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狱里来-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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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檀兮笑而不语。
温时遇也是这样,看着没有脾气,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但要是谁的手碰到他的线了,他就会把那只越线的手砍下来,动作优雅地砍下来。
周青瓷第一次见温时遇是在三年前,那日,流霜阁有一场大戏,落幕之后,观众散场,她当时心烦,没有立刻离开。
日暮落下来,台上黑色的幕布拉开,青衣女子缓步而来,轻拂水袖,低低吟唱道:
“一霎时,把七情俱已味尽,参透了酸辛处,泪湿衣襟……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是锁麟囊的青衣选段。
那时,周青瓷还不知道唱青衣是位先生。
“檀兮,”她问,“你听过你舅舅唱戏吗?”
徐檀兮点头:“我舅舅喜欢唱青衣,不过他不喜欢登台。”
哪止不喜欢登台,他很少唱的,周青瓷就只见过那么一次。
她把酒杯放下,拿了衣服起身:“走不走?我送你。”
徐檀兮让她先走,说:“戎黎会来接我。”
刚说罢,戎黎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到了,你在哪?”
周青瓷做了个先走一步的手势。
徐檀兮颔首。
周青瓷走到门口,听见徐檀兮说:“你在吧台等我,我过去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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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亲个脖子~(一更
周青瓷走到门口,听见徐檀兮说:“你在吧台等我,我过去寻你。”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徐檀兮细语哄道:“好,我快一点。”
周青瓷笑了笑,古画里的仙子动了凡心,要跌进红尘里了。
天方娱乐城的设计很特别,迪厅在四楼的左边,右边是清吧,中间做了吧台。这会儿,迪厅正嗨,清吧的驻场歌手在唱民谣,有种动静两重天的感觉。
戎黎把毯子留在了出租车上,给了钱,让司机在外面等。
一进夜场,温度就上来了。
他把外套脱了,拿在手里,刚找位子坐下,一分钟不到,一位黑发女郎在他旁边落座。女郎穿着黑色的低胸装,裙摆只到大腿,前凸后翘,非常性感。
她要了一杯Mojito,冲戎黎摇摇酒杯:“帅哥。”
戎黎抬头瞥了一眼,目光收回。
女郎打量他:啧啧,这长相,绝了。
难得碰到这样的人间绝色,女郎很主动,用涂着大红色美甲的手指敲了敲玻璃酒杯:“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戎黎张望,在找徐檀兮的身影。
“等人啊?”
这句他回了:“等女朋友。”
行,哥们儿你牛,带女朋友来夜店。
女郎把酒干了,起身,另寻猎物去了。
天方娱乐城的五楼是包间,过道的拐口处站了两个人,穿黑西装的是清吧的副经理,穿黑色夹克的是刚刚在台上打碟的DJ:姜灼。
“谭哥。”
姜灼欲言又止。
谭副经理性子急:“别支支吾吾的,有事就说。”
他脸上化了带伤的妆,把原本五官的干净和秀气压住,显出几分嗜血残忍的野性美来。
像西方吸血鬼。
就是他眼神太没有攻击性,像落难的吸血鬼,他说:“我想预支下个月的工资。”
谭副经理为难:“这儿的规矩你也知道。”他摇头,“一个月不行,你要是实在缺钱,我先支几天的给你。”
“谢谢。”
谭副经理看了一眼他耳朵上的助听器,应该是被人踩坏了,还没有修,上面有裂痕。他怪不忍心的,实在没忍住:“黄女士昨天跟我提了,你要是愿意——”
他没听完:“我不愿意。”
黄女士是娱乐城的VVIP,姜灼第一次在吧厅登台,她就表明了态度:我想包你,价格随便开。
黄女士是第一个,但不是唯一一个。
谭副经理也不是拉皮条的,就是看姜灼太缺钱,才忍不住建议了一句,既然他不愿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我先去忙了。”谭副经理先走了。
姜灼回迪厅,一转身看见了徐檀兮,他点了点头,算作问候,然后路过。
徐檀兮叫住他:“姜先生留步。”
这个妆容、服装和白天她在医院看到的他,差别太大了。
姜灼留步,礼貌地问候:“你好,徐女士。”
“徐女士”善意提醒:“昨天找你麻烦的那几个人是受人所托,目的是要让你这儿待不下去。”
他深思片刻后,向徐檀兮道谢:“谢谢您告诉我。”
“不客气。”
徐檀兮下了楼梯,往四楼迪厅那边走。
迪厅里正放着劲爆火辣的音乐,男男女女在舞池里扭动摇摆。
徐檀兮不太适应这样的吵闹,脚下走快了些,吧台很长,她站在过道里,寻戎黎的身影。
“徐檀兮。”
她抬头,看到他了,抬脚朝他走去,忽然——
“咣!”
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徐檀兮回头,看见两伙人在你推我我挤你,抄家伙的抄家伙,骂脏话的骂脏话,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戎黎伸手把她拉到身后:“玻璃有没有溅到你?”
徐檀兮刚想说没事。
戎黎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个酒瓶子,她立马拉住他:“不要去。”
他目色阴沉:“你脖子流血了。”
徐檀兮摸了一下,有一点疼,是很小的伤口:“不要紧,就破了点皮。”
戎黎不是个大度的人,相反,他一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目光一抬,锁住那个刚刚乱摔酒瓶的人:“那得让他也破点皮。”
徐檀兮摇头,拽着他的衣袖:“不要打架。”
他盯了那人半天,把火气压下去,放下酒瓶子,拉她到身边来,端着她的下巴示意她转头。
徐檀兮照做。
他俯身,唇落在她脖子上,轻轻吮了吮。
她僵住,一动不动。
他把她脖子上的血迹吮干净了,才往后挪,舔了一下唇:“我们到后面去,离远一点。”
她愣愣的,任他牵着走。
摔了瓶子的那人还不收敛,骂对方是“孙子”,还比了个中指:“别让爷爷再看到你。”
与他起冲突的也不是好惹的,袖子撸起来,手臂上全是纹身:“你再比一个试试。”
对方挑衅,比了两个中指:“怂包,有本事跟老子干啊!”
“我艹你妈*!”
骂完,男人拿起酒瓶子,往桌子上一敲,碎了之后握着一头就冲过去。
对方这时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拔掉刀鞘,一下捅进去。
女人尖叫:“啊!”
徐檀兮回头,看见有人倒下了,她没有多加思考,走向最混乱的地方。
戎黎拉住她:“不要过去。”
她摇头:“戎黎,我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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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他的杳杳他的神(二更
她摇头,眼神坚定:“戎黎,我是医生。”
她是医生。
戎黎完全忘了这一点,就只记得她是他喜欢的姑娘,只记得要仔细藏好她。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想让她去,他没有那个同情心,也没有那个共情能力,别人是死是活,他丝毫都不关心。
可是她一皱眉,他就没办法了。
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放开她:“我就在你后面,需要什么跟我说。”
她说好,然后走进了混乱的人群里。
戎黎就跟在后面,护着她,不打扰她。
闹事的男人喝了很多酒,醉意上头使了很大的劲儿,匕首拔出来的时候,血呈柱状喷了出来。
所有人都吓到了,男人也酒醒了,扔掉匕首,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时,娱乐城的工作人员冲过去,想把受伤的男人抬起来。
徐檀兮推开人群:“不要动患者。”她把身上的大衣外套脱了扔给戎黎,“我是医生。”
万经理也赶了过来,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徐小姐。”
“先叫救护车。”
万经理立马打电话。
刚刚干架那两伙人这会儿都老实了,各个都慌了神。
徐檀兮蹲下,查看了患者的伤口,血流很凶,应该是刺到了心脏。
她回头:“我需要干净的毛巾。”
戎黎点了点头,去吧台,拿了几条擦杯子的消毒毛巾过来。
徐檀兮接过毛巾,按压在患者伤口上,她穿着薄薄的杏色毛衣,毛衣的袖口很宽,一会儿就被血染红了:“来的救护车是不是虹桥医院的?”
虹桥医院是离这最近的医院。
万经理点头:“是。”
她问:“最快要多久?”
万经理问了救护车那边之后再回答:“最快也要三十分钟。”
天方娱乐城有点偏,主干道又在修路,需要绕一段。
“不行,出血太严重,等不了那么久。”徐檀兮手不敢松,一直按着喷血不止的伤口,“电话给我接。”
万经理刚要递过去,手机就被人截了。
是个皮相可以当头牌的男人。
戎黎站在徐檀兮身后,弯下腰,把电话放到她耳边,她没有时间了,长话短说:“是我,徐檀兮。”
对方诧异地喊了一声徐医生。
徐檀兮几乎是跪在了地上,双手叠放,按在患者流血处,她简明扼要地说:“患者心脏破裂,伤到了主动脉,流血量太大,必须在三十分钟之内做开胸手术。”
救护车那边的医生说不可能,一个来回,光路上都不止三十分钟。
徐檀兮言简意赅:“你们走亭江大桥,我送患者过去和你们汇合。”她不是在商量,必须照做,“开绿色通道,让心外科的齐主任准备手术。”
那边只回了一个字:“好。”
挂了电话之后,徐檀兮对万经理说:“弄一个简易的担架过来,找几个力气大一点的人,再准备一辆没有后座的面包车,要快一点。”
万经理立马去准备了。
按在伤口上的毛巾已经被血浸透了,流到了徐檀兮的裙子上,目前患者还有意识,徐檀兮一直在跟他说话,让他保持清醒,迪厅的音乐和闪光灯都关了,温度逐渐冷下来,她头上却在冒汗。
戎黎说:“我帮你按。”
她摇头。
他没再说什么,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汗。
担架很快就弄来了,万经理还找了四个身强力壮的保安过来抬担架。
徐檀兮不能松手,按着患者的伤口慢慢站起来:“把他抬到担架上。”
两个保安一头一尾,小心翼翼地把人轻抬起来,放到担架上,其实也就是一块木板。
患者腿曲了起来,抽搐了一下。
徐檀兮立马说:“把他的腿放平。”她问万经理:“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就在外面。”
“抬稳一点。”
一路上,徐檀兮都没有松手,血流得太凶,沾到衣服上,血迹斑斑。
戎黎一直安静地跟在她后面,抱着她的外套。
受伤的人被送走了,闹事的人也被万经理扣去了警局,地上的血迹被打扫干净了,音乐重新响起,舞池里又热闹起来。
贵宾卡座里,四个公子哥各个带着个“花容月貌”,桌上开了几瓶价格昂贵的酒,还有几把车钥匙。
其中一个公子哥穿着红衬衫,皮肤特别的白,穿得很骚,长得很奶,喝着最烈的酒:“刚刚那个女医生,绝了。”
又漂亮又有气质。
红衬衫有点心痒:“你们有谁认识吗?”
旁边穿白衬衣的公子哥说:“万经理好像认识。”
“你想干嘛?”
说话的是坐在最里面的那位,他穿得挺潮,黑卫衣搭白T,里面的白T露出一截,脖子上挂了个金属吊坠,穿了一个耳洞,戴了颗钻,他头发理得很短,样貌秀气,唇红齿白,像个旧时大户人家家里最小的公子哥,每一根汗毛、每一个表情都写着“本公子最娇贵”。
红衬衫咧嘴一笑:“想泡啊。”
“最娇贵”的公子哥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白衬衫打趣:“人家有男朋友了,一直待她身边的那个。”
红衬衫丝毫不介意身边的美女在翻白眼,他就要浪,他就是海王,他就要下海,谁也别拦。
他撂下壮志豪言:“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肯努力的锄头。”
一直没吭声的西装公子哥踹了踹他小腿,说了句人话:“你可别祸害人家,那姑娘一看就是好人家的正经姑娘。”
红衬衫不予苟同:“怎么就是祸害,小爷我很差吗?”他解开一颗衬衫纽扣,露出他男性的魅力,“再说了,玩玩嘛,人不风流枉少年,”
“最娇贵”的公子哥哼唧了一声:“你玩不起。”
“咋就玩不起了。”
他一脚踹过去:“你他妈滚犊子,那是我堂姐。”
红衬衫:“……”
徐家的大小姐有很多身份:徐家最大的股东、虹桥医院的董事、流霜阁温先生的外甥女、秦家女魔头的闺蜜、十八岁就手握手术刀的小儿外科医生……
红衬衫默默地把纽扣扣起来:“呵呵,打扰了。”
那位“最娇贵”的公子哥不是别人,正是徐家的小孙子、徐檀兮的堂弟——徐放。
徐放以前不叫徐放,改名前他叫徐红红,他妈张女士是个麻将狂魔,给他取名徐红红,给他姐取名徐赢赢,寓意——开门红,场场赢。
十一点已过,城市的霓虹还没有落幕,亭江大桥上,面包车在飞速前行。
面包车的后面没安座位,空间很大,担架直接放在了上面,徐檀兮单膝跪在地上,膝盖下面垫着戎黎的外套,整整十五分钟,她没有换过姿势,一直按着患者的伤口,手已经麻了。
戎黎蹲在她旁边,给她擦汗,若是车晃动,他就抱着她,让她把身体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这时,主驾驶上的师傅激动地惊呼了一声:“救护车来了!”
徐檀兮说:“靠边停车。”
戎黎先下车,打开车门,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迅速跑过来。
“徐医生。”
随行的医生是急诊室的郑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