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地狱里来-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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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他抱着优酸乳就跑进堂屋,一通大喊:“哥哥,哥哥。”堂屋没瞧见人,他又探头探脑地往楼上看,“哥哥,我二姑姑来了。”
戎黎下楼,看了一眼来客:“戎关关,你回房间去。”
“啊?”
“让你回房间。”
“哦。”
戎关关就抱着优酸乳和薯片回房了,一进去他就把耳朵贴在门上,可是什么也听不到。
他搬了把凳子坐门口,边吃边喝,过了好久,他都吃瞌睡了,才听见二姑姑叫他。
“关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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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娇妻们,冒个泡好不好,我看一下追文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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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烫伤手杳杳治
“关关。”
戎关关踮着脚把门打开:“二姑姑。”
二姑姑说她要回去了。
戎关关把优酸乳放下,去送二姑姑出门。
“关关,”何华英出了院子,问关关,“你喜不喜欢二姑姑家?”
他点头:“喜欢。”
“那你想不想去二姑姑家住?”
他回头看了戎黎一眼,问何华英:“我哥哥也去吗?”
“哥哥不去。”
他立马脸皱成了包子:“那我也不去了。”他是听程及叔叔说的,天要是冷了,哥哥的腿就会疼。
何华英还想说什么,丈夫拉住她,摇了摇头,又转身对戎关关说:“关关,我们走了。”
戎关关挥挥手:“姑姑姑父再见。”
等何华英夫妇出了竹峦戎村的巷子,戎关关才进屋,屁股还没坐热,有人来敲门了。
“外卖。”
他动画片都不看了,很积极:“哥哥,我去拿。”
他颠儿颠儿地跑着去了,两只手拎着外卖回来,放到桌子上,拆了袋子之后,又去倒水。
天快黑了,院子里的灯亮了,风起了,枇杷树的叶子落了。
戎黎话很少,戎关关一点也都不安静,一顿饭下来,他叽叽喳喳,嘴巴就没闲过:“哥哥,肉不好吃,给你吃。”
他给自己夹了很多青椒,把肉拨到一边,留给戎黎吃。
“哥哥,你碗里有葱,我给你挑出来。”
他把戎黎碗里的葱挑出来。
“哥哥,我给你盛汤。”
他给戎黎舀汤。
“哥哥,你还要饭吗?”
他扒了两口饭,又去给戎黎碗里可劲儿舀饭。
“哥哥——”
戎黎瞥了他一眼:“吃你的。”
戎关关坐好:“哦。”
他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地往嘴里扒饭,平时他能吃一碗,今天他只吃了半碗:“哥哥,我吃好了。”
戎黎单手拉环,开了罐啤酒:“把碗里的吃完。”
戎关关把圆滚滚白胖胖的肚子挺起来:“我已经吃饱了,剩的可以留着,明天热了吃。”
戎黎拉了把椅子到旁边,搭着脚,喝了三两口啤酒,嫌不够冰,扔一边了:“去把厨房煮好的鸡蛋吃了。”
外卖没什么营养,他每天都会让戎关关吃两个土鸡蛋。
为什么不煮别的?
他只会煮鸡蛋。
戎关关去拿鸡蛋了,两手揣着出来,没吃,脆生生的童音很奶气:“哥哥,以后不用给我煮鸡蛋了。”
“吃腻了?”
“不是。”他捏自己脸上的肉,“你看,把我吃胖了。”
是挺胖。
戎关关比同龄的小孩要重个七八斤,他腿还是最短的。
戎黎:“把蛋吃了。”
戎关关:“哦。”
戎黎拿了烟盒起身,去外头抽。
今天戎关关没有出去玩,拿了把扫把,像模像样地在自家院子里扫枇杷叶,边扫边唱“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像块宝”。
戎黎:“别唱了。”
戎关关:“哦。”
戎黎在堂屋里打游戏,他喜欢钢枪,打了四把,三把没活过十分钟,一把进了决赛圈。
声明一下,他已经升回白银了。
这是第四把,他的队友是两男一女,两男的相互认识,是组队的,女的是随机匹配到的。
“三号怎么不说话?”一号队友问。
戎黎说话了:“在捡东西。”
女队友是四号,id毛毛肉团子:“小哥哥你声音好好听啊。”
戎黎捡了把416。
毛毛肉团子:“三号小哥哥,能给我一把枪吗?”
这声音,一般人估计命都给她。
戎黎:“不能。”
他也才一把枪。
他的游戏名叫随便取个名字。
二号队友问:“谁有倍镜?分我一个。”
戎黎:“我有。”
他给了二号队友一个四倍镜,在房间里又捡了把Ak。
毛毛肉团子:“三号小哥哥,我跟在你后面,你保护我好不好?”
这就是传说中的萝莉音。
戎黎往地上放了把Ak,自己跑楼下去了。
毛毛肉团子:“……”死直男!不信撩不动你!
这时,有人进房间,进来就打。
毛毛肉团子:“小哥哥小哥哥,有人打我。”她倒了,娇娇地喘了一声,“啊,好痛~”
戎黎认真地在开枪,虽然没打中。
他队友一枪把敌人的头打爆了,再去扶毛毛肉团子。
毛毛肉团子:“三号小哥哥,我能加你好友吗?”三号小哥哥的声音酥得能让她耳朵怀孕。
戎黎:“不是皇冠别加我。”
毛毛肉团子:“……”死直男!白瞎了这幅好嗓子!
游戏打到一半,戎黎听见戎关关叫了一声,他拿着手机去了厨房。浴室在厨房后面,里面热气缭绕,花洒还开着,戎关关缩在墙角。
戎黎进去把热水关了,脸色已经冷了:“我说没说过不准碰水龙头?”
戎关关的西瓜头湿哒哒的,头发黏在脑门上,又可怜又难过的样子:“说过。”
戎黎把游戏关掉:“那为什么不听?”
花洒上残留的水滴落在了他眼角,顺着那颗泪痣往下滑,像极了美人垂泪,他胡乱地一把抹掉。
戎关关脑袋耷拉,像只淋了雨的落汤狗:“我想自己放水洗脸。”
戎黎压着脾气,眼里阴沉沉:“烫哪儿了?”
戎关关吸了吸鼻子,撸起袖子,把手伸出去,他白胖白胖的手臂红了拳头大小的一块。
戎黎一把把他拎了出去,随手扔在碗柜上,再拨了个电话。
“你好。”
温温软软的声音,听在耳边像有羽毛在挠,刚刚游戏里那个女人的声音也软,但戎黎听着只想炸死她。
“是我,戎黎。”他简明扼要,问,“在家吗?”
徐檀兮回:“在。”
这个号码不是戎黎催她拿快递的那一个。
“关关被热水烫到手了,怎么处理?”
“你先用凉水帮他冲一下,我现在过去。”
戎黎嗯一声,没挂手机,按了免提扔在一旁,他把厨房的水龙头打开,试了试水温,抓着戎关关的手放在水下面冲。
几分钟过后。
电话里,徐檀兮喊:“先生。”外面风很大,“我到了。”
戎黎把戎关关拎下柜子,挂了电话去开门,她站在门外的灯笼下,没穿外套,身上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裙子,脚下是双毛茸茸的拖鞋。
戎黎侧身让她进来:“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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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女人:“小哥哥~”
戎黎:“炸死你信不信?”
徐檀兮:“先生。”
戎黎:“杳杳,叫声哥哥听听。”
顾总:“你淫荡!”
红豆投给戎黎哈,试试上角色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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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舅舅温时遇
戎黎侧身让她进来:“麻烦你了。”
徐檀兮道不麻烦,进了屋。
戎关关坐在堂屋的小凳子上:“徐姐姐。”
徐檀兮拂裙蹲下,查看他被烫伤的手,伤处已经起了两个泡了:“是不是很疼?”
“嗯!”
他快要疼哭了。
“姐姐带了药过来,擦了药就不疼了。”徐檀兮把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打开来,拿出消毒水、棉球,还有镊子,她音色很温柔,语速也慢,与小孩说话的时候,她会稍稍弯下腰,耐心地将语调降到最轻,“关关以后也要记住,你还是小孩子,热水不可以碰。”
戎关关没哭,但拖着哭腔:“记住了。”
徐檀兮就给了他一颗软糖,小孩子注意力转移得很快,他忙着剥糖纸,没有精力去看伤口,徐檀兮快速地给烫伤的地方消毒,她动作很小心,但手法很专业。
戎黎问:“用不用去医院?”
她低着头,睫毛安安静静地垂落着,在给戎关关的伤处涂药膏:“水泡不大,可以不去医院。”不知道她的医药箱里哪来那么多的药,她用白色纸袋把药装好,放在桌子上,“红色盖子的是消炎药,白色盖子是烫伤膏,每天给他涂四次。”
戎黎道了声谢。
戎关关跟着也道谢。
徐檀兮取下手套,连同用过的棉球一起扔进垃圾桶里:“那我回去了。”
戎黎帮她提了药箱:“我送你。”
她垂首,没有拒绝。
深秋的晚上,烟笼寒水月笼沙。天上月色,人间夜色,还有她身旁的第三种人间绝色。
她也是世间俗人,爱红尘,也爱花前月下。
“先生。”
戎黎提着药箱和手电筒:“嗯?”
他下意识地侧首,下意识地去看她的眼睛,或许是因为他在黑夜里只看得清她,莫名其妙就有了这种本能,这种目光总是追着她的本能,就像条件反射。
兴许是夜色能遮人脸上的颜色,徐檀兮热着脸、大着胆子问:“你换手机号了吗?”
“没有,这个是私人号。”
戎黎还有个手机,用来联系收寄快递的。
“你知道我的电话呀。”她话里有仔细藏着的欢喜雀跃,只是也藏不住,笑意都在眼睛里。
戎黎不想目光总追着她,就看地上,地上是一双影子,光源从侧面打过来,地上的影子角度奇怪地交叠着,他只看了两眼就抬头了,干脆看远处:“你都来拿了多少次快递,我记忆力还没那么差。”
徐檀兮低眉浅笑,默默不语。
之后两人都没说话,一路的家犬也不叫,这个点,家家户户的灯笼都亮着,白墙黑瓦笼在夜色里,桂花月季爬出了高墙,古镇讲的便是一个韵字,在夜里体现得最为贴切,处处都是江南小镇的味道。
也就几分钟的路,戎黎把人送到了家门外:“医药费先欠着。”
两人站得很远,徐檀兮说:“好。”
他把医药箱放在地上:“走了。”
他掉头回去。
徐檀兮站在屋檐下,目送他走远后才提着药箱推门进屋。回了房,她坐在梳妆镜前,仔细地将他的私人号存好,名字存的是先生,前面加了个a,排在她通讯录的第一位。
木门推拉嘎吱一声响。
戎关关从凳子上站起来:“哥哥你回来了。”
戎黎去浴室接了一盆热水来,拧了毛巾,给戎关关洗脸,他没伺候过人,也没耐心伺候人,动作粗鲁又不讲究,反正就是胡乱地擦了一通。
小孩子脸上的皮肤娇嫩,没两下就被擦了个白里透红:“对不起哥哥。”戎关关小心翼翼地看戎黎的脸色,“我以后不会再给你添乱了。”
戎黎把毛巾扔一边,靠着桌子站着:“知道了?我要把你送走的事。”
戎关关早熟懂事得不像个四岁的孩子,这么小就会看大人脸色,会战战兢兢地“讨生活”。
他很像小时候的戎黎,生活没给他天真无邪的时间,直接逼着他长大。
他在走戎黎的老路。
“我听村里的婶婶们说,官司打完了,你就要把我送人。”本该哭闹的年纪,他却在学着强忍眼泪,连抓戎黎的衣服都不敢用力,只敢轻轻地拽着,“哥哥,我以后少吃一点饭,你别把我送人,行吗?”
戎黎没忍住,还是点了根烟,他是第一次当着戎关关的面抽烟:“去你姑姑那有什么不好,跟着我还要天天吃外卖。”
戎关关仰着头,是还很稚嫩的一张脸:“二姑姑很好,可是我最喜欢哥哥。”
戎黎把他的手推开了,手指夹着烟,吞云吐雾地抽着:“戎关关,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就敢喜欢我?”
戎关关斩钉截铁地说:“哥哥是好人。”
戎黎纠正:“我是坏人。”
“不,是好人。”
这孩子还是太年幼了,分不清黑白,也辨不出善恶。
“好人不会把你送走,但我会。”戎黎没什么好解释的,他已经决定了,“我教不了你,跟着我,你以后就完蛋了。”
这世上有一个生存不守规则的戎黎就够了。
戎关关难过地抽噎:“哥哥……”
“自己把脚洗了,洗完就去睡觉。”
戎黎直接上楼了。
尽管戎关关悲痛欲绝,但他还是坚强地洗完了脚。
次日是周四,徐檀兮店里开业,天气不错,无风无雨阳光正好。
店名她取得很随性,叫花桥糖,意思就是花桥街上卖糖的,明明应该很俗气,但又莫名其妙地蕴含了几分文雅气在里头。
早上九点,有货车停在店门前。
货车师傅下车:“请问是徐小姐吗?”
徐檀兮出了店门:“我是。”
她今日穿的是米色的网纱裙,上面搭了连帽的黑色卫衣,她很少会穿卫衣,也很少穿黑色。
货车师傅递过来一张单子:“您的花,请签收一下。”
徐檀兮签了字:“谢谢。”
随后,货车师傅安排了两个人卸货,车上全是花篮,各种颜色的都有,各种花式也都有。
秦昭里的电话打来了。
“花篮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订了多少?”
秦昭里说:“不多,就两车而已。”
秦昭里这人送礼喜欢以车为单位,她去年还送了徐檀兮一车茶叶,哪里喝得完,最后也都便宜了旁人。
徐檀兮站在玻璃门旁,看着外头:“怎么来了四辆车?”
秦昭里估摸着:“另外两车应该是你小舅送的,他昨天问过我你什么时候开业。”
这时,后面两辆车上有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