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要做执刀人-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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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宗门的修者,或者在军中效力的炼体士,则没这方面的担心,本国之内,宗门之间不会胡乱出手坏了规矩。对于它国修者,就不大讲究这些,能抓到修者活口,不管是自用,还是高价交换,都是常事。”
对这些事情,安学伦见怪不怪,他有意无意地撇了一眼常思过。
常思过心中郁闷不已,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秘境,这不是逼着野修没活路吗?
让他还怎么敢独自去闯荡江湖做一个自由自在的追风少年?
安学伦又撇一眼少年腰间的银鞘长剑,笑道:“你这剑不错啊,看着不像是凡器?”
剑鞘上还镶嵌有三颗能发光的宝石,怎么看都不是军中士卒的少年能用得起的高档货,配黑娃粗壮的身胚,有点娘里娘气的不适感。
常思过扶了扶剑柄,道:“还行吧,营破那天,逃出来的路上,使诈斩杀一个阻拦的北戎修者抢夺来的。”
安学伦见这家伙说得轻描淡写,皱巴巴的单薄戎服上留着好些刺破的口子,左袖口也有不明显的血迹残存,便知斩杀怕是不那么容易,却也不便细问探听。
两人毕竟不熟悉,涉及到手段绝学,交浅言深是大忌。
第27章 突兀的一箭
安学伦对黑娃越发的看不懂,北戎派遣在路上巡视阻杀的修者,可不是单独一个出现,一般都是三两个一伙,还有层层士卒埋伏在雪地灌木警戒。
他潜出来的沿途可谓险至极点,也是运气好,没有惊动北戎高手。
好不容易摸进雪岭荒山,仍然被天空的猎鹰发现,引来一个速度惊人的厉害家伙追杀。
那人疯了一样,追着他吼叫“还一个在哪?”,“交出同伙下落,饶你一命”之类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偏偏又实力高绝,杀得他九死一生,差点就交代在一道阻挡的悬崖顶端。
后来猎鹰另外发现目标,把那疯子引走,他才侥幸逃得一命。
黑娃能斩杀掉一个阻拦的北戎修者,不惊动其他北戎修者,并顺利逃脱,即使是使了诡计,也非常厉害了不起。
是以,他还会认为黑娃只是表面上看去的真元境炼体士,这般无害吗?
扮猪吃虎,或许才是出其不意斩杀一个北戎修者的真实原因。
安学伦换了个话题,道:“黑娃,你尽最大的力气,一箭能射多远?不用管准头。”
“不管准头啊……这把抢来的二石弓还没试过,估摸着能射百十丈远,再远的话,猎弓受不住力会崩断废掉。”
又是抢来的?还有什么不是抢的吗?
“百十丈吗?”
安学伦摸着下巴走几步,沉吟片刻,忽地转身。
“黑娃,帮老哥一个忙,待晚上快凌晨时分,咱们摸出去,往四荒城方向接近,如果被发现有北戎修者阻拦,我现身引开,你想办法帮我射一封信进城,然后你尽管跑远点,独自躲起来。到时四荒城保住了,算你一份大功劳,我在封将军面前,替你请功。”
话说得很直接,完全当少年是军中炼体士一员,目光恳切望着。
常思过结舌半响,一时间找不到好的理由推脱,只能不太委婉道:“我这点微末实力,怕的误了老哥你的大事,可就担待不起,要不,猎弓借给你,反正也不用管准头,对着城上射就是,相信老哥你的力气比我更大……”
好不容易从险地逃出,凭什么又让他去招惹麻烦?
他还没活腻歪,两人也没半分交情,更没享受过军中丁点修炼资源的好处,空口许诺,对他没有半分吸引力,他还不信对方能强硬命令他一介库房小卒去送死?
生死攸关,面子哪有里子重要!
青幽幽的洞窟内,空气仿佛凝固,两人隔着约六步,一动不动对望。
安学伦没想到少年如此不好说话,还以为少年血正热,脸皮子薄,没经验拉不下面子拒绝,哪知对方像条老狐狸一样倒将他一军,而且露出的气势,很是强势。
果然是隐藏了修为,或许到现在,还有所保留没完全展现出来。
说出去谁敢信一个四个多月前觉醒的炼体士,这么短的时间,晋级到固本境?
安学伦心中越发认定黑娃能隐藏修为,是苦修军中初浅锻力法门的缘故,这是一大发现啊。
正准备把自己的送信计划和盘托出,却见少年“哐啷”一声拔剑,安学伦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往后闪退数步,手搭在剑柄上,现在的小家伙都这般冲动的吗?
“嘘!”
常思过左手往下方七尺大小的水窟窿指了指。
他一直留有一丝天眼视线在水面上,为的是预防不测。
安学伦暗道一声惭愧,才注意到水面在不正常波动,而且越发高涨,这情形是有人从曲折的水下通道,潜了进来。
“等等,你拿上弓箭,躲去那边角落石柱后面,来的可能不止一人,等下我吸引他们注意,你用弓箭配合偷袭,扰其心神助我杀敌,所有来敌必须全歼。”
安学伦轻轻拔出剑,闪身到水坑五尺外,盯着动静不小的水面。
他经验丰富,瞬息间便有决断,对边上的少年吩咐。
前面两次他被发现,撵得兔子一样逃得很惨,北戎修者一直以为只他孤身一人,是个独行侠,通过先前黑娃射中空中的猎鹰,四处的叫嚣声便可见一斑,他何不趁机设下现成的套,让敢摸进来的敌人上当吃亏,且不能留活口再出去报信。
如果万一来的是两人以上,那也得拼了。
拼不过也得拼,此处洞窟虽然隐蔽,却也是一处绝地。
常思过看了眼愿意以身为饵的汉子,飞快收拾地上的弓箭,特意把弓囊和箭壶拿开,放到一处石柱侧面,半遮不遮的能看到,想了想,又解下剑鞘侧放着与弓囊一处,闪身跃去安学伦指定的三丈外石柱后面埋伏。
安学伦看着黑娃布置小手段,没有吭声。
军中炼体士比起宗门炼体士,少了几分高高在上的矫情,更多的是各种实用杀敌和求生手段,像黑娃先前从水下冒出的位置,距离真正的洞窟约五十余丈便可见一斑。
只是这次运气不怎么好,隔这么远,还是被敌人找到了。
约五息后,寒光闪烁从水窟中冲出,紧着两道人影先后跃起。
安学伦故意慢了半息,抢步一剑,对着后出来的人影拦腰猛地一刺,“铮”,剑刀相击,他这一剑被挡住没伤到对方分毫。
两道人影落到潮湿的崖石地上,分立左右,而安学伦已经暴风疾雨般,刺向左边痩高穿着灰色皮袄的男子胸腹要害。
“叮叮铮铮”急切的兵器碰撞声中,有尖细笑声传出,显得颇为自得。
“哈,逮到了,这次看你小子还往哪处钻?”
另一道粗壮身影往边上让开数步,却不急着夹击安学伦。
他目光警惕扫视洞窟,瞬间被右前方散出青蒙蒙光亮的剑鞘吸引,恍然间,觉得哪里有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尖细笑声未歇,“嘣”,弓弦震响,回荡在狭窄的洞窟空间,惊心动魄。
“小心!”
粗壮男子本能闪避,喊出一句显然是迟了的废话。
洞窟实在太小,弓弦响,箭已经射中躲闪不及的痩高男子后背。
痩高男子仅仅来得及绷紧身躯,“噗”,前胸突出一截带血的变形箭头,他长期用真元力淬炼的身体,被射了一个对穿,痩高男子痛苦地前冲两步,还想往水坑歪倒逃生。
安学伦手起一剑刺穿对方脖颈,再一脚把挣扎的痩高男子踢去对面,有液体溅在崖壁上,发出沙沙声,血腥气在狭窄洞窟散开。
这突兀的一箭,威力非同寻常,震慑得粗壮男子毛骨悚然。
第28章 藏得够深
狂吼一声,粗壮男子径直杀向三丈外被石柱遮挡的狭窄尖角位置。
他终于回过味来,穿着破袍的南蛮子与应兄弟交手,腰间好端端挂着一支剑鞘,地上嵌宝石的剑鞘,分明就是为吸引他目光,让他分心刹那的一个小陷阱。
摆得还特么像模像样,连弓囊和箭壶都只露出一角,以消除他的戒心,因为河面上的惊艳一箭射下猎鹰,他不可能不防备弓箭。
只是另外那家伙潜伏在如此狭小的洞窟内,是怎么做到能瞒过他的感知?
又是“嘣”的一声弓弦响,一支利箭从黑暗中自下往上飙射。
粗壮男子神经紧绷,凭本能往右边闪了一下,到底还是没能彻底躲过。
距离太短,箭矢射中他的左臂,扎到骨头,箭尖往边上滑开,造成的肌肤剧烈撕裂痛疼和朝后的力道,令得粗壮男子的速度不由一滞,停在当地,手中的刀还差八尺再也砍不去,忍不住痛得惨叫出声。
“干得漂亮!”
安学伦大笑着纵身从背后刺向受创的对手。
黑娃的箭术犀利又精准,在如此狭小洞窟,还真是防不胜防。
特别是对时机的把握和敏锐战斗意识,与他的攻击配合得天衣无缝。
粗壮男子腹背受敌,乱了方寸,返身一刀先挡向刺来的长剑。
又是一声弓弦响,惊得他不顾前面攻击,往左边一跳,被安学伦一剑挑中右肋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涌出,却不见有箭矢射出。
粗壮男子知道上当,气得他大吼着不管不顾朝安学伦冲去,手中挥刀猛劈猛砍,完全是同归于尽不要命打法,他选择夺路而逃。
逼得安学伦往后连退,如此大好形势,安学伦才不愿拼命。
弓弦声又响,粗壮男子遭受前后夹击下再也没能躲过,身躯一颤如遭电殛,眼珠子突出,脚下禁不住往前踏出两步。
安学伦从侧面抢进,手起一剑把失去反抗能力的对手结果掉,拔剑后退。
粗壮男子噗通一声朝前摔在崖石地上,后心正中插着一支颤巍巍的竹箭,却没能射一个对穿。
常思过面无表情拿着弓箭和长剑,从石柱后矮着身子走出来。
有安学伦配合牵制,杀两个实力不弱的修者,如宰两只鸡子,太轻松了。
走上前,放下弓箭然后在尸身补剑,手法娴熟地搜刮粗壮男子怀里和袖袋、腰带等处,看得安学伦眼皮直跳。
好重的杀性,狭窄的洞窟内充斥血腥气息,少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看那摸尸的熟练程度,显然是个杀人如麻的老手。
这还是那个笑得满脸憨厚无害的淳朴少年郎?
安学伦见得黑娃摸到一个瓷瓶,一卷柔软的羊肚腹皮子,还有些银票等零散物品往自己怀里揣,连一包干粮都不放过,他也赶紧去搜刮另外那具尸身上的战利品。
少年这般模样,显然是谁摸到的战利品归谁,那他也不用矫情顾面子。
解下黑色刀鞘,常思过又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刀,约五尺长,刀身比巴掌略宽,造型简单挺直,前端刀头收弧形翘起一个尖锐角度,比他以前用的重刀手感更好,重了两倍不止。
对着空中劈了两刀,常思过非常满意。
解下腰间剑鞘扔地上,把长剑插进最角落的石缝,有这柄直刀在手他够用了。
“那柄剑不错,你不要了?”
安学伦收刮到一小袋子八颗亮晶晶半透明的玉石,一个小瓷瓶和一柄狭刀,把尸身上的腰牌扯了,见黑娃把剑给扔了从尸身上拔箭,嘴角动了动,那柄长剑比少年宝贝一样搂手里的破刀贵重多了,忍不住还是提醒一句。
常思过咧嘴一笑:“先撂这儿,带路上累赘,以后有机会再来取。”
弓箭之类,能给他增加战力,再累赘他都会带着。
安学伦想了想,把手中的狭刀也给扔了,提醒黑娃摘了敌人身上的腰牌,顺手把射在敌人尸身上的箭矢拔下来,就着水坑洗了一下箭头,扔回给黑娃,道:
“我先下水,外面出口,或许有北戎修者守着,待二十息后,你再小心潜出去,往下游走,若是能逃过一劫,咱们……算了,先逃出去再说以后吧。”
他对这次能否逃脱,没太多信心,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常思过眨了眨眼睛,见安学伦把身上破裂的长袍收拾利落,准备下水,道:
“等等,咱们可以试着走另一条暗道。”
走去右手边洞窟狭窄处,在黑暗中摸索半响,揭开一块他用泥沙堵住缝隙掩饰过的崖石,露出一个约两尺大的不规则窟窿口子。
崖石通道内即使有狭窄处通不过人,他和安学伦用刀剑也能劈开逃出去。
他也没想到有一天这条通道能派上用场。
幸好当初用来做茅坑的是最小的那处石窟窿,否则就恶心人了。
安学伦眼睁睁看着无中生有多出来的一条水下通道,目瞪口呆之余,又笑着摇头:“你小子藏得够深啊,狡兔三窟,哈哈,天无绝人之路,我来探路,你且守着入口。咱们行动得快,否则时间久了,附近的北戎修者都会围拢到这里,不方便咱们逃出去。”
绝处逢生的喜悦,使得安学伦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能够活着逃出去,谁愿意憋屈地被围困战死在沧河底,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常思过也不推脱,从地上尸身穿着的大袄领子上,扯下一把羊毛,双手灵巧地结细绳准备用来绑缚箭矢,即使三支箭矢射中修者导致凡铁箭头变形严重,他目前也要将就着重复使用,不能丢弃,走去水坑那边警惕。
安学伦兴奋地搓了搓手,到底还是舍不得,用自己的长剑做劈崖开石之类的粗活,又跃去那边,探手摄过地上的狭刀,再跳过来,吭哧几下,把两尺大小的崖石洞口斩宽,以便能够顺利上下。
探头深入洞口水下,观察片刻,再竖着滑进洞窟,深吸一口气往水中潜去。
常思过在心中默默计算,他们在此地最多耽搁一个字时间。
他愿意相信安学伦,是因为安学伦两次举动。
第一次甘愿为饵对战出水的两人给他制造偷袭机会,第二次主动提出先下水,去引开敌人,有这份承担风险的胸襟担当,让他心生敬佩。
时间慢慢过去,少年黝黑面上看不出表情,心头却有些焦急,眼见快到心底限定时间,他开始琢磨要不要潜水去寻路,否则要来不及了。
正来回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