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狱里来-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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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檀兮回首,看见了戎黎,他拍了拍了手上的土,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街尾收快递的。”
宋老三不认得他:“少他妈管闲事——”
戎黎瞥了徐檀兮一眼,上前,一脚把宋老三踹进了池塘。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会游泳的宋老三还是呛了一口水,手忙脚乱地在塘里拼命扑腾。
戎黎捡起他刚刚扔的石子,随手一投,砸在了宋老三的脑门上,随后就听见宋老三嗷嗷乱叫。
戎黎目光凉凉,懒洋洋地骂:“孬种。”他转头,看徐檀兮:“你还不起来是要坐那过夜吗?”
徐檀兮这才回神,慌手慌脚地站起来,她起得猛,脚一落地,身体摇摇晃晃了一下,她皱了眉,站稳了,拂了拂裙子。
戎黎走过去:“怎么了?”
她抬头,两颊红得跟染了胭脂似的,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脚好像扭到了。”她尝试走了一步,脚踝灼痛,踉踉跄跄。
“脚别动了。”
戎黎语气不是很好,弯下腰,将她抱起来,放在一户人家门口的石板桌上,徐檀兮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蹲下了,捉着她的右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徐檀兮红着脸把脚缩回去。
“让你别动。”
她愣愣的,不动了:“你腿不疼吗?刚刚踹那么重。”
“还有心思管我,脚不疼是吧?”戎黎嘴上不饶人,手上动作倒放轻了,扶着她的脚踝左右动了动,“疼吗?”
他蹲在她前面,她坐在石板桌上,那个角度,她一低头就能看见他头顶柔软的发,还有安静垂着的眼睫毛,不是很长,但很密,像把小刷子。
“还好。”她这会儿只顾着看他,哪里还记得疼。
不过倒也没伤到骨头。
戎黎松了手,站起来,语气有几分训斥人的意思:“以后还多管闲事吗?”
徐檀兮解释:“他的妻子可能是被拐来的。”
戎黎来时碰到了宋老三一家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最不喜欢多管闲事。
人家可怜吗?
自然也是可怜的,可他没有怜悯心,共不了那个情。
“那你呢?”徐檀兮看着他问,“你现在在干嘛?”
他在干嘛?
他顶了顶后槽牙:“在多管闲事。”
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训斥她多管闲事的人,却在管她的闲事,他为什么要管?关他什么事?他不是没同情心吗?
他转身就走。
徐檀兮看着他越走越快,懊恼地揪皱了裙摆,想喊住他,却没勇气再开口。
“姑娘,”那户人家的主人出来了,是位三十多岁的男士,见徐檀兮揉着脚踝坐在石桌上面,便问她,“你这是脚崴了?”
那把石桌是村里小孩玩乒乓球用的。
徐檀兮单脚落地,站了起来:“不碍事。”她说完,一瘸一拐往戎村走。
男士追过去:“你哪个村的?”
“竹峦戎村。”
“我送你吧。”他伸手去扶。
徐檀兮避开了,语气温和,礼貌地说:“不用了,谢谢。”
男士讪讪收手。
这时,宋老三已经从塘里爬上来了,蹲在路边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见戎黎走了,就又开始发难了。
“你给我站住!”
徐檀兮一跛一跛的,走得很慢。
宋老三一肚子火,只能往徐檀兮身上撒,他把泡了水的外套往地上一摔,冲上去:“臭娘们儿,你给我站——”
吼声戛然而止,宋老三抬头看见了折回来的戎黎,顿时就结巴了:“你、你干——”
戎黎小跑了两步,稍稍起跳,长腿高抬,对着宋老三的胸口一脚过去。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宋老三再一次被踹下水了。
徐檀兮的裙摆也被溅到了水,她拂了一下,站在原地:“你不是生气了吗?怎么回来了?”
戎黎踹了踹脚下的石头:“来管闲事。”
他冷着一张脸,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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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露出了姨母笑:“终于抱上了。”
戎黎:“什么时候亲?”
顾总露出了淫笑:“狗子,你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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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哟~
他冷着一张脸,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徐檀兮愣了一晌,方才抬头,看见他的轮廓后,又立马把头低下去,声音细弱蚊蝇,柔柔怯怯地说:“我可以自己走。”
戎黎没搭理她,继续抱着她走。
她红着耳朵,红着脸,慢慢把手绕到他身后,用两根手指,悄悄地、轻轻地抓着他的帽子。
戎黎看路不看人:“别抓我帽子。”
他说话时,喉结会轻微地动。
徐檀兮脸上烧起了两朵云霞:“……哦。”
她又悄悄地、轻轻地把手挪开,任无处安放的手乖巧地垂放着,小心翼翼地不碰到他的衣服,之后就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他这个冷冰冰的人,身上却有糖的味道,甜丝丝的,是草莓味。
徐檀兮又知道了一件关于他的事,他喜欢草莓。
一路上,两人都安静,一句话没有。
戎黎走得很快,没到十分钟就把人送到了家,院门没关,他抱着徐檀兮进去的,把在院子里哄外孙的李银娥吓了一跳,赶忙放下孩子。
“怎么了这是?”
戎黎怀里的人终于舍得把头抬起来了:“扭到脚了。”
戎黎把她放到堂屋的沙发上。
李银娥上前去瞅她的脚,嘴上念叨着:“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她蹲下,把徐檀兮的裙摆掀开一点点,看着倒没肿,“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徐檀兮坐好,把扭到的右脚平放在椅子上,然后拂好裙摆:“不用的,没有很严重。”
戎黎抱着她走了一路,喘都不喘:“二十四小时内冰敷,之后再热敷,脚不要活动,可以用一点活血化瘀的药。”
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徐檀兮也不点破,心里很欢喜,
李银娥来了一句:“小徐,你是什么科的来着?”
这下被点破了。
徐檀兮只好回答:“是小儿外科。”
戎黎忘了,她是外科医生。
至于为什么忘了?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为什么要说那些有点犯蠢的叮嘱?戎黎有点烦躁,不想去想:“走了。”
徐檀兮连忙道谢。
他也不回头,自顾自地走人,他不用刻意也能嗅到一股子药香,是他从徐檀兮身上沾来的。
晚上九点,宋老三带了人来竹峦戎村,直奔李银娥家,也不管扰民不扰民,就在院子外面大吼大叫。
李银娥来开门,看了看外头那些人的架势:“你们来这一帮子人,想干嘛呀?”
宋老三气冲冲地撂话:“把你家那个租客叫出来。”
徐檀兮崴脚的事,李银娥问过来龙去脉,知道这群人是来干嘛的:“她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来。”
宋老三的母亲赵氏直接冲上去,粗鲁地把李银娥往旁边一推,抬起手就捶门:“姓徐的,你给我——”
木门嘎吱一声,开了。
徐檀兮淡淡扫去一眼:“找我何事?”
她语气平和,不慌不忙,身上穿着米色的家居服,淡色很衬她的气质,温润又雅致。
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她那双眼干净,不喜不怒,黑白分明,有一种让人捉襟见肘无处遁形的魔力。
宋老三莫名其妙就有点怵,气弱了三分:“你快把我老婆交出来。”
徐檀兮依旧冷静礼貌,从容不迫:“我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在哪。”
“原来是你啊。”宋老三的母亲赵氏认出她来了,自个儿寻思了一阵,便一口咬定,“昨天你还见过我儿媳妇,肯定是你跟她串通好了。”她指着徐檀兮质问,“我们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拐走我儿媳妇?”
“我拐她?”徐檀兮声音不大,脸上丝毫不见动怒,只是眼神冷了些,再软的调也盖不住名门望族里教养出来的气魄与从容,“要不要让警察来查一查,到底是谁拐了她?”
赵氏被噎得一愣。
这时:“外地人就是外地人,”开口的是宋老三的叔父,他阴阳怪气地说,“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话有几分威胁的意思。
“跟她废什么话。”宋老三五大三粗,是个鲁莽之徒,他蛮不讲理地逼问,“快说,我老婆在哪?”
交流不了,徐檀兮直接报警。
宋老三冲过去,一把抢了她的手机:“我老婆要是没了,你要么就赔钱,要么就赔人,不然我跟你没完!”
原本没完没了的狗吠声突然停了。
一道光束打过来,照在了宋老三的脸上,宋老三用手挡着眼睛,眯着看巷子里,就看见一模模糊糊的人影,踏着地上的灯光走了过来。
他慢慢悠悠:“把手机还她。”
宋老三听到这声音牙关就发抖,胸口也疼。
又是他,街尾那个收快递的!
宋老三被他踹怕了,手比脑子快,赶紧把手机还回去了。
收快递的说:“你们继续,”他随便挑了一堵墙,站没站相地靠着,“我只是路过。”
那你倒是路过啊,站那不动是几个意思?
他就靠墙站着,把手电筒放脚边,也不插手,低着个头,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摩擦轮的,他时不时用指腹擦着滚轮蹭出一点幽蓝色的火来。
不管闲事,但也不走人,就这么站着。
街尾收快递的戎黎是杀人犯戎海的儿子,这是十里八村都知道的事,他搁那站着,谁还敢乱动。
正僵持着,宋老三的手机响了,他捂着听筒接了:“我这还有事,回去再说。”
电话里说了什么。
宋老三面色一喜:“你先帮我看着她。”他挂了电话:“爸,叔,找到芳芳了。”
宋父问:“咋找到的?”
宋老三畏畏缩缩地觑了戎黎一眼,拉着他的老父亲:“回去说。”
走之前,赵氏扭头朝徐檀兮抬起鼻子哼了一声:“做人要本分点,少管别人家的闲事。”
宋家一家人这才肯打道回府。
李银娥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肚子里憋着火:“这一家子,怎么跟土匪似的。”她对徐檀兮说:“小徐啊,你以后见着他们就离远点,省得惹到一身骚。”
“嗯,我知道。”徐檀兮略带歉意,“已经很晚了,您去休息吧。”
“那行,我先进去了。”李银娥意味深长地看了戎黎一眼,“还早着呢,你们慢慢聊。”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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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总:花前月下,孤男寡女,干点啥好呢?
戎黎:安排床戏。
顾总:狗子,你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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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戎黎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
李银娥先进屋了,脸上挂着一嘴的姨母笑。
徐檀兮抬脚,跨过门槛。
戎黎把打火机上燃着的那簇光吹灭:“脚不疼了?站那别动。”
她便不动了。
他拿起手电筒,走过去,还是那句:“以后还多管闲事吗?”
她眼里有淡淡笑意:“那你还管我吗?”
“谁管你了。”
戎黎扭头就走,眉宇之间全是烦躁。
徐檀兮一瘸一拐地追到门口:“先生。”
他站住了,回头,面无表情地看她。
“我们算朋友吗?”她怎么藏也藏不住眼里的期待与热切,那样专注地看他。
戎黎怀疑,他真的有夜盲吗?
想必是那些庸医扯淡,他怎么可能夜盲,他连她的眼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我不跟人做朋友。”他晃了晃手电筒,光在她裙摆处跳跃,“尤其是女的。”
徐檀兮迟疑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那我们什么关系啊?”
他想了想:“村友。”
戎村友转身回家了。
徐村友失落地揪着裙摆,心想:好难啊,这么久才只混了个村友关系。
翌日,北风呼啸,寒意凛凛。
天是越来越冷了,李银娥把吃饭的小桌子搬到了烧火后还有余热的灶台旁边:“我刚刚去买包子,碰到宋家村的人,就问了一嘴宋老三媳妇的事。”
徐檀兮把早餐的小菜都摆好:“是谁抓她回来的?”
李银娥盛了两碗粥,又给徐檀兮递了双筷子:“谁也没抓着她,是她自个儿回来的。”
“为什么?她走不了吗?”
李银娥坐下吃饭,她夹了个肉包,咬了一口,叹气:“还能为什么,舍不得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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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叫芳芳,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叫什么名字,她腹中的孩子五个月了,还有一个正在牙牙学语的女儿。
风起了,树叶无根,飘得到处都是,女人站在窗边,呆呆地望着高高的天。她望了好久好久,婴儿床里的幼女醒了,口齿不清地在喊妈妈。
“嗯嘛……嘛嘛。”
女人回了头,泪湿了眼睛,她走到婴儿床的旁边,轻轻地摇,摇啊摇,摇啊摇……她又望向远处的天,哼了一首家乡的摇篮曲。
没有人听得懂她在唱什么,她唱着唱着,就泪流满面了。
帝都。
晚上七点,华灯初上,纸醉金迷的夜生活刚刚开始。
“找到了吗?”
这里是盛天酒店二十八楼,问话之人是盛天保安部的经理。
一众穿黑西服的保安全都摇头。
经理立马吩咐:“你们几个去出口守着,剩下的跟我上楼。”
他们训练有素,迅速有序地分成了三路,两路包抄前后的两个出口,一路走电梯上楼。
“这酒店的保安可真多。”
物理交流会的组织人员小郭走在前面,林禾苗在后面:“刚刚那些人都是保安吗?”
小郭是帝都本地人:“对啊。”
林禾苗心想:帝都的保安长得真好看。
小郭的房间在前面,他先到,掏出门卡开门:“林同学,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呢。”
林同学点头,回:“你也早点休息。”
小郭就先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