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农娇-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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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婆子和黄氏听了这话，顿时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就连被抱着喊做心肝，宝贝的姚大宝和姚二宝也忍不住灵犀一动的对视了一眼。

　　　　姚婆子咬牙切齿。腮帮子的横肉都抖了抖，偏生说话的时候，还带了几分算计的笑，整张沟壑纵横的老脸就更加的狰狞了，“香香丫头，你说的不错……”

　　　　没钱，就没底气！呵……

　　　　入夜，整个姚家村都安静了下来，朦胧的雾气从玉带河升腾而起，不多时就将整个村庄缭绕包裹。

　　　　黑色的树从，树影婆娑，干枯的枝丫嶙峋佝偻，风一吹，就晃动的张牙舞爪，让暗夜里还没睡的人瞧见了，只觉得人心跳加速，心头惊慌失措。

　　　　两道身影猫着腰，熟门熟路的绕到了姚禾家的屋后。屋檐下堆积着干柴禾，这夜深人静，连狗都不叫唤的时候，正是适合干坏事的时候。

　　　　不多时，陆续的几缕火苗破开黑暗，在微风中，沾着干草就疯狂的串了起来……

　　　　熟睡中，小奶狗哼哼唧唧的，在床脚边叫个不停，夜深人静正是瞌睡最香浓的时候，小东西睡的不安分。连带着姚禾也翻了个身。

　　　　却闻到一股草木灰的呛鼻气味，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以及滚滚热浪袭来。顿时让瞌睡虫退避三舍。

　　　　姚禾一睁眼，顿时就判断怕是家里着火了。脑子立刻的就清醒了，立刻伸手去推身边睡着的弟弟。“阿弟，快醒醒，着火了！”

　　　　姚姜迷迷糊糊的，睁眼有些不清醒。姚禾直接就把人抱着，趿着鞋子去开门。

　　　　她动作迅速，把弟弟往空荡荡的院子一放，“阿弟，快去村子里叫人来救火。快去……”

　　　　外头的冷风一吹。姚姜一个寒颤，彻底的醒过来了。看着那红彤彤的火苗，心里害怕又担忧。他小手拽着姚禾的衣袖，“姐姐，你呢？”

　　　　“姐姐进去拿点东西出来。放心。没事的。快去吧。跑慢点，别摔着了……”姚禾的声音坚定而又温柔。抚平了小家伙心中不少的慌张。

　　　　仿佛这样天塌地陷的大事，到了姐姐的面前，她也能有办法化解。姚姜小脸惨白，抓着姚禾衣袖的手稍稍送了一些。“姐姐也要注意安全。钱财乃是身外物，你才是最重要的。”

　　　　“嗯……”姚禾点头，没多说，捂着鼻子就钻进屋子里去了。

　　　　姚姜光脚踩在寒凉的地上，抱着小狗开院子门跑了出去。外面的天色黑，小家伙害怕却还是勇敢的迈了出去。支棱着两条小短腿，朝着不远处的邻居家去。一边跑，还惊慌的大声喊道：“着火啦。着火啦！”

　　　　姚禾捂住口鼻，憋着一口气。摸到床边去，在地上把自己之前放的银钱都摸了出来。

　　　　火势风一吹，就顺着爬上了屋顶。茅草房再这样天干物燥的冬夜，瞬间就是星火燎原之势。越发的势不可挡。家里没多少值钱的东西。她脑子风快的把家里的财产过了一遍。就跑到厨房。

　　　　把家里的米粮搬运了出去。

　　　　又把做的几陶罐腌萝卜干给抱了出去。又跑到了柴房去把他爹之前藏钱的陶罐给抠了出来。

　　　　弄完这些，她一张脸都沾了不少的灰，灰头土脸的，颇为狼狈。这下她是再不敢往里面钻进去了。只站远一些，长长叹息了一口气。

　　　　村子里人三三两两过来的时候。这火已经把屋顶都舔舐了一半了。能看到屋子的横梁都烧了起来。

　　　　大家一边摇头可惜，安慰人的同时，还一边端了家伙什去端水灭火。

　　　　可屋子的横梁都着火了。在救火也没多大用处了。玉带河隔这也是几百米。家里也没有水井，水缸里的那点水屋子无异于杯水车薪。

　　　　抢救一场。最后还是于事无补。姚大壮家，最终还是烧的只剩下焦黑的几堵土墙。

　　　　村民累的够呛，嗓子眼里沾了灰，口干舌燥的。这会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不好。纷纷低声安慰姚禾和姚姜。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要人没事就是好事。”

　　　　“你们还年轻，东西没了还能置办，看开一些啊。”

　　　　“是呀，幸亏你们姐弟逃出来了，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着火了呢……”

　　　　众人七嘴八舌。说话委婉。其中不缺乏关心的。特别是刘婶子他们几个。紧紧的把姚禾姐弟给抱住。不住地安慰姐弟两个。

　　　　姚禾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竟然没发现二房的人。

　　　　她……倒是不心疼在意房子和家里的东西。毕竟家里的东西那都是分家的时候，二房扔过来的一些垃圾。

　　　　但不在乎是一回事，这被人谋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好好的。屋檐后起了火，还深更半夜的。说没有阴谋，谁信？

　　　　这事情怕是不简单。

　第五十四章　不要心虚

　　　　众人忙活着救火，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可姚家到底还是眼睁睁的被大火给烧没了。

　　　　后半夜姚禾都绷着一张脸，又有满天火光，不说冷，汗水都出了几身。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脸颊上沾了灰尘，整个人颇为狼狈。

　　　　眼下能烧的都烧没了。火势没了，温度一下来，刚刚起汗水就又吹干了，浑身都有些冰凉。

　　　　张岚风将一件半新不旧的宽大棉衣披在姚禾身上。这衣服有些的宽大，一看就是姚腊梅平时穿的。姚禾很清瘦，身量也不高，衣服笼在她身上，颇有些不伦不类的喜感。姚禾身体微微一僵。回头认真看了他一眼。

　　　　少年身姿颀长，如松如竹一般站在自己眼前。将烧的还冒烟的灰烬给遮挡住。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帮她把衣服上的扣子给扣好。“莫怕！莫忧！凡事都会好起来的。”

　　　　少年的声音微微的压低。有些沙哑。却莫名带了一丝哄人的音调。听外人的耳朵里，就像是阳光破开了层层乌云一般。

　　　　姚禾心也亮了两分。

　　　　她郑重的点了点头。很是认同这句话。张岚风看着她的反应，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是怕她真难过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呢，姚禾唇角带起梨涡，笑得有些浅。但心中的暖意丝毫不减少。

　　　　“各位父老乡亲，今天谢谢大家仗义出手，远亲不如近邻，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各位的大恩大德，姚禾铭记在心。”姚禾往前一步，一双眸子如星如墨。

　　　　“大妞这就是见外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还没个麻烦事的时候？”

　　　　“就是，你爹也不在家，就你们姐弟撑着。本来家里日子就不好过，如今房子没了，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没有……”

　　　　一场火灾，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啊！要不是手里还有卖了秘方的一百两，姚禾肯定会悲从中来。不过好些事情都是没有如果的。

　　　　姚禾顿了顿，在开口镇静又自带三分笑，“凡是今天晚上来帮过我家救火的人。每个人我都给你们十文钱。工钱不多，只是聊表心意。让各位乡亲们自己买几颗糖吃。”

　　　　众人听了这话，有高兴的，也有忍不住摇头拒绝的。只是姚禾意向已经决定了，又惯是个嘴甜的。几句话就让原本坚持的人改变了主意。

　　　　能用钱解决的，姚禾觉得简单，不过她可不愿意欠人情。只把自己爹留下来的一些散钱给好说歹说的分发了出去。

　　　　得到了钱财的人，心头舒坦又开心。刚开始是太过于开心了。无心想太多。如今冷静下来。就觉得这银子有些烫手。

　　　　“这姚老二家怎么这会都没看到个人影？”有帮忙的村民这会才发现，这远的人都来了。

　　　　可离得最近的姚婆子几个人却是大门紧闭。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这……

　　　　“大概是睡着了。”姚禾冷冷的说到。

　　　　这么个借口，谁信？这老二家今天白天才和姚禾家里闹过矛盾，“怕是故意的吧。这好歹还是一家人，亲戚做到这样绝情的地步。啧啧……也是没谁了。”

　　　　“你还真别说，万一这火就是人家放的呢？那他们怎么可能还回来救火？估计心里巴不得这场火越烧越久。”

　　　　姚禾没说话，姚姜却站了出来。“肯定是奶奶觉得今天姐姐揍了两位堂哥。所以如今……”

　　　　如今怎么样？公报私仇？这是故意不出来，还是心虚不出来？

　　　　小家伙的声音轻柔。一双眼睛漂亮而又清澈。小孩子就算是心里藏着心事，那也是藏不住的。

　　　　张岚风却说到：“还劳烦人去叫门。也请人去把村长还有里正他老人家叫过来。今天这事情，怕不是个意外。”

　　　　“听说村长认识衙门里面的人。不行的话，就请几个衙门的人过来，那些人一双火眼睛睛，大约能查询出火灾的内情。”

　　　　张岚风的声音不小，一说完。大家都赞同。就在他话音一落。

　　　　姚婆子听到了，心下骇然，身影一晃，连退数步。院子里也响起了一连串的细微脚步声。

　　　　这可怎么办？这衙门的事实上，怕是……

　　　　就在她心虚不宁，思绪万千的时候，二房院子的门也被人拍的砰砰直响。

　　　　“娘，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不想坐牢啊……”黄氏之前烧人房子的时候有多么的痛快，这会儿眼看人找上门来了，她就有多么的慌乱。

　　　　“慌什么，这不是还没有问出来？别人都还没有问你呢，你就已经把底牌亮出来了，你这个是不是太过于不打自招一些？”姚婆子自己这个儿媳妇有一些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就忍不住头疼。

　　　　姚香香站在一旁乖乖巧巧的说道。“就破。婶子你们别慌张，你们忘记了我爹也是衙门里面的人，到时候我悄悄让人打点招呼，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姚香香说的太过于言之凿凿。就差拍胸脯保证她会解决一样。

　　　　姚婆子和黄氏这才松了口气。“这他们还没有查出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咱们千万不能够认。跟咱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话。咱们里头还有人不是吗？”

　　　　左右都是胜券在握，毫无关联的事情，想通了，姚婆子和黄氏镇定了许多。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就一边应答着这边去开门。

　　　　“啥事啊？”两人装成不知情呢样子。

　　　　“大壮兄弟家昨晚上被火烧了个一干二净，您是长辈，到时候还希望你们能照拂一下小辈子。”

　　　　“什么？火烧了？”黄氏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震惊。“也怪我这几天太忙碌，睡的太沉了……”

　　　　姚婆子和黄氏今天早有准备。自然是一番唇枪舌剑。两人都是咬紧了牙关，有些不该说的。半个字都没有吐露。

　　　　几个人说话的功夫村长和里正就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一路上都在商量。

　　　　两人年轻的时候。也算是风流人物，不少人的谈资，如今老了，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情世故懂得不少，年轻时候的本事也没扔掉。

　　　　因此村长踏光而来，现在姚婆子和黄氏面前。

　第五十五章　你敢发誓吗

　　　　“你们当真没听到别的动静？”姚田目光如炬，一双眼睛太过于犀利，仿佛能看清楚人隐藏在心里的秘密一般。

　　　　黄氏被这样子的目光盯着。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子发软。连牙齿都有些微发颤。

　　　　“没……”

　　　　姚香香在后头跟着出来了，她长得有几分好颜色，穿着不俗气，在一众朴实贫寒的乡下人眼中，颇为鹤立鸡群。

　　　　“舅婆，婶子。你们别怕，村长大人和里正都是公正廉明的人，你有啥话据实说就行了，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小姑娘表面话说得好听，把人捧着，还给了姚婆子婆媳两个底气，顺带的还在外人面前提了一下她爹。

　　　　这村里人谁不知道，姚婆子家有个亲戚是在衙门里当捕快的？芝麻大的官那也是吃皇粮的。可不能和无权无势的百姓相提并论。

　　　　姚婆子和黄氏稍微有了底气，心没那么慌张了。藏在袖子里面的手都不抖了。“昨儿个做了农活累得慌，睡得有些沉，没听见动静也不奇怪啊？”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缺德事做多了。遭到了报应？村长，不能因为我家小子和她们有过节，就把这事情栽赃到我们家头上吧？我了告诉你，这锅我不背！”黄氏也是一副不认账的样子。

　　　　“就是。女人家的，一天到晚往码头那种男人堆里钻，成天赚那么多黑心银子。这村子里看她不顺眼的。可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个半夜起来做好人好事啊？”姚婆子站在一边说风凉话，幸灾乐祸的恶心嘴脸，半点也没有身为一个长辈的样子。

　　　　这话可以说是恶毒又过分，除了仇人，不会再有别的亲人会说出这样捅人心窝的话了。

　　　　围在一起的村民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忍不住为之一变。纷纷皱眉指责。

　　　　“黄氏，姚婶子，话也不能这么说啊，谁能想到出了这种事？两个孩子还小，以后还要你多照拂呢！”

　　　　“可千万别，这两厉害着呢！哪里用着我！你们也别多管闲事，这火都灭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姚婆子和黄氏越发来劲，活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还忍不住出声刺了别人两句。

　　　　姚禾扯了扯唇，笑的有些令人发寒。姚姜听了，小手都攥紧了拳头。红着一双眼睛，怒气横生的骂到：“住嘴，在胡乱放屁，我就……”

　　　　小家伙想要说点威胁的话。可他才五岁，自己还是个小团子。往人前一站，半点气势也没有就算了。还容易让人轻视嘲讽。

　　　　“你要怎样？小贱货，养了几天的狗还会摇尾巴呢。养了你这么多年，倒是养出了个恩将仇报，反咬一口的白眼狼！”姚婆子张嘴就骂到，满口的涂抹不要钱一样的喷出来。

　　　　姚姜咬着唇，被她气势给镇住，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小家伙又气又急又委屈。“你胡说……不许再说了。”

　　　　姚禾看自己这个软萌的阿弟根本就不是这两老豺狼的对手，心疼的把手按在了弟姚姜的肩膀上面。“别怕。姐姐在！”

　　　　她抬手把小家伙拉到了自己身后，对着人就说到：“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不是你们做的。和你们无关。那你们就在这当众发誓好了。”

　　　　“发什么誓？”姚香香楞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这好端端的，都闹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