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诡夜宴-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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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前一周,师父接到了一个棘手的活儿。这个活计是周师傅介绍的。我师父跟周师傅的关系好像还不错,互相之间还给介绍生意。
我曾经问过师父,问周师傅也是阴修吗?师父说他是正儿八经的道修。
我追问道:“师父你不是跟我说过,道修和阴修不算同行,但都是捉鬼的,那就应该是竞争对手呀?为什么你们还互相给对方介绍生意?”
师父道:“道修和我们虽不是同行,也有竞争,但在一些事情上还是有共识的。比如,被鬼侵扰的人我们都要帮,而害人的鬼都不能让它再为祸阳间,只是两家做事的理念不同罢了。老周这个人道行不算高,但为人还不错。他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就经常会求助于我。而我这边有时候没空去处理,或者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也会介绍给他。我们算是君子之交吧!”
我又问师父,这次他介绍过来的生意是个什么情况?
师父道:“周师傅在电话里也没有细讲,只是说他自己已经去看过了,肯定是有鬼在作怪。但他查了好几天连鬼影都找不着,所以才转到我这里来。我们约好了今天下午一起去事主家看看,到时候再细说。”
今天下午我本来是要去韩婕家补课的,我师父就让我自己去跟韩婕请假。我跟韩婕打了电话,当然也没告诉她类似于“我师父要带我一起去实习一下怎么捉鬼”的话,就说了我要跟师父出去办事。韩婕还是很通情达理,没有反对,也不追问,只是说我耽误的功课等回来要补上。现在补课对于我来说,每次就跟约会一样甜蜜,我便满口答应了。
我骑着老妈的电动车,带上师父去到了康安坊。康安坊一带是老城区,建筑都比较老旧了,听说一直想搞旧城改造,但却迟迟没有动静。周师傅看起来有五十岁的年纪,但身体很硬朗,目光炯炯,声音洪亮,倒像个练武之人。他跟我师父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带着我们往康安坊里走。
周师傅一边走一边开始介绍情况。打两个月前开始,康安坊的一条巷子里短时间内有几个人突然间就中风了甚至是瘫痪了。但那几个病人里有老有小,最大的八十多岁,最小的才十六岁,也不是同一家人。那些病人被送去医院检查,却检查不出具体的病因,最后医生只说可能是血管堵塞或者神经麻痹之类的。不过还好,这种怪病倒不算绝症,经过调理慢慢也会好转。身体强健的成年人休养一段时间后,基本已经痊愈了。不过巷子里患病的人却越来越多,刚好了一个,又倒下两个。
一开始,居民们怀疑是不是环境污染之类的原因。但康安坊附近并没有什么工厂、作坊等污染源,喝的水也都是自来水。于是居民便怀疑是巷子口对面的通信基站有辐射,到后面越闹越凶还去集体上访了。通信公司顶不住压力,被迫迁走了那个基站,但巷子里的住户还是继续有人会得这种怪病。
神经过敏了的居民们又怀疑到了巷口的快餐店,说是那个店的卫生太差了,到处滋生老鼠、蟑螂,才把疾病传染给了人。那家快餐店被迫停业整顿了一个月,可依旧无济于事。
说着说着,周师傅停下了脚步,指着一家店面道:“就是这家了。刚才说的快餐店老板就是这次请我们来的事主,也住在这巷子里。”
那位老板亲自出门来迎接我们。他身材微胖,是典型的伙夫摸样。老板自我介绍姓汤,巷子口的快餐店已经开了快十年了。他抱怨道:“我这个快餐店平时很热闹的,停业一个月对我经济损失很大呀!不弄清楚这件事,我以后连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你店里卫生状况到底怎么样嘛?”师父问道。
“唉,老实说原来是差了点儿”汤老板也没有刻意隐瞒什么,如实交代道,“开餐馆的,卫生向来都是最难搞干净的。我把垃圾桶和泔水桶就放在后门外面,有时候那些泔水来不及叫人收走,就会满溢出来。那天有人看见了两只老鼠在偷吃倒掉的剩饭剩菜,我就被举报了,才被迫关了门。后来,工商卫生部门都来罚了款,我也彻底整改了。”
“现在你们看,我把整个店都重新装修过了,灶台、消毒柜都换新的了,前前后后灭鼠灭虫也灭了好几回了,哪里还有老鼠、蟑螂?”汤老板一一指着店里新增的设备,摊手道:“我敢肯定这怪病就不是因为我店里卫生的原因!”
我师父问道:“那你为什么还不重新开业?”
汤老板却苦笑了,伸出右手做了几下抓握的动作,似乎有些僵硬。“你们看,我自己也中招了!前几天开始手就麻了,连锅铲都抓不稳,还怎么炒菜呀?所以我才想着找你们几位师傅来帮我解决问题呀!”
师父在快餐店里转了一圈,确实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于是他又让汤老板带路走到巷子里,一一指出哪家和哪家的什么人都有哪些症状。
乍一看,确实没有什么规律,患了病的一共有六户人家,八个病人。这六户人家有住巷子口的,也有住巷子尾的,汤老板的家差不多是在中间。八个病人里男的稍微多一些,有五个,女的三个。从年龄上看,其中最严重的是一位八十几岁的老头,中风了两个月,依然还没有太大的好转。最小的是一位十六岁的男孩,突然间就瘫了一只左脚,不过现在已经可以慢慢走动了。另外,还有一对小情侣,一个刚瘫了左边肩膀,一个瘫了右边的。再除去最后才中招的汤老板,剩下几位都已经康复了。
师父在巷子里观察了一番地形,又问周师傅这儿的风水如何。风水理论还是得问道家的人,我们阴修一般都不去研究这个,属于实干派。我平时学的东西也都是有具体用途的,很少有那种虚头巴脑的纯理论。
周师傅显然也是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了。他回答道:“我前前后后都勘察过了,整个康安坊的风水还算不错,宜居、益寿,按理不应该出现这种事情的。”
“这些病人的面相如何?”师父又问。
“面相有好有坏,但疾厄宫上均有山根断痕,显示为近期才突然染疾,原因不明。”周师傅看来也是做事很认真的人,早就做足了功课。
“印堂?”
“没有阴秽之气!”
师父问了一通,却没有得到任何有帮助的答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周师傅挨近了些,低声道:“不过我晚上过来时,却隐约感觉到一丝怨气,所以我觉得还应该是有鬼物在作怪!”
我师父点点头,对汤老板道:“这会儿还是白天,我们暂时看不出是什么原因,晚上再来转一转。”
汤老板问:“晚上你们要做法事吗?”
师父摇头道:“这种事情就跟看病抓药一样,得先找出真正的原因,再决定做什么法事,这样才有效果。晚上我们来,也主要是先到各家去走走看看。”
汤老板道:“既然如此,这天也不早了,也到饭点了,你们三位就在我这儿将就着吃顿便饭吧。我右手麻了,开店是不行,但用左手炒几个家常菜还是没问题的。”
我师父看了看我和周师傅,询问我们的意见。我反正已经请假了,肯定是以师父为主。周师傅却道:“既然冯师傅愿意接了这个烫手山芋,我就没必要在这里献丑了。我还是回去吃吧,冯师傅如果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周师傅的意思其实很明白,他是道修,现在承认搞不定这件事了,便托付给了我们阴修,但两家还是不方便一起出手的,这也是老派人的讲究。师父也不挽留,朝周师傅拱了拱手。这个是旧礼,跟现在的人握手是一个意思,但不会显得那么刻意,动作潇洒利落。
周师傅告辞走后,我和师父也不客气了,就留在汤老板家吃饭。汤老板的手艺不能说很好,但炒的都是下饭的硬菜,我胃口大开,连吃了三碗。汤老板的老婆也很好客,见客人喜欢吃自家的饭菜,全程笑容满面。
饭后,我师父便让汤老板带我们去有病人的那几家走访。生病的人我们都见了面,确实没有黑气萦绕,说明没有脏东西上身,家里也没有发现鬼物藏匿滋扰的踪迹。
058 吃“耳朵”的鬼影
不过,经过这一番调查,我和师父还是总结出了一些规律:患病的人都是有过半夜回家经历的人。有些是专门做晚上生意的,有些是经常上夜班的,他们经常就会熬夜。那位八十岁的老大爷平时喜欢打麻将,有时候晚上出去打到十二点后才回家。十六岁的少年因为辍学了又没找到工作,偶尔会跑出去找网吧上网,一直玩到凌晨两点网吧关门了才回来。那对小情侣倒是没有熬夜的习惯。但在我师父的追问下,他们怪不好意思地承认了,得病前一晚曾经出去唱k,回来时在门口缠绵了好一会儿才进的屋。汤老板则是因为心情郁闷,前几天出去跟朋友喝了顿酒,给喝醉了。他在朋友家里躺到了下半夜,才自己打的回来的。
这样一来,师父便断定问题很可能就出在巷道里,这些人应该都是半夜在巷子里走动时着的道儿。
到了子时,师父让汤老板不用跟着了,就带着我在小巷里溜达。这条巷子东西朝向,也不长,大约只有一百米,最里面是个死胡同。巷子里只有三盏路灯,一前一后和中间,各间隔了五十米左右,所以光线有些阴暗。巷道还不到两米宽,所以大家也没有往门前堆什么杂物,连盆栽都没有。如果真有鬼的话,那只鬼会躲在哪里呢?
我跟着师父从巷子头走到巷子尾,又从巷子尾走到头,来来回回仔细查看了两遍,都没有什么发现。巡到第三趟时,师父突然停了下来,左顾右盼地皱起了眉头,好像有所察觉。我也四处观望,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过,直觉告诉我,周围的气氛确实是有一丝丝的不对劲了。
师父看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巷子里走,我还是跟在他后面。走着走着,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还是时有时无,若隐若现地冒出来。然后突然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跟踪我,而且距离还很近!
我猛然回头,发现身后除了我的影子外空无一物。我再去看左右两边的人家,一边是11号,一边是14号。但到了这个点,两户人的大门都已经关了,连窗户里的灯光都灭了。我再抬头去看,头顶上是一排电线,却似乎有一个形状异常的黑影附在上面。
师父在前面也停了下来,转头问我:“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我指了指头顶,答道:“上面好像有个东西。”
师父走近了些,眯起眼睛去看,但是他也看不清楚上面是什么东西。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朝上面照了照,那黑影似乎还有翅膀,可能是小鸟儿或者蝙蝠,也可能是大一点儿的昆虫。
师父从地上捡起一粒小石子,对准那黑影弹去。看来师父也是练过这招的,弹石子的手势跟苏老板教我的一模一样,那石子丢得也很准,直接命中了黑影。但那黑影只晃动了一下,却没掉下来,依旧留在原位。
师父道:“应该不是活物,我托着你,你伸手去把它取下来。”
那排电线准确讲应该是网线、电话线之类的光缆线,不带电的。我伸手估摸了一下高度,大约三米左右,或许能够得着。师父让我站直了,伸手抱住我的小腿,把我举了起来。
咝!师父的手好冰哦!
我隔着裤腿也能感受到一股凉意。不过今晚上温度本来就低,我们又在这户外转悠了好一会儿了,可能是冻的吧。我伸长了手,将将可以够得着那黑影,一拽就把它给拽下来了。
嗨!原来就是只纸鹤呀!
那纸鹤是用红纸折成的,刚好就夹在两根电线之间,不知道是哪个熊孩子丢上去的。旁边的楼都是两三层高,要丢上去也很容易。师父将那只纸鹤拆开了看,只是张纯色纸,没有任何图案。闹了半天,问题还不在这纸鹤上。
于是师徒二人又接着往前走,这时候已经快走到中间那盏路灯下面了。师父依旧走在前面,我就跟在后面两、三步远的位置,基本上就是踩着师父的影子在走。但我的不安预感却越来越强烈,时不时总要回头去看看有没有东西跟在我后面。
唉,不对呀!
我又突然心生疑惑,停下了脚步。为什么师父只有一个影子,我却好像有两个?我回头目光往地上看去,果然我身后是两个影子,大约呈30度角分开!
难道是光源问题,如果附近有两个光源,照射在我身上就会产生两个投影。但是我抬头观察了一下,巷子里的三个路灯相距还是比较远的,旁边人家也没有开门廊灯,离我最近的光源就是中间那盏路灯。
我试着摆了摆手,地上的两个影子也一起摆手,动作非常一致。我又晃了晃脑袋,两个影子也一起晃脑袋。我做了个比较复杂的伸展动作,全身肢体都活动开了,那两个影子也都毫不费力地准确完成,没有任何停滞或不到位的情况。
我又走到师父的影子旁边,想比对一下角度,看看哪个影子是有偏差的。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的两个影子居然把我师父的影子夹在中间,倒像是师父从两个一模一样的我中间冒了出来!
师父这时候也看出问题来了,就站在一旁看着我做动作。但是他没有说破,还提示道:“你跳一跳,跳起来!”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我站在地面上时,两个影子都与我的脚相连,如果我跳起来后离开地面,按理两个影子就应该脱离我的脚。
我用力往上猛地一跳,那两个影子竟然都脱离我的脚了,还是分不清哪个是有问题的。但乍一看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合理。于是我又再跳了一下。
妈的,果然有问题!
我跳起时,那两个影子的脚虽然都和我的脚分开了,但是“它们”的脚是连在一起的!
师父道:“不用跳了,我们再去汤老板家一趟。”
我们敲开了汤老板家的门。他还没睡,只是惊讶为什么我们又回来了。进了屋后,光源就多了,影子也分散了,前后左右都有。我细细数了一下,我脚下影子的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