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残疾大佬协议结婚后-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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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和疯子本来就是分不清界限的。
冯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万万没想到向来性子软弱的小少爷居然支楞起来了,不怕他的恐吓。
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先怂,小少爷不怂,冯越自然怂了,他咬牙切齿:“你……你给我等着!”
沈辞目送他远去,冲他挥了挥手,轻声道:“拜拜。”
解决完了渣男,沈辞心情大好,拉开车门上了来接自己的车。
司机从后视镜看他一眼,神色古怪。
小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之前说让他和秦抑结婚,他明明差点吓哭,怎么现在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难道已经吓傻了?
沈辞被司机送回沈家,按照继母说的,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原主生母留给他的项链被抢走了,但他现在没时间解决这件事,只能先到秦家去。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没什么留恋地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沓钢琴谱。
原主曾经也是学过钢琴的,但因为五音不全,怎么学都学不会,没两年就放弃了。这些钢琴谱是他学琴时留下的,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扔,他忽然想起来,顺手捎上。
反正留在这里也只是一沓废纸。
沈辞把钢琴谱夹进文件夹里,提着行李箱就要出门,迎面碰上了给他送药的继母,他冲阿姨道了声谢,对方借抱他的动作,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告诉你爸我给过你钱。”
沈辞自然懂的,他一抬头,看到原主的生父正往他这边来。
沈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慈爱,语重心长地说:“小辞啊,虽然以后去了秦家,但也别忘了我们,有时间回来看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永远是我儿子。”
沈辞动作一顿。
来了,原著剧情!
小说里的沈辞正是因为沈父这番话,误以为他真的还疼爱自己,即便在秦家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还依然惦记着回家。
可谁成想,当他终于回到家中的那一天,等到的却不是父亲的爱护和安慰,而是被父亲逼迫着交出了身上所有的钱,又把他赶回秦家。
从他被父亲以一纸协议许配出去的那一天起,他就不再被当成亲骨肉看待,而是一个用来吸血的工具人。
原主的生父,和他自己那喝酒赌博家暴的人渣父亲,都是一路货色,只怪他那时候太小,没能从人渣的魔爪下逃脱,还连累母亲一起挨打。
他曾经幻想过,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一定想尽办法自保,绝不再被人渣吸血。
现在,机会来了。
少年抬起头,温顺地笑了起来,纤长的眼睫眨动,像是蝴蝶振翼,略微缺乏血色的薄唇张开:“不会回来了。”
沈父一愣。
“在您用儿子换取公司周转资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跟您划清了界限,从今天起,不论我在秦家过得好与不好,我都已经是秦家的人,跟你们沈家,再无半点瓜葛。”
沈父听完这话,震惊得瞪大了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只是让你和秦抑结婚,又不是把你卖了!”
沈辞歪了歪头:“有区别吗?”
“你!”沈父气得浑身发抖,已是怒不可遏,“你个逆子!你难道想跟我断绝父子关系吗!”
“求之不得。”
沈父被他气得两眼一翻,差点晕倒,被人扶住才站稳,而沈辞已经拉着行李箱走到了门口,最后道:“希望您以后对阿姨好一点,不要弃了子,再抛妻。”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上了回家时坐的那辆车,最后看了一眼家的方向,心里忽然觉得丢了一点什么,很快他收回视线,问司机说:“温遥哥呢?”
温遥是原主的保镖,比他年长十岁,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比他亲哥还像亲哥。
往常,温遥会跟在小少爷身边保护他的安全,但小少爷落水出事时,温遥并不在身边,刚刚在家里也没看到。
司机不太敢跟举止异常的小少爷搭话,谨慎地说:“好像是您父亲……派他出去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沈辞没再多问:“开车吧。”
温遥在小说里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可能是作者写着写着把他写丢了,沈辞也没多想,把关注点放到该放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秦家的别墅。
沈辞从车上下来,乍一看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里的氛围实在是太奇怪了,虽然别墅本身很豪华,却像是许久没人修缮的样子,别墅外墙挂满了爬山虎,连窗户都被掩住大半,大门口的路灯有一盏灯罩已经破了,树木也因无人修剪而歪七扭八,铁质的栅栏门上满是锈迹,缠绕着植物枯死的枝条。
他试着按了按门铃,发现居然是坏的。
秦抑……就住在这么个地方?
小说里的描述是“别墅豪华而又破败,像是鬼宅”,当时他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现在亲眼所见,才发现居然很是写实。
“那个,小少爷,我只能送您到这儿了,”司机一刻也不想多待,急于离开这个鬼地方,“您多保重。”
沈辞没理会跑路的司机,他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心说门铃不响,他要怎么告诉里面的人他来了,直接喊吗?
正在他犹豫时,门铃上方布满灰尘的显示屏突然亮起,紧接着大门自动打开,从里面迎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他冲沈辞行了一礼:“您好,请问是沈辞少爷吗?”
“是我。”
“我是这里的管家,是秦少让我来接您的——请您随我来。”
听到“秦少”二字,沈辞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紧了一紧,管家礼貌地替他接过行李:“我来帮您拿吧。”
他跟着管家进入到别墅内部,发现里面倒是没有外面的破败感,就是正常的住所。
他不禁松口气,刚想继续观察一下,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斥:“说了不准动我的东西,要我重复多少遍!滚!”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打破了室内的安静,沈辞寻着声音来源抬头,视线忽扫到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自己这边飞来,身体本能地往旁边一躲,怀里抱着的文件夹却被擦到了边,冲击之下他手一松,琴谱瞬间散落一地。
与此同时,那个险些伤到他的玻璃杯打中了他身后的墙,“啪”一声摔得粉碎。
沈辞浑身一抖。
玻璃摔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刺耳,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就见前面停着一辆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眉头紧锁,表情极为不悦,而他旁边站着个唯唯诺诺的年轻男子,应该就是他呵斥的对象。
沈辞的视线落在那个坐轮椅的男人身上。
秦抑。
原著里最大的反派,将主角受折磨至死的疯子。
此刻就在他面前。
那人生着一副令人过目难忘的俊美面容,却苍白瘦削,阴郁又病态。
像是接收到他的目光,对方也抬起眼,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
像是一头久囚笼中的困兽,已经奄奄一息,依然要用磨断的利齿、崩裂的爪子撕碎一切企图靠近的敌人。
沈辞和他对视了几秒,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他慌忙收回视线,蹲身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琴谱:“抱歉!”
琴谱掉的满地都是,其中一张甚至飘到了秦抑脚下,沈辞心说糟了,他本来想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没想到一见面就搞得这么狼狈。
他手忙脚乱地把离自己近的琴谱都捡了起来,只剩下秦抑脚边的那一张,他咬咬牙,伸长了胳膊去够,却不想对方竟然弯下腰,伸出苍白瘦削的手指,按住了它。
两人的指尖同时停留在那页琴谱上。
第3章 第 3 章
沈辞浑身僵住,两秒之后,他触电般缩回了手。
秦抑捡起了那张琴谱,他视线在纸页上划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抬眼看向少年,嗓音低哑:“你写的?”
沈辞慌张地应了一声。
完了完了。
这琴谱是原主手抄的,内容正是秦抑拍出了上亿元高价的那首琴曲,琴曲被外国收藏家拍走,原谱一直没有流出,但有钢琴家演奏,原主就根据曲调自己把谱子写了出来,可他五音不全,听得肯定不准,写出的谱子应该也全是纰漏。
怎么就偏偏是这张谱子被秦抑发现了呢?
果不其然,秦抑把琴谱递还给他,嗓音依旧低沉嘶哑:“没有一节是对的。”
沈辞:“……”
他身体微微一僵,脸颊腾地一下烧得通红。
刚见面就要公开处刑吗!
沈辞尴尬极了,匆忙把琴谱塞回文件夹里,再抬头时,却发现秦抑已经不在面前了,只听到一声关门声,似乎是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啊……”
这就走了?
不过想想也是,他把人家的琴曲写错那么多,是个人都会生气吧,以秦抑的性格,没骂他都算好的。
没能给对方留下好印象,沈辞垂头丧气,管家在旁边安慰他说:“沈小少爷不必在意,秦少向来喜怒不定,总是乱发脾气——您刚刚没受伤吧?”
沈辞摇摇头,那个玻璃杯并没砸中他,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不过,你们为什么不把易碎的东西换掉?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
管家:“秦少不让我们动别墅里的东西,我们只能进行日常清扫,除非他不慎把东西打碎,才能更换新的。包括您来时看到别墅外面的状况,也是因为他不让动,才破败成今天这个样子。”
沈辞一愣。
这是什么怪癖?
“沈小少爷请跟我来这边,”管家冲他比了个“请”的手势,“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别墅实在是太大了,上下共三层,秦抑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在一楼活动,沈辞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二楼,管家帮他放好行李箱,随后关上了房间门。
沈辞四下打量,这屋子窗明几净,可能是唯一一间没被爬山虎糊满窗子的房间,面积足有他在沈家的房间两倍大,虽然东西已经布置得非常齐全,但因为屋子太大,还是显得有些空旷。
“如果您需要添置什么,可以随时跟我说。”管家道,“另外,我有必要提前知会您秦少的身体状况,作为秦少的未婚夫,您有这个知情权。”
听他提到这个,沈辞立刻停止了四处张望,回过头来:“你说。”
“秦少的精神疾病是从他母亲那里遗传来的,很小的时候就确诊了,这个您应该有所耳闻。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一直控制得很好,我们一度以为他已经痊愈了,可因为这场车祸,导致他病情突然加重,我们不确定他是否还能恢复,如果在你们领证之前,他一直没能恢复,您可以选择解除与秦少的婚约。”
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道:“无论婚约解除与否,我们都不会撤除已经给予沈家的资金支持。”
沈辞并不是很关心资金不资金的事,反正他那个垃圾父亲的死活已经跟他没关系了,他更在意的是:“什么时候领证?”
“您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管家笑了起来,“法律规定,如果结婚双方为同性,结婚年龄最低可放宽到20岁,也就是说,最早也要两年以后。”
沈辞:“啊?”
还有那么久吗!
“不过,如果您愿意,可以选择先订婚。”
沈辞想了想,觉得秦抑现在的状况似乎也没法跟他举行订婚仪式,遂揭过这个话题:“你继续说。”
“至于秦少的身体状况……”管家轻轻地叹了口气,“车祸至今已经五个月了,虽然我们给他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可恢复得依然不理想,我们不确定他还能不能再站起来,如果不能,他可能从今往后都没办法再弹钢琴了。”
沈辞沉默。
在原著中,秦抑确实没能再站起来,钢琴天才在最辉煌的时刻坠落了。
“在您住在秦家的时间里,我们会保证您的人身安全,”管家又说,“您可以在别墅里随处转转,如果不想和秦少接触,别去他的房间就可以了,他大部分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很少出来。如果您实在害怕,可以选择不去一楼,反正……他自己不能上楼。”
沈辞抬起头,莫名觉得有点奇怪:“你这样说,不怕他知道以后生气吗?”
“这是秦少特意让我交代您的。”
沈辞微怔。
秦抑让交代的?
这不对吧。
如果他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甚至不能上楼,是怎么把主角受折磨至死的?
还特意交代他让他远离自己……原著里根本没有这样的内容。
说起来,书中的反派秦抑阴晴不定到了极为可怕的程度,有时候主角受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瞬间爆炸,可刚刚他们见面时,他明明正处在盛怒之中,看到那张错得面目全非的琴谱,应该更加生气才对,可他非但没有骂自己,甚至没表现出更多的情绪波动。
这个人……跟他在书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难道他现在病情还没发展得太严重,尚有理智?那是不是意味着这人还有救?
沈辞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等到管家离开,他简单整理了带来的日常用品,又拿出继母给他的消炎药,吃了一片。
肺还是不太舒服,也不知道呛水要几天才能好。
他在柔软的大床上躺了下来,舒展身体——他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没住过这样大的房间,没体验过这种衣食无忧的日子。
他合上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
项链不在。
摸项链的小动作似乎是这具身体的肌肉记忆,这条项链对原主来说非常重要,是生母留下的遗物,根据小说描述,项链上的吊坠是一个镂空的小圆球,里面放着一颗祖母绿,这颗祖母绿对原主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刚好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天开采出来的,他的母亲特意选了这样一颗宝石,想让它守护儿子一生。
他现在应该立刻去将项链拿回来,可溺水过后又折腾了一天的身体实在太过疲乏,加上今天是他来秦家的第一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