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搏年代-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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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子扔进河里,摘两片叶子放盒子中,又扣紧盒盖,吕冬这才敢正常呼吸。
不因为别的,痒辣子的刺毛容易掉,一口气吹下来落自个手上,回去就要胶带、肥皂、牙膏一起上了。
不敢直接装裤兜,害怕万一掉出来,吕冬找了根长点的狗尾巴草,竖着捆上提在手中。
天色见黑,胡春兰来河上叫吕冬吃饭,娘俩拿着渔网水袋等东西,一起回了果园。
鲶鱼放进果园储水的大水缸中养着,总共网到五条,给了吕兰兰一条,剩下最大的三斤半多。
其他的鱼,最大的草鱼,胡春兰打算给吕振林送去,那些杂鱼和嘎牙拿回老街上,街坊邻居送一些。
这些年,街坊邻居没少帮他家忙。
不说别的,果园活多的时候,喊一声都会来帮忙。
比如果园又要打防虫害药水了,吕冬这几天在老街上遇到人,人还告诉他到时说一声,会带着喷雾器来帮忙。
人情社会,总是有来有往。
蚂蟥比昨天少,连饵窝带下网,也就五十条出头。
吃过饭,胡春兰去了村里,吕冬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推开手电,提上水桶,钻进了果林。
比起昨晚树上树下,前前后后费力去找,今晚真的是轻松太多了,只要蹲下来,一一捡起知了猴,扔进桶里就行。
没有知了猴能越过宽胶带这道天堑爬到高处去。
这样不仅省时省力,还产量大增。
不过,对果园的知了来说,称得上断子绝孙的损招。
这些就不是吕冬考虑的了,不说别的,知了本就是果园的害虫。
吕冬没让老娘帮忙,一晚上都是自个抓,到十二点时,收获比昨晚多多了。
知了猴都是他一个人抓,大致有个印象,600个以上。
回到老屋,吕冬想起件事,把爷爷的横轴挂了回去。
送去正大的所有东西里,这是唯一一件真品,但那位梁教授吹的太过了。
他爷爷的字,在村里倒是挺出名,但放到青照县,籍籍无名。
吕冬去冲澡,搓泥的时候,发现手粗糙不少,这几天打渔拉网,手上起了很多茧子。
洗过衣服回屋睡觉,忙碌一天,几乎闭眼就着。
天一亮,吕冬准时醒来,洗漱过后先骑自行车去养鸡场,但今天铁叔铁婶没有杀鸡,因为鸡场的肉食鸡即将出栏。
这种事没法强求,吕冬去果园吃过早饭,收拾好东西出发,与昨天相比,多了一样。
他将新养的宠物们一起带上了。
塞裤兜是绝对不可能的,吕冬放进了装蚂蟥的手提包外夹层。
“路上小心。”胡春兰叮嘱。
吕冬蹬上自行车:“知道了。”
胡春兰又叮嘱:“别人有问的,就说去城里耍。”
传统的观念不容易改变,尤其老一辈人。
今天仍然很热,吕冬来到十里堡市场,照旧先去水龙头洗脸,否则道道泥汗印子,没脸见人。
有昨天的交易,牛哥那边比较顺利,今天价格稍跌,有14块5每斤,6斤多知了猴,吕冬到手92块钱。
吕冬拿着黑色手提包,准备走,牛哥喊住:“小老弟,等一下!”
“咋了?”吕冬回头。
牛哥回屋子里面,接着又出来,扔给吕冬一瓶水:“路上喝。”
吕冬接过,竟然是瓶装纯净水,装进提包里,说道:“谢了,牛哥。”
卖的货多了,待遇也升级?有意思。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吕冬拿起手提包,跟昨天一样,离开十里堡市场,步行去站台坐车。
来到临近站台的路口,正好变绿灯,刚要往前走,摩托车发动机轰鸣声传来,后面有人提醒:“小心!”
吕冬的脚本就没有迈出去,此刻更不会往前走。
犹如鬼火一般炸街的发动机声轰鸣而过。
一辆外观像是赛车般的黑色摩托车,就在前面不远处,抢在绿灯向车辆之前,冲了过去。
这摩托车似乎专门改装过,特地让声音能炸街。
闯红灯!害人害己。
吕冬回头,礼貌说道:“谢谢。”
这一看,发现提醒的人见过,昨天在公交车上,那个带黑边眼镜的短发女人,还提醒过他西市场到了。
短发女人微点长痣的下巴:“不客气。”
她越过吕冬,提着挎包,朝公交站台走去。
吕冬也朝那边走去。
来到站台,等车的人很多,站台不大,吕冬只能站在后面。
短发女人也在这,她看了眼吕冬,应该是记得昨天遇到过,随口问道:“还去西市场?”
她也是农村出来的,对吕冬并不反感。
吕冬回答:“去西市场。”
短发女人略微打量吕冬,目光落在他的手提包上:“做生意?”
吕冬想了想:“去卖东西。”
公交车过来,人群蜂拥而上,吕冬和短发女人又落在了后面。
碰上早高峰,车上人非常多,等吕冬上了车,车厢后面人已经很多了,他只好在站在下车门口附近。
公交车一动,摇摇摆摆,晃过来晃过去。
短发女人这时从前面挤过来,吕冬看她隔着人抓扶手吃力,稍稍往后挪,给她让了个位置。
“谢谢。”短发女人又对吕冬轻轻点了下头。。
吕冬回以笑容,没有说话,炎热的夏天里,公交车就像个沙丁鱼罐头。
这趟车经过科技市场和中心医院时,大批人下车,车上人少了一些,拥挤程度稍差。
有人从前面挤过来,站在短发女人旁边。
吕冬下意识扫了一眼,立即移开视线。
这人印象深刻,昨天的矮个扒手。
记得他还有个同伙
吕冬微微低头,不想让矮个扒手注意到自个,手里的提包下意识挡在身前。
矮个扒手压根没有关注他这边,明显对他没印象了。
公交车又来到一个站台,有人下车,有人上车,人碰人无法避免。
吕冬让人碰到转了下身体,因为身高有优势,恰好看到矮个扒手貌似懒洋洋站着,实际上紧盯着短发女人的包。
虽然没有动手,但似乎确定了目标。
吕冬记得,短发女人昨天打过手机,如果带手机的话,肯定在包里。
瞬间,吕冬脑海里跳出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告诉他别管闲事,别自找麻烦;另一个声音在帮他回忆短发女人前后两次提醒。
昨天,短发女人提醒他西市场到了。
今天,短发女人提醒他前面摩托车闯红灯。
这是真正的好意。
如果是没关系的陌生人,就算了
正好下车的人多,后面空了一点,吕冬对短发女人说道:“姐,后面空大,咱去后面。”
短发女人愣了一下,两人就说过几句话,好像不太熟吧?但她所从事的职业积攒了丰富的社会经验,当即点头:“好。”
她率先朝后面走去。
吕冬故意侧着身体往后挤,黑色手提包落在靠矮个扒手的那边,真要有什么事,一包就能砸人脸上,里面的虫子估计也会爬出来。
公交车就能变成生化袭击现场了。
矮个扒手朝吕冬这边挤了一步,以几乎听不到的外地口音,阴测测警告:“识趣点!”他揣在裤兜里面的手往外翻,隐隐露出铜色刀把:“不然给你放血!”
吕冬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但也没有乱来,一步一步退到后车厢里。
大概吕冬身高体壮,也让矮个扒手感觉到了压力,主动掉过头,往另一边挤去。
第21章 生化危机
公交车晃晃悠悠往前行驶,没几个人注意到扒手跟吕冬的对话,就算附近几个中年人可能听到,也选择了沉默。
吕冬同样沉默,看着矮个扒手又挪去前车厢。
车上这时很安静,没有议论,没有喧闹,只有广播响起的“车辆行驶中,请抓紧。”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吕冬亲身经历,仿佛那短暂的一刻根本不曾发生。
吕冬退过后车门,上了后车厢台阶,抓住头顶扶手。
作为当事人,短发女人注意到了,低声问道:“怎么了?”
吕冬低声说道:“有小偷。”
短发女人立即明白怎么回事,抓紧挎包摸了两下,单位配发的手机还在,松了口气,低声说道:“谢谢。”
吕冬眼睛一直盯着前面:“不客气。”
如果不是短发女人昨天今天两次提醒,他八成会选择沉默。
虽然曾经一再经历社会毒打,但基本良知还是有的。
吕冬和短发女人并不熟悉,对话短暂而迅速,很快陷入沉寂。
两人同时选择沉默,都没有喊抓小偷的意思,这也是绝大多数人会采取的应对措施。
本身没有损失,对方极有可能带来危险,保证自身安全重要。
即便短发女人职业特殊,也做了这种选择。
不是不想提醒别人,不是没有良知,也不是半点事都扛不起来。
太多时候,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做,因为一个人不仅仅是一个人,背后还有一个家庭,自己垮了,可能整个家庭就垮了。
吕冬这样十八九的还好,像那几个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谁敢垮?
风险一大,冒不起。
吕冬也不是肩挑道义的时代俊杰,洪水避无可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公交车继续朝西边行驶,过了市中心步行街,后车厢有了空座,吕冬和短发女人坐在前后相邻的位置上,吕冬紧靠着下车的后车门。
短发女人可能在西市场附近上班,没有下车的意思。
上车下车,乘客来来往往。
这年代跑长路线的公交车很长,但随着车上人减少,后面也能看到前面了。
吕冬发现,矮个扒手不仅没有下车,还盯上了新目标。
这些疯狂跨越社会底线的人,丧心病狂。
不等他多想,车厢里突然爆出喊声:“我糙!有小偷!”
这声音瞬间打破车厢里的安静。
吕冬能看到,矮个扒手的手被一个穿着身耐克运动衣的男人抓住了!
“放手!”矮个扒手瞪着凶狠的眼睛,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砸在耐克男眼眶下面。
耐克男没躲开,眼下青一块,他仿佛没觉出疼,用力去拧矮个胳膊。
矮个扒手不是一个人,侧面有个平头冲过来,一把推开耐克男,因为车子还在行驶,耐克男重心不稳,撞在侧后方座位上。
两个扒手立即抓着扶手往后车门跑,恶狠狠冲司机吼:“开门!开门!”
这年头扒手嚣张凶悍,司机又跑固定线路,难免会有顾虑。
但耐克男身体素质极好,爬起来就追,一脚踹在平头跨上,平头连带着矮个往前冲了几步,一起摔在后车门附近。
车里已经炸锅,矮个和平头犹如自带瘟疫,乘客纷纷躲开他们,连坐着的人都跑开了。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谁也不能责怪。
这年头扒手出名的经常动刀子。
于是,长长的公交车内泾渭分明,前半截人尽量往前挪,包括后门位置的后半截尽量往后跑,以至于吕冬坐的位置,成后半截最靠前的了。
吕冬本来处于大后方,结果变成了最前线。
好在俩扒手倒在地上,短时间内看不到他。
“抓小偷!”
往前涌的乘客挡了耐克男一下,再加上司机减速,耐克男惯性之下差点摔倒。
那俩贼也不好受,刚想爬起来,受到惯性影响,又倒地板上。
吕冬距离很近,看到矮个扒手一只手摸进口袋里。
别人不知道,但吕冬刚被威胁放血,知道这兜里有把刀子!
耐克男从人群里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吕冬的背后,短发女人见事情骤然爆发,犹豫一下,还是从包里掏出手机,拨打起来。
吕冬一只手摸进黑色手提包外夹层,碰触到硬质烟盒,却在犹豫。
没办法,他实质上不是血勇当头的年轻人,又见过扒手隐隐露出的刀子,难免会有疑虑。
矮子一手掏裤兜,一手撑在地板上,就要爬起来!
耐克男正冲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吕冬眼前忽然闪过堵在河堤决口前的那抹橄榄绿!
还有,特喜欢相机镜头跟随的杨烈,他满头青筋喊过一句话人命关天!
连吕冬都没意识到,抗洪目睹的一幕幕,已经对他产生了影响。
但就这么冲上去,绝不可能!
吕冬不会犯傻,不会以身犯险。
所以,他掏出硬质烟盒,撕掉盒盖,决定放出宠物。
人遇到危机情况先放宠物,属于常规操作!
公交车大门紧闭!
关门,放痒辣子!
吕冬本就在后门边上,距离俩贼极近,右手一甩,几条绿油油的虫子,划着美妙的弧线,落在矮子头上。
虫子落在身上,刺毛立即顺着毛孔钻了进去,矮子不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头上脖子上,又痒又痛。
“谁!”矮子吼了一声。
几条绿油油的毛毛虫,从他头上掉到了地板上。
司机师傅正好刹死车,公交车停下,巨大的惯性下,矮个扒手啪叽又倒了下去,旁边平头因为惯性抓了他一把,矮子正好面朝下。
矮个扒手的脸与地板上的两条痒辣子来了次负距离接触,痒辣子立即爆浆,矮子扒手发出惨嚎。
公交车太长,停车晃动几下,矮个扒手脸贴着地板左右晃动。
“吭!”矮子抬起头来,上下嘴唇附近,不知道钻进去多少刺毛,红肿起一片,像夹了两片肥香肠。
余矮子瞬间升级,变成欧阳锋!
吕冬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让俩贼无力反抗!
他手下速度极快,扔出痒辣子之后,立即拉开手提包,解开了方便袋。
俩贼还没反应过来,吕冬提起方便袋,将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洒了出去,数十条饿了好久的蚂蟥,扭动着滑腻可爱的小身体,做着三百六十度再加三百六十度大回环,落在俩扒手头上身上,顺着夏天敞开的领口,往下面滑落。
大部分砸在身上,掉到了地上,但有极少几条,滑着滑着,就停下不动了。
“这啥鬼东西”平头鬼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