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这个年代-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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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哪儿的?”
“马六屯,知道不?”
小男孩摇了摇头。
关天佑得意地挺直胸口,“你这也不知道?坐牛车一直走一直走,快到山脚下就是马六屯。”
关平安扭头看向外面,又看了看人群里的父母,她倒是想去隔壁逛一逛,不知都收购些什么?
“哦。”
小男孩瞥了他一眼,坐到地上从口袋内拿出一本小人书,羡慕得关天佑一手松开妹妹,往他身边一坐,扒近小脑袋。
“小哥哥,你哪买的?”
“书店。”
“多少钱?”
“一毛五。”
关天佑立即不吭声,瞄了瞄小人书,站起身拉上关平安的小手,边自我安慰似的哄着她,“妹妹,等咱们上学了再买,现在买了也看不懂。”
一毛五确实贵了点。
以关平安现在的认知,一斤糖才多少钱,一个白面馒头才多少?她家除了农忙,每天只有两顿,还是一干一稀。
玉米面窝头大饼子,喝的是大碴子粥,这已经是好日子,一年里大半日子还是菜团子和野菜粥。
她暗自叹了口气,上辈子从来没为钱财发愁过,如今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咋啦?”关有寿拉着媳妇挤出人群,走向角落就见到俩孩子闷闷不乐,担忧地扫了扫周围。
兄妹俩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没。”
“爹,咱们还去那边不?”
关有寿见儿子开口,点点头,将手上刚买的东西塞给媳妇,一手牵着一孩子,往最左边走去。
越往左边走,商品越是贵重,从热水瓶、搪瓷脸盆、铁锅到手表,收音机,缝纫机,还有摆在那的自行车。
见了那些价格,别说叶秀荷,就连关有寿都兴致全无,身怀巨款的喜悦心情在这些商品面前严重受打击。
一块上海手表就要120块,更不要说他媳妇一直眼红队长家的缝纫机,看来他还得想法子赚钱。
倒是关平安兄妹俩人瞧得津津有味,不说第一次上百货商店的关天佑,就连关平安这位古人对这些稀奇玩意都好奇不已。
原以为这个朝代穷得只能施行什么计划经济,不料想还有这么先进的东西。看时辰居然不用沙漏,两个轮子居然跑得过马车。
得了,快想法子赚钱!
出了门,她使劲拽住关有寿往右边走,不去那什么收购站瞧一瞧,下次再来谁知道是猴年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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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这个年代
第7章 该如何赚钱
“闺女,是去废品站还是收购站?”
“爹,有啥不同?”
“那你得先告诉爹,你想干吗?”
关平安瞄了他一眼,低下头对了对手指,好像六岁的孩子应该都是如此,应该不会有错吧。
“爹,妹妹想知道哪儿收草鞋草绳子。”
“哈哈……行,爹带你们去隔壁瞧瞧。这城里废品站呢,一般都收碎玻璃、废铜烂铁、废旧报纸。”
关有寿见俩孩子有兴趣,接着笑道,“咱们村里一般都是到了秋天收山货,那些到了一三九赶集就能卖。”
“爹,你真厉害,啥都懂。”
“等你们大了也会懂。”
关平安迟疑一会儿,问道,“爹,那马爷爷卖草药上的哪?”
“哟,爹的闺女连这都知道啊?”
“爹,我也知道。马小栓就说他爷爷来城里卖一趟草药,就给他带糖豆,糖果,有一次还给他带了罐头。”
“隔壁就有收购中草药。儿子,馋罐头啦?等一下爹去买一瓶你们兄妹俩一人半瓶,咋样?”
“我不要,给妹妹。”
关平安好笑地看着哥哥一边拒绝一边舔了舔嘴唇,拉上她爹踏过收购站的石头门槛,再说下去,她哥该掉眼泪了。
罐头可是他们一群孩子眼中最珍贵的东西,上次马小栓就拿着空玻璃瓶在村子里兜一圈,害得个个哭着向父母要罐头。
结果倒好,全挨揍。
就连她那快十岁的大堂哥都在地里打滚撒泼,要不是吓住了她哥,也逃不了被她娘给揍一顿。
柜台后坐在一位头发半百的老人家,见他们一家四口进来,抬了抬头又低头翻起一本旧书。
被矮小的关平安看了个正着。上面繁体字赫然就是关于中草药的书籍,就是不知里面都描述了什么。
关有寿先问了好,接着请教最近都收购些什么东西,各种收购价几何,细心地接了一支笔在一张黄色草纸上记录。
临走前他特意问了一句如今野山参收购价,得知百年参是论克计算,关平安敏感地发现她爹眼睛一亮。
难道她爹手上有老参,还是想偷摸着上深山采野山参?这要是她爹真是她师父,她是一点也不担忧,可……
关平安懊恼地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小短腿,因为营养不良,在医院时照着镜子,她特意观察过自己看似最多4岁。
她该如何赚钱?
回到医院病房,叶秀荷抱着昨天租的脸盆棉被去退押金,关平安站在走廊上朝左右病房看了看,迈着小短腿来回走了两趟。
一直等见到最里面的一间病房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听着应该是当婆婆的老大娘一直埋怨买不到老母鸡。
她若有所思的慢慢走回自己病床,“老奶奶,城里不能养鸡吗?”
“不行啊。就象我家,一家子住都不够住。有自家私人院子的人家养几天没事,时间长了也不行,街道会过来检查。
还是你们乡下好,能养猪能养鸡鸭,还有自留地啥的。咱们城里人也就是面上光,每天一睁眼就得花钱。
咱们县城还好点,省城最难。我小儿媳妇她娘家大哥,他就住在省城,一个人领工资养活媳妇孩子六人,就差西北风不要钱,啥啥都得花钱。”
关平安坐在床上摇晃着一双小腿,听着老太太的碎碎念,不由露出笑容。这老太太也太夸张。
要是城里都不好,那为何如今的人全一个劲想往城里挤,就如当初那些举人全往京城赶考一样?
一想起京城,她就不由地想起当初的京城,原来现在的京城已经不是当初的京城,有机会她也去一趟,瞧瞧他们话里的首都有何不同。
关平安哀怨地拍了拍小腿,啥时候长大哦?随即她发出一阵响铃般的悦耳笑声自己是不是人变小了,心态也随之变小?
关有寿带着马振中进来时,就听到自家闺女的笑声,心底郁闷随之一散而空,“瞧见了没?我闺女这一摔真没啥。”
“感情你巴不得她摔喽?”
“胡说八道啥!”
“你这话要是在你爹娘跟前显摆,我算你本事!”
关有寿朝他翻了翻白眼这死样,从小到大就是改不了爱戳人伤口的臭德行!
“爹,马大爷。”
马振中推开他,往前一迈,抱起关平安,笑道,“哟,咱们安安这回可受苦了,不疼了吧?”
“嗯,早就好了。”
马振中避开她后脑勺上的伤口,摩挲着头发,暗自庆幸小丫头看不到脑袋上空了一块地,要不然还不得抹眼泪。
“行,看着比昨儿精神多了。老三,这就走?”
“等等,还得等孩子他娘。”
“要不要再去那位老大夫那一趟?”
“早上过去换药那会已经跟人老大夫说了,他下午没上班,要去开会。”
等了十来分钟,叶秀荷带着儿子关天佑也回来,一行人拿起已经收拾齐全的包裹与病房里其他人告辞离开。
来时一辆牛车,回去还是这一辆牛车,关平安不止她爹临时为何改了主意,不过住在县城她也不习惯。
昨晚病房内如雷的鼾声此消彼长,她是一夜无眠,各种思绪万千。
前世也算一命抵一命,唯一惦记的丫鬟如意,卖身契早还给她,只不过这傻丫头放心不下自己。
自己这一走,她应该不会丢了小命。
毕竟自己那位刑部侍郎的好父亲最怕仕途出现波澜,让脑袋上的乌纱帽丢了,要不然也不会隔了16年又想接回她。
而且嫡母再如何生气,拿自己尸首泄恨,可人都死了,还用在乎尸体?搞不好对方还得端着架子隐瞒后院龌龊。
五姨娘可正虎视眈眈的想拿到管家权,为了她两个嫡子,那老女人都得咬碎牙齿和血吞,谁让出事点就是她亲闺女闺房。
现在呢,虽然穷了点,大家庭看似矛盾重重,可她爹有脑子有魄力,她娘又泼辣又能干,她哥可爱又机灵。
如今的生活,曾经让她梦寐以求。要是师娘好好的,她就不用进顾府当什么大家闺秀大小姐。
要是她娘当初没进府,也跟这个朝代一样施行一夫一妻制,她也不会郁郁而终,撒手撇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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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这个年代
第8章 回屯
马振中“吁”的一身,将牛车停在关家大门口,此时正是午饭时间,很多人正下工在家。
整个生产队除了外出修水渠的壮劳力,剩下的也不是能闲着,春耕前还有不少农活要干,比如选好了种子,还得烧茬子,翻地。
所谓的烧茬子,就是将去年收割的玉米高粱时,留在田里的庄稼根挖除了烧掉,这也是为了肥田。
不过总有害群之马。
比如关老大关有福,据说又腰伤复发,而关老头就信了这个邪,正想找马队长卖卖老脸为大儿子求个轻松活。
听到动静,关大爷背着双手,来到大门口,扭头朝院子喊道,“出来个人帮把手。”说着他问道,“安安没事吧?”
关有寿抱着孩子下来,轻声嗯了一声。
关平安赶紧喊了一声爷爷。
不管如何,她是孙女,礼貌还得讲究。也就是现在,要是放在一千年前,一个不孝之名,她爹可就惨了。
关大娘正好年过五十,已经白了一半头发,脸上皱纹也不少,迈着小脚,走路一颤一颤的,正是所谓的三寸金莲。
她的身后跟着大儿媳、几位孙子们踏出院子,不等她开口,大儿媳刘春花大声嚷道,“哟,还舍得回来啊?”
关大娘操起手上的笤扫嘎达就往她身上抽,边抽边骂,“你个搅家精,我让你话多,我让你……”
刘春花迈开大步往旁一闪,“娘,你干啥呢,我就说说咋啦,你发啥脾气,本来就是,人家马大爷都说没啥事,就他家小丫头片子值钱?搁在前几年早就往后山一扔,还去县城,美得他关老三……”
关大爷怒喝一声“给我住口!”
刘春花还是有些怕公公生气,立马闭上嘴,眼珠子瞄到叶秀荷拎着的包裹皮,一步窜了上前,“弟妹,我来,我帮你拎。”
叶秀荷翻了个白眼,一手推开她,喊了一声爹娘,挤进大门径直往自己房间而去。
关平安目瞪口呆地望着她的大伯母刘春花一脸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嘀咕一句臭显摆啥呀,还不是花我的钱?
这话连关有寿都听到了,他冷笑一声,转身对马振中说道,“感谢的话,兄弟不多说,回头上你家再聊。”
马振中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跳上牛车甩起牛鞭子就急急忙忙离开,就担心迟了自己这张破嘴又控制不住。
“老三,吃了没?娘给你们留了饭,快抱孩子先去吃了。”
关有寿朝关大娘笑了笑,“娘,我马上就来。”
看着儿子一家人进去,关大娘朝老伴皱了皱眉,叹了口气也转身进去。
“爷,我三叔买了东西。”
“我也闻到香味了。”
关大爷瞪了一对孙子一眼,背着双手紧随其后进入院子。
这两天家里气氛不对,大房的两个小儿子也不敢多言,垂头丧气地进了院子,朝三房方向啐了一口口水。
关大爷眼角抽了抽,狠狠地瞪了眼进门的大儿媳妇。
刘春花一等他转身朝天翻了一个白眼,扭转屁股往自己房间而去,她得找孩子爹说说理,她可是长房长媳,还有没有规矩?
外面的动静,关平安一家人毫无所知,此刻她正认真地打量着自己小家。
与记忆中相似,这间房间不小,可东西也不多,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靠窗位置的一个大炕。
炕上铺着发亮的炕席,炕上还有两床洗得发白摞在一起,大红大绿花朵夹着鸳鸯样的大花被子。
这还是她父母结婚时做的被子。
坑稍处,并排放着两个红色大木箱,上面还放着两个一大一小的笸箩,其中一个就是针线笸箩。
房门后的墙角位置有一个她爹亲手制作的木头架子,上面放着一个圆形洗脸木盆,下面放着洗脚盆。
墙上糊了发黄的白纸,还贴着五幅花花绿绿的年画,新旧不一,但是都很干净,应该是父母住进来五年一直舍不得撕下。
整间屋子简陋却干净整洁。
“先吃饭。”
随着关有寿这一句话响起,叶秀荷往木箱内放好东西,上了一把小锁,抱起关平安出了门。
关家的房屋都非常简陋,不过前后院相加占地面积却不小,前面一排五间呈人字梁结构的泥草房。
如今东屋住在关大爷老俩口,紧挨着就是关老四小两口,而中间外屋地相连的两间西屋则是关老大一家子的卧室。
原本其中有一间属于关老二关有禄,后来他一来二去被刘春花怼了几下,与关老三搬到后院三间泥草房。
两栋一大一小的平房、一个两间屋的仓库都是泥草房,用一米五左右高矮的篱笆围成一个大院子。
整个马六屯约有两百户来户人家,家家户户都养了猪和鸡,因而各家几乎都用篱笆围了一个院子。
当然村里可数的几家富户,如老马家的族长与队长,还有赵老爷子,他们是住青砖房土围墙。
关家这样的外来户,占据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之所以能有这么大的地基,除了位置偏僻外,这片土地最贫瘠。
最直观的一点。
距离村里的水源地——那条小河比较远,为此关家当年还费了不少钱打了一口水井。尤其在前几年大干旱时,水井是一点也掏不出水,要不是关大爷有四个儿子压阵,当初抢水都得出人命不可。
这也是关大爷宁愿在后院起一栋三间屋,也不乐意分家的原因之一。
欺生在哪都避免不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