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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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兴的脸色越发难看,其余两位将军也是,就这样的情况,完全可以想象他们手下的兵马也被张行俭拿捏住了。
“几位将军。”燕靖予面不改色:“必要时刻可清理门户,一切后果,由我负责。”
他是老皇帝最宠爱的嫡长孙,所有人都知道他将来会接替太子的位置。
有他这句话,陈兴几人也放心了。
大步出去,军帐已经被包围,被押下去的武兆巽安然无恙的站在人群之中,正高昂着头颅瞧着他们:“陈兴,凉州大局已定,你别不识抬举,此时后悔还来得及。”
“胡说八道。”陈兴气沉丹田军威赫赫:“张行俭通敌卖国,犯上作乱,便是大周乱臣贼子,尔等是要背负骂名不成?”
武兆巽笑了:“大周?燕家的皇位本就是从宣平侯嬴黎手中抢来的,坐了三百年江山,如今皇上荒淫无度,皇室争权夺利,苛捐杂税,百姓苦不堪言,这样的朝廷有什么可值得尽忠的?”
此话让陈兴无法反驳,这都是事实,老皇帝疏于政务,监国重任在太子与烨王手中不断变换,朝廷对地方的统治已经松散。
这样的朝廷,必将走向灭亡。
“你们忠的不是朝廷,是中原百姓,是你们的衣食父母。”站在陈兴身后的燕靖予平静出声:“朝廷难以让百姓安稳度日,你们另择明主没有错,但是跟错了人。”
他走到前面来,坦然瞧着围困自己的所有士兵:“前朝灭国之际,中原混战几十年,瓦剌要入侵都被阻挡在外,如今你们想要易主,为何就要让瓦剌插手?
不管是前朝还是大周,都将瓦剌阻绝关外,大周开国,瓦剌称臣,怎么如今,我中原上国的事就轮到昔日臣子指手画脚了?
中原人的事,中原人自己解决,与他瓦剌何干?难不成,你们想让自己的儿女被瓦剌折辱欺负?从今往后对瓦剌毕恭毕敬俯首称臣?
张行俭勾结外敌,企图乱我中原,瓦剌如今已经入关,杀得是我中原百姓,侵占的是我中原疆土,同为汉家儿女,你们此举,犹如帮凶。”
他的话动摇了不少人的心,他们想要另择明主,却不愿意替瓦剌卖命。
造反和叛国是不同的。
“此时回头,朝廷不会追究你们任何罪责,但如果继续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们,即便事成,你们也会背负千古骂名,张行俭是在带着你们给瓦剌为奴。”
他每一句话都刺激着这群不明就里的士兵,将所有的坏处都说了个明明白白。
眼看他几句话就能煽动人心,武兆巽立刻呵斥:“你是何人,凭什么觉得朝廷会不追究?”
“放肆!”陈兴呵斥,毕恭毕敬的抱拳:“此乃雍王世子。”
众人俱震,无法想象雍王世子会亲自赶来凉州,武兆巽更是一惊,他以为燕靖予最多是个官吏公子。
毕竟,如今的凉州就是虎穴狼窝,怎么可能会有皇族子弟冒险自投罗网?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此时回头,朝廷绝不追究。”燕靖予对天发誓:“若有违背,大周必亡。”
他以国运起誓,信服力比任何保证都强。
包围的士兵面面相觑,手中的兵器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武兆巽慌了,他知道,所有人都可以免罪,但他不能,他只能拼死一搏。
“别听他胡说,他是雍王世子,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抓住他威胁朝廷,我们才能保命。”他激动的满眼赤红,声嘶力竭的鼓动着墙头草一样的士兵。
燕靖予见状,从容抬手,两根指头推出枫扬手中佩剑,直接将剑悬在面前,然后挥手一扬,佩剑猛地穿的人群,将武兆巽一剑割喉。
所有人都惊了,枫扬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时候学会的,为什么他不知道?
“武兆巽蛊惑人心,由本世子亲自处决,所有罪责由他一人承担,与其他人无关。”燕靖予掷地有声的做出保证。
他很认同嬴黎说过的一句话,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杀了武兆巽,虽鲁莽,却能省去不少功夫。
武兆巽死了,又有燕靖予的保证,陈兴重掌兵权,留下几百人守营,陈兴带着兵马与另外两位将军跟随燕靖予去收回兵权。
走在路上,陈兴忍不住问道:“世子说的那番话,是发自内心的吗?”
这是个很蠢的问题,毕竟有些时候,劝服之言不过是逢场作戏。
但燕靖予认真点头:“连边关将士都能看见朝廷的衰落,我又岂会不知?身为皇室子弟,享天下恩养,必当以报答天下百姓为己任,可万事牵制,有力挽狂澜之心,也不得不处处掣肘。”
“早闻世子文韬武略处事果断,昔日听闻尚且不信,只当世子年少冲动,如今亲眼看见,我等也服气了。”武将说话向来直接,不似文臣那样委婉:“以臣看来,大周还未走到穷途末路那一步,焉知不能起死回生?”
燕靖予看着他们,谦虚抱拳:“诸位守卫大周边疆,若朝廷不能安定天下富裕百姓,岂非辜负诸位?即便是为报答诸位戍边之恩,我也必定不顾己身。”
第167章 实行劝降策略的世子爷
这话里,有七分真心,三分假意,但已经足够让他们生出敬佩之心。
他们一路快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拿回另外两镇兵马控制权,即便做的再隐蔽,凉州城也得到了消息开始反击。
燕靖予没有选择坐以待毙,依次拿下其余地方兵马控制权的事交给另外两位将军去办,他则在带着枫扬再次去了凉州城。
参军李绅的家眷都在凉州城,他在凉州多年,问一问就能直接找到。
一方两进的小院,收拾的整洁干净,两位老人在屋里烤火说话,边上两个年轻妇人在做女红,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小厮在扫地,丫鬟在洗衣,嬷嬷在厨房做饭。
李绅身为参军,家中下人却极少,他父亲也当过兵,喜欢清净,他又是个孝子,因常在军中,也没养出需要人服侍的大爷脾气。
关着的门被人敲了敲,小厮去开门:“何人?”
门外,清贵公子样儿的人含笑见礼:“请问,可是参军李绅的家?”
“是呢。”小厮年纪还小,许是从未见过笑起来这般温润和煦的人,印象极好:“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所来何事?”
燕靖予满眼笑意:“我来拜访。”
入了夜,木门再次敲响,小厮急忙去开门,听见老父的笑声,李绅忙问:“谁在家中?”
“是位贵客,与老太爷相谈甚欢。”小厮不敢提及名讳,李绅也没在意。
他进门,见桌上摆着好饭好菜,自己的母亲和妻子都在,老父亲正拉着一个俊俏少年说话,笑声舒畅,可见其有多么开心。
“这位是。。。”李绅不认识燕靖予,但他很警惕,非常时期,任何突然造访的人都要小心。
李父笑意一敛呵斥道:“愣什么呢?还不速速拜见世子。”
世子?
李绅心里一咯噔,下意识的准备握住剑柄,他这个动作,到是把自己的妻子王氏吓到了,王氏忙瞧了瞧公婆,见他们的目光都在燕靖予身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李参军不必多礼。”燕靖予无视他的动作,继续与老人李老热聊:“我父王不止一次讲起过当年他来凉州得您老救命才活下来的事,可惜您老负伤,又不愿在朝中做官,父王常说,他无法报答,只觉的亏欠万分。”
李父连连摆手:“王爷骁勇豁达,平易近人,与我等小民同吃同住,当时家中贫困,老妻病重,还是王爷施以援手请医抓药,又将这个不孝子收入军中,此等大恩,我李家上下感激不尽啊,快,快跪下给世子磕头,这可是大恩人呐。”
李母也道:“是啊,是啊,我儿少年体弱,军中不要,还是王爷开恩才让他参军的,否则,哪有他的今日啊,快磕头谢谢恩人。”
李绅一直在警惕,在父母的不断催促下,他才抱拳:“世子。”
“李参军坐吧。”燕靖予看着他:“朝中得知振威将军出事,着我过来查案,李参军一直帮衬振威将军打理军务,不知可有线索?”
李绅眼神探究,完全猜不透燕靖予的打算。
他跟着张行俭一起为瓦剌卖命的事家里人并不知道,他的祖父母和舅舅们都是被瓦剌所杀,如果家里人知道他跟着张行俭与瓦剌合作,只怕父母也不会同意。
“暂无线索,只知是个女子。”李绅回答的很谨慎:“爹,我先去换衣裳吧。”
他想找机会出去找人,但李父摆摆手:“哎,都是军武之人,不在乎这些的。”
燕靖予附和着:“的确,李将军不必多礼。”
李绅只好又坐下来,心里直打鼓:“世子到凉州多久了?”
“好久了。”燕靖予喝了口茶:“忙着去办了点别的事。”
李绅心里越发紧张,李父到是一脸理解:“查案大事,的确要多方搜集证据才是,你若有什么线索,可不能瞒着世子,这是朝中大事。”
“是。”李绅眼神乱飘,心里乱得一塌糊涂。
燕靖予吃了口菜,说道:“瓦剌不仅是大周的敌人,更是边关百姓的敌人,当年的凉州十室九空就是因为他们,没有一个凉州人与他们没有血海深仇。
刺史张行俭不是凉州人,他祖上是商人,瓦剌向大周称臣那些年,他家的商队往返于两国,他父亲甚至还娶了一个瓦剌女人做小妾。
当初着他来凉州出任刺史,就是考虑到他对瓦剌熟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但用此人,也是有顾虑的,他毕竟与真正的凉州人不一样。”
李父脸上笑意渐渐落下,他看了燕靖予许久,再看向自己满腹心事的儿子,满脸疑惑,不知燕靖予为何说起这些。
“如今的朝廷不能说好,但朝廷再不好,也是中原人自己的事,一旦牵扯上了瓦剌,便是引狼入室,出卖祖宗的事。”
他放下筷子,看着李绅:“张行俭与瓦剌没有血海深仇,他可以只在乎利益,可以没有负罪感的将中原疆土拱手相送,因为凉州的一切都有他无关。
他可以在凉州做官,也可以去别处做官,凉州不是他的故土,他送给瓦剌的疆土上也没有他的血亲手足,而且,凉州大军对他来说,不是兄弟,只是棋子。”
“世子想要游说我?”李绅脸色阴沉。
李父站起来,浑身颤抖:“逆子,你做了什么?”
李母也激动起来,王氏忙安抚二老,却也满眼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您老先别激动。”燕靖予扶着老人家坐下:“万事可谈。”
李绅起身拔剑,直接横在燕靖予脖子上:“谈?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谈的?凉州兵变,朝廷必然问罪所有守将,世子虽得圣宠,但也保不下这么多人。”
他对燕靖予动手,李父气的一把抓住剑,直接将手都割破了:“逆子,给我跪下。”
李绅不动,他虽心疼老父亲,却也不能在此时心软。
燕靖予面不改色:“自我随军出征,就没有我保不下来的人,汤祖臣谋反,牵连太子,罪责足够大了吧,可是,他只是贬官了事,并未牵扯家人,此次凉州兵变,罪魁祸首是张行俭,你们并非首祸。”
李绅还未决定投诚,燕靖予就替他想好了开罪的借口,李绅越发吃不透他的心思了。
“世子这是包庇。”李绅压向他的脖子:“难不成,世子觉得救了我们,我们会为你效力?还是觉得我们会一直听令于你?”
燕靖予依旧坦然:“是否效力于我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会不会听令于我那就是我的本事了,至于你说的救,多少有些自作动情,我不过是想控制局面罢了,为的也不是你们,而是凉州几十万无辜百姓,你们凭什么将他们送给瓦剌为奴?”
“凭什么?就凭朝廷无能,凭我们就算是老老实实的活着也要忍饥挨饿。”李绅理直气壮,满眼愤怒的宣泄着世道的不公:“而当今皇上呢?”
李绅冲着燕靖予大吼:“军饷不足,他却为讨美人欢心建造摘星楼,百姓忍饥挨饿,他却带着文武大臣及官眷骊山行乐。
前脚有烨王带头吃空饷,后脚当朝太子的大舅哥就敢卖官,大周已经满目疮痍了,不自救,难道让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割肉放血养着他们,让他们继续安享尊贵吗?”
他说的这些燕靖予无法反驳,这些事情的确是做了,也的确是被老皇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而且,让臣民寒心的事又岂止这些?
只说承恩伯府与安国公府这两家,一个出了位皇后娘娘,一个出了位太子妃。
这是何等的尊贵,满门荣耀啊。
可他们呢?
承恩伯府的公子强抢民女衙门却不敢管,即便是官家女子,他们也冒犯过,杨承业敢在雍王府里得罪嬴黎,就是因为昔日无人敢管。
安国公又怎么会是个干净的主,他们家出了位太子妃,全家沾光,收受贿赂,颠倒黑白为人脱罪,让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一日日助长起来的胆子,才有来后来卖官一事。
这两家手中没有实权都已经如此可恶了,那些手握实权的人又该是怎样的不可一世?只怕百姓的骨血都早已经被压榨出来了。
而身为皇孙,燕靖予有肃清吏治的心,但老皇帝年纪大了,他只想安享晚年,不愿意再费心,但他紧紧握着权利不肯松手。
而太子呢,有心无力,不仅被老皇帝打压被烨王针对,就连杨皇后也偏心雍王,除了雍王这个亲弟弟,没有一个人真心诚意的希望他好。
烨王则完全无心,他贪慕的只是皇位上的权利,他只想做天下之主,他所谓的治国,就是杀掉所有不臣服的人。
燕靖予将他们的短板都看在眼里,将朝廷将天下的问题都看在眼里。
可他一己之力,又能挽回多少?
“这样的朝廷,不值得我们效忠。”李绅自己都因为情绪激动而眼眶湿润,失望积攒够了,即便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