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要做执刀人-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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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它伤了老子好几个手下,还搞死一个,还要老子把它当祖宗供着不成?”封谦气得破口大骂,手上加快速度,打得壮汉不敢分心关注那边的战况。
壮汉急得大叫:“伤不得,它从山上下来……”
说了个半截话,便住口不语。
方进听得此言,不由手下一缓,他没有伤到灵活躲闪的妖鼠,却也把妖鼠身上仅存毛发,给击落不少,山上下来的……妖物?使得方进颇为忌惮。
地畾妖鼠趁机闪身后退,脱出方进剑幕攻击范围,朝着严阵以待的炼体士群空隙蹿去,砰砰几声,有了防备的炼体士,组成小战阵队形,两个主攻,另外两三个负责防守,配合默契,把灰色丑陋妖鼠连连击退。
妖鼠也是厉害,遭受这般打击,仍然没怎么受伤,只身上闪烁的灰芒,愈发黯淡。
方进喝道:“别伤它性命。”闪身追去,欲要生擒了妖物。
地畾妖鼠几个纵跃躲闪,飞快绕去人堆后面,用爪子磕挡招架刀剑,于刀剑隙间,灵巧游走,对着刚才射了它一冷箭的常思过猛地弹身扑去。
“黑娃,退!”
单立文从边上挥剑拦截,没想到这怪兽如此记仇,绕这么大一个圈子,真正的目的,就为了找黑娃的麻烦。
常思过脚下倒退,左右两步一晃,身体歪斜欲倒不倒之时,手中箭矢射了出去。
地畾妖鼠用爪子在单立文刺来的长剑上一搭,借力起跳。
丈许外,弦响箭至,狠狠地射中妖鼠跃起而露出的灰白肚皮上,“吱”,妖鼠吃痛尖叫一声,翻滚着落到雪地上。
单立文正待抢步上前,方进追到,手中长剑挥出一片寒光闪烁的剑幕,凭着晶骨境强大修为掌控,真元化作剑芒细丝柔雾,把地畾妖鼠笼罩禁锢当地,让它再也无法利用速度逞凶伤人。
“哎呦”,壮汉注目妖鼠状况一个分神,被封谦狠狠砸中一拳,忙叫道:“别打了,别打了,老子认输。”
他倒是很干脆,浑然不顾双方敌对关系直接住手,脚下后退,揉着胸口,痛得咧嘴呲牙,冲方进方向叫道:“别伤它,千万别伤妖鼠,老子做人质总可以了吧,赶紧放它回去,它主人就在军营做客。”
封谦恨恨地住手,他狠不得一拳打这赖皮家伙个满脸桃花开,却也忌惮刚才说的“山上人”。
那头畜生厉害成那样,还真可能是山上人豢养的宠物?
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给自己招惹祸端。
内心忿忿不平,从几时起,山上人又开始坏规矩,插手山下俗务了?
第69章 正主上门
方进手上不停,催动剑幕把地畾妖鼠困住,不使妖鼠再次逃脱,道:“霍圪,你能保证它不再伤人杀人?又该如何放它走?”
他也想尽快把这个麻烦送走,但不能容忍妖鼠伤害城内炼体士和士卒。
壮汉嘿嘿冷笑着刺了一句:“啊呸,老子可不敢保证它会不会伤人。”
却也不敢在这种要命的大事上拖延,万一发生个什么意外,就百死莫赎后悔莫及了,伸手朝附近逐渐熄灭火焰的地道口一指:“把火用沙子弄熄了,让它走地道出去。”
好些人恍然,原来这畜生怕火,先前应该是冲天大火,把妖鼠惊吓到了。
易尚延从沙框里抓起一个火瓶,好些个炼体士,与他一般想法,都抓了火瓶在手,那畜生要是再敢放肆,砸它一瓶子看看。
封谦冷笑:“这畜生只怕不会乖乖听话吧?”
行动失败,壮汉本就很烦躁,自身也被困在四荒城,让他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壮汉有些不耐,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那你要怎的?给它下禁制吗?哈哈,只怕你还没这个本事,把它身上原有的禁制触发,封老鬼,你还不够它几爪子挠的信不信?”
莫将军伸手拦住被当众折了面子的封谦,看向壮汉,道:“霍圪,你先自封修为,免得我们动手,妖鼠我们自会放它回去,就不用你操心了。”
摆了摆手,有亲信手下炼体士上前去,用沙土把几处地道口的残火覆灭,并三个一起,抓着武器跳进地道,往地道深处小心探查。
壮汉眼见三位将军半包围着他身周,预防他逃遁,遂苦笑:“罢了罢了,算老子倒霉。”伸指在胸口处连戳了两下,很不甘心道:“总可以了吧?”
封谦闪身上前,伸手补了两指,几位将军才放松下来。
能逮到一条超级大鱼,这回的收获,可以说超乎寻常,几人脸上都露出了笑。
不用等援军赶来,四荒城危机基本解除,还能索要不少额外好处。
如果没有那头不该属于此地的妖鼠出现,性子急的,都开始庆贺了。
方进操控长剑,消耗修为,化作犀利剑芒细丝,给地畾妖鼠吃了两回苦头,证实剑芒能伤它性命,威慑着妖鼠只能老实呆在原地。
正等待地道下方探查时候,北城头传来尖利警讯声,北戎人有异动了。
单立文拱手道:“将军,我去城头看看。”
证得同意,单立文领着据守北城的原班人马,飞纵着跃上城。
北方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把亮起,连成璀璨一片。
单立文皱眉盯了片刻,没发现北戎火把往前移动的迹象,不知北戎人大半夜的,又闹什么玄虚?
地道被发现,阴谋刚挫败,按理说,不会在一名晶骨境大人物被擒的当下,再不顾一切攻城,何况天黑酷寒,对攻城方尤为不利。
“看!有人来了。”
易尚延作为弓手,眼神更胜一筹,指着黑暗中叫道。
众人运注目力,看到一道依稀身影,自数百丈外雪地,独自飘然走来,不紧不慢,不多时出现在离城墙五十丈内,城头的火光洒落结冰积雪地,可以看清来人一袭普通素白长袍,是一个身形修长的年轻人。
常思过眼睛微微一眯,他认出走来的年轻人,正是昨晚他混进北戎巡卒队伍,穿过大营时候,见到从帐篷走出的长长眉毛年轻人,发髻依旧扎着那支式样简单的乌木簪子。
他对年轻人身上独特的气质,印象深刻。
年轻人停下脚步,刚好在一箭之外,抬起头,嘴角挂一丝浅笑,仍然是淡然从容的模样,视线穿过夜空,与常思过接触,还微微点了下头示意。
常思过心头微微一紧,他有种被人一眼看穿的错觉。
这感觉他很不喜,下意识往后小退一步,把自己藏在身边易尚延的阴影中。
年轻人拱手,声音清亮:“在下许云楼,妖宠顽劣贪吃,不慎误入贵城,还请各位高抬贵手,放它一条生路,许某在此谢过了。”
话语说得客气,却透着满不在乎,让城头上下,一众炼体士大为戒备警惕。
妖鼠的主人这般快找上门来了。
面对一个疑似的山上人,这下该当如何善后?
单立文回头见城下百丈外几位将军大人正凑一起商议,城头上,只他身份出众,拱手客气回礼:“许先生还请稍等,我家将军大人这就过来,怠慢之处,还请先生恕罪。”
年轻人不焦不躁,笑道:“不急,不急。”
三位将军带着十余炼体士,很快跃上城头,其余炼体士守在地道口附近,和震慑住妖鼠的方将军,一起在城下看押北戎壮汉。
莫策身为四荒城主将,他也堪不透下方年轻人的修为深浅,拱手道:
“怠慢许先生了,在下莫策,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
年轻人云淡风轻拱手回礼,也没如何把三劫晶骨境高手放眼里。
莫策再道:“贵妖宠误入城内,与守城修者发生一点冲突,所幸贵妖宠除了毛发有些脱落,身上倒是无损,这就放它离开,些许误会,还请先生勿怪。”
于己方的损失,矢口不提。
“不知者不罪,既是误会,过去便过去了,休要再提。”
“是,先生大人大量。”
莫策姿态放得愈发的低,满脸恭谨,拱手一礼之后,冲城内方向挥了下手。
方进其实已经听清双方的交谈,得了信号,收剑退走几步,戒备妖鼠暴起伤到附近的炼体士,妖鼠速度实在太快了,他都追之不上。
地畾妖鼠恨恨地瞪了方进一眼,转身朝城头方向电射而去。
眨眼间,便上到城头,没有再理会城头警惕的各人,直接一跃跳出城头,飞出二十余丈,轻巧翻滚落到结冰的地上,几个纵跃,到年轻人脚边,讨好地用尖细脑袋蹭着年轻人的白袍下摆,口中吱吱轻声。
年轻人伸手拎住妖鼠一只尖耳朵,使劲扭了几下,笑骂:“还敢告状,多次告诫,让你轻易不要伤人杀人,弄得一身血腥污秽,休能瞒得过我。”
口中如此说,却也就此惩戒几下便住手。
年轻人拍了拍妖鼠不剩几根毛的脑袋,嫌弃道:“你这样子,又丑了几分,小心我不要你。”冲城头扬了扬手,“走了,走了,不管你们两家闲事。”
转身往西北方向北戎军营空隙走去,似不打算再回北戎营账。
“恭送先生!”
莫策压着喜意,拱手躬身,能这样不起冲突,把一个看不出深浅的山上练气士送走,皆大欢喜,他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只没想到,这般容易便打发走年轻练气士。
他猜测,或许是叫许云楼的练气士,顾忌他们向山上去告状,因为许云楼多少还是坏了一些自古就有的某种老规矩,把妖宠借予北戎人用于攻城了。
第70章 停战谈判谁怕谁啊
闹到这个时辰点,北城营房也毁去小半,常思过没有再下城头,陪着易尚延值夜,直到天明,期间他打坐调息一个多时辰,精神恢复如初。
城下的地道,自有将军大人安排人手用沙石堵住,另外加强地听监测人手。
防止北戎人再次神不知鬼不觉挖出一条通往城内的地道。
太阳升起,雾霾散尽。
常思过吃完大饼卷酱肉,喝了一大碗肉菜汤,双手撑着墙垛,眺望北戎营地。
晚上守夜,他特意请教了易尚延“山上下来”的意思,才知道,这世上不止有超出常人的炼体士,还有更神秘有大神通的练气士存在。
所谓山上,不是指练气士全部住在大山之上。
而是他们的身份高高在上,是可以修炼成仙成神,长生久视的特殊修者。
那叫许云楼的练气士,曾在城下用传音密术神通,与常思过说了几句话。
“道友下山历练,是来自重山域哪座山头?”
“道友这身皮囊寻得不错,神台清宁,血气完备,羡煞许某也。”
常思过当时听得耳畔有细细声音,没怎么反应过来,还以为许云楼在与其他人说话,也就没有回应,直到许云楼扬手:“哦,道友把神府完全封印,那许某便不打扰,有缘自会在山上再见面,走了,走了。”
他当时左右看了半响,后知后觉,才反应到城下离开的许云楼是在与他说话。
结合易尚延告诉他的一些粗浅练气士常识,练气士平辈之间大都以道友相称,常思过恍然有些明白,他修炼的养生功,是练气士功法,不属于炼体士范畴。
以前通过与安学伦老哥交流,就发现他的修炼,似乎与正统的炼体士,有非常大的区别。
他修炼出来的气息,是藏于气海,行走于经脉。
炼体士觉醒修炼的是一口真元气,行于肌肤骨骼,藏气于身。
他能够把经脉内里的气息散发身体,运转于四肢百骸,能自如转换,收纳真元于经脉气海,与这具身体,常年累月苦修伏虎劲有关,从而达到敛息隐藏,使其他炼体士察觉不到,也总算是解了常思过心中疑惑。
能够被练气士认可为道友,常思过喜忧参半,对方一眼看出他是夺来的身体。
若是发现他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山上人,只怕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明源老道给他挖了好大一坑,也不知那老家伙到底想干嘛?
事情越来越复杂,他连炼体士都还没弄通透,又冒出更神秘的练气士。
经历了好些天生死厮杀,几番死里逃生,常思过心态上有了些许变化,少去几分焦躁,思忖着随遇而安,走一步看一步了。
“黑娃,黑娃,想什么呐,这般入神?”
右边传来易尚延的声音,常思过转头看去,是易尚延从单立文那处汇报回来,笑道:“没想甚么。太阳都这般高了,北戎人还没动静,他们今天是不准备攻城了?”
易尚延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一大早上,北戎就派遣谈判代表,从东面乘坐竹篮进城来,估计是要退兵了。”
“那好啊,回头能好好歇息几天。”
“走吧,老单让我陪你去勤务楼,把正式身份腰牌换了,他已经用文书报备过,你有正式身份牌,去典籍楼看书也方便。”
易尚延回头找到歪在火堆边打盹的牛伙长。
昨晚北城营房经历了那场大变故,营房不可能住人,勤务楼临时发放帐篷、被褥,换班士卒忙到很晚,在演武殿空旷的大殿凑合睡了一觉,而一大早又要起来换班,牛伙长和一众士卒,大部分正趁着空档补瞌睡。
摇醒熬得眼睛通红的牛伙长,易尚延交代几句,道:“老牛,等下我就回,你先坚持一阵。”
牛伙长从箭垛空隙抓了一把残雪,使劲在脸上擦了几把,咧嘴笑道:“您忙就是,我瞌睡醒了,不会再歇,保证瞪大眼睛盯着北戎贼子的动静。”
易尚延这才放心,与常思过跑去勤务楼,在二楼递交临时身份腰牌。
等了两刻多钟,换到一块现刻的正式刀剑纹饰青铜腰牌。
回来时候,易尚延特意带着绕了一圈,把典籍库、演武殿、奇珍阁、北云楼等建筑指点给常思过,这几处地方,是炼体士常去的所在,黑娃以前只是一介小卒,连进城的资格都不可能有,更别说参与炼体士之间的交易。
“黑娃,黑娃。”
两人回头看去,一个满脸笑容的大胖子,跑得身上的肥肉一颠一颠的,是破贼军前哨统领庄燮,他身后跟了两个穿劲装的炼体士。
常思过忙拱手见礼:“拜见庄统领。”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