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安静地抄书啊-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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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1月15号,杜采歌看了看日历,再有几天就要过春节了。
他平静地坐在电脑前,开始码字。
刚刚抄完5000字,正要休息一会,活动手腕,放在桌上的手机传来一阵振动。
杜采歌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只有一个字:“泉”。
这种备注,让人无法猜测对方的身份。
他穿越来之后的又一个考验,即将开始。
杜采歌深呼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尽量用自然的声音说:“你好,我是杜采歌。”
对面过了几秒钟才开口,“听你声音,情绪应该还不错。”
这人的声音不算特别年轻,应该是4、50岁的女性,语气细腻温柔,语速较慢,充满知性和成熟感。
杜采歌飞快转动脑筋:这是谁?应该是亲戚或朋友吧?否则不会关心自己的情绪。从对方的年龄上来判断,应该不是原主的母亲。
杜采歌没有放飞自我,他顺着对方的话说:“恩,还行。”
“泉”柔声说:“上次咨询结束后,你说想要休息一周,那么明天又到了我们的咨询时间,你想要回到咨询中来吗?”
第19章 原主的心理咨询师
咨询?心理咨询?杜采歌心里立刻转过许多个念头。
“那个,我不想继续咨询了。”
对方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说出来的话仍然很温柔:“是否继续咨询,是你的个人自由,其实你上次咨询中就说过不想继续咨询了。只是我想了解一下,当时你笑着说感觉好多了,可你的肢体语言、你的微表情都告诉我,事实并非如此。”
“小杜,请你再认真考虑一下好么?当然,我再强调一次,你如果想中止咨询,是你的自由。不过我这里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你随时可以回来的,明白么?”
“好的,谢谢你,不过现在我真的不需要咨询了。”杜采歌说。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说:“我相信你。那么,过一个月,等过完年,我再回访一次可以么?你也随时可以来我的咨询室坐一坐,聊一聊。”
杜采歌只想赶紧挂掉电话,免得露馅,因此马上答应下来:“好的,好的,下个月再说。再见!”
然后马上挂掉电话。
望着颗粒感非常明显的手机屏幕,杜采歌出了一会神。
似乎去和这个咨询师聊聊也是不错的,至少可以知道一些原主的过往和心路历程。
但是杜采歌又想到,对方是心理方面的专家,自己说不了几句话就会被对方怀疑的。
当然,按照常理来说,对方绝想不到会有穿越这回事,更大的可能是怀疑自己失忆了。
可杜采歌总感觉那场面会很尴尬,鼓不起勇气。
等以后,自己对原主的事情了解多一些了,确实可以考虑去对方的咨询室坐一坐。额,前提是知道她的咨询室地址在哪。
原主为什么要自杀?杜采歌对这个问题一直很好奇。
如果去和这个咨询师聊一聊,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且再从长计议吧。
正要收起电话,杜采歌又犹豫了。
他翻动通话记录,犹豫了一会,选中一个号码,拨号。
传来接通的声音。
很快对方接听,宁悦蓉那温柔而又有力的声音响起:“喂。”
“我是杜采歌。”
“我知道。”
杜采歌问:“你还好吧?”
“还好。你呢?”
宁悦蓉的声音比往常急促,似乎是正在处理什么事务。
杜采歌感觉她似乎没空闲聊,便长话短说:“感谢你的建议,我已经在写东西了,可能很快就能赚到一些钱了。”
“不用客气,”宁悦蓉似乎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你能振作起来就好。我很期待你的新作品,加油!”
“恩,那你也多保重。”挂掉电话,杜采歌一身轻松,继续投入抄书大业。
宁悦蓉挂掉手机,脸上还带着笑容。
“是他?”说话的是一个粗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女人,但嘴角、眼角细细密密的皱纹都说明,她绝对超过五十岁了。
她的头发花白,衣着、妆容都显得素淡而精致。身材微微发福,相貌算不上漂亮,只能说周正。
不过她的气质令人印象深刻,优雅、恬淡,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总是在用心倾听。一双眼睛里充满悲天悯人的气息,嘴角那淡淡的微笑似乎在说:我愿意相信你,我永远支持你。
两个女人都坐在舒服的单人沙发里,她们之间,隔着一张小小的透明玻璃圆茶几,茶几上摆着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一盆厚叶植物。
宁悦蓉点头:“是啊,真巧,你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他就打给我。陈医生,你相信我的话了么?”
陈泉笑了笑:“你都已经拿出了他的医疗记录,我怎么可能不相信。而且我也一直很清楚,他有严重的抑郁症,确实是有较高的自杀可能。只是”
沉吟了片刻后,陈泉摇摇头:“我的答案还是:不行。这是我们的行业规范,除非他正要危及他人的生命,否则我不能把他的咨询记录给你看。”
宁悦蓉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感到生气,登门之前,她就有所预料,此行不会太顺利。
而且对心理咨询师的行业规范,宁悦蓉也是有所了解的,当初分局选人去参加过心理咨询师培训,她脱产学习了两个月,还考了个三级心理咨询师证呢。她懂得心理咨询师的职业道德,知道陈泉的拒绝是合情合理的。
低头想了想,宁悦蓉说:“陈医生,请你明白,我只是担心他。”
“看得出来,”陈泉温和地说,“我相信你没有恶意,也相信你是真正地关心他。但咨询师必须为来访者保密,这是心理咨询的基本保障。”
“那,陈医生,我不强求查看杜采歌的咨询记录,但是能不能请你拣一点能说的,和我谈一谈?”
陈泉直视宁悦蓉的眼睛,这一刻,陈泉那永远温柔、善解人意的目光突然变得犀利。然后又重新温柔下去。
“恕我直言,宁警官,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些呢?你也说了,杜采歌并没有牵扯进什么案件。”
“杜采歌是我的朋友,”宁悦蓉平静地说,“我想帮他。”
陈泉摇头:“请别怪我太直接,我并不认为你能帮到他,他的问题相当严重。”
宁悦蓉沉默了,但是她仍然坦然回望陈泉,眼神中表达了坚持。
陈泉继续摇头,半晌,她仍然洁白整齐的贝齿轻咬那涂着淡淡唇彩的嘴唇,说道:“他的过去,你如果调查过,应该多少知道一点。我说点媒体没有报道过,所以你可能不清楚,但是又并不涉及他隐私的事情吧。”
宁悦蓉精神一振,直了直腰:“请讲。”
陈泉说:“在发生那件摄影丑闻后不久,也就是2003年左右,他患上了社交恐惧症。可能是因为遗传,也可能是因为摄影丑闻之后,媒体对他的口诛笔伐,暂时我还没弄清楚他发病的原因。”
“他的病情不算特别严重吧,但是会回避社交场合,一般不会直视别人的眼睛;在陌生人面前,他会感到很不自在,坐立不安。其实和他亲近的人,都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这不算是隐私。”
“回避社交场合”宁悦蓉皱着眉,回忆着当时和杜采歌短短的接触。她很确认,杜采歌并没有回避和她的目光接触,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和她的正常交际。
第20章 拯救单身狗
“还有,”陈泉接着说,“车祸那件事,你知道吗?”
宁悦蓉只是略一思索,便回想起来,“知道,那是04年初的事吧。”
“那件事对他的打击,比你们想象的大得多,几乎完全摧毁了他。”
宁悦蓉感到不解:“怎么会呢?那件事,虽然让他名声受损,也赔了些钱,但不至于摧毁他吧?相比之下,还是摄影丑闻对他的影响更大吧?”
“具体的情况,我不能告诉你,那件事的真相,绝非报纸上猜测的那些,也不是法庭上说的那样。”
宁悦蓉还想再问,陈泉已经起身,表现出送客的姿态,淡淡地说:“就到这吧,宁警官,我能透露的就这么多了。”
宁悦蓉当然不满意这一点收获,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还想搜集更多信息,就必须拿出什么来打动对方。
她迅速地思考后,组织起语言:“陈医生,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杜采歌今天和你说话的语气非常奇怪?”
陈泉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色彩,优雅地缓缓坐下:“看来你掌握了一些很重要的信息。”
宁悦蓉对陈泉之前的态度有点不满,因此稍稍卖了个关子,微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今天跟你说话的语气,非常谨慎、乃至提防?”
陈泉缓缓点头:“我是觉得不太对劲,他今天的态度,给我什么样的感觉呢,好像我是一个陌生人。我们之前花了那么长时间建立起来的信任,形成的共情,似乎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了,这很不正常。还有,他的语言风格也有很大的不同。恩,这很不正常,不应该这样。”
说到最后,她用力摇头,表示了不解,“宁警官,你了解到一些什么呢?”
宁悦蓉看着陈泉,其实非常佩服对方那种温润而又坚定的气场。那些小小的不愉快,就暂且搁置吧。“其实,杜采歌在那次自杀后,出现了失忆的迹象。他记不清自己的年龄,不记得自己的住址,甚至似乎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还有啊”
随着宁悦蓉的叙述,陈泉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形状。等宁悦蓉说完,她还沉思了许久,不自觉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压眉心。
最后她摇着头说:“在你的叙述中,有许多矛盾的地方。”
宁悦蓉感到有些不快,正要反驳,陈泉飞快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温和的微笑,“当然,我不是指你在说谎,我相信你不会在这件事上骗我。只是,杜采歌的症状确实有一些矛盾的地方。就算是长期服用抗抑郁药,加上自杀导致的脑损伤,也不至于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失忆。”
宁悦蓉咬了咬嘴唇,“那你愿意继续帮他么?”
陈泉偏着头,像是在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又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开口道:“我愿意继续帮他,但必须是他主动来找我。从刚刚和他的交谈来看,他现在对我的戒心很重,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到咨询中来的。不过,他的情绪确实有好转,如果失忆是真的,那么他有很大的可能会忘了那些让他抑郁的事情,变得开朗起来。对他来说,这未必是坏事。”
宁悦蓉不由得点头赞同。
陈泉再次起身:“非常感谢你的来访,我等会还有个病人,如果宁警官你还有什么想聊的,我们下次再约。”
宁悦蓉费了那么多口舌,就是想多获取一些信息,因此虽然也跟着起身,却飞快地问道:“陈医生,杜采歌欠了几千万的外债,这事你知道么?”
陈泉缓缓点头:“他跟我提过。”
宁悦蓉迫不及待地追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如果别人是用非法手段骗了他,我可以帮他。”
陈泉叹了口气:“我帮他梳理过这件事,还介绍了一位很有名的律师朋友给他,但是很遗憾。虽然他确实是中了圈套,是受害者,但是我那位律师朋友帮他仔细分析过,对方做得滴水不漏,在法律上来说,他没有任何胜算。”
宁悦蓉很焦急:“能不能把详情告诉我,我会努力帮他的!”
“这事关他的隐私,只能他主动告诉你,我不会继续谈论的。”
“可他遭遇了失忆!”宁悦蓉提高了音量,“而那些人还在催他还钱!可他现在根本还不起!”
陈泉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似乎很惊讶杜采歌会还不起钱。但是沉吟了一会,她还是摇头说:“抱歉,这件事的详情不应该由我告诉你。”
宁悦蓉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她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提出另一个问题:“陈医生,杜采歌的父母清楚这件事的细节么?”
陈泉欲言又止。
“这也不能告诉我么?”宁悦蓉自嘲地笑了笑,“也事关隐私?”
陈泉叹了口气:“杜采歌的父亲已经去世了,他母亲精神失常,在住院疗养;他的大哥在监狱里,算算时间,再过两年应该就出狱了。还有个妹妹,还在念高中。顺便告诉你,欠债的其实就是他的父母,他是在帮父母还债。这些都不算隐私,你只要有心去查,总能查到的。”
宁悦蓉做了一个掩嘴的动作,这是她非常惊讶时的习惯动作。
顿了顿,她转身拿起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上,对陈泉道别:“谢谢,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着向咨询室外走去。
“等等,”陈泉叫住她,在宁悦蓉充满希冀的目光中,陈泉斟酌着说,“不要去追寻过去了,杜采歌的过去在外人看来全是光鲜,少年成名,志得意满,身边美女如云,从来不缺鲜花、掌声、镁光灯。但其实他只是个普通人,也有许多阳光照不到的,至暗的悲伤。”
“特别是在摄影丑闻事件后,他背负了太多的压力,承受了太多背叛,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作品问世。而之后他很快又遭遇那次车祸,被最亲密的人背叛,这对他的打击很大。我帮了他几年,他好不容易快要走出来了,结果他家里又遭遇变故,这几乎完全击垮了他。他如果忘了过去,未必是坏事。”
“你要相信他,哪怕是欠了许多外债,以他的能力,以他的天赋才情,只要振作起来,很快就能赚够钱,还清债务,过上富裕的生活。”
“我相信。”宁悦蓉飞快地说。
“那也请你相信我,他不需要有人帮他讨回公道,也不需要有人帮他去与恶势力做斗争。他需要的,只是三两好友,能支持他,陪伴他,陪他哭,陪他笑。”
宁悦蓉眨了眨眼睛。“我懂了。”
走出咨询室,进入电梯后,宁悦蓉还在想:所以单位里有没有年轻美貌温柔,还懂得体贴人的小妹妹,可以介绍给杜采歌,拯救这只单身狗?
只不过,杜采歌的名声可不大好。
“人形自走配种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