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在贞观-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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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逻些城接到李二的封赏旨意后，几次三番的从吐蕃用书信上奏表示自己的功劳太小，而国公爵位又太高，请李二收回封赏。并表示自己一定回对李二陛下鞠躬尽瘁，哪怕是老死在吐蕃也要替陛下守好这一片疆域……
李二深知牛进达的忠心，也知道他不为富贵、财帛的品行，不仅没有同意老牛自请“降爵”，反而又给他加了一百户的实食邑，并两千亩永业田！
这下老牛只好接受了邾国公的爵位，他怕自己再拒绝的话，李二会再加封赏。就如李二了解牛进达一样，老牛也了解陛下！
“邾国公！本候前来与你交接………”
见到老牛，周天话没说完就被老牛不轻不重的一马鞭抽在盔甲上给打断了。
摸了摸鼻子，周天只好收起来玩笑。
“牛伯伯，我想死你了……”
老牛笑了，笑得很是开心！
“你小子！都是侯爵了，现在又是驻守一方的领军大都督，怎还如此跳脱？叔宝兄不舍得管教你，老夫可不惯着你……”
随着牛进达浪爽的笑声和一些溺爱的责备，周天一行进了逻些城！
现在的逻些城和周天第一次用“火药”轰进来的时候简直就是两个样。
原本城内那些低矮的土房子已经大多被推倒了，还有一些住不惯房屋的吐蕃人搭建的帐篷也不见踪影……
现在的逻些城就像是一个大工地，工地上的工人却大多是吐蕃人！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推着车，挑着担子，装的几乎都是各种建筑材料！
“牛伯伯，这是？”
“莒国公的动作，他觉得汉化吐蕃人应首先要改变他们的生活习性……反正这些老夫也不甚懂。”
“莒国公看得是透彻，可这些砖瓦石块哪里来的呀？不会是从松州千里迢迢运送的吧？这也太劳民伤财了！”
“跃渊，你小看莒国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火药可不只是能用来战阵，也可开山裂石！吐蕃少柴，但可用土砖瓦！”
听了牛进达的解释，周天看着那高耸入云的一座座雪山。
“老唐胆子真大！居然敢炸雪山，怎么没引起雪崩埋了这货……”
“想什么呢？莒国公在整理归纳吐蕃户籍呢，所以老夫才没让他来迎接你小子，走，咱去见见！”
原本松赞干布的“王宫”已经改成了大唐吐蕃道的大总管府！
吐蕃道大总管唐俭就在这原来的王宫中伏案整理吐蕃的户籍资料。
原本松赞干布时期，吐蕃并没有完善的户籍制度，还保留着部落的户籍统计办法。
唐俭来到逻些后第一时间就是要建立完善的户籍制度，他完全按照大唐的制度开始编制吐蕃户籍。
吐蕃人的生活习性以及地域差异让他们大多都是居无定所，想弄出完善又准确的户籍统计很难！
唐俭以及他手下官吏的工作量相当大，并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
工作量大是因为，太多的吐蕃农奴连个名字都没有，社会制度还是奴隶社会制度！这让户籍的统计多少有些无处下手！
危险性是因为吐蕃除了逻些外就没有什么城池，为了能准确统计出来吐蕃人口数量，少不了要在茫茫雪山草原中去寻找那些居无定所的部落，这不仅路途艰险，还会有一些不愿意归依大唐的部落会袭击他们！
周天和牛进达进来好一会，埋在大量名册中，聚精会神的唐俭都没有察觉到。
还是老牛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从堆积如山的户籍名册中抬起头来。
“万年候？”
“莒国公！”
“哈哈哈，今日本想去迎接万年候，只是牛大将军知道本官本劳于案牍……”
“无妨，周天一小小侯爵怎敢劳莒国公亲自出迎，何况现在吐蕃百废待兴，莒国公实属劳累……”
牛进达受不了这种客套。
“跃渊，既然你来接替本将，多少也能帮衬一下莒国公，毕竟这什么自治区是你提出来的！”
唐俭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他索性暂停手里的工作和周天聊聊，顺便也歇息一下。
“万年候，既然陛下让你来接替牛大将军，自然不是单纯为了让你统军，更多的是让你协助本官怎么让吐蕃真正属于我大唐，而不是做为一个羁縻州！”
“莒国公，周天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统军还不如处默，理政更是不行，也就是给您出出主意，敲敲边鼓罢了！不过既然陛下让本候做了大都督，再不行也得统帅这几万大军呀！至于协助莒国公，周天可没那个能耐！”
周天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他看着唐俭身前那一堆高高的文册就头痛不己！若是真的让他给老唐当了助手还不得累死！
唐俭一听周天的意思似乎有点想撂挑子。
他皱着眉头有些不喜道：“万年候是不打算帮本官了？”
“本候可没有说不帮您，只是您管政务，本候管军务，职责不同而已，不过您毕竟是大总管，若是吐蕃人不老实，本候也不会袖手旁观！”
周天一来就要给唐俭搞什么“军政分家”，他不轻不重的话让唐俭有些怒了！
“万年候！本官是吐蕃道大总管！”
“莒国公！您这大总管前面没有行军二字！”
周天的回怼让唐俭无话可说！
他说的没有错！“行军大总管”和“大总管”虽然只差两个字，但这其中的权利大小可不一样。
说起来这也是李二的失误，他若是让唐俭做了“行军大总管”那周天必须什么都得听他的！
可李二不知为何忘了给他加上“行军”二字。
牛进达见气氛开始不和谐起来，他不想周天一来就和唐俭交恶。
“跃渊！怎么和莒国公说话的！陛下让你来是胡闹的吗？还不给莒国公致歉！”
牛进达的面子周天不能不给，反正道个歉又不掉他周天一块肉。
“可能是吐蕃天气太过干燥，本候又连日赶路，有些火气大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给小子一般见识……”
找个了“天气干燥”容易上火的理由，周天又把自己的身位放低，给唐俭道了一个看着诚恳的歉。
这下一肚子火的唐俭也不好意思发作，他挥了挥手。
“万年候连日奔波确实劳累，还请先定歇息，本来本官想给你办个欢迎宴会了，可逻些现在事情实在太多，牛大将军也觉得你不是外人，因此就免了……”
确实想歇息一番的周天才不稀罕什么欢迎宴会，若是唐俭现在把他赶回长安，让周天每日都给唐俭举办宴会他也愿意！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牛进达带着周天来到他以后要居住的地方。
给周天安排的地方其实离唐俭并不远，都在原来吐蕃王宫的范围内。
牛进达也是住在这地方，只是他的行装已全部规整好。
“跃渊，你怎一来就对莒国公这样？”
“牛伯伯，您还看不出来吗？小侄来吐蕃一大半是他的原因！肯定是他怂恿陛下让小侄来吐蕃！若不然就小侄这点本事，当个闲散侯爷还行，还能领几万大军？”
实在人牛进达也觉得周天说的有理，不过他太实在。
“不管如何，既然你来接替老夫那就好好协助莒国公，现在吐蕃是大唐的吐蕃！你小子千万不可懒散！”
“您放心，有苏定方呢，再说还有安国公呢！小侄做好本职就行，只要大方向不错，小侄可不胡乱插手军务，毕竟我不是专业滴！”
牛进达被周天的话逗的一笑：“还是懒散！莒国公那能帮就帮吧！安国公是个实在的老好人，你可不能端着大都督的架子！”
“当然！安国公可是国公！小侄只会敬着！”
牛进达给周天交代了一番就让他收拾一下好好歇息，他也要准备准备，明天就要回长安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给吐蕃改个名
牛进达走了，他并没有什么留恋的离开了逻些，离开了吐蕃。并且也没有太多的交代周天什么，该说的话已经都说过，并且他认为周天也不会乱来。或许站在另一个角度，老牛比秦琼看周天还要透彻一些，他看得出这个让他打心眼里喜欢的年轻人绝对是个不愿意招惹一点麻烦的人。
老牛留给周天的住处收拾的很干净，一应用具也全部都有。
只是这舒适的地方程处默他们几个无福享受，他们只能住在军营里！
这不算豪华但还是比较温馨，比较舒适的地方只有周天这个大都督还有轮流留下听他使唤的十名庄丁住。
虽然有独立的营房，可程处默表示很不乐意，他也想和周天住在一起，和周天住一起起码吃的会很好！这一点不仅程处默这样认为，秦怀道、吴平两兄弟也都一致认为。
苏定方和他们不一样，他不仅不反感住军营，相反他很喜欢住军营，这是骨子里带来的！他苏定方就是天生的战士！天生的将领！
席君买是个猛人，周天对他的欣赏在于，这号猛人完全不把个人生死当成一回事，只要有敌人，不管是塞在战场上还是其他地方，席君买绝对是拼命的杀敌！
因此席君买很幸运的成了周天的亲卫队长！一个勇猛的果毅都卫虽因官职原因不能独领一军，起码也是个五品将领。
可他偏偏愿意委身给周天做一个小小的亲卫队长，所领只有五十人，这让一心想培养他成为自己得力助手的苏定方大感不解。
不管是周天利用身份强行让席君买做他亲卫队长，还是周天许诺了什么好处，反正人家席君买很乐意，他觉得跟着侯爷应该会很不错！
看上席君买不光是因为他的勇猛，还有一点是周天知道这带一百二十人就能平定吐谷浑叛乱的猛人在历史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笔墨！
这是什么原因周天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他来了，就不会让这样的大英雄青史不留名！
安顿好了一切，周天想了很久，觉得应该去找唐俭好好谈一谈。
不是怕唐俭给他穿小鞋，也不是怕唐俭给李二上书告状。
他只是觉得应该尽快把给治理好，若不然他会在这里呆的更长！
唐俭似乎永远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其实周天也很佩服他，贞观四年灭东突厥，这位看着文弱的莒国公可是独自一人乘着驿车前往往突厥诱使他们归附，颉利可汗表示同意归附。
因唐俭的游说，颉利可汗因而兵众弛懈，这才让李靖乘势袭破一战灭了东突厥！
就凭这个，周天就很佩服唐俭！明明就是要去灭了人家，唐俭却敢孤身入敌营，这等勇气打死周天他都不会有！背地里周天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唐大胆”！
“莒国公！”
唐俭抬起头来。
“万年候！何事？”
“谈一谈！关于吐蕃！谈一谈，本候还年轻呢，可不想陪着您在这蹉跎岁月！”
谈一谈就谈一谈呗，你周天居然说在吐蕃是“蹉跎岁月”，并且还说自己很年轻，难道老子就很老吗？
周天不知不觉中又怼了唐俭一次。
今年才五十四岁的唐俭很不服老，他不学其他人一样，只要有了儿子就开始自称“老夫”，动不动就“老夫怎么怎么……”
既然是谈关于如何治理吐蕃，让吐蕃彻底归顺，唐俭暂时忘记了周天话里的不敬。
“不知万年候想怎么谈？难道你又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是有，至于好不好还请莒国公听后再说。”
“万年候请讲！本官洗耳恭听！”
“莒国公现在做的一切确实很好！用孙道长的话来说就是找准“病根”了！不过还有一点应该马上去办！”
说到这周天顿了一下，他见唐俭听得认真，接着说道：“咱们得让吐蕃人忘了他们是吐蕃人！”
这观点让唐俭很不理解，吐蕃人怎么可能忘了他们是吐蕃人，这似乎根本不可能！
“万年候不是在给本官说笑吧？这怎么可能！就如你我是汉人一一样，怎可能忘了自己是汉人！”
“莒国公你要有点耐心哦，本候话还没说完呢！你肯定没听过一句话，一切皆有可能！”
唐俭想听听周天如何让吐蕃人忘记自己是吐蕃人，还有那句“一切皆有可能”也让他觉得很有深意！
“万年候，本官有的是耐心，一切皆有可能，这话有道理！不知是哪位贤人所讲？”
“贤人没有，“鞋人”倒是有，本候家乡一个卖鞋的说的，这个莒国公就不必详问了。
你我都是汉人没错！可咱也都是唐人！大唐的人！如果给吐蕃换个名字，或许现在原有的吐蕃人还不适应，可是他们的后人呢？”
换个名字？给吐蕃换个名字！唐俭似乎抓住了什么。
“万年候，你详细一些！怎么给吐蕃换个名字？”
“西藏！把吐蕃改名西藏！西，表示吐蕃在大唐西面，藏，是他们的民族！这样的话若干年后，吐蕃人就成了藏民！大唐的藏民！”
其实周天也不知西藏为什么称为西藏，但是他会忽悠，并且是站在大唐能如何完全统治吐蕃的角度上忽悠！
周天会忽悠，唐俭也不差呀！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孤身一人入突厥把颉利忽悠的一愣一愣，放弃了对大唐的警惕。
“好！好法子！只是如何让吐蕃人都接受改名字呢？”
“那就要靠莒国公了！拿出您当时对付颉利的嘴皮子来！本候相信您是可以的！给您友情提示一下，现在绝大多数吐蕃人还是奴隶呢！他们无名无姓！莒国公只要让吐蕃贵族接受，再给那些农奴赐名……接下来就不用本候来说了吧！”
唐俭愣了！他没想到周天还有这样的办法！
“妙呀！果然是妙！”
“那个莒国公，您可不可以换成高！实在是高……”
“为何？”
“经典台词呀！”
“何为台词？”
“这个……莒国公您问得太多了！……”
唐俭兴奋的在室内来回踱步，这若是真的成了……那吐蕃……不！现在应该叫西藏，西藏是个好名字！
“莒国公，逻些也不好听呀！不仅不好听，还会让逻些城的吐蕃人依然记得松赞干布，应该给逻些也改个名字！”
“改！必须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