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星眸似海-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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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苦笑起来。是因为没吃完那些刺,所以他俩才会遭传说反噬,经历这些难受的事情吗?
季霆渊偶然间低头看见她这样笑,心里突兀地感觉有些不舒服。
“想什么?想好吃什么了?”
“没什么,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往事?那是指她和季远之?他也像他这样抱着她去吃饭吗?
季霆渊不禁把人抱紧了些,箍得她有些皱眉。
“季霆渊,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他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没搭理,怀里的人因为被抱的姿势越来越不舒适而有些不安。所幸,很快就到了他预定的那间西餐厅。
人很多,他直接把文笙抱进了最里面的包厢。
几乎是被砸在座位上,她很郁闷地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这里的装饰很别致,看似平常,却都是奢华的饰品。比如隔间的墙,不过是一圈水晶柱,上面挂着些许灯饰,照的整个房间亮堂堂的,里外的人都能隐隐约约看见彼此,把私密性和公共性的妥协用了很美学化的调和。
这次季霆渊没给她递什么东西,直接喊了招牌菜,默不作声地坐在她对面。
两人之间的空气充满了无言的尴尬和隐隐约约不可明说的剑拔弩张。
直到季霆渊接了一个电话。
“墨寒,怎么了?”
她自然听不见司墨寒说了什么,却下意识在回忆上次见到他们兄弟几个的场景。
只见季霆渊忽然不怀好意地冲她笑了笑,挂完电话后朝她逼近。
第33章 自尽
“季远之还真是无处不在啊。”他嘴角勾起来。
“你什么意思?”
“刚刚墨寒说,他已经清理干净帝皇集团里季远之的眼线。”季霆渊停了停,俯身下去,好像是要观察文笙的微表情似的,继续说:“看来你彻底没有跟他出逃的可能了,真是可惜。”
文笙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失望和愤怒,朝他冷冷地说:“的确可惜,如你愿了,这下你满意了?”
季霆渊很满意她的反应,眼神往她嘴唇之下瞟。
“再说个好消息,季远之今天也要来这家餐厅。”
她怔住,似乎对他接下来的话有所预警。
“知道他来干什么么?嗯?文笙,我早说了他没你想的那么好,才跟你联系上,就找了新的女人。”他勾住她的脖子,忍不住吻了吻那对不停颤抖的睫毛。“怎么?这就受不住了?他都订婚这么久了,他没告诉你?”
文笙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季霆渊这句话吸走了,她待在原地,座位下面是个巨大的黑洞,从黑洞里伸出了无数双手,在把她拉向某个未知的深渊。
她很久不曾哭过了,她还以为自己彻底释放了所有的泪水。
“什么时候的事情?”
季霆渊讨厌看见她为季远之哭,手嫌恶地在她脸上刮了刮,视线却穿过了水晶柱。“你自己去问。”
她花费了巨大力气,艰难回头,看见缝隙间,那个熟悉的男人背影。男人对面水蛇腰的女子牵着那双曾属于她的手,轻松附身上去吻了男人的唇。
“远之,你为什么不反抗?”她的眼里掉落下来,渐渐在紧缩的锁骨里面形成了小小的水洼。
季霆渊估摸着她看的差不多了,暗暗叫服务员把食物打包,把人抄在肩上就走了出去。
虽然这个动作让她很难受,但厚重的裙摆也因此遮住了她哭花的脸。
“季霆渊,你放我下来,你给我滚开。”
她一路哭哭啼啼,踢踢打打,有种玉石俱焚的无力感。
被禁锢在车里,文笙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挣扎、纠结和忍耐。她做着最后的挣扎,她拉住季霆渊的手臂,用力地掐进他的袖子。
“季霆渊,你告诉我,是不是你逼迫他的?还是你故意找了个女人演戏给我看?”
季霆渊轻蔑地笑着看她,翘着二郎腿没说话。
文笙只闹了一会儿便彻底平静,又恢复成最初上车时的模样。但若是季霆渊够了解她,就知道这次平静的表象之下,已经是一具千疮百孔的灵魂。她曾经在碧绿平静的水库之下潜游,看见水面下堆满了的动物尸骸,当即爬上岸不知所措地干呕。
现今她的感受,就跟那天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欺骗她下到那样平静的湖中,误以为湖中一定会收获宝藏?
季霆渊一直偷瞟着文笙,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又没有这样的记忆库能够支撑他掏出合适的词汇。
最终车没有开回别墅,停在了靠近郊区的一栋洋房边。
“这是哪儿?”她已经很累了,声音也变得缥缈。
“我在这边的一处房产,今天带你来看看。”
“今晚住这儿是吗?”
季霆渊点点头,强迫她趴在自己背上,背着她进屋。
这次的房间倒是温馨不少,她一时恍惚,甚至不觉得季霆渊这样的人能布置出这种风格的房间。他已经打电话叫人把吃的从别墅又移来了这里,好像只要她顺从,他就能做出一些稍显体贴的事。
在季霆渊的注视下,她感觉自己就像被饿狼盯上待宰小羊羔在吃最后的晚餐。胡乱吃了几口,看季霆渊没有跟着她的意思,就直接去了安排给她的房间。
蹲在浴室里干呕了一会儿,她下意识拿出上次买的避孕药,这段时间她一直都有按时服用,换了个维他命的瓶子装着,丝毫没有引起季霆渊怀疑。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季霆渊说要孩子时的表情,一会儿时季远之当她面被别的女人亲吻的场景。
“笙儿,你在浴室?”
季霆渊潜意识有些担心,跑到二楼找她。一推开门就是她摊在地上,周围一个药罐的场面。他心脏一缩,冲上去拿起药罐嗅了嗅,问她:“你这是做什么?”确定不是毒药或者安眠药以后,他还是不放心地把她嘴里的东西抠了出来。
“季霆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要我留在你身边,放了我吧。”
季霆渊慌了一秒神,当初他逼她留下,不就是打着季远之的幌子吗,现在又怎么说服她呢?
“笙儿,你说什么呢,你才答应要给我生个孩子,你忘了吗?”季霆渊狡猾地看着她。
文笙一直蹲在地上,保持婴儿环抱的姿势,头有气无力地耷拉着,半埋在膝盖边。
季霆渊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今天,是我做错了。嗯?”
他很少向人道歉,能惹到他的不在乎他有没有歉意,他招惹的更加不需要什么道歉。文笙对于他而言,的确是一个意外又特别的存在。
他没有收到文笙的答复,便自顾自地把人抱到梳妆台前,笨拙地替她卸了妆,又褪去了那身华而不实的裙子。
她之前穿裙子时好像还有副笨重的盔甲,等褪到露出骨肉时,他还是忍不住暗自倒吸冷气。
文笙太瘦了,蓬松的裙子替她遮掩了些许过分的骨感,现在映入眼帘的文笙,肋骨已经隐约可见。他回忆起她,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忽然间季霆渊有些不知所措,他好像的确过分了。
只当他仅剩的人性作祟。
正这样想着。
她想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扇自己几个耳光。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便翻身离开了。
文笙像一条死鱼般在床上躺了片刻,感觉到空荡荡的洋房只剩她一个人时,再次从包里翻出来一个瓶子。
维生素b,呵,多么讽刺,她在这里面装满了一瓶安眠药。
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温水,一边喝水,一边数着吞咽的药粒,她感受到儿时偷糖果般的开心愉悦。
对不起,爸爸妈妈。再见了,季远之,颜冉。
还有季霆渊。
但愿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
第34章 抢救
夜色深沉,霓虹灯把城市照射得宛如白昼。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大街小巷窜动着,对于不一样的人来说,夜晚的意味都有所不同。
“快,给这位小姐洗胃。”
一群白大褂的医生片刻不敢耽误,把男人手里抱着的人接过,马上推往急救室。
差一点,真的只差一点。
季霆渊心悸不已,若不是开车半途中忽然想起落下的外套,他怕是真的再也见不到文笙了。他没有想到文笙会真的自杀,在他心里那个柔柔弱弱的小白兔一样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把一切都抛下了,这么不管不顾地。
从超出自己意外碰了她以后,冥冥之中有种力量让他逃离,或许他不忍看见她绝望和意外的表情。可终究是自己,在给她施加了一系列压力之后,逼她做了这样一个选择。
江忆寒听手下人报告以后,立马赶到医院。
他看见自己一向骄傲,腰背挺直的三哥,坐在急救室门口无奈地抱着头,竟有丝雪原孤狼的味道。
“三哥,怎么样了?”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季霆渊后背,看见眼前人缓缓抬头,他不可置信地察觉出季霆渊眼角的微红。
“放心吧,三哥,三嫂福大命大,她一定能挺过来的。”江忆寒挺想开玩笑安慰安慰他,最终也只是给了季霆渊一个拥抱。
两个男人就这么肩挨着肩,默默无语地坐着等待。
终于,急救室的红灯熄灭。医生从里面不急不慢地走出来,跟他俩说人被成功抢救回来了。只不过,胃部的毛病可能会越来越严重,以后是千万不能受刺激,否则会危及生命。
季霆渊犹豫了几秒,在江忆寒拍肩暗示下才走进病房。
文笙已经醒过来了,一双幽怨的眸子就那样目送他一点点的靠近。
“季霆渊,你今天救下我,你一定会后悔的。”文笙说话有气无力却异常冰冷。
“文笙,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后悔?”
文笙没有察觉到季霆渊的情绪,她不停地在心里埋怨咒骂着这个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男人。
他上前握住她输葡萄糖营养液的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文笙感觉他俩的手似乎有些握不稳。
“笙儿,下次别做这种傻事可以吗?”
如果文笙再做这样的事情,他真觉得自己会有抱着她墓碑后悔的一天。他其实见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出事,这是他从小就碰不得的伤疤。
“笙儿,我当年被季家抛在外面,只有我妈一个人带着我。你知道多少人等着羞辱我们母子二人吗?后来我妈有天实在没忍住,她便吞药了。”
文笙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从没听他提起过去的事情。她对他其实真的一无所知,仔细想想,除了知道他的公司在哪里,大概做什么业务,她甚至都没有去他房间翻看过他的衣柜,没有过问过他喜欢吃的东西。
“所以笙儿,你要是再敢这么做,我要你爸妈,季远之,甚至是整个颜家,都为此付出代价。”季霆渊口不择言,他表达在乎的方式中,最拿手的就是威胁了。威胁的越狠,其实越在乎。
但这些话到了文笙耳里,只能换来她新一轮的厌恶和反感。她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只是淡漠着:“季霆渊,你真的不是人,你妈离开你,难道不是因为受不了你?”
季霆渊先是顺着她的话想的心头一震,随即反应过来以后,他捏住了文笙的手腕,气急败坏地俯视着她:“文笙,下次,割这里,这样你能如愿得快些。”
说完他就推门离开,文笙的手被用力甩下,撞到床边的栏杆形成了一块青印,加上刚刚季霆渊失去控制的力度,她手腕处也是一道鲜红。
她都没力气哭了。
季霆渊的人随即走了进来,撤走了她身边一切可能让她自残的物件,就剩一张身下的床和挂在天花板上的药水。随后又进来一个女仆,无时不刻不在盯着她的手,似乎害怕她用针头做出什么似的。透过磨砂玻璃,她都能猜出门外看守的规模空前浩荡。
在别墅里让她被限制自由,到了医院里也要被监禁吗?
算了,她暂时不想去计较了。竟然上天让她继续活着,那一定是有她未完成且一定要完成的使命吧。她自我催眠,这个使命一定是让季霆渊付出代价。
江忆寒已经回去了,他还赶着给几个担心的兄弟送信,顺便去看看司墨寒那边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他担心自己三哥情绪受影响,和季远之对上精力不济而吃亏。
季霆渊从医院里出来,吩咐人开车到公司去,自己走了一路,抽了一路的烟。
经过一个荒无人烟的破败小公园时,接到季远之的电话。
“季霆渊,你把笙儿逼进医院了?”
他其实刚刚才认出这个公园,是刚回季家那会儿,季远之被大人威逼利诱带他来和缓关系的地方。
“我逼她?我的大哥,你自己做了什么你是一点儿也不清楚?”他看着曾经是沙坑的地方,现在堆满了附近小区的建设材料。
“我做了什么?我能做什么让笙儿到自尽的地步?”
“大哥,就不久前吧,我带她出去吃饭。你说巧不巧,居然瞧见你和嫂子在一起,我都劝笙儿不要乱想,可她呢?”有些东西,居然已经腐朽了,大概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你……季霆渊,你真够可以的。搞垮整个季家你还嫌不够,你也要把笙儿逼上绝路,我真以有你这样的弟弟……”
季霆渊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这样的弟弟?这时候来装什么大哥的样子?
他实在忘不了那天到了公园以后发生的事情。
季远之开始还有所兴趣地带他逛了逛,后来在小小的滑梯里,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对他说:“我的爸爸只能有我一个儿子,我妈说了你不过是个野种,希望你以后分清地位。”那时候的季霆渊只会冷冷地瞪着他。季远之随即抓起沙坑里的沙块朝他扔过去,季霆渊自然要回击。
谁知道回季家,他先跟老头子告状,季霆渊当即被关进杂物间饿了三天,仅靠一点水活着。后来才知道,这是家里夫人的意思,老头子心里应该是清楚的,只是不管不问罢了。
他那几天想起自己已死的母亲,想起母亲生前和他遭受的虐待、歧视和白眼。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只是个没有血肉,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他的心从那天晚上起,失去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