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锦华棠-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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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美宜委屈的看向钱渊。
钱多多就没有那么好的忍耐性,直接怒了道:“凭什么?你们把我娘关起来,现在还想关我?我有请柬凭什么不让我去参加花会?”
又指着钱锦棠道:“她就可以,她又是什么好货吗?别忘了之前最败坏门风的人就是她,凭什么她现在可以作威作福?我不服。”
钱守业因为不喜欢刘氏,也不喜欢钱多多。
其实他连钱谦益都不怎么喜欢,是看钱谦益这次跟刘氏彻底决裂了,他心里才对钱谦益彻底改观。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有遵从他的意愿,他才觉得你是钱家子孙,不然就是给儿媳妇疼孩子,他才不疼。
被钱多多这么一吼,钱守业顿时觉得威严受到了侵犯,越发觉得当年刘氏毁了大房,看看,这就是刘氏生的狗东西。
“谁管你服不服吗?”钱守业冷冰冰的道:“暂时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的,不管你服不服,你们都不准出门。”
说完一挥手,下人们立即来请钱多多和钱美宜出去。
姐妹两个气愤不已的跑出去,钱守业也不管他们怎么哭,看钱渊要走,他叫道:“老二,今日安宁公主来找你,为了什么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这件事?”
钱渊用埋怨的眼神看向钱锦棠。
钱锦棠坦然道:“是我说的,爹爹又不是聪明人,做事竟然开始瞒着祖父了,我不放心。”
钱渊:“……”
这个死丫头。
“其实没什么,就是叙叙旧,叙叙旧。”钱渊做贼心虚,又看了钱锦棠一眼。
当然,这一眼和方才的幽怨不是同一种情绪。
钱锦棠知道她在的话,祖父多多少少会顾忌钱渊的面子,不会骂那么狠,她站起来跟祖父告辞。
“爷,我先回去了。”
狠狠骂,不行就揍,不要怕有人。
钱守业点点头。
钱渊看老爹正经而严肃的样子,一如早朝上鸿胪寺维持秩序的官员,他就知道老爹这次是动真格的,还不知道怎么打他呢,他有点害怕,突然不希望大女儿这么走了。
“棠姐……”
钱锦棠对钱渊行礼:“爹,女儿告退。”
说完如无情的浪子一样,头都不会的走了。
钱渊知道躲不过去了,认命的垂下肩膀,期期艾艾的看着钱守业:“爹。您,您到底要说什么啊?”
钱守业穿了鞋站起来,走向钱渊。
钱渊吓得腿软,看吧,要挨揍了,他也真是惨啊,都快四十的人了,竟然还要像小孩子一样挨揍,有这么暴力的老爹真是倒霉啊。
钱守业却一反常态,沉声问道:“安宁公主是威胁你让你不要同意棠姐和陆巡的婚事吧?”
竟然没动手。
肯定要攒着一会一起上。
钱渊心想我才不傻傻的说实话呢。
他摇头道:“不是,就是问我以前人不人认识安庆公主,为什么誉王跟我们家走的近,没有别的了,她只是怀疑还不确定我的身份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不停的眨巴,这就是他撒谎时特意的紧张样子。
都不用熟人,陌生人跟她相处一会都能发现,他怎么可能骗得了人。
钱守业对钱渊失望之间。
有时候人可以傻,但是一定要听人劝,自己拿不定主意就找能拿主意的人帮么拿主意,就怕什么都不懂,还什么都不说。
钱渊占全了。
钱守业突然叹口气道:“老二,我已经不年轻了,你知道我为什么逼你大哥和大侄子读书吗?凡是我再年轻一点,我都会重返官场,可我真的干不动了,我都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兴许今天晚上躺下,明天早上就起不来了。”
他突然间老泪纵横,在明亮的烛光下,他鬓角的银发闪闪发亮。
老爹像是经历了什么打击,陡然间就老了。
在钱渊的印象中,老爹还是那个能挥舞着竹竿子他他们兄弟壮年男子。
原来不知不解中,父亲都老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他。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爹了,钱渊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捏住了,顿时疼的眼泪落下。
他跪下来道:“爹,请你一直陪着我吧,没有您的陪伴,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知道自己是个废物可能也是一种美德吧。
钱守业叹口气,手抚摸上儿子的头顶。
这个小儿子,也是他万分期待下出声的,他本想亲自带孩子,不管是老大还是老二,他亲自给他们启蒙,教他们读书,教做人的道理。
他想亲力亲为,可是当时正是官职上升期,他要么去衙门,不然就在外面应酬,根本没时间亲自教养儿子。
等他发现儿子们不成才也已经晚了。
“是我没有好好教育你们啊。”钱守业扶着钱渊的肩膀,越想越心酸,低头哽咽,话说不出口。
钱渊忙道:“爹,使儿子们不争气总惹爹生气,您别生气了,我如今是驸马了,不用科举了,您可与放心。”
“我怎么能放心?”钱守业语气肃然道:“老二,儿子,你不用管安宁公主说什么,她不敢把你的事说出去。”
第二百四十章 钱渊记起安庆公主的好
“皇上现在已经认下你了,她说是奸夫,那她想过怎么跟皇上说撤掉你的封号吗?皇上要面子的,他会承认自己被人骗了吗?纵使他心中有数,也只是讨厌你却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怕落人话柄。
点破他被人骗了的人却不一样了,你仔细想想,安宁公主如果真的跟皇上说了,到底是你死还是她死啊,安宁心里有数,她不会说出去。”
“你如果不相信我,总要相信人性,她跟你毫无交情,还想着棠棠不要嫁到陆家去,那她直接捅破你的身份多好,你和棠姐说不定直接就被皇上厌弃了,还会巴巴的跑来告诉你吗?”
“你真的不用害怕她,她只是无计可施故意吓你而已。”
其实就是看你傻好欺负,好欺骗。
钱守业觉得此时的儿子怪可怜的,就没直接点破。
钱渊愣愣的看着钱守业,后诧异道:“爹,你都知道了?”
他十分委屈道:“原来安宁公主早就知道我和安庆的事情,她说如果我不阻止棠姐嫁给陆巡,她就要给我告诉皇上,爹,这件事不都过去了吗?我已经是驸马,棠姐也回到了安庆的名下,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家可以平静的过日子了,为什么她还提起来了,她还吓唬我,我真的怕,我怕啊!”
钱渊说到最后,哭的像个孩子。
儿子自从安宁公主死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担当,懦弱,胆小怕事,又不爱动脑,钱守业知道是因为公主死的冤,儿子恐惧和悲痛双面夹击,像是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性格都扭曲了。
可是公主是他间接害死的,他就算当时殉情也不为过。
但是你说他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年轻少艾的年级,遇见自己的喜欢的女子,也曾想把人娶进门……
或许做错了,可就因为这点事罪不至死吧?
谁曾想遇到了何氏这样恶毒的小人呢?
公主就更没有错了。
公主到死,都喜欢钱渊和棠姐要好好的过日子。
他有错吗?
他不想惹曹贵妃这个麻烦,只是跟儿子说,不要跟公主来往了,他为了保护自己的家族,他有错吗?
大家都没错。
那错的就是命运吧。
谁的儿子说不心疼,钱守业再恨铁不成钢,也不能不要儿子,他把钱渊拉起来,安慰道:“所以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她只是吓唬你,这件事没有会跟皇上提了,因为谁都拿不到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除非脑子有病的人才回去做,你放宽心吧,这件事是真的过去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听话,娶新妇进门。”
钱渊点着头道:“再教育子女,爹我知道怎么做了。”
钱守业眉头皱眉的紧紧的,又失望又担心道:“不,你还不知道你怎么做,我说,你就娶新妇进门就行了,没说要你教育子女啊。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是不是?那女子是你能教育的吗?”
他养不出好孩子。
钱渊:“……”
钱渊和老爹依依惜别,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小厮六六自己吃了两块镇在井里的西瓜,看主人睡不着,他有些内疚,断了两块镇西瓜过来,瞧瞧叫钱渊:“二老爷,吃两口吧。”
钱渊做起来摇头:“我已经刷过牙了。”
六六笑道:“小的再去准备牙粉,大不了再刷一次。”
钱渊道:“我怕长胖。”
他过些日就要成亲了。
身边的同龄人都已经发福,他觉得不好看。
隔壁张相公十年如一日,还跟他刚认识时候一样英俊潇洒,张相公就是不胖不瘦,有这样一个邻居比着,他压力好大的,必须要保持身材,不能提前老去。
六六道:“就吃两块解解暑气,不妨事的,哪有吃两块西瓜就胖的呢。”
看小厮这么劝慰自己,钱渊心想一定是他棠姐心疼我,让小厮这么做的。
这西瓜是陆巡送来的,钱渊理所当然觉得是女儿默默在孝顺他,他哪里知道女儿给家里的下人都分了,却半块都没有钱美宜和钱多多的份。
女儿盛情难却,钱渊拿起一块轻轻的咬着,当甘甜饱满的汁液充盈舌尖,钱渊感觉无比的爽快,内心却心酸的不得了。
这就是大女儿,这就是棠姐啊,不亏是安宁和他生的女儿,就是贴心。
他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和安宁公主在一起逛街的样子。
怕别人认出来,安宁公主总是会穿着他小厮的衣服,充当男孩子跟在他身后。
她对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从她吃穿用度上来看,曹贵妃不出事的话她是极其受宠的。
可这样真正的金枝玉叶,在碰见好吃的时候,还是第一个先想到他。
她会为了让他尝一尝她曾经喝过的好羊汤跑半个城来给他买回来尝鲜。
她会为了让他尽快恢复拉肚子而虚弱的身体,亲自给他熬药试药。
她长得娇滴滴,一小两个浅浅的梨涡惹人疼爱,可是做起事来事必躬亲又会做的很完美,是个什么都优秀的女孩。
她会在他吃东西的时候拖着下巴美滋滋的看着他,说,“二郎,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啊。”。
棠姐机会继承了安庆公主所有的有点,可是他却总是忽略那个女儿的成长。
钱渊突然哽咽,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六六正在准备洗漱用具,听见吓了一跳,那西瓜那么好吃吗?他尝试过了好吧,虽然好吃,但是也不至于好处哭了啊。
“二老爷,您怎么了?”
钱渊擦干眼泪道:“没什么。正好闲着睡不着,你去把我库房的账单拿过来,我们挑一挑有什么好东西,二小姐要定亲了,我得开始给她攒嫁妆了。”
六六懵了,二老爷之前不是说三小姐可怜,以后成亲肯定没有嫁妆,好东西要留给三小姐吗?
“真的给二小姐?”
钱渊点头道:“是。”
虽然他还有一个女儿要养,可是那不是安宁的女儿,是不一样的。钱美宜本来就不应该出生,母亲又是杀人凶手,没资格让他高看一眼。
第二十五章 这个女儿不能再养废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委屈的哭声。
钱渊一愣,听声音像是钱美宜的,这么晚了,这孩子不去面壁思过跑来干什么?
他心里已经对钱锦棠产生了内疚情绪,对钱美宜就十分不待见。
没喊让人进来,眉头皱的像是延绵起伏的山。
六六看他不放话,道:“小的出去看看。”
等六六到了门口,门口星星红的草珠帘子被人从外掀起,钱美宜穿着常服,眼睛又红又肿的已经进来了。
她看钱渊根本没睡,哭着扑进钱渊的坏道::“爹,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好像哭这样是担心钱渊一样。
钱渊虽然心里知道是假的,可小女孩哭成这样,他对她还哪有埋怨,耐着性子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祖父留我说话还能吃了我不成?”
放开钱美宜后又问道:“这么晚了快回你房里去休息吧,怎么还跑出来。”
“爹!”钱美宜楚楚可怜的看着钱渊,道:“爹,那人家再过十日能去参加严少夫人的花会吗?”
如果去,就得订制衣服,还要出门坐车,都需要钱渊帮忙。
钱渊道:“你还想着花会呢?”
他都知道,严少夫人孝顺三夫人,不可能跟棠姐好的,可这个人却非要请棠姐的姐妹,外人看是婆家人重视钱锦棠,可自己人一看就知道这其中有阴谋。
他之前被人威胁,自然会做一些错误的选择,可是父亲已经告诉他了,那只是威胁和恐吓,就算高贵如安宁公主,也不能再提当年的事了。
他不怕了。就不会受人摆布坑害自己的女儿。
钱渊摇头道:“你祖父不让去的,就谁都去不成,也不是什么事关紧要的大事,不去就不去吧。”
“那怎么能行呢?”钱美宜完全没看出来钱渊对她的淡淡厌烦,她摇着钱渊的常服袖子,娇声道:“爹,只要您偷偷带我去,祖父为了大伯父和大哥的学业一整天都不会出现的,他不会知道,您就带女儿出去玩玩吧。”
钱渊的性格注定在儿女面前无法立威。
但是这次他还是很干脆的拒绝:“那也不行,你祖父早晚会知道,知道了就打死我了。”
“爹!”钱锦棠看此路不通,眼泪簌簌往下掉,紧紧抿着的嘴,有苦难言的样子。
她生的如何氏一样的清秀,烛光下如白花一朵,娇柔惹人怜爱。
她继续道:“我自从娘走了之后,我就一直被关在府里。爹,可能我娘做错了事,家里人都恨我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也是人,我不是畜生关在棚子里就行了。就算是畜生每天还要放养呢,我连畜生都不如啊。”
“爹,我只是想出去看看,看看我没出门的浙西儿子外面到底变得什么样,是不是我连去看的资格都没有?那我不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