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搏年代-第1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蚂蟥虽然一窝一窝的,但五厘米以上的,不好抓。
吸血倒是能变沉,但血不好弄不说,成本也不低。
总不能吸自个血吧?
而且收购方不傻。
吕冬挠头:“八块钱是不是少点?”
中年人说道:“我不至于跟你个小孩要谎,你出去打听,这东西本就没几个人收,我给的是良心价。”
说完,他自顾自忙碌,不再管吕冬。
这种冷门商品,没有一定利润,宁愿不做。
吕冬看得出来,中年人不在意这买卖成功与否,面对这么大门面,又是冷门货物,他绝对弱势。
没资本哪有谈的本钱,吕冬主动开口:“能给个您的联系方式吗?”
中年人拿了一张名片给吕冬:“你再抓到直接拿过来,不要喂东西,饿一晚上。”
“明白。”
吕冬收好名片,出了店门,没有离开药材市场,花费近一个小时,又打探一番,收蚂蟥的极少,总共三家,开价最高的就8块。
他记好这几家位置,如果真抓了蚂蟥,万一中年人不要,还有其他销路。
离开药材市场前,吕冬在一家摊位上见到了熟悉的东西,果园里面到处都是。
“知了皮?”吕冬指着一个竹筐问道。
老板应了一句:“这叫蝉蜕。”
吕冬不管它叫啥,只关心一样:“收吗?”
老板看他不像城里人:“收,有多少要多少。”
吕冬问道:“多钱一斤?”
老板笑了笑:“十五。”
价钱不错!吕冬刚有这种想法,立即意识到一件事,问道:“一斤蝉蜕多少个?”
老板很有耐心:“1000个左右。”
吕冬瞬间无语。
这要专门去找,俩人一天也弄不了一千个。
不过,这让吕冬想到另一件事:“知了猴你们收吗?”
老板耐心耗尽:“你问错地方了,该去菜市场。”
吕冬不好意思说道:“麻烦了。”
回到西市场站台,吕冬坐上公交回东外环,取了自行车,去附近最大的十里堡蔬菜批发市场,尽管时近中午不算繁忙,仍然找到不少兼做金蝉收卖的商贩。
这东西是害虫,农村人晚上经常逮,也有商贩下乡收,下面的收购价1毛左右一个。
吕冬在多个摊铺详细打听,就泉南今年来说,批发市场收购价高点,价格每斤十四五,随市场波动,一斤金蝉因大小90到110个不等。
这东西好抓不好找,出土后很快爬上高处蜕皮,市场上基本属于积少成多。
了解到情况,吕冬心下有所思考,果园因为骨灰堂的关系,晚上一向没人去,里面遍布树龄较大的国光苹果树。
或许能有作为?
这算暂时找到俩来钱门道?
不能急,试过之后再说。
目前青照的农村,几乎没人将它们当生意或者副业,甚至很多人哪怕没钱,也不愿意做这些。
主要在村里丢不起人。
像太东这种传统守旧的地方,太多人思维相对僵化,一些几十年形成的传统思维,改变起来何其艰难。
话说回来,城市农村,1998年生活不易,普通人每天在为基本生活打拼,哪里能考虑太多。
在十里堡市场找了个公用电话,吕冬打了大哥吕春的呼机,等待几分钟后,吕春电话打了过来。
昨天领导视察,吕春忙到很晚,今晚要值夜班,这会正轮休。
兄弟俩约好一起吃午饭。
吕冬蹬上自行车,一路赶往大学城,头顶的云彩遮住太阳,迎面凉风吹来,不觉得多热。
用了近1个小时,吕冬来到大学城,按记忆找到了大学城派出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便装男子,正站在门前。
这人穿着蓝衬褂、白裤子和带网眼的凉皮鞋,衬褂整齐扎进腰里,全身上下干净利落。
他相貌堂堂,身高肩宽,腰板笔直,头上短发根根竖立,太阳晒黑的脸庞上,一双眼睛格外有神。
“冬子。”吕春迎过来,每一步都像量过。
吕冬下车,格外亲切:“大哥。”
这是大堂哥吕春,从军队转业以后,一直在公安系统工作。
他们这一脉到第三代有堂兄弟三个,大伯家的二堂哥叫吕夏,读高中时走的空军,每年顶多回来一次。
按照吕冬爷爷春夏秋冬取名顺序,吕冬跳了一格,因为胡春兰年轻时下地干活流过产,吕冬爷爷觉得叫吕秋不吉利,跳过不用取名吕冬。
吕春捶了吕冬胸膛一下:“又壮实了。”
吕冬咧开嘴笑道:“我每天锻炼。”
吕春看了眼表:“你等等,我去骑车,咱去吃饭。”
“嗯。”吕冬应了一声。
吕春回去推辆凤凰自行车出来,招呼吕冬跟他走,就跟吕冬昨天观察的一样,大学城暂时没商业可言,别说店面,连个摊贩都看不到。
过了七八分钟,来到附近一个村里,在村头找到家小餐馆。
“没办法,啥都缺。”过了饭点,餐馆里面没客人,吕春选了张靠近风扇的桌子:“这两天有任务,所里不让随便进,只能来这。”
他指了指墙上菜单:“想吃什么,随便点。”
吕冬要了俩菜,吕春又加一个,还要了两罐旭日升。
吕春关心问道:“你去泉南了?”
吕冬掏出裤兜里的那份合同,递给吕春:“你看看这个。”
吕春折开,看了起来:“首付款1000元?白瓷浅口碟?这是交易合同吧?李冬?怎么回事?”
他看到最后的照片:“这东西眼熟,好像在二叔那见过。”
老板过来上菜,吕冬说道:“大哥,咱边吃边说。”
为了不影响吕春判断,吕冬来前就考虑好了,当即以相对比较客观的方式,从撒网捞起醋碟,骗子主动找来行骗,一直到丢包逃遁,详细说了一遍。
“你行啊!”吕春诧异的看着过往不靠谱的弟弟:“钱呢?”
吕冬掏出来,放在桌子上:“在这。”
吕春看了一眼,叮嘱:“别乱花。”
这年代,有些地方与部门并没有那么仔细和讲究。
甚至做事有点糙。
吕冬也不含糊,赶紧收起来。”
吕春担心:“这是一群骗子,别再跟他们牵扯,后面的钱别去要!”
“绝对不去。”吕冬保证。
吕春语气却陡然严肃:“冬子,下不为例!”
“没下一次!大哥,主要是他们骗到我头上,我很气愤,昨天还看到了其他受害者。”吕冬描述了下那对夫妻:“如果骗子得手,他们那个家就完了!“
这话正气凛然,仿佛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吕春喝口饮料:“你说的情况,我回头反应给上面,这不是我的辖区,只能通报给相关人员。冬子,你做的足够了,别再掺合。”
“好。”无利可图,吕冬才不掺合。
“按你说的情况,不太乐观。”吕春虽然不太懂商业,但按照吕冬的说法,真不好抓他们痛脚。他想了想:“最好的办法是媒体曝光,我试着问问吧。”
他转了话题:“昨个给家里打电话,听你大伯说了。冬子,不赖!咱兄弟个把月没见,你转变不小。”
吕冬很认真说道:“大水一发,突然就觉得不能犯浑了,咱家就在这,不往上顶咋办?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吕春公职在身,想回回不去:“你大伯说镇上准备给你申请先进个人,我打电话托人问了,新来的镇长很重视你,咱宁秀镇是县城所在地,推上去的人十拿九稳。”
吕冬跟自家大哥也不用含蓄:“不如多奖点钱。”
吕春为人方正中不缺务实:“拿个荣誉,将来有好处。”说到这里,他想到一件事:“我还没问,高考咋样?”
吕冬回想一下,实话实说:“三百分希望不大。”
太东高考五门课,满分七百五。
这不出吕春预料,平时成绩摆着,不可能高考学渣变学霸:“你咋想的?复读?”
吕冬没有立即答话,高等教育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机会来临时,普遍性更有优势。
读书也是农家子弟走出去的最好方式。
不过,个人情况总有区别。
如果是十八岁的吕冬,复读一年拼一把再加好运气,也许能走个大专或者普通本科。
但现在的吕冬,不接触这些课程二十多年了,面对数理化真心无力。
况且,曾经是个学渣中的学渣,从二十多年后回来,学习只会更渣。
这里又是太东,即便明年开始扩招,仍旧是高考竞争最激烈的省份之一。
“读不了。”吕冬不会跟自家大哥打哈哈:“不是那块料。”
吕春工作几年,有所感触:“凭非常有用。”他从自身出发:“就说今次调动,我要有大专凭,不会是副所长。”
吕冬顺势转走话题:“你这年龄,不可能吧。”
吕春笑了笑,随口说一句:“系统里部队转业的人不少。。”
吕冬明白这话的意思,吕春本就交际广泛。
“冬子,能有个凭,总是好事。”吕春又把歪掉的话拉了回来。
吕冬干脆放绝招:“大哥,你和二哥为啥高中参军,不去高考?”
吕春抬手点了点吕冬:“嘿,你小子!”
兄弟三,谁也别说谁。
第17章 除害虫(为盟主┆百炼┆加更)
回到吕家村,吕冬刚进果园,胡春兰就问道:“午饭吃了?”
“吃了。”吕冬想到今天在泉南的情况,说道:“妈,我把醋碟卖了”
后面的话还没出,胡春兰说道:“钱你自个留着,别乱花,需要了我找你要。”她关心问道:“你不是去打听蚂蟥和知了猴吗?咋样?”
“城里市场上有人专门收。”吕冬大体说了一下。
胡春兰叹口气:“能多个来钱的营生也好。冬子,别出去说。”
吕冬没那么圣人:“不会。”
胡春兰与他说的根本不是一个意思:“淘换这些换钱,没来的叫村里笑话,我年纪大了,没关系,不能影响到你,让你跟着丢脸,你下学就该找媳妇了。”
吕冬自动忽略最后一句:“妈,我脸皮厚,没事。”
接着,他意识到一件事,好像老娘没打算再叫他上学。
想来也是,多年超级学渣,老娘即便有过希望,也早就破灭了。
胡春兰回屋,叮嘱吕冬:“跑了一上午,去睡会。”
上午劳心劳力,吕冬没再多说,骑上二八大杠回老屋,睡了半个小时。
下午,吕冬开始挣钱大计。
正大拍卖这种事,也就瞎猫碰上死耗子。
必须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哪怕季节性的蚂蟥和知了猴。
吕冬掏出1000块钱,夹在高中的汉语大辞典里面,放进装课本的纸箱子中。
知了猴要到晚上,蚂蟥河里就有。
略一琢磨,吕冬想到俩抓蚂蟥的办法,一是渔网捞,顺带还能打鱼上来;二是水葫芦里找。
前者试过,效率一般,吕冬打算试试后者。
他找出一根长竹竿,上面带钩子,春天折香椿树嫩芽用的。
拽了个黑方便袋,吕冬扛了竹竿,去集街闸口,打算沿着河岸往北走。
洪水消散,青照河水位已经恢复往年夏天正常值,因为水流速度变慢,大片水葫芦淤积在河道两侧。
吕冬站在堤边,竹竿勾住水葫芦,用力往上拖。
这东西根系连在一起,都是一片一片的。
费了好大劲,才拖上来一片。
吕冬扒拉叶子根茎找蚂蟥。
很多东西,不找的时候自个往外冒,专门去找了,却没想象的多。
翻了一会,吕冬多少有点失望,水葫芦里蚂蟥有,像他拉上来的这片里,足有十来条。
问题是太小了,别说五公分,超过三公分的都少。
吕冬只找到两条五公分以上的。
扔方便兜里,吕冬把水葫芦推回河里,再去拽新的水葫芦,这次拽上来的少,一条大蚂蟥都没找到。
连续拖了四五次水葫芦上岸,总共抓了六条。
这活并不轻松,与想象的完全不同,蚂蟥很多,个头大的寥寥。
任何能赚钱的活干起来都不容易。
吕冬并不气馁,边用这笨法子,边思考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天上云彩逐渐散开,虽然还有东北风在吹,但炽烈的阳光落下来,气温急剧上升。
拖拖找找一百多米,吕冬收获不到二十条,实在是个头大的太少。
河岸外侧有枣树伸进来,遮挡出一片阴凉,吕冬脱掉被汗湿透的上衣,站在阴凉下凉快。
放下竹竿的时候,碰到了一根枣枝,啪嗒从树上掉下个虫子。
吕冬下意识挪了一步,虫子落在堤上。
这虫子两公分长,黄绿色,身上满是细密刺毛。
吕冬赶紧走开,这是痒辣子,刺毛钻人身上又痒又痛,那滋味爽到没朋友。
这东西农村到处都是,从杨树、槐树到各种果树,再到玉米棵,简直无处不在。
甚至不用现身,留在树上叶间的刺毛,就能让人黯然销魂。
它一力担起无数人上树摘果子的阴影。
吕冬躲远了再看,发现这棵枣树上痒辣子好多,简直泛滥成灾。
野生的没人管。
想到河堤外侧不少地方有枣树和酸枣树,吕冬老老实实穿上衣服,继续去拖水葫芦,太阳偏西时到了三角大坝附近,总计收获四十多条。
看起来不少,却没有持续性,翻找过的区域,短时间内很难再有大蚂蟥。
三角大坝上,渔网散乱张开,吕建仁坐在三合土上,吞云吐雾。
吕冬扛着竹竿过去:“七叔,哪天去大学城工地?”
“明天就去。”吕建仁吐出一口烟,愁眉不展:“我舍不得咱家这河,这水,这鱼”
吕冬信了才有鬼:“你舍不得无拘无束。”
不管怎么说,吕建仁是长辈,吕冬只能点到即止。
吕建仁烟头扔河里,问吕冬:“这干嘛呢?”
“抓蚂蟥。”吕冬蹲下来。
吕建仁又掏出烟点上:“冬子,行啊,想吃这一口!你七叔有经验,先用开水煮透,晾干刷上蒜蓉酱,再用火烤干,咬一口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