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残疾大佬协议结婚后-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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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这个,他就不免心如刀绞,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对方冰凉的手指,随后顺着手腕向上,顺着胳膊按到肩膀。
秦抑大概从来没被人进行过这样亲密且长时间的肢体接触,眉头始终是皱着的,似乎在尽力克制内心的抗拒。
沈辞绕到对方身后,把手探进他的衣服,手指接触到肩背皮肤的瞬间,面前这具躯体骤然紧绷起来,他连忙进行按揉,试图让绷紧的肌肉放松。
按摩的过程中,他能触摸到对方皮肤上明显的伤疤,看起来那场车祸确实让秦抑伤得极重,尽管小说中没有详细描述,他也能从这些伤疤中感觉到现场有多么惨烈。
沈辞手指继续下落,刚刚按摩到腰部,就感觉对方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克制不住的闷哼。
他连忙停了动作,紧张地询问道:“怎么了?很疼吗?要不你躺下,或者趴下?”
秦抑低低地喘了口气,额头的冷汗比刚才更多了,他唇色苍白,低声道:“不用。”
沈辞能听出他声音里的虚弱,也没去理会他这句故意逞强的“不用”,伸手在他胳膊底下一架,用力把他拖上了床。
这一次秦抑倒没怎么挣扎,也不知道是体力耗尽,还是真的信任他了,沈辞扶他在床上趴好,帮他按摩腰背。
之前喝下去的酒开始发挥作用,秦抑闭上眼,疲惫不堪的身体渐渐忽略了疼痛,意识变得模糊,不太能继续保持清醒了。
沈辞按着按着,忽然听到他说:“沈辞。”
因为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发闷。
沈辞凑上脸:“怎么了?”
秦抑闭着眼,眉头皱着,没对他的疑问做出任何回应。
“秦抑?”
沈辞又叫了他两声,依然没有回应。
睡着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并没因对方睡着而停止按摩,继续帮他放松紧绷的肌肉,活动僵硬的双腿,直到他觉得完全活动开了为止。
等他做完这一切,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微微喘息着坐在床边休息。
母亲去世前的三年一直卧病在床,他每天都要帮她翻身、按摩,久而久之已经做熟练了,因为这个,他小姨还让他大学报考护理专业,说他适合去照顾人。
沈辞坐在床边歇了一会儿,准备去洗把脸凉快一下,虽然是半夜,可毕竟是夏天,他又不敢开空调,生怕凉气会让秦抑疼得更厉害。
他刚走到门口,忽然看到旁边的小书桌上放着什么东西。
一份晚餐,早已凉透了。
沈辞眼中透出惊讶——秦抑这是晚上一口东西都没吃吗!
怪不得五个月时间能瘦成这个样子,明明在以前的音乐会视频里,他身材还很匀称,虽然因为身高腿长,也会显得瘦,但绝对是脱衣有肉的类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摸一把骨头。
沈辞心疼得要命,好像秦抑掉体重是在剜他的肉一样。
天快亮了,秦抑也已经睡着,这饭肯定没法再吃,他索性把东西拿回了厨房,又顺便收拾掉打碎的酒瓶碎片,处理干净一地狼籍。
别墅里隔音太好,打碎玻璃这么大的动静,除了他起来上厕所刚好听到,居然都没吵醒别人。
沈辞回到秦抑的卧室,那人还在睡着,保持刚刚被他摆好的姿势一动未动,他呼吸略显沉重,眼底泛着乌青,显然经常睡不好。
他在对方身边躺下,忍不住检讨自己——搬来秦家第二天就爬上秦少的床,是不是不太好?
可某人现在的状态,他又真的放心不下。
沈辞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留在秦抑的房间里过夜,并成功用“迟早都要同睡一张床他只不过是提前预演”说服了自己。
因为半夜折腾了这一通,沈辞第二天也起晚了,他起床时秦抑还没醒,犹豫了一下,没忍心叫他。
对方好像不知道他在这里睡了一宿,这样倒省去跟他解释了,沈辞偷偷摸摸地溜下床,把自己的被子搬走,将床单展平,装作一副“我没来过”的样子。
他蹑手蹑脚地溜出房间,去餐厅吃过早饭,又去琴房练了一会儿琴,眼看着快到中午,秦抑还没起来。
管家告诉他,秦抑睡到中午才起是常有的事,还经常因为睡过头干脆不吃午饭,叫他不用太过担心。
沈辞听完,更担心了。
这人昨天晚饭就没吃,今天还不吃午饭,是打算直接辟谷修仙吗?
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去叫他起来——这男人似乎因为夜里疼得睡不着,只能选择白天补觉,到现在依然没有要醒的意思。
沈辞轻轻推了推他,小心翼翼地唤道:“秦抑,该起床了。”
床上的人蹙了一下眉心。
沈辞见他没睁眼,锲而不舍地继续叫:“起来吃饭了。”
秦抑颤动了一下眼皮。
沈辞叫他两遍还没醒,想了想,决定掏出杀手锏,凑在他耳边道:“哥哥,起床了。”
这回秦抑有了明显的反应,他猛地睁眼,便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脸。
秦少估计这辈子没被人在这种距离下喊起床过,沈辞竟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一闪而过的慌张。
但很快他已经稳定住了情绪,别开脸道:“离我远点。”
嗓音还是很哑,不过比昨晚刚喝过酒时好多了。
沈辞直起腰,和他拉开距离,板起脸道:“以后不准再喝酒了。”
“与你无……”秦抑话到一半突然终止,硬生生把那个还没出口的“关”字咽了回去。
沈辞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
秦抑有些吃力地用胳膊撑住身体,想要坐起来,沈辞忙伸手扶他,并问:“现在还疼吗?”
秦抑一顿,在他的搀扶下坐起身:“还好。”
还好?
就是还疼的意思?
沈辞摸了摸他的手腕,感觉他身体已经不抖了,指尖也不再凉得吓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吃止疼药也不管用吗?”
秦抑垂眼看向对方的手,没吭声。
也没挣扎。
秦少的沉默一般代表默认,沈辞心想也是,要是止疼药管用,也不至于去喝酒了。
他心中愧疚:“那个,对不起,昨天让你教了我那么久的琴……疼的话你就告诉我,别咬牙硬撑。”
秦抑的视线在少年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看到他眼中的愧色,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居然开口道:“不是因为这个才疼。”
沈辞将信将疑:“不是因为坐太久了吗?”
他记得原著里说,久坐会让神经痛加剧。
秦抑抿了抿唇,别开视线:“不是。”
沈辞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心虚,心情很是复杂——这是不想让他担心吗?
秦抑这个人,好像也没描述里的那么冷漠无情,他会顾及别人的感受,因为不想对方自责,甚至不惜撒谎,硬说不是对方的错。
他不禁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别扭又可爱,才不像小说里那样,是个阴郁乖戾、能把人虐待致死的疯子。
但凡有人知道沈小少爷居然用“可爱”这个词形容秦抑,一定会觉得他精神出了问题。
秦抑把自己挪到床边,想要下床,却发现轮椅停在自己够不到的地方。
沈辞第一时间留意到了他的举动,连忙把轮椅推到他面前:“给。”
秦抑伸手撑住轮椅扶手,意识到对方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忍不住皱眉:“别看我。”
沈辞眨眨眼:“我不会笑话你的。”
秦抑抿唇,把自己挪上轮椅,往洗手间驶去。
沈辞像个小尾巴似的缀在他身后,又问:“要我帮你吗?”
秦抑动作一顿,赶在他跟过来之前,一把关上了洗漱间的门:“不用。”
第8章 第 8 章
沈辞被关在门外,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
秦抑这人还挺害羞的。
他们都是未婚夫夫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趁秦抑去洗漱,沈辞主动帮他叠好被子,整理了床,又嫌屋子里光线太暗,遂拉开窗帘,准备开窗通风。
结果这一开窗,瞬间被窗外的景象惊呆了。
这扇窗户已经被爬山虎垂落的藤蔓遮蔽,拉开窗帘和关上窗帘也没什么差别,只有偶尔风吹动叶片,才能漏进来一点光线。
秦抑……就一直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这些爬山虎能长成这样,至少需要好几年,别墅外墙从没清理过吗?
他记得管家说,是秦抑不准他们动的。
压抑的环境让沈辞很不舒服,忍不住伸手去拨开那些茂盛的爬山虎,可藤蔓和叶片层层叠叠,他费了半天劲,才终于把窗户清理出半扇,让阳光照进来。
他好不容易把一侧窗户完全推开,就听到身后传来响动,秦抑从洗手间出来,看到他站在窗前摆弄那些爬山虎,不禁皱眉:“你在干什么?”
“把这些东西弄走啊,”沈辞踮起脚,拨开一根卡住的藤蔓,回头道,“我帮你把它们修剪一下好不好?嗯……你要是喜欢养着,可以只把窗户部分修剪出来,你不出门,又不晒太阳的话,会缺钙的。”
秦抑不置可否,只道:“我饿了。”
沈辞一顿,立刻放弃跟那些爬山虎纠缠,有点生气道:“你还知道饿,那昨晚为什么不吃饭?”
秦抑不吭声,别开了眼。
沈辞拿这位脾性古怪的未婚夫没办法,他叹了口气:“好吧好吧,我去拿午饭过来。”
说着便出了卧室。
秦抑坐在轮椅上,抬眼看向半开的窗户,阳光正透过玻璃照进屋子,他伸出手,用苍白的手指接住阳光,指尖感受到了它的热度。
他已经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记不太清了。
听到秦抑说“饿”,其实沈辞还是有点开心的,人不能不吃饭,只要有食欲,就说明状况还不是太糟。
时间接近中午,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午饭,他去端了两个人的份,回去时经过客厅,看到管家正和一个人站在门口,前者冲后者比了个“请”的手势:“送您的车已经在外面等了。”
沈辞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发现另一个人正是之前和他争吵过的年轻男子,此刻拉着行李箱,像是要走的样子。
管家办事效率还挺高,昨天秦抑才说要让这个人滚,今天就真的滚了。
似乎是察觉到身后有人,那男人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沈辞一眼。
沈辞莫名其妙,心说瞪他干什么,难道丢工作是他害的吗?
他没搭理对方,端着托盘回了卧室。
并没留意到还有其他人在看自己——家里雇的两个专门负责养护钢琴的姐姐,正站在楼梯旁边偷偷打量他。
两人凑在一起,其中一个道:“你有没有觉得,秦少对沈小少爷特别好?”
另一个转过头来:“为什么这么说?”
“你刚没看到吗,沈小少爷从秦少卧室出来,又进去了,以前哪有人能随便进出秦少卧室的!”
“嘶,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
“而且,”她压低了声音,“沈小少爷才过来两天,秦少就把钢琴给他用,还因为有人对他出言不逊,就把那个人赶走——这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另外一人点点头,看向门口方向,管家已经送那个“出言不逊”的男人离开了:“有道理,不过他被赶走也是活该,每次我去保养钢琴,他都趾高气昂的,一会儿说我这里没擦干净,一会儿又说我那里弄得不对,明明我比他懂好吧,我家里就是开琴行的。这种人,走了更好。”
“还不是因为他是秦少亲戚,才这么嚣张,我还以为有秦少给他撑腰,闹了半天,秦少也不待见他。”
“亲戚?秦少虽说脾气怪,从来不理人,可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训人,同样是姓秦,怎么差距这么大?”
“哎对了,二楼的钢琴你擦完了吗?”
“擦完了,不过那钢琴是怎么回事,一直擦也没见有人用过,还有,为什么要放在二楼?”
“我也不知道,据说那钢琴摆在那里有好几年了。”
“难道是秦少小时候学琴用的?那架是小三角,现在他常用的琴都是大三角。”
“我觉得不像,而且我听说,那琴是二手的。”
“不可能吧?秦家又不缺钱,怎么可能买二手琴?”
两人正说着,管家从外面回来了,他很有礼貌地冲她们比了个“请”的手势:“两位,可以去餐厅用餐了。”
“啊,好,谢谢。”
沈辞端着午饭回到卧室,把饭菜在桌子上摆好:“秦抑,来吃饭了。”
秦抑还在窗边坐着,他似乎听惯了恳求,冷不防来这么一句命令,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轮椅无声地来到桌边,沈辞递给他一双筷子,坐在了他对面:“多吃点。”
秦抑好像对“和其他人一起吃饭”这种事很不适应,他皱着眉头,执筷的手僵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开始移动。
沈辞忍不住盯着他看,莫名觉得这男人像某种刚从冬眠里苏醒的冷血动物,以最低的消耗维系着自己的生命,终于等到开春,却因为待在低温状态下太久,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只能一点点地、格外用力又格外缓慢地,舒展自己僵硬的身体。
秦抑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吃着饭,始终没有看对面的人。
忽然,沈辞的手闯入了他的视线,拿起一个空碗,从砂锅里盛了些鸡汤和鸡肉出来。
随后这碗鸡汤就被放到他面前,他听到沈辞说:“做饭的阿姨特意给你熬的,说你这段时间身体太差了,要多补充营养。”
秦抑皱了皱眉,看起来并不很想喝那碗鸡汤,但在少年充满希冀的注视下,还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边吹了吹。
鸡汤已经撇去浮油,鲜而不腻,他喝了一口,紧皱的眉终于渐渐展平,低声应道:“嗯。”
沈辞见他喝了,不禁松一口气,唇边浮现出笑意:“好好吃饭,身体才能恢复得快,以后不准动不动就绝食,听到没有?”
秦抑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沈辞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喝到一半,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刚刚在命令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