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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余烬之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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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仅仅是外围,谁也不知道这庞大的地宫之下还有多少沉醉于此的人。

    可洛伦佐不在乎这些,他拉着伊芙继续向前,迈过一具具扭曲蠕动的身体。

    “那些人在做什么?”

    “美梦,这是他们解脱的方式。”

    洛伦佐挽着伊芙,一边走一边说道。

    “知道在外城区肆虐的致幻剂吗?他们注射的就是那个,只要一点点就可以逃避现实很久,这也是萨博舞会的节目之一,下城区的人通常管这种集会称为极乐之宴,在他们看来这种行为就像一起上天堂一样。”

    目光微冷,对于这种逃避的手段,洛伦佐从不喜欢。

    “不过也仅仅能去一会,梦境终有结束的时候,从美好的天堂用力的坠下,在肮脏的下城区里醒来、放声大哭。”

    伊芙愣住了,世界的残酷仅仅向她展露了一角,她便感到了无比的压抑。

    “为……为什么要这么做?”

    似乎是在问为什么他们不努力工作,不热爱生活一样。

    ……

    这是蒸汽科技的时代,轰隆隆的蒸汽机将整个世界的科技向前用力的推进,但这科技带来的美好却没有眷顾在每个人的身上,哪怕在这英尔维格的旧敦灵之中。

    整个旧敦灵都处于一种病态的畸形里,天空上乌云密布,齐柏林飞艇永不下潜,世界顶尖的科技在这工业的温床下孕育,一切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

    可这一切的代价也是如此的惨痛,混有废气的空气在每个英尔维格人的肺里回荡,为了令那火炉永不熄灭,那旧日的森林早已焚烧殆尽,如今只剩下待开发的荒地。

    科技的最顶端永远是优先服务军事,因此英尔维格最后在那长达百年的光辉战争中胜出,战争的红利与独有的军事科技令其迅速崛起,扭曲的发展之下,中庭之蛇几乎覆盖了英尔维格的全部领土,沉默的钢铁洪流足以轻易摧毁任何一个拒绝臣服的国家。

    可最漆黑的永远是白昼下那深邃的阴影。

    逐渐起步的公共基础仅仅能满足贵族与部分民众的需求,机械院已经能做到将数百吨的战争机器送入天空,却无法让电灯在每个黑暗的家庭里点亮,解放生产力之后便是数不清的人失业,他们像野狗一样被自己的国家驱逐,在潮湿的下水道里苟活,最后步入绝境的疯狂。

    “整个旧敦灵就是一个金字塔,阶级一重重的压下,最后由那些无力的人撑起基石。”

    洛伦佐冷酷无情的说道。

    “机器不需要工资,不需要休息,可人需要,所以他们被淘汰,最后只能在这里苟活。”

    伊芙没有说什么,作为贵族阶级的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走过漫长的路途,视觉听觉等多个感官不断受到这迷乱的冲击,当步入那真正的舞厅时,伊芙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着两人的步入所有的宾客已到场,身后的大门缓缓紧闭,歌声渐起,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扭动起舞,仿佛那大门隔绝的是整个世界,将那迷乱的温热彻底隔绝。

    巨大的吊灯上悬挂着数不清的水晶,它们反射着灯光将那穹顶映的犹如白日。

    大厅的空间比在甬道里看到的要大的多,阶梯一层层的向上隆起,就好像那古罗马的决斗场。这里是难以想象的繁华,伊芙从未想过在贫穷的下城区会有这么一处设施,仿佛下城区的所有财富都汇聚于此,建立这伟大之所。

    “会跳舞吗?”

    洛伦佐拉着伊芙,行了个礼,也不等伊芙回答便带她在舞池里翩翩起舞了起来。

    “我不是很会。”

    伊芙虽然这么说着,但觉得也为时已晚,两人已经动了起来,在舞池的人群里来回穿行。

    高台上乐队忘我的演奏,歌曲挑拨着每个人的情绪。

    “作为一个贵族,你应该多学学才对,或许你未来的丈夫便会是在舞会里相见不是吗?。”

    洛伦佐展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熟练,伊芙就像他的提线木偶,在他的手中摇摆与之起舞。

    “那你怎么会,一个侦探还得学跳舞吗?”

    “你也知道,抓小三大多数时候是在舞会结束。”

    洛伦佐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老是这么提起自己的黑历史确实有点不好。

    伊芙露出了个坏笑,心情不自觉的放松了不少,如果忘记自己是怎么来的和目的,这与一次普通的舞会没有什么不同。

    “小心的观察四周,我们接下来就是要找萨博了。”

    抱着伊芙旋转,女孩比他想象的要轻很多,长裙随着旋转散开,好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我只是个侦探,怎么可能见过,所以在结束前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

    嘴上和伊芙说着话,但洛伦佐的视线一直来回扫动着。

    “他是名维京人身材高大应该会非常显眼吧。”

    伊芙给出自己的建议,可洛伦佐却摇了摇头。

    “他不会出现在舞池里,他是这里的主人,而现在仅仅是预热,主人没必要出现的这么早。”

    视线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来回游动,如果不是有面具在,洛伦佐就好像一个来偷东西的小贼。

    “这里是他的王国,而国王应该坐在最高处俯视他的子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能第一眼看到。”

    女孩纤细的腰肢在洛伦佐的手中如柳枝一般,两人摇摆旋转,在乐曲的助兴下不断在人群中穿梭。

    “就像那些齐柏林飞艇,它们永远在云层之上,无论地面的人做了什么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视线最终落在了那高台之上,洛伦佐在伊芙的耳边轻语。

    “我好像找到他了。”

    那是一处高台,更为尊贵的宾客早早就落座在了那里,他们之间相互谈话,品尝着美酒与食物,讨论着不想让他人知晓的事情。

    “你说他在那群人里?”

    伊芙在一次旋转里也看到了那里,她小声说道。

    “不是,在更上方。”

    洛伦佐的视线一直在高台的更上方,那是瑰丽琉璃般的墙壁。

    明明身处于地下,可那墙壁上却贴满了彩绘的玻璃,描绘的好像礼拜教堂中的神话,可这里是地下,神圣的光永远无法洒下,将这一切映亮。

    “这里是地下,那彩绘的玻璃如此突兀,想必在那之后是一个房间,他就在那玻璃之后,在那里静静的观察我们。”

    “那怎么做?朝着那里开枪?”伊芙莽得不行。

    “那样的话我们今天就要一起死在这了,这里是地下,你也看到了路线有多么复杂,我们已知的出口只有来时的那条路,那是个优势的地形,只要有人拿着火铳堵在那里,他就可以以一敌百,哪怕是一支军队都难以突破。”

    就像列奥尼达斯所坚守的温泉关,无论敌人有多少,在那狭窄的地形下都是势均力敌。

    “那怎么做?”

    “等着。”

    洛伦佐显得自信十足。

    “总会有机会的。”

 第十七章

    很多时候大侦探也会犯错,他也是人,而是人就注定会有错误的诞生。

    那彩绘的玻璃并非为了照亮大厅,灯光通过玻璃四散成五彩缤纷的光洒落在这密闭的房间里,那欢愉的乐曲在这里显得无比遥远,淡淡的白雾升起,带着安神的熏香。

    沙发上男人对着墙壁低垂着头,似乎是在祈祷,而在那墙壁之上漆黑的十字诡异的蠕动着,似乎是视觉的错误般,带有着生命。

    “房间的布置不错,就像个教堂一样。”

    那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身黑衣,带着礼帽与鸟嘴的面具。

    这源自于几百年前的服装,当时黑死病肆虐整个英尔维格与周围的王国,那时的医生就是这样的衣着,鸟嘴的面具其实是防毒面具,细长的鸟嘴为银质,里面塞满过滤病毒的草药。

    那黑暗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但人们依旧忌讳这样的衣服,那时的医生权力很大,为了控制疫病,只要他宣判你患病,你就会被隔离,家园被骑士们付之一炬,最后你会与其他病人一同安置在大坑里,他们投入鱼油与柴火,将你与疾病本身一同燃尽,随后用泥土将这一切掩盖。

    比起医生他更像是死神,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不详。

    “对,这是按照我记忆中小镇的教堂建立的,那个教堂不是很大,几十人就能将它填满。”

    萨博缓缓抬起那低垂的头,大厅的光从他身后那彩绘的玻璃落下,他逆着光,身影是漆黑的样子。

    “我以为你们维京人都信仰奥丁神。”

    疫病的医生缓缓落座,在萨博的对面,漆黑的镜片下似乎有目光注视。

    “不,当钢铁的大船与火炮踏入北方海域时,所谓的诸神就已经死了,我们前扑后继,以为能在英灵殿有一席之地,可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死了就是死了,飘在冰冷的海面上,死的毫无意义。”

    萨博的声音很平淡,就好像在讲述一件毫无关系的故事。

    “那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出海,我趴在甲板的残片上漂到了英尔维格,是一位教会的神父救了我,当时我醒来的教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目光在这狭窄的黑暗里来回飘荡,就好像不肯忘记一般,萨博一直存在于此。

    “那是个非常见鬼的英尔维格人,真的非常神经病,他看我醒来第一个问题是问我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福音教会。”

    萨博说着笑了起来。

    “我可是个维京人,他居然问我对教会有没有兴趣。”

    他放肆的笑,可无论笑声多大,那隐约的乐曲终将他掩埋,于是这里安静如死水。

    “那故事的结局呢?”

    医生的声音是种诡异的中性,带着铁音,似乎是因为这疫病面具的缘故。

    “当我临死时瓦尔基里并未降临,英灵殿对我关紧了大门,所以我想试着背叛,或许这样高贵的奥丁神就会稍微理会一下我这蝼蚁。”

    “我接受了洗礼,然后活到了现在,没有任何报应,甚至没有什么噩梦,混得风生水起,反而比当海盗时强了不少。”

    萨博觉得一切是如此的可笑,什么都不是,多年以来大家执着的东西就好像一团泡影。

    “我想我知道了。”

    疫病的医生沉默了些许,随后说道。

    “你觉得神……有用吗?”

    “你是指拯救世人吗?医生。”

    “大概吧。其实有时候我也很迷茫,我解刨了很多尸体,人是如此复杂又美丽,每一处器官都有它自己的作用,在心脏的起伏下,鲜血涌动……甚至说大脑便是一个实际的奇迹。”

    医生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受着自己的呼吸,每个人都追求着奇迹,却从未想过自己的存在便是奇迹般的事。

    “有时候我在想,人是如此的神秘复杂,所谓的神真的能创造出我们?可没有那所谓的神,我们又是如何出现的呢?”

    萨博想了想,举起了一根手指。

    “一银狮币,所谓的神廉价到只值一银狮币。我想你见过外面的那些了吧,那些‘宿醉’的人们。”

    他不屑的说着,但又悲伤。

    “只要一银狮币就可以购买一支致幻剂,而一支致幻剂可以让他们步入天国三天,只要一银狮币,就可以和这个见鬼的世界说再见,沉迷于自己的美梦之中直到需要下一支致幻剂。”

    “所谓的步入天国也不过如此,不是吗?”

    医生想了想,他喜欢思考,但有时思考却是无意义的,无趣且无用。

    遥远的乐曲不断升腾,甜蜜的笑声隐约传来,明明两者之间只隔了一墙玻璃,可差距却是如此之大。

    “现在牺牲的时候到了,萨博。”

    医生终于开口说出了这些,他并不是想闲聊,只是不知道如何将这些开口,毕竟死亡是件难过的事。

    “我清楚。”

    萨博似乎对所谓的牺牲并不意外,眼神从未有过的平静。

    “疫病的医生,你本就是来宣布我的死期不是吗?就像几百年前的黑死病,其实医生根本没有能力治愈,他只能分辨出那些病患,然后杀死他们,将疫病隔绝在那一环。”

    “按照你的教义,你死后会上天堂的。”

    医生试着安慰他,可就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萨博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用力的笑了起来,就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英灵殿何其荒谬,天堂又何其荒谬,你知道我是不信这个的。”

    他接受了洗礼,但又不曾相信。

    医生似乎没有想到萨博会这么回答,他明明是个将死之人,却对死亡有种难以想象的平静。

    声音顿了顿,医生继续说道。

    “神圣之棺已经脱离旧敦灵了,现在它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但净除机关的追击依旧没有结束,据情报十天前航向黎明号便已经升空,现在谁也不知道它的位置,它有可能在沿海的上空,也有可能就在我们的头顶,那千雷的火炮就正瞄准着这里。”

    “需要我做什么?”萨博问道。

    “转移注意力,我们需要争取更多的时间去转移神圣之棺。”

    “也就是说骚乱,越大越好?”

    医生点头肯定道。

    “是的,只要出现异乱净除机关必定会想办法解决,他们的人手本就不多,可以拖延便拖延,只要将圣神之棺脱离英尔维格,所有的牺牲都会是值得的。”

    说着医生拿出了自己的提箱,随着打开那是一排排注射器,在那透明的玻璃里翻滚着炽热的血。

    那就好像潘多拉的魔盒,自开启起萨博的呼吸便紧张了起来,眼神里难得出现了紊乱,死死的盯着那里。

    那是种难以言语的感觉,人们活在空气之中可从未感觉到空气的存在,但当那提箱打开时一种躁动沸热便填满了房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里面逃了出来,无处不在。

    “源自于教团的技术,提纯的秘血,它可以通往地狱,也可以打开天国。教义从来不是什么锋利的剑刃,当初教团本质上是靠它培养了一批怪物,就此打赢信仰的战争。”

    医生的声音反倒平静,似乎接触久了,已经习惯这诡异的感觉。

    目光看着那里,萨博的声音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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