸。
这种事情,在这世界并不陌生,人死之时,禁忌许多,而这种种的禁忌皆是要让逝者走的安详,但就算如此,仍旧会有在已经死后,突然起尸的,一般这种情况,只需用扫帚轻轻一扫,便能够让尸身躺下,有些起尸的过于凶狠,能够一直追人数里,待到天亮之时方才停住。
这种情况,属于感阳起尸。
而兰翁这种起尸,则更为凶狠,死时不安详,杀了人,吸了人气,吃了血食,怕是已经变殭尸了。
“呜呜呜呜啊啊啊……”
兰富趴在这棺材口大哭,一夜功夫,他这家里的人就死了大半,现在他这一门,仅仅剩下了他一个人。
父亲,弟弟,妹妹就在这短时间内挨个死去,让兰富当真是伤心到了骨子里。
“我这可怎么办啊。”
兰富哭的撕心裂肺。
“这地方也是风水宝地,既然你爹不要了,索性便把你弟弟葬在这里,家中还停放着王梅和兰雪的尸身,找个地方将他们也安葬了。”
苏阳顺手盖上了棺材盖,说道:“处置好了他们,便要找你父亲,这走尸若不理会,定然为祸一方。”
苏阳所有的【秘法要诀】一册书中记载,这殭尸以血食为生,日间则伏,夜间则出,性情极恶,若是放任下去,殭尸越强,而危害越大。
“可是这样封棺,我弟弟死无全尸啊。”
兰富痛哭。
死无全尸的人,就算是成了鬼,也有可能是残缺的。
“那把你的心肺挖出来填充进去?”
苏阳反问道。
兰富真无法应对,眼下家中已经有两具尸体,现在若是将弟弟的尸体拉回去,兰富是真没有心力料理,如今也只能听苏阳的,一切从简,唤来兰贵的妻子,让她在这里哭一场,便将棺木封上,招呼乡亲们一并动手,将这坟墓还原。
回到家中,也不再找风水先生,在一处干燥的田地中挖了一坑,对上方位,便将兰雪和王梅两个人一并合葬,至于死去的吴姓商人,兰富给他买了一个薄棺,直接送到了就近的义庄。
苏阳遵从王梅的遗嘱,给王梅烧了不少纸钱,如此待到天色将黑之时,这一桩桩事情终于忙完,而后苏阳便开始询问兰富。
兰富看看苏阳,不愿开口。
“你就给苏神医说吧。”
兰文在一边劝道:“我们都是村里人,不像苏神医在城中见多识广,何况苏神医的能耐你不也知道吗?洪班主都说,魂魄都到阎王爷那里了,被苏神医给叫回来了。”
兰武,兰斌两个人也在一边附和。
走尸之事,弄得村里人心惶惶,现在村民迫切的想要将此事解决,如此他们睡觉才能踏实。
“我爹生前脾气不坏,也算是交游广阔,这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都认识,也多是朋友,村子里面谁家有事,也都是找我爹商量,让我爹帮衬着,从没有听说和谁家结怨。”
兰富说道:“至于怎么会暴怒杀了我弟弟,实在家丑难以外扬……”
这个父亲对儿子有怨,属于家丑,兰富不想往外说,但念此事确实关系重大,才将家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兰翁重病之时,多次看病,花销巨大,特别是让张大夫来看病的一次,简直就是剜了兰贵的心,让兰贵对兰翁多有不满,伺候在床前也多散漫,待到临他在床前伺候的那一夜,眼见兰翁从床上掉下来,居然并不理会,呵呵一笑出去吃酒了,待到天亮之时,才知道这兰翁躺在地上就没有起来。
临死之前对儿子有怨气,又恰好死在了重丧日,两者便让兰翁含怨起尸,虐杀亲子。
“昨天夜里我便觉得不对,谁知那婆娘也被钱蒙了眼!对我撒谎,让我错失良机,否则我弟弟该是有救。”
回想昨夜之事,兰富心中愤恨,若非妇人骗他,兴许兰贵不至于死。
“眼下说这些也无益。”
苏阳微微摇头,这命是自己选的,死是自己做的,何况像兰贵这样的人,死也该死,便说道:“待到天黑之后,你和兰文,兰武,兰斌三兄弟一起,拿着火炬铃铛,跟我一同进山,若不把殭尸除了,恐怕这会是周围一大祸害。”
刚成的殭尸怕火,怕光,也怕声响。
秘法要诀之中记载,有一地方村民遇到起尸,便在夜里开始行动,村中男丁拿着铃铛,待遇到殭尸之后,一并摇起了铃铛,把殭尸围在中间,殭尸听到铃铛琅琅,不敢冒进,想要拼命,又怕声响,如此直至天亮,阳光洒下,殭尸倒地而亡。
“神医,你……我们行吗?”
兰文心中没底。
“当然行。”
苏阳笑道:“我能把洪班主从阎罗那里拉回来,也能够将兰翁送到他那里去。”
“可是我肚子疼……”
“我腿麻……”
“我这两天眼睛酸疼,怕是不能经风。”
兰文,兰武,兰斌三兄弟开找借口,这种事情要拿命拼,他们只是村里普通人,不想涉及这种危害性命的事。
苏阳乐呵呵的看着三人,在他这个大夫面前扯这些假病,一眼就被识破,不过这贪生怕死,人之常情,趋吉避凶,人之天性,苏阳理解,笑道:“你们三个若跟我上山,回头我指点你们一些发财的门道,保你们衣食无忧。”
兰文,兰武,兰斌三个人一听有财路,病症立刻就好了。
一轮明月挂在太空,照耀山河大地皎洁明净。
苏阳走在最前,在背后跟着的是兰富,兰文,兰武,兰斌四人,此时不是点火把的时候,四人都持着把柄,另一只手拿着铃铛,走起路来不免叮叮当当。
“神医啊,兰富也没给您什么,您怎么这么卖力啊。”
沿着山路走了一阵儿,兰斌喘气问道,在场众人,就他年龄最小,白天又忙了一天,此时体力有些不足。
“我已经和神医说好了,只要能解决此事,我便将妹妹的田产全部过给神医。”
兰富爬上了一块大石头,居高四望,见月光洒下,草木摇曳,昆虫四下鸣叫,实在难辨别他父亲会在何处。
“哦……”
兰文对苏阳伸起大拇指,兰翁也是当地有名富豪,良田难计,也只有这两子一女,两个孩子分了他大半田产,还有小部分田产分给女儿,而这部分的田产也有二十多亩地,可都是上等田。
王梅入赘兰家,在兰家受到百般折辱,为的也就是这点田地,有这些田地,只要辛苦劳作,再有几年的好收成,便能够在这十里八乡当个小地主。
苏阳轻轻摇头,他是一个修行者,志向不是当个地主,也不会在这地方久住,这二十亩上等田对他来说,也算身外之物。
“神医,我父亲真在这山上吗?”
兰富左右张望,四下不见人影。
“多半就在这山上。”
苏阳说道:“殭尸昼伏夜出,昨夜他杀人之后,也不可能逃窜过远,而我们现在立足的地方,一天都不怎么见光,并且这边的土地,土质湿寒,粘合密闭,真有一点养尸地的意思。”
刚刚成为殭尸,自然是依照本能,跑到自己舒适的地方。
“可这地方这么大,我们怎么找啊。”
兰武也爬到石头上面,举目四望,有些心急。
“我来引诱他一下。”
苏阳盘膝坐下,说道:“稍后我念动咒语,若他在这山上,多半便会来袭,你们拿着火把铃铛立足四周,见到之后连忙摇动铃铛,挡他一挡。”
苏阳要念的咒语,便是当初红玉传给他的凭借这等法门,能散阳气,惊动没了阴神的尸体,而殭尸便是走尸,以此法门,只会更灵验,只是施法之时,苏阳心神不能时时警惕四周,故此才找了这四人前来,作为护法。
端坐在地,运用感阳走尸法,霎时间苏阳感觉浑身骤热,血液沸腾,阳气经此一激,向着四周散去,而兰富,兰文,兰武,兰斌四个人各守一方,手中拿着火把铃铛,警惕的看着身前动静。
呼呼狂风,吱吱蛐虫。
兰富瞪眼看着前方,越有两炷香时间,突见前方草地呼呼啦啦,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这边而行,顿时极目瞪大眼睛,不多时便看到了一个人影,脸面青紫,腹部肿胀,双手嘴角仍有血渍,看他身上穿的衣着,正是下葬之时的寿衣。
“叮叮叮当当当……”
兰富手中铃铛立刻摇动,更确切的说是抖动。
兰翁闻听铃铛声响,本欲往前行动,却生生止住,听着铃铛不敢上前,脸色变得狰狞无比,嘴巴数张,獠牙隐隐外露。
“爹。”
兰富张口叫了出来。
“他不是你爹了。”
苏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殭尸,说道:“人体魂魄一阴一阳,但两者魂善魄恶,你父亲既然成为了殭尸,那现在便只依靠殭尸本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