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开天图-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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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子生前有一遗憾,便是他最喜爱的大弟子巫行云,被三弟子谋害,伤了修行根基,断了修行之途,以致她的身体永如孩童,不能长大。
巫行云二十岁的时候,逍遥子收了二弟子无崖子,不久后又收了三弟子李秋水。逍遥子教导巫行云那些年,潜心创造功法,极少行走江湖,巫行云由此便不曾见过优秀的青年才俊。
无崖子精通琴棋书画,长的又英俊潇洒,对巫行云这个师姐也恭敬有加,着力奉承,巫行云与无崖子日益相处,情愫渐生。无崖子知晓巫行云还能发身长大,且巫行云是个美人胚子,也是对巫行云产生了男女之情。
巫行云和无崖子两情相悦,却惹了后来的三弟子李秋水的不快。无崖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英俊美男子,兼且多才多艺,李秋水也喜欢上了他,千方百计破坏巫行云和无崖子的关系。然而谁也没有料到,李秋水竟会在巫行云主动返老还童的第一天,背后出手暗害。
主动返老还童因此中断,巫行云经脉错乱,气血逆行,身受重伤,性命垂危。逍遥子竭力相救,终是救回巫行云的性命,然而经此祸事,巫行云功力大退,不足先前一半,且还伤了修行根基,竟是再也不能行主动返老还童了,观想境界已是绝难指望。
巫行云修养数年,伤势才得以全复,在这数年里,无崖子竟是与李秋水眉来眼去起来。逍遥子见此,终归是心灰意冷,决定离去。
不老长春谷在外最大的产业是天山缥缈峰灵鹫宫,逍遥子赠给了巫行云,以他道号命名的逍遥派掌门之位,则传给了无崖子,另有擂鼓山和星宿海驻地作为逍遥派产业,一并赠予了无崖子。
逍遥派掌门之位传给无崖子,是因为巫行云功力大退,而且后面修习艰难,成就会不如无崖子,而且逍遥子觉得巫行云孩童身形也不太适合当掌门。风允却觉得,逍遥子还是过于在意外在形象了,掌门之位让孩童身形的巫行云担当也没什么不适合,不过这样也就没有后来的天山童姥了。
做完上面那些事,逍遥子闯入了深山古林,继续他自己突破到引气境的理想,再也不见他三个弟子。
此后逍遥子常想起巫行云,深以为憾,想回去见她,却终知没能力治好她,见了也是徒有伤心,于是终逍遥子余生,到底没再见巫行云一面。
风允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来,走过去卷起蛇皮,拿起长春法剑,忽而他身形便消散,雪峰上没有了他踪迹,却是他运起匿气水遁术遁入了冰雪中,下山去了。
第十一章 风蛇狂舞身破碎
天山在昆仑山之北,山脉范围广大,山峰千千万万,风允实不知灵鹫宫所在的缥缈峰是哪一座。
风允决定往东,去逍遥派星宿海驻地,找星宿老怪丁春秋带路。星宿海不是海,只是多个小湖泊聚在一起,逍遥子笔记记载有星宿海大体位置,找起来不难。
逍遥子八十岁收六岁的天山童姥巫行云为徒,一百四十余岁时埋骨昆仑山,因此天山童姥巫行云现在大约七十岁,离她逝世约莫还有二十六年。
风允依此推测,无崖子遭徒弟丁春秋毒手当已有好几年时间,逍遥派星宿海驻地的主人,应该已换成星宿老怪丁春秋。这个时候星宿老怪还不老,是个中年人。
雪线附近,风允显出身形,再往前是高山草甸,没有冰雪,他只能施展轻功奔行。
向东大步飞奔,每踏出一步,风允都要在空中驰行三十余丈,宛如御风飞行。若不是身形被蛇皮遮掩,显得怪模怪样,风允便真个是神仙中人了。现在,他就只是个在空中飞行的巨球。
一路开着法眼观瞧,在一个草甸上,风允看到一颗有淡淡灵光的草果。这颗草果远远不如白玉冰莲子,但无疑也蕴含一定灵气。
风允心中惊疑不定,这天龙世界怎这么容易便能发现灵果?若天下间灵果不少,逍遥子怎么也不可能快到老死,才是观想境高阶啊!
看到灵果可不能丢下不要,风允奔过去,摘下灵果就扔嘴里。这灵果没有果核,吃起来酸甜可口,软硬适中,极是美味。
风允盘膝坐下,正准备运功修行时,腹中升起一股剧痛,转瞬传遍全身,灵果竟然有毒!风允赶紧搬运内力和法力,费时不久,将毒素逼出了体外。
长叹一声,风允苦兮兮感慨:“以后灵果是再也不敢乱吃了!”
风允分明感觉到,再吃下超出他实力控制的灵果,他就会死,混沌观想图已经不能再救他回来。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混沌观想图无思无想,并没有告诉风允什么,风允却就是有这种体悟。
这颗毒果奈何不了风允,却能毒死观想境初期的人,昆仑山果真是灵气充沛之地,有雪桑树,有冰莲,还有这毒果。但这实在是太多了,逍遥子笔记中描述当今为末法时代,怎还有这么多蕴含灵气的植物?风允猜测,或许只有生长雪桑树的雪峰和这座雪峰附近,灵气才充沛许多。
连续翻过十数个峰头,灵气却越来越浓郁,推翻了风允的猜测。这时风允又翻过一道山岭,远远瞧见却是一座崩毁的山峰。
风允满眼震撼,一座本来直入云霄的高山,不知遭到了怎样无情的撞击,上半段的山体彻底崩碎成无数碎石,飞射四方,将高山四周的山谷都给填平。风允站立的山岭,距那崩毁山峰尚有十余里,却仍有石块飞射而至,将山岭东侧一面,撞出不少坑洞。
奔下山岭,朝崩毁的山峰跑去,法眼之下,风允看到灵气越发浓郁了。站在崩毁的山峰下,风允不可置信,这里的灵气比他呆了两三月的雪峰还要浓郁十多倍!
“吼!”兽吼声伴着腥风从峰上滚滚冲至,风允愕然抬头,看见了一头体长近丈的青黑色豹子,它周身精气蒸腾,血气如朝日,气势汹汹俯冲而下,一路带起冲天烟尘。
风允远远扔开白蛇皮,双手握持长春法剑,奋力劈向青黑色巨豹攻来的利爪。
铛!剑爪相接!一股巨力从巨豹爪上迸发,从剑刃传导风允身上,风允吃力不住,顺势飞身后退。
巨豹一跃而起,追上半空中的风允,一爪抓下,一道透明的气刃,诞生于巨豹爪间,如弯刀一般斩向风允胸膛。
风属性法术!风允大吃一惊,这个世界竟有妖兽!
冰水咒!风允奋力一挥长春法剑,一道透明水流环绕青碧剑身,斩灭袭来的风刃,就要斩破妖豹指爪。
豹爪上,忽然生出数尺长的风芒,与长春法剑相接。冰水咒被风芒撕碎,长春法剑被巨力崩飞,风允眼看着就要被妖豹剜出心脏,一朵硕大的冰莲凌空盛开了。
冰晶花瓣环绕风允身周,发出圣洁的寒光将他全身笼罩,若不是风允破烂的衣服影响了形象,他真个如神仙下凡一般。
风允使出冰莲寒光罩,从妖豹爪下挣得性命,并瞬间反击,一团冰球去势如电,绕开了妖豹利爪,袭向它的腹部。
起风了,狂风绕着妖豹周身,旋转成壁,冰球撞击在风壁上,击散了大片的风,却终在突破风壁前,耗尽了法力,重归于虚无。便在此时,风壁一阵恍惚,竟也崩散了去,风壁也只能承受风允一记冰水咒。
“吼!”妖豹仰天咆哮,道道妖风如银蛇狂舞,凭空出现在天地之间,覆盖妖豹周身数十丈范围,崩碎四方山石,向着风允八面围至。
风允大吃一惊,冰莲寒光罩绝挡不下妖豹这一击,他命在顷刻!
风允不退反进,他要与妖豹拼命!一颗水球被风允凝于胸前,三颗刹那芳华莲子刹那间就被塞入水球。去!水球在风允操控下,闪电般射向妖豹头颅。
妖豹操控风蛇拦截水球,风允之所以要离妖豹近一些,便是考虑到此。水球划过诡异的弧度,尽力避让,却终遇上数道风蛇。将数道风蛇一一击碎,水球去势已尽,离妖豹还有三尺距离。
风允有些遗憾,是生是死,他尽力了!风蛇的前锋已经在撞击风允的冰莲寒光罩,妖豹嗜血的眼看着风允,如看即将到口的鲜肉!这时,轰然一声巨响,风允眼前只看到白茫茫一片。
刹那芳华莲子爆炸的劲浪席卷八方,冲碎了风允冰莲寒光罩。
把握时机,风允在冰莲寒光罩破碎前一刹那,对自身施展了一个水润木泽术。水润木泽术的清光与爆炸的劲浪同时落在风允身上,下一瞬,风允的身体就被劲浪狠狠击飞。
宛如被一柄大锤击中胸膛,风允眼睛一黑,瞬息失去了知觉。
风允的身体被劲浪冲向半空,远远抛落,砸进了碎石里,鲜血汩汩流出。
第十二章 千里驱驰吓星宿
“嗬,嗬。”
风允虚弱地张了张口,发出两声微弱而嘶哑的声音。
头昏沉沉的疼,骨骼多处断裂,全身大小伤口难以遍数,没一处不叫嚣着疼痛。风允伤得极重,但好歹活了下来。
观想出混沌观想图,风允集中起精神,感应到灵魂中的天赋法术符箓,施展出水润木泽术。水润木泽术的清光洒落身上,风允感觉一阵清凉,疼痛缓缓离他而去。
一道水润木泽术没能让伤势尽复,风允内力流转,将断裂的骨骼移正位置,这才施展第二道水润木泽术治疗伤势。
伤势尽复,但风允的脑袋还是很昏沉,他流失了太多血液,急需补充营养。
站起身,走到妖豹面前,妖豹的头颅塌陷了一大片,歪倒地上,死得不能再死了。妖豹的血还没干,仍在缓缓流落。风允手一招,运劲吸出豹血,化成一道血泉落入他口中。
豹血入腹,生出缕缕热气,风允盘膝地上,运功消化。待到豹血消化完毕,风允的头终于不再昏沉,豹血中的营养和精气十分充沛,补足了风允流失的精力。
拿回长春剑,风允斩下一块豹肉,送入口中。上下牙一碰,如咬在硬木上,根本咬不动。吐出豹肉,用法力震碎,风允吞了几口,没什么滋味,肉中精气倒是很足,对风允的修为有微小的帮助。
妖豹的身上创口无数,豹皮残破不能用,风允有些可惜,举剑斩下一半豹身,对这一截豹身施展刹那芳华术,最终又得了三颗饱满的刹那芳华莲子。
妖豹的出现,让风允怀疑这方世界发生了灵气复苏,妖豹并不是个例,如此一来,他必须有强力的杀手锏,方能自保,虽然浪费了一半的妖豹肉,他也不觉可惜。
继续向东疾驰,风允这回更加雍肿了,卷着蛇皮,扛着一半豹尸的他宛如怪兽。远离崩毁的山峰,空气中灵气又迅速稀薄,放佛那崩毁的山峰便是天地间灵气的源头。风允带着疑惑奔行,当日傍晚,他看到一条滚滚东流的长河。
飞奔到长河边上,风允停住脚步。河岸上,长着一棵高有一尺余的灵植,通体碧色,顶端结着两颗龙眼大小的碧色灵果,看其灵光,碧色灵果蕴含的灵气还不如之前吃的毒果。
将两颗灵果摘在手中,风允也不怕有毒,将一颗扔入嘴里。这碧色灵果有果核,口味酸酸甜甜有点像李子,吃起来没毒,还可稍稍增强灵魂强度,对观想境初期的效用也还可观,对风允则几乎没有作用。
收起果核和剩下的一枚碧色灵果,在河边打坐恢复了奔行一路的消耗,风允跃入了滔滔河水中。匿气水遁术发动,风允沿着河向下游遁去。
匿气水遁术消耗法力神念较快,隔断时间风允就需上岸打坐恢复,到了夜中风允又修行了两个时辰,如此走走停停,风允一晚上遁行了千多里,到太阳初升时候,他来到一片宽广的湖泊前。
金色的晨曦洒落辽阔的水面,水面映照天上云霞,变幻着色彩,端的是美不胜收。
数位牧民,在湖边叩拜造型奇特的雕像,嘴中念念有词,说着风允听不懂的语言。那雕像是木头所制,看起来是一个坐着怪兽长着翅膀的神人。
牧民不远的地方,有数匹骆驼悠闲吃草,还有驽马拉的数匹车架,正有人收拾起帐篷,看情形是一只商队,昨夜在湖边驻扎。商队的不少人也在看着神人雕像,默默祈祷着。
风允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方登上岸,径直向商队走去。商队一阵骚乱,刀剑出鞘,白蛇皮缠绕全身,扛着半片豹尸的风允,造型实在太古怪了。
风允远远就高声喝道:“可有会说汉话的朋友?”
走到商队三丈外,扔下缠绕全身的白蛇皮,风允显露出精壮几乎的身形,单手行礼问道:“见过诸位,请会汉话的朋友出来说话。风某有事相询。”
与妖豹的激战中,风允衣衫尽皆破碎,现在只臀间围着一片略微破损的妖豹皮毛,整只妖豹,也就这片皮毛较为完整。
商队中走出一位大胡子,高鼻深目,约莫四十余岁,风霜满面,他深深地看了眼放在地上的白蛇皮,又看了眼风允肩头抗的半片豹尸和他手心中青碧剑身红色剑心的长春法剑,冲着风允恭恭敬敬拱手道:“这位风壮士,不知尊驾有何事相询。”
风允又一礼:“兄台有礼了,风某欲往星宿海,却不知怎么走?”
大胡子一指面前湖泊:“这是扎陵湖。”
又指着风允一路过来的河流:“这是昆仑河,昆仑河南方尚有一河流入扎陵湖,沿那条河流西去数里,有一片小湖泊群,即是星宿海。”
“多谢兄台指点,兄台知否星宿海那里有个派门?”
“我并非每年打从此过,尊驾稍等,待我去问过当地牧民。”大胡子恭声告退,朝那几个牧民走去,和牧民叽叽咕咕说了一阵后又走回来。
他神色迟疑,道:“星宿海便原先有个隐世门派,不知其名,待人宽和,几年前却挂上了‘星宿派’牌匾,一改往日作风,变得刻薄起来。这星宿派不是个好去处,不知风壮士你……”
风允长笑:“我却不怕星宿派,此回正要找他麻烦!”
笑声止歇,风允与大胡子道别:“多谢兄台,咱们就此别过。”
重新卷起白蛇皮,风允大步向南方走去,走了数里,就见一河。他奔到河边,扎入河里,向西遁去。
不过十里,风允就见一处盆地,内中一片小湖泊群。上百个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