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绑架太平,我守捉三十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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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庶族学子,国子监是他们实现阶级跃跹的唯一机会。
不过这些庶族学子再努力也没办法跟弘文馆的学生相比,他们要参加无数考试,再从最低级的蒋仕郎做起,惨淡经营数十年也未必能够爬到六七品。
但是弘文馆的学生出来就是正六品的千牛备身或承议郎。
套用前世的一句网络语,庶族学子的奋斗终点仅仅只是弘文馆学生的人生起点,公平这种东西从古至今就不存在的。
两人说话之间,来到一间监舍外。
“到了,这间就是弘文馆的监舍。”
一边说,刘祎之一边便推开了房门。
只见左右两排的大通铺上空荡荡的。
有四个学生正凑在中间过道上烤火。
刘祎之眉头一皱道:“国子监不准烤火!”
“你说不准烤火就不准烤火?你算哪颗葱?”
一个学生应声起身,但是看到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刘祎之,气焰顿时为之一消,立刻臊眉耷眼的叉手行礼道:“拜见刘学士。”
“拜见刘学士。”另外三个学生也吓了一跳。
当下也赶紧跳起身,跟着向刘祎之叉手行礼。
刘祎之闷哼一声走进监舍,裴绍卿和青玄也跟着走进来。
看到裴绍卿,刚刚口吐芬芳的那个学生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哥?!”
裴绍卿其实早看到狄光昭了,但装做不认识,不想理会这中二少年。
“大哥,没想到你也来弘文馆读书了,哈哈。”狄光昭却哈哈大笑道,“我就说我们两个是天作之合,果然就是天作之合。”
裴绍卿闻言顿时一脑门的黑线。
神特么的天作之合,这成语能乱用吗?
青玄看看裴绍卿又看看狄光昭,忽抿嘴失笑。
这时候,一个又矮又黑又矬的学生用颇生硬的雅言说道:“狄三郎君,天作之合不是出自诗经大雅,用来形容商王帝乙胞妹与周王姬昌间的婚姻吗?”
刘祎之也是黑着脸训斥狄光昭:“真枉为大唐男儿,还不如一倭国学生。”
倭国学生?裴绍卿忍不住低头打量一眼这个矮黑矬,阿倍仲麻吕的前辈?
狄光昭虽挨了训斥却毫无愧色,说道:“刘学士那你可说错了,渡边麻吕的雅言都还是我教他的呢,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老师怎么可能不如学生?正如刘学士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如学生我,是吧?”
“乱七八糟。”刘祎之气得拂袖而去。
裴绍卿也是以手扶额:你奏开,我不认识你。
狄光昭却是恬不知耻的凑上来笑着说:“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二,这个小矮子是跟随倭国谴唐使来长安求学的倭国学生渡边麻吕。”
“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是林邑国的王子范文雄。”
“还有这个长得像猫的家伙是波斯王子泥涅师。”
“大哥,你就叫他们矮子、猴子和波斯猫好了。”
泥涅师、范文雄还有渡边麻吕三人都是一脸无奈。
很显然,他们三个平日里已经被狄光昭欺负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狄光昭在弘文馆也就欺负欺负泥涅师他们三个。
毕竟他们中的两个是去国弃家的流浪王子,另外一个则是从穷国番邦而来的穷学生。
裴绍卿自然是不会像狄光昭这般幼稚,叉手说道:“我叫裴绍卿,很高兴认识你们,也很荣幸能跟你们成为同窗。”
渡边麻吕一脸兴奋的叉手回礼。
“你就是裴绍卿?这两天听好多同窗说起你。”
“说你在含元殿上背诵了1024首诗!而且都是传世的经典好诗。”
“我都记住了好几首诗,尤其那首登鹳雀楼,写的是真好,我都恨不得想去鹳雀楼亲眼看看黄河入海流的千里美景!”
渡边麻吕甚至以生硬的雅言将鹳雀楼背一遍。
从渡边麻吕他们三个的眼神之中,裴绍卿看到了毫不掩饰的仰慕。
很显然,这个时代的唐诗文化大体上就是穿越之前的好莱坞文化,是受到当时世界大多数国家的士子官绅追捧。
狄光昭也是很兴奋,道:“这下好了,咱们弘文馆不光是马球比赛可以称霸国子监,便是诗会也可以压过崇文馆了!”
“不行,我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姚崇他们几个的嘴脸。”
“大哥,要不要现在就杀上门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可别。”裴绍卿摆手道,“我可没有闲功夫陪你们玩。”
一帮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为了一场球赛、一场诗会或者平康坊的姑娘争来斗去,幼稚不幼稚啊?有这功夫多读几册春宫绘本不香吗?
狄光昭又看着青玄问道:“大哥,此人是谁?”
裴绍卿噢了一声,说道:“这是我的书童,青玄。”
“这是你的书童?”泥涅师眼中露出一丝异样之色。
青玄便下意识的蹙眉秀眉,这个泥涅师的目光让她感到很不舒服。
裴绍卿感受到青玄的不快,当即目光凶狠的瞪着泥涅师,森然道:“你瞅啥?”
“啊?不瞅啥,尼个尼个。”泥涅师吓一跳,双手连摇说,“尼个,我就是想问问能不能用两个昆仑奴换你的这个书童?”
第48章 昆仑奴
“昆仑奴?”
裴绍卿闻言愣了下。
貌似听说过一部叫昆仑奴的小说。
还有一部电视剧中也有一个叫葛老的昆仑奴。
裴绍卿唯一好奇的,就是昆仑奴到底有没有被阉割过?
“对对对,昆仑奴。”泥涅师连比划带说道,“都是我们波斯帝国从黑大陆掳来的,身体比公牛都还要更加健壮!”
裴绍卿直接问道:“阉割过吗?”
“当然都阉割过。”泥涅师道,“性格很温顺。”
哦,原来昆仑奴都要经过阉割,谜底终于揭开。
泥涅师又指了一下青玄,说道:“两个昆仑奴换他。”
青玄俏脸上已经笼罩一层寒霜,强忍着才没有发作。
裴绍卿便板着脸说:“两个太少了,加一个。”
青玄便刷的扭头向裴绍卿瞪过来。
裴绍卿目光便落在青玄腰间的佩剑上。
这次出来换了男装,青玄也把拂尘换成长剑。
裴绍卿很怀疑,再刺激一下这小妞就会拔剑把他砍了。
“再加一个吗?三个昆仑奴?”泥涅师一咬牙,肉疼的道,“成交!”
“成什么交啊,我是说加亿个,一个亿的亿啊。”裴绍卿道,“一万的一万倍!”
青玄的右手都已经搭上了剑把,但是听到这话便立刻又松开,笼罩在俏脸之上的寒霜也在不经意之间化开。
“一万的一万,亿?”泥涅师瞠目结舌道,“你一定是疯了,他不值这个价钱,这世界上没人能值这个价。”
“那是因为你不懂爱。”
裴绍卿哼一声,又回头看着青玄说道,“在我心里,她就是无价的,你就是拿整个波斯跟我换,也是不换!”
说完裴绍卿还眨眨眼。
青玄便忍不住啐了裴绍卿一口,肉麻。
狄光昭也是起了一身鸡皮疙塔,这书童怎么跟个小娘似的?
当下狄光昭将裴绍卿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大哥,是平康坊的小娘不够美,还是西市的胡姬屁股不够大?你怎么会喜欢?”
说此一顿,又道:“正经人谁会喜欢啊?”
“所以啊。”裴绍卿若有深意道,“你最好离我远点。”
狄光昭听了顿时间吓得一个激泠,真就触电似的松手。
但是几秒钟之后,狄光昭又劝道:“大哥,你这样不健康。”
“不健康个毛啊,他就是个女的!”裴绍卿压低声音说道,“你狗日的脑子里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回头我就告你阿爷去。”
“女的?”狄光昭长出了一口气。
当下裴绍卿又道:“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要走?”狄光昭愕然道,“大哥你不听刘学士讲学了?今天下午刘学士讲史,我跟你说,他讲的可有意思。”
“讲屎?讲屎我就更不听。”裴绍卿没好气道。
他既不指着国子监的课业做进身之阶,更不指着读这里的诗书拓宽自己知识面,那读这些经史子集又有何用?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赚点钱。
他肩上可是挑着几十万守捉郎的生计。
何况现在是真的没有时间,他忙着呢。
头一桩大事当然是1024首祥瑞诗集的刊印。
第二桩大事就是太平公主,也必须抓紧处理。
要不然到了三月间,太平公主就真的嫁人了。
让太平公主嫁人是不可能让她嫁人的,要嫁也只能嫁他。
被他裴绍卿看上的女人,还能嫁别人?不存在这种事情。
所以来国子监上课是不可能来上课的,每天来点个卯顶多了。
“诶,大哥你真要走啊?这样哪行啊。”狄光昭道,“不管怎么说,总得让小弟在平康坊的中曲摆酒给你接风洗尘吧?”
“改天,改天我请你们。”裴绍卿道。
在渡边麻吕三人惆怅的目光中,裴绍卿转身出门。
出了监舍,青玄小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住在国子监。”
“我要是真的住在国子监。”裴绍卿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又问道,“你怎么办?是跟我睡一个铺,还是跟我睡一个铺呢?”
青玄默然,真要这样她自然也只能跟着。
因为天后的懿旨就是随时随地保证裴绍卿安全。
如果让裴绍卿一个人住在国子监,又如何保证他的安全?
但是一想到要跟其他几个臭男人、尤其是那个波斯人住在同一个监舍,青玄身上一下就冒起鸡皮疙瘩。
幸好裴绍卿没打算住下。
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当下青玄小声的道谢道:“谢谢。”
“不用谢。”裴绍卿笑道,“不让心爱的女人为难是男人的责任和义务。”
“啐,谁是你心爱的女人。”青玄又啐了一口,旋即又道,“你以前在合川守捉城时,是不是经常会跟那里的小娘说这样的话?”
裴绍卿低低一笑说:“你喜欢听吗?”
“不喜欢。”青玄道,“油嘴滑舌的。”
裴绍卿道:“可我怎么感觉你很开心?”
“我没有。”青玄道,“你千万别想多了。”
说话之间,一个学生带着一个足有两米多高的黑人从旁边经过。
只见这黑人大冬天的就只穿了一条鼻犊短裤,双脚也是光着的。
看到裴绍卿目不转睛的盯着黑人看,青玄便道:“这就是昆仑奴,不过这样高大强壮的昆仑奴也不多,大多数昆仑奴也很瘦弱。”
裴绍卿道:“这样的昆仑奴哪儿有卖?”
“西市就有卖。”青玄道,“你问这干吗?想买?”
“我想买几个。”裴绍卿若有所思道,“感觉买来当苦力挺不错的。”
虽然家里有崔九和三十多个守捉郎,必要的话还可以从就近守捉城调动更多守捉郎,但是拿守捉郎当苦力是资源浪费。
雇佣长安本地人充当苦力,价格贵不说,时间久了还会偷奸耍滑。
昆仑奴就不存在这种情况,因为阉割过,所以脾气大多都很温顺,再加上又是人生地不熟,所以也不用担心他们逃跑。
昆仑奴的生死往往只在主人的一念之间。
所以为了活命,没有昆仑奴敢偷奸耍滑。
当下裴绍卿道:“改天有时间去西市看看。”
第49章 关陇高门
门下省和中书省的公廨不在皇城,而是设在大明宫内。
宗正寺卿薛瓘走进中书令的直房,向薛元超长揖到地:“下官宗正寺卿薛瓘,拜见中书令。”
“诶,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多礼。”薛元超上前一步将薛瓘扶起。
薛元超和薛瓘都出自河东薛氏,不仅是同族而且同辈,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加上两人同在朝为高官,所以关系十分密切。
顺便说句,河东薛氏是老牌关陇贵族之一。
太宗年间,老牌关陇贵族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
但是到了高宗年间,老牌关陇贵族又死灰复燃。
寒暄过后,薛瓘问道:“昨晚的事兄长你都知道了吧?”
“我已经知道了。”薛元超点点头道,“曜儿还有绍儿他们几个越发不像话了,竟在平康坊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跟人打架斗殴。”
“关键居然还打输了。”薛瓘恨声道。
“可不是。”薛元超道,“真把咱们汾阴薛家的脸都丢尽了。”
薛瓘又道:“兄长,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别家都以为我们薛家好欺负,到时候就都会骑到咱们薛家头上来作威作福。”
“就说那裴炎,最近真是越发嚣张。”
“竟然放出话来要买小弟在胜业坊的老宅。”
薛元超沉默片刻后说道:“裴炎如今圣眷正隆,胜业坊的老宅你就让与他吧。”
“兄长!”薛瓘闻言急道,“胜业坊的老宅小弟可以让与裴炎,但是裴绍卿当殿撩拨太平公主,难道我薛家也要忍着吗?”
“古人云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也!”
“裴绍卿要夺我薛家的儿媳,此事如何忍得?”
“慎言。”薛元超皱眉说道,“关于绍儿与太平公主间的亲事,我薛家都还没有向天家纳采呢,何来夺妻之说?此言不妥。”
薛瓘道:“此事虽然还未纳采,但是天皇及天后有意将太平公主尚与绍儿,此事已然是朝野皆知啊。”
“就算是行了三书六礼都还有悔婚的呢,何况只是口头应允?”薛元超道,“吾弟休要再提及此事。”
薛瓘怫然不悦道:“那,难道就此算了?”
“当然不能就此算了。”薛元超阴声说道,“但裴绍卿如今是文曲星君使者,更是天后跟前的大红人,硬碰是不能够硬碰的。”
薛瓘神情一动,问道:“那兄长的意思是?”
“我与你说一件事吧。”薛元超低声说道,“今日早朝,裴绍卿揽了一个事,此事便是他的取祸之肇,取死之道也!”
“何事?”薛瓘急问道。
薛元超便把发生在紫宸殿上的事从头说了。
“裴绍卿此獠又献上了线装书?”薛瓘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