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的眼中钉-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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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心隐隐作痛。
然而沈宜欢的反思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她的愧疚很快就被惊吓给取代了。
原来原主和舞阳郡主之间的亲子关系并不和谐?!
或者这么说其实都不太恰当,这母女俩人的关系不仅是不和谐,甚至可以用冤家这个词来形容。
在原主的记忆里,只要是母女俩一起出现的场合,往往总以不欢而散收场,而每一次闹掰之后,原主回去都要发好大一通脾气。
什么砸东西啦,迁怒打骂下人啦……总而言之,只要原主一不高兴,整个捧月居都要跟着遭殃。
然后沈宜欢忽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之前在回捧月居的路上,绿珠会突然开解她的原因?
真是令人窒息。
沈宜欢忽然想起自己跑到舞阳郡主面前撒娇时的蠢样子。
简直没眼看好吗?
而且跟原主完全是两个人。
所以舞阳郡主不会起疑吧?
她记得当时舞阳郡主好像扒拉开了她的手来着……
沈宜欢越想越怕,总觉得自己的马甲已经变得摇摇欲坠。
后来也不知是太过害怕还是泡澡时受了凉,沈宜欢渐渐感到头昏脑涨,到了后半夜时竟然还发起了高热。
在一片迷迷糊糊之中,她又做起了梦来。
她梦见舞阳郡主发现了她的身份,责怪她占了自己女儿的身体,于是将她抓了起来,找大师做法,准备将原主的魂魄召唤回来。
她还梦见定北侯得胜归来,口口声声要杀了她给自己的宝贝女儿报仇。
最后的最后,她甚至梦见了谢知晏,梦里谢知晏冷笑着问她是不是怕了,他说让她好好等着,游戏才刚刚开始……
——
定北侯府,北院。
舞阳郡主刚准备宽衣睡觉,就看见宋嬷嬷急匆匆地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少有的凝重神情。
下意识的,舞阳郡主的心漏跳了一拍,心底隐隐涌起了某种不太好的预感。
微微蹙了蹙眉头,舞阳郡主问道:“出什么事了?”
舞阳郡主都问了,宋嬷嬷自然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道:“捧月居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说小姐发起了高热,情况似乎有些不好。”
听见这话,舞阳郡主顿时坐不住了,立刻就从小塌上弹起,然后一边匆匆往门口走,一边问:“病了?可有派人去请大夫?不行,我得亲自过去看看。”
然而刚走了没两步,舞阳郡主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生生止住了前进步伐,转头看着宋嬷嬷,略有些怀疑地问道:“她下午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宋嬷嬷是跟在舞阳郡主身后走的,脚步本就有些急,孰料还遇到了紧急刹车。
她一时不察,差点儿没撞上舞阳郡主的后背,心里吓都吓死了,因而也就没有注意到自家主子语气里的异样。
还以为舞阳郡主这是照例询问情况,宋嬷嬷想也没想便将自己知道的说了。
“具体还不清楚,绿珠那丫头只说,小姐回去后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泡澡,一直泡到水都凉了才叫人进去收拾,许是受了凉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小姐今日心情可能不大痛快。”宋嬷嬷斟酌着措辞道。
舞阳郡主一听这话就怒了,冷笑道:“她还不痛快?她都……”
她都什么,舞阳郡主没说,但神情却忽然变得疲惫,像是一瞬间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
她摇了摇头,用一种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道:“罢了,这事儿倒也怨不得她,怪只怪造化弄人吧。”
宋嬷嬷没太听清楚舞阳郡主的话,还以为自家主子这是还在同小主子置着气,遂劝道:“夫人莫动气,小姐如今年岁小,不懂得人心隔肚皮的道理,以后慢慢教也就是了。”
“倒是绿珠方才还说了件事,许是和小姐这病有些关系。”
宋嬷嬷道:“据说小姐今日在画舫上差点儿掉进那金水河里,虽说最后在宁郡王的搭救下也算有惊无险,但多少是受了惊吓的,夫人您看……咱们要不要顺便去道观里请个师父回来瞧瞧?”
第8章 生病
舞阳郡主本想斥一句胡闹的。
这大半夜的,且不说去道观请人之事有多荒唐,就算她不介意,阖府的人都不介意,这事一旦传扬出去,肯定会引得外人议论纷纷。
定北侯府本就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实在不宜再做出什么引人注目之举。
可转念想到自己午睡时做的那个梦,以及下午时沈宜欢拉着她胳膊撒娇的举动,舞阳郡主到底没能说出拒绝的话来。
事实上,她的心里也一直有一个猜测,只是她不敢说,更不敢去验证。
舞阳郡主沉默了好久,久到宋嬷嬷都要以为她不会同意了,她才终于做出最后的决定,“先派人去请大夫吧。然后打发个机灵些的小厮去清心观走一趟,请明慧道长过府。”
“记住,此事万不可声张。”舞阳郡主嘱咐道。
“夫人放心,奴婢这就去安排,必定不让人走漏了风声。”宋嬷嬷领命退下。
等宋嬷嬷走后,屋子里便只剩下舞阳郡主一人了。
四周突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舞阳郡主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目光却透过门前的小道看向了与北院几墙之隔的捧月居。
她听见心底有一个声音在说:去吧,去看看吧,也许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呢?也许她只是突然长大了,也明白了你的苦心,所以愿意亲近你了呢?
梦终究是梦,梦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
万一你的猜测是错的,日后欢儿知道你连她重病的时候都不肯过去看一眼,心里又将做何感想?她恐怕更会以为你不在意她了。
你难道真想和女儿处成仇人吗?你难道真想被自己的亲女儿当成仇人吗?
这一声声的质问,一下下沉沉地砸在舞阳郡主心上,让她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最后到底是对女儿的担心战胜了一切,舞阳郡主还是没忍住去了捧月居。
……
舞阳郡主进到沈宜欢卧房的时候,屋子里正混乱着。
捧月居那些伺候的下人,许多都围在卧房周围,一副惶然至极的模样。屋子里倒也有几个人候着,但却尽是些年纪尚小的小丫头,竟是一个能顶事的婆子都没有。
看见这一幕的舞阳郡主脸色沉沉,几乎忍不住想将院子里这些没用的下人全都发卖出去。
但她到底更忧心沈宜欢的情况,遂强压着怒气走到了榻前。
许是体温过高的原因,此时沈宜欢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绯红,模样瞧着脆弱又可怜。
几乎是一瞬间,舞阳郡主就心软了,只见她一把夺了绿珠手里的帕子,道:“你赶紧去重新打一盆干净的水来,再派人去酒窖里取一坛烈酒,速度要快!”
吩咐完这些,舞阳郡主又转头冲旁边另一个小丫鬟道:“还愣着干嘛?拧帕子啊!难道这也要本夫人教你不成?!”
被舞阳郡主这么一吼,那丫鬟才终于如梦初醒般,赶紧拧了一张新的帕子递过去。
有了舞阳郡主坐镇,原本杂乱无章的捧月居终于恢复了平日的秩序。
又过了许久,还没看见青睐的大夫,眼看着沈宜欢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舞阳郡主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了几分。
就在她忍不住要亲自出去看看的时候,沈宜欢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哭腔嘟囔道:“妈妈,我想回家。”
舞阳郡主闻言猛地转头,却发现沈宜欢的双眼仍紧紧闭着。
原来是在说梦话。
可是她刚刚说什么?
妈妈?
这是个什么称呼?
舞阳郡主下意识蹙起了眉头。
但她也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在说完这句话后,沈宜欢整张脸都皱了起来,面色显得极为痛苦。
看着这样一张脸,舞阳郡主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
她缓缓吸了口气,再次坐回床边,拉着沈宜欢的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嘴里哄道:“不怕不怕,娘亲在这儿呢,欢儿什么都不用怕。”
也不知是不是舞阳郡主的安抚起到了作用,总之她话音刚落下不久,沈宜欢那紧蹙的眉头便渐渐舒展开了。
脸上的痛苦没有了,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面色仍有些不正常的潮红之外,其他地方看起来都很正常。
舞阳郡主伸手试了试沈宜欢额头的温度,发现她的体温居然也降了些。
体温降下来这按理说是好事,可舞阳郡主仍觉放心不下,仿佛不亲眼看着沈宜欢醒过来,她这颗悬着的心就永远落不下来一般。
就在这时,大夫到了。
大夫的年龄似乎挺大了,须发都已斑白,但走起路来却仍精神抖擞,就算是半夜被拉着出诊也未见一丝疲态,瞧着倒挺靠谱。
这靠谱的老大夫先是为沈宜欢把了把脉,但把着把着,他的眉心便蹙了起来。
半晌之后,老大夫放下手,转头看着舞阳郡主道:“贵千金这是寒邪入体引发的高热,眼下高热已经开始退了,只需再服两贴药就能痊愈,只不过——”
听到老大夫前半段话时,舞阳郡主本是要松口气的,然而她这一口气还没有松到底,心口的石头又被那“只不过”三个字给吊了起来。
微微捏紧了手中的帕子,舞阳郡主追问道:“只不过如何?”
“只不过表上的症状容易治,里头的症结就有些麻烦了。”老大夫道。
“此话怎讲?”
“简单来说,就是令千金这病老朽我没法儿治。”
老大夫道:“都说这心病还需心药医,令千金这由惊惧引发的心病,也非得她自己克服了心中的恐惧走出来不可,否则她将会因精力耗尽逝于梦中。”
说罢这话,老大夫还微微摇了摇头,一副病人已然无药可医的模样。
舞阳郡主闻听这话时慌得险些站立不住,她一把抓住老大夫的衣袖,不死心的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老大夫仍是摇头。
但许是看舞阳郡主的模样实在可怜,大夫于心不忍,遂又补了一句:“或许由至亲之人在身边多多陪伴,让患者感受到爱与安全,能助其早日苏醒也未尝可知。”
所谓未尝可知,不过就是自我安慰的话罢了,基本上等于希望渺茫。
可即便如此,舞阳郡主依然信了。她甚至想,只要女儿能够醒过来,她愿意接受任何结果。
第9章 苏醒
沈宜欢再度醒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外面日头已经升的很高,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照进屋子,在窗口处留下一地斑驳的剪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隐若无的桃花香。
春光明媚,岁月静好,正是最美的人间景象。
沈宜欢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连日来被噩梦折磨的阴影似乎都已散去了大半。
她略微动了动手指,想着自己是否该起床走走。结果目光一转,就看见了趴伏在自己床边的那抹人影。
是舞阳郡主。
只见她双目微阖,一双好看的黛眉紧锁,眉宇间有一抹掩不住的疲惫,看起来睡得并不踏实。
此时的舞阳郡主和沈宜欢第一次见她时不太一样,原来褪去一身强势之后,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平凡的母亲罢了。
她和这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会彻夜守着病中的孩子,会死死握住孩子的手,仿佛一个错手,病床上那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看着这样的舞阳郡主,沈宜欢莫名觉得有些难过,却不知是替原主,还是替眼前这个可怜的母亲。
沈宜欢垂眸看着自己与舞阳郡主交握的双手,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是太过出神的原因,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舞阳郡主是什么时候醒的,她只感到手上传来一股力道,再抬头时,就看见了舞阳郡主脸上那毫不掩饰的惊喜。
“欢儿你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适?”舞阳郡主急急询问道。
那又急又喜的模样,让沈宜欢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时候生病,她家母上大人看见她醒来的样子。
沈宜欢忽然有点想落泪,她承认她开始想念自己的妈妈了。
她忍不住想,妈妈现在过得怎么样呢?她又知不知道她的宝贝已经去了另一个时空?
沈宜欢希望妈妈不知道,这样的话,妈妈就不会因为失去她而感到难过,也不会因为担心她不可知的未来着急上火了。
沈宜欢想着这些,情绪渐渐低落起来,一时竟忘了回答舞阳郡主的话。
好在舞阳郡主也没在意,只当她这是才醒,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的缘故。
她站起身,摸了摸沈宜欢的额头,庆幸道:“老天保佑,终于没烧了。”
说罢这话,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着沈宜欢问道:“欢儿你饿不饿?我让人在炉子上煨了白粥,你要不要喝点?”
沈宜欢现在其实没什么胃口,也不想吃东西,于是她摇了摇头,闷闷道:“我不饿。”
因为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舞阳郡主闻言蹙了蹙眉,自顾自转身去桌上倒了一杯水给沈宜欢润喉。
沈宜欢也确实渴了,便没有客气,起身接过水喝了。
喝完之后,她本打算将茶杯放回桌上的,但舞阳郡主却极自然地拿走了她手里的杯子,又接着先前的话头道:“不饿也少吃一些,你都三天没有进食了。”
听见这话,沈宜欢猛得瞪大了眼睛,目光有些难以置信,“您的意思是,我都睡了三天了?”
舞阳郡主点头。
“那……”沈宜欢抿了抿嘴,有些不确定的问,“您也在这儿守了我三天?”
“是。”舞阳郡主沉默片刻,再度点头。
沈宜欢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一时复杂极了。
她定定地看了舞阳郡主半晌,而后低着头极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听见这话,舞阳郡主似乎愣了愣,但她很快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