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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小羊驼[穿书]-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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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熏池微微蹙眉,短暂犹豫了数秒,终是抬手于半空之中画出一道法印,只一瞬,便将四周神力撤去。

    虽然谁都知道魔尊幽砚于昆仑不会存有任何“旧情”,可天魔两界间那微妙的和平确实已经持续千年之久,若没有十足把握诛杀眼前魔女,那便确实不应得罪。

    片刻沉默后,熏池折扇一摇,修补了幽砚身后那方破损的结界,这才对着幽砚行了一拱手之礼:“敖岸山已有数千年不曾现世,不知魔尊此番前来,所欲何求?”

    “上神的日子属实悠哉。”幽砚目光于四周淡淡扫了一遍,笑道,“人间有难,上神可管?”

    熏池神色严肃道:“人间自有人间劫,若非魔祸降世,仙神不可轻易插手人间之事,此乃天道法则。”

    幽砚听了,牵着身旁一脸懵逼地亦秋向前走了两步,问道:“不知在上神看来,我入这人间,可否算得魔祸降世?”

    熏池一时失语,皱眉凝视幽砚许久,似是想从她眼底看出她到底意欲何为。

    幽砚见他不答,便也不再捉弄,只淡淡说道:“不必紧张,我今日来此并无恶意,只想借夫诸一用。至于这缘由,或可理解为,人间有难,你们这些仙神碍着天道法则不敢管,我这个魔头看不下去,便只好多管一下闲事了。”

    “我已说得十分明白,人间自有人间劫,别说战火缭乱、朝代更迭,纵是沧海化作桑田,亦是天道使然,仙妖神魔皆不应以一己之力扰之!”熏池皱眉道,“我再说一次,夫诸不会离开此处,它的力量远超你我,并不属于人间。”

    “你们神仙可真是顽固。”幽砚反问。

    “魔尊,请回罢!”熏池说罢,甩袖转身,负手而去。

    幽砚跟在了他的身后,道:“它应就在这山中,我会去寻它。”

    熏池漠然应道:“就算我应允了,它也不会跟你走,凭你之力,怕是带不走它。”

    “它会同我走的,我有办法让它心甘情愿地跟我走。”幽砚说着,停下步伐,闭目施展起了搜灵之术。

    “幽砚!你到底想做什么?”熏池转身以灵力将其制止,皱眉怒道,“夫诸乃是上古凶兽,它的力量,不是你驾驭得住的!”

    “这就用不着熏池上神操心了。”幽砚应着,再次将搜灵之力外释。

    熏池不由恼怒,竟是一言不合,再次动手。

    画龙的扇面展开,只一瞬便逼近了幽砚。

    幽砚旋身避过,脚下步子方才站稳,便已于那电光火石之间,赤手空拳、寸步未移地与之对上数招。

    墨痕与幽绿的灵光来回交错,亦秋呆立在旁侧,看得那叫是一个心惊胆战、目瞪口呆。

    人人都说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可她就站在幽砚身侧半米处,两人过招之时衣袂都飘到她脸上了,也不曾受到一丝擦伤。

    可没有受伤并不代表没有受惊。

    当幽砚将吹雪从她腰上抽离之时,她就像个陀螺,身不由己地转了几圈,若非灵根大涨后下盘底子好了许多,差点便要摔到地上。

    下一秒,一神一魔之间的法斗愈演愈烈,亦秋吓得躲到一棵大树后头,心有余悸地围观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想起幽砚伤势未愈,一时有些担忧。

    这鸟女人也真是的!不就是借一头鹿去搞一只狗吗?这些神仙又不会真不管人界死活,把话说清楚不就完事儿了?

    亦秋忍不住跳到树外,焦急地喊了起来:“幽砚,别打了!熏池上神,我们没有恶意的,有话好好说嘛!”

    然而不管她怎么喊,眼前二人都没有半点停下的迹象。

    短暂沉思后,亦秋深吸了一口气,将灵力聚于双手。

    口水,自羊驼小妖的嘴中tui了出来,它们停滞于半空之中,在羊驼小妖微弱的灵力催动下,膨胀并分裂成了无数的唾沫星子,喷水车洒水似的,直逼面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如此微弱的攻击,自是无法伤人,可无论熏池还是幽砚,都在那一刻飞身后撤了两米之远。

    亦秋能够读懂他们眼中的诧异。

    因为那诧异,和她心底想要吐槽的话简直一模一样。

    ——噫!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进攻方式!

    “额,那个……”亦秋挠了挠头,眨眼道,“你们不要再打了!”

    此时此刻,幽砚与那熏池隔了少说五米远,打是暂时没打了,却是谁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

    “有话好好说啊!”亦秋说着,连忙上前拉住幽砚的手腕,道,“幽砚,有话好好说,什么都能商量的嘛!”

    “我好好说了的。”幽砚目露不屑,低眉理了理衣襟,淡淡说道,“是他先动的手。”

    熏池道:“我不知魔尊到底所求为何,可夫诸既已选择长留此处,我便要护它一世安宁。”

    幽砚反问:“哪怕祸斗重临人世?”

    “什么!”熏池闻言,神色大变,持扇之手,不由得捏紧了几分,“不可能……”

    “不可能?”幽砚轻笑一声,伸出曾被祸斗伤过的手臂,以灵力从中逼出了一阵天火余毒。

    “这……”

    “祸斗之力,你应认得。”幽砚说着,将灵力收回,淡淡说道,“半月前,我于芜州遇见了它,内伤至今未愈,否则就凭你,也配对我出手?”

    熏池犹豫片刻,皱眉道:“此事不应魔尊插手,更不该找夫诸……人间若有难,我会告知天界,魔尊请回罢!”

    “诶,你这神仙怎么回事?不是说了‘魔祸降世’便可插手人间之事吗?”亦秋皱眉问道,“那祸斗如此凶狠,放任它留在人间,必成祸患!我们不过是想借你家白鹿一用,怎的这么小气?”

    “魔尊既然伤势未愈,那还是多多修养为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出手送客!”

    “熏池。”有少女之声,从身后传来,轻柔而空灵,恍若沉入梦境。

    熏池默然,闭目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亦秋连忙循声望去。

    只见一头白鹿自林中走来,头生四角,周身似萦绕着一层柔和的白光,优雅而又无比洁净。

    它说——

    “熏池,两千年前,我若选择面对,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这一次,我不能再逃了……”

 第78章 第 78 章

    “听我说个故事吧。”白鹿轻声说道; “听完,你们再决定是否要杀了祸斗。”

    上古时期,混沌初开; 鸿钧未讲道; 女娲未造人,三界以妖为正统。

    盘古遗留世间之力; 经六道轮回; 赋予巫族天生神通; 后巫妖两族分庭抗礼; 妖据天界而立; 巫据地界而生。从此; 世间便有了神魔之分。

    而这世间,除去神魔; 还有诸多中立妖兽,行于人间。

    后女娲抟土造人,置于人间; 人族太过脆弱; 难与妖兽共存,天庭便依天道制定法则,以善恶评定万物生灵; 以此守护人族。

    妖兽便也是从那时起; 被分作了神兽与凶兽。

    “可有的妖兽,太过强大; 生来便会为人间带来灾厄,这与善恶是无关的。”熏池说着; 望向夫诸; 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亦秋停下了拨弄池水的手指; 抬眼之时,目光不自觉望向了幽砚。

    夫诸出现后,熏池的态度再不像先前那样强硬。

    此时此刻,她们坐在敖岸山中的神鹿池边,饮着山间朝露沏的清茶,听这遗世已久的熏池与夫诸,说起了两千多年前的一个故事。

    原来,熏池并不是夫诸的主人,他只是给了夫诸一个容身之所。

    夫诸生性温和,可上万年来,一直被天人两界视作凶兽。

    只因它拥有着太过强大的力量,却一直无法很好的将其控制——它去过的地方,必见大水,它行过的城镇,必遇水患。

    它没想过伤人,可纵然逃窜在人间的每一个无人角落,也依旧还是会在不经意间伤害到无辜之人。

    熏池说,这世间很多事是不公平的,天道法则以善恶评定万物生灵,可善恶又该以何种标准去评定呢?

    幽砚冷笑道:“还不都是由你们这些仙神评定?”

    熏池没有否认:“随着人族渐兴,天庭下令,诸仙神下界降服凶兽,守护人间……我便是在那时,遇上了夫诸。”

    夫诸虽被称作凶兽,却从未想过伤人,心地善良、性情敏感,像个不曾长大,却又没人疼爱的孩子。

    为保下它的性命,熏池便对外声称自己已与它缔结血契,将其收作了一只灵兽。

    可实际上,他并未剥夺这个孩子的自由。

    他将它带回敖岸,一次次从那被水淹没的卧房之中醒来,无奈却又不厌其烦地教它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情况,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夫诸终于修出人形,能够稍稍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量了。

    而那时的人间,正处一片慌乱之中。

    上古凶兽祸斗忽然现世,为人间带来了可怕的灾劫。

    祸斗生性凶残,又能使天火,可焚毁仙神三魂七魄,一时之间,就连水神都束手无策,其余仙神更是没一个能想出法子。

    夫诸得知此事,自愿前往一战。

    这一战,一追一逃,持续百年之久,祸斗终是败下阵来,显出弱小的原身,因伤重而不停轻声呜咽。

    夫诸一时心软,请求熏池像当年收留它那样,将祸斗一同收容。

    可这些年来,祸斗作恶多端,天地难容,其本性更是极为恶劣,这让熏池心底生出了犹豫。

    “我能制住它。”那时,夫诸坚定道。

    熏池思虑许久,终是以自身神力封住了祸斗大半修为,顶着来自天庭的诸多压力,将其带回了敖岸山。

    他说,他至今仍不知那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后来发生了什么?”亦秋忍不住追问。

    只见那白鹿缓缓闭上双眼,鹿角忽如枝丫般发光生长,短短数秒,便开出几朵无比洁白的花。

    微风一吹,花儿便随风零落,飘至亦秋与幽砚的身前。

    亦秋惊叹着将其捧于手心,只见熏池指尖于神鹿池中轻轻拨弄出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下一秒,池水染墨,四周的一切都渐渐虚化,直至彻底黑暗。

    所有光线消失前,亦秋下意识抓紧了幽砚的左手,她很快感觉到了对方平淡的回应,一时心安许多。

    当视线再次清晰之时,熏池与夫诸都已不见,此处还是那个神鹿池,可四周景象却与方才有着有许多不同。

    是季节的不同,是花草树木生长的地方不同,这些不同太过明显,无需多么细心,只一眼便能看出差异。

    “这里是……”亦秋站起身来,不由自主地贴近了正在打量四周的幽砚。

    “熏池的画中境。”幽砚说着,伸手触碰了一下旁侧树木。

    果不其然,她的指尖从那树木之中穿了过去——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象。

    “啊?那,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亦秋说着,皱了皱眉,“硬闯,会不会需要损耗很多灵力啊?”

    “没必要。”幽砚淡淡说着,转身向别处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旁侧紧抓着自己的亦秋解释道,“这里是夫诸的记忆,我们只能旁观,无法干预,所以也不会因此受到任何伤害。”

    “这样啊……”亦秋说着,长舒了一口气。

    她低眉之时,看见自己还牢牢抓着幽砚的手,也不知为何,忽觉有几分尴尬,一时讪讪缩回了自己的小手。

    亦秋跟在幽砚身后走了许久,忽而被边上草丛里蹿过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她惊叫着撞到了幽砚身上,一手紧紧抓着幽砚的胳膊,一手颤抖着指向草丛。

    下一秒,高高的草丛里钻出了一只毛茸茸的黑色小奶狗,耳朵尖尖小小的,耷那在不大的脑袋上,一双圆溜溜的红色眼睛,似是宝石一般,无比漂亮。

    “这,这是……祸斗?”亦秋尴尬地松开了幽砚,瘪了瘪嘴,“哈,这小热狗倒是没怎么长变啊,芜州石穴里,它好像也长这样……”

    幽砚看了亦秋几秒,扬唇一笑:“大惊小怪。”

    亦秋眼珠子滴溜一转,轻哼一声,没有进行反驳。

    若是往常,她听到幽砚说这样的话,多少是会有些来气的。不过今日,这话虽还是那种听了就让人无语的话,可幽砚的语气较之往常却是柔和了不少,这便不那么令人生气了。

    亦秋将目光移向那只小黑狗,只见它撅起屁股,向前伸长了两只小肉爪,哼哼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站起身来,四下张望了一圈,蹦蹦跳跳朝着下山的路奔跑而去。

    “它跑了!”亦秋叫着,轻轻拽了拽幽砚的衣袖,便连忙快步追了上去。

    小黑狗没能跑太远,便一头撞上了凭空出现的一幅山水墨画。

    下一秒,墨画散作一抹墨色,又聚成人形,俯身抓着它的后颈皮,将它从地上提溜了起来。

    小家伙瞬间挣扎着四肢,龇牙咧嘴地低吼了起来,一边吼,小嘴一边儿往外喷着不成气候的小火苗。

    “还想逃?”熏池皱了皱眉,“你这小狗,现在就这点力量,是能逃到哪里去?”

    “放开我,放开!不然我把这里烧了,我烧你家,烧你山……我,我烧了你!”

    小黑狗扭动着小小的身子,凶巴巴地叫嚷着,奈何声音奶声奶气的,半点唬不到人。

    它叫着叫着,便被熏池一路拎到了“家”里。

    那是一方不大的宅子,宅子里有一处不大的前院,院落中种着一些人间不常见的花花草草。

    身着白衣的女子自屋中迎了出来,望见熏池手中拎着的小狗,不禁皱了皱眉:“你又要逃!”

    “我没有!”小狗下意识摇了摇尾巴,眼神几分闪躲地犟嘴道,“我随便走走,他硬要抓我的!”

    “你用那么快的速度‘随便走走’,而且马上就要走到结界出口了,我能不抓你吗?”熏池说着,将它向前丢去。

    白衣女子连忙伸手将其接入怀中,小黑狗当即从女子怀中拱了出来,冲熏池做了个鬼脸。

    女子抚了抚它后背上的绒毛,转身走回了屋中,将门合拢。

    “诶,还不让人看了?”亦秋说着,跑至窗外,撅着屁股想要偷听。

    幽砚摇头轻叹了一声,抬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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