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自走许愿机-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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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糟糕了。”国木田独步攥紧了手中的笔记本,在自己一向爱惜着的特制笔记本封面上都弄出了几道不平静的划痕。
他低低的话语之中压抑着无处发泄的怒火,“糟糕透顶的世界,糟糕透顶的社会,那些大人们到底在干些什么啊!不好好引导和保护,却让还没成长起来的学生和儿童来承担一切!”
“因为正处于战争动荡的时期。”福泽谕吉开了口,语调低沉,“如果那个世界跟我们世界的时间线是重合着的话,在这个时期,就正处于异能大战的后半时期,国内政权动荡,政府要员也常常被刺杀。”
“他们是不幸被风声裹挟着的脆弱纸片。”福泽谕吉的言语中带着悲秋般的萧瑟。
“不仅如此。”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这里面所提到的咒术界也大有问题。”
“权力被世家牢牢把控,又不听从政府的调派,自成一个社会,无论是抓捕还是行刑都只凭借权力者的心意,既没有规则,也没有法度。”
“就只是毫无文明可言的原始丛林而已,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
与谢野晶子深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光是听着就让人火大。”
中岛敦转头看向了难得安静下来、一言不发的太宰治,犹豫了一下,而后问道,“太宰先生……你真的有一个弟弟吗?”
太宰治转过头来,冲中岛敦笑了。
“有哦。”
他轻飘飘地这样说道。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谷崎直美有些急切地问道,“津岛怜央真的存在吗?”
“存在的。”太宰治说道,“不过一出生就夭折了,连名字都还没有来得及取。”他抬起头,凝视着屏幕里津岛怜央那张鲜活的笑脸,“也许是真的被那个人抛弃掉了吧。”
“怎么会这样……”
“不过现在想想,他早早死掉了才好。”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经历这痛苦的漫长人生,不用忍受这令人作呕的糟糕世界,早早死去的我的(世界的)怜央,比一直挣扎着活下去的怜央更加幸福吧。”
他色泽温暖的鸢色眼瞳中,像是结了一层坚冰,将所有的情绪内敛着藏在最深处。
“——不是的。”
泉镜花小小地反驳着,她垂着脑袋,拽住了自己胸前的老旧手机。
“即使只是短暂的美好回忆,也会有'能来到这世上真是太好了'的念头,”泉镜花抬起头来,看着巨大的屏幕,像是要通过这屏幕与津岛怜央对视,“他跟自己的哥哥待在一起的时候,肯定也会在某个瞬间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吧。”
“纵使苦难,无怨无悔。”
影片还在继续播放着,屏幕里的津岛怜央不知道他们的喜悲,只是遵循着命运的轨迹,在一路下坠的单行道上无法回头地走了下去。
【“陆斗真是奇怪的人,像是天上的云变成了无数的雨,又像是地上的泥变成了无数的沙。”】
【“哥哥的计划会顺利吗?不顺利也没有关系,只要能开心就好了。”】
在死寂的神社里,只有无面的黑衣人环绕在左右,津岛怜央的叙述也渐渐变成了他随口记录的心情一般,杂乱又无序,东一句西一句的没有逻辑,显出了孩子天马行空的幼稚思维,倒让人在那样压抑、孤独的氛围之中稍感慰藉了。
国木田独步轻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现在明白影片标题的意思了。”
“这孩子像是完全没有负面情绪的存在一样,即使被这样对待着,也从来没有过一句抱怨。”
“并不是没有哦。”江户川乱步说道,“只不过被他单独地剥离出来了而已。”
“如果没有办法做到像现在这样将所有负面情绪剥离出来的话,他是无法忍耐那样的寂寞和痛苦,在被所有人抛弃的孤独之中,成长到现在这幅模样的。”太宰治说道,“那种死气沉沉的家族,能够在里面逐渐适应、怡然自得也都是一些蛆虫而已。”
“仆人的钢丝用得很利落,能够撬开宅邸里每一个房间的门锁,手脚也快,即使被赶出去扫大街都能够靠偷窃的手艺过活,管家的账本算得很精细,真真假假的掺杂在里面,恰巧卡在主人家的忍受范围之内。”
“还以为自己生活在平安时代的家主用棍棒来教育下一代,抬手起步之间不能又分毫的差错,说话、吃饭、走路,甚至睡姿都有专门的标准,像是在培养机器人。”
在观影途中一直表现的无所谓般的太宰治像是失控般说了很多有关于自己的回忆,却又忽然沉默了下来。
看着这部影片的所有人里或许也只有他的情绪最复杂了。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能够这样小到一颗石子,大到一株草木,事无巨细地将当初的津岛家族一一重现,连细节处也一丝不苟地复原出来,这样的事情并非人力能够做到,而异能力无法对他起效。
——他所看着的是平行世界自己的另一种可能。
而这样的想法被江户川乱步所印证了。
在这样的前提之下,看着自己的弟弟犹如工具般被控制、被使用、被任意摆弄着,而没有人在意他虚无的笑面之下是怎样的喜怒哀乐,即使不曾真正拥有过这样亲近的双生弟弟,但太宰治却依旧在某个瞬间,跟那个世界的自己感同身受了。
心脏是撕裂般的疼痛不休,头脑却在冷静地诉说着时机未到。
明明是思念着,却要去压抑,明明是难过着,却要去微笑,明明是讨厌着,却要去拥抱。
只能拽着那根唯一的绳索,拼命地向着微茫的光亮继续前进着。
他最后也只重复了一遍,“在这种家族里……如果学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学不会讨好他人的话,在还没长大之前就会匆匆夭折了。”
但长大了以后,也不一定能够逃脱那绝望的命运。
【“陆斗拜托我帮帮他,所以我去了。”】
【“哥哥来接我了!”】
直到津岛怜央被津岛修治牵着手带走的那一刻都还在情不自禁地微笑的众人不知道。
这就是最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影片的最后一幕,停留在被击碎了喉骨、钉在高木之上的津岛怜央身上。
孩童茫然又无辜的漆黑眼瞳被放大着,骤然变换成了一行猩红色的大字,正质问着屏幕外端坐着的众人。
【提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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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减少了描述前文的内容了,但是因为要做出反应,完全不描述前文的话是不太可能的,如果实在不满意的话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大家将就将就着看吧(咕咕祟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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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我还以为留白留得挺好的,那就等我明天起床,修一下这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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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番外·观影体(完)《津岛怜央无忧无……
【从透无形的结界之中悄无声息地速『射』出来的暗箭犹如毒蛇; 一口咬在津岛怜央的脖颈之上。】
也就这时候,总伴随着津岛怜央叙述响起、犹如童谣般轻快的轻音乐也戛然而止,只剩下纯粹、寂静、真实到怕的环境音。
像一直孩子的童真营造出来的假面倏忽戳破一般; 那津岛怜央无忧无虑的心声所掩盖住的灰暗现实; 血淋淋地在他们眼剖开。
这世界不存在什么幸福美好的大团圆结局。
有的只人心驱使着、永不停歇的欲望齿轮; 和在那沉重窒息的密齿之间卷入压扁、一声不吭的牺牲者。
影片的最后一幕; 停留在击碎喉骨、钉在高木之上的津岛怜央身上。
孩童茫然又无辜的漆黑眼瞳放大着; 骤然变换成一行猩红『色』的大字; 正质问着屏幕外端坐着的众人。
【提问:幸福=???】
与谢野晶子发现自的手在不受控地颤抖着,烟灰扑簌簌地犹如雪花般落下; 夹在裙子的褶皱间; 像虫子烧焦的尸体。
让人无法呼吸的压抑氛围如同瘟疫般在影厅之中无限蔓延着。
谷崎直美脑袋埋在哥哥的怀中,只有肩膀在轻微的耸动着,而谷崎润一郎则沉默地环抱着妹妹的身躯; 任由她温热悲伤的泪水浸湿自的衣襟。
或者说,他的眼泪也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只因为不想妹妹看见自这幅模样; 而他拼命忍住。
只有一线之隔; 已经拼命忍耐那么久,却在那样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刻骤然坠落。
那种感同身受的空虚与绝望如同癌细胞般不停地、不停地侵蚀着身体的每一角落; 让身体的一切开关都失控。
“死……?”
中岛敦盯着已经消失画面的屏幕,动摇着的瞳孔里带着无法接受结局的恍惚; “……他真的死吗?”
“假的吧。”他有些语无伦次; “如果、如果太宰先生的话; 不绝对会有办法的吗?”中岛敦的喉咙有些发涩,话语里带着些颤抖,“太宰先生的计划从来都没有出过错!”
“死哦。”江户川『乱』步直截当地否认中岛敦的侥幸; 他翠绿的眼瞳在这时候显得很冷漠,“以那角度『射』进去的箭矢会恰好划破颈动脉,击断脊椎骨,又戳破气管,如果没有晶子在现场立刻给他治疗的话,不要一钟就会死亡。”
“况且,那不太宰,而津岛修治。”江户川『乱』步以纯粹的侦探的立场客观地说道,“从影片里来看,咒术师跟普通人就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的,就像猴子无法理解人类一样,即便心思深沉的津岛修治在自无法理解的事物上,也没有办法一一顾全咒术师的手段。”
“而且,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坐在这里观看着影片啊?”
名侦探从自的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看向最后排正中的位置,他抬手一指,“喂,你这家伙也时候该冒头吧。”
“一直、一直坐在那里观察着我们的反应,感到满足吗?”
在阶梯式猩红『色』座椅的最上方,层叠漆黑的阴影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沉默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啪嚓。
因为影片播放结束而自动打开的强『射』灯骤然投『射』出苍白刺目的亮光,整影厅都照得灯火通,也照出端坐于影厅最上方的津岛修治居高临下的冷漠目光。
“不回答问题吗?”他的语气倒很轻柔,带着旧华族般的慢条斯理,“你们的时间不多。”
比起早在影片里见识过的那张完全就太宰治幼年版的脸蛋,刚刚才在荧幕里见过的人物直接出现在自面这样的事实,给武装侦探社的众人带来的冲击反倒更大。
中岛敦怔愣地看着津岛修治,“出、出现。”他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欣喜的神『色』的,“这不就说,他们最终得到幸福的!”
江户川『乱』步看不下去地直接毫不客气地拍中岛敦一巴掌,“你这家伙看清楚啊!这家伙敌人,他根就没有想要放我们离开的意思。”
“诶、诶?”同样泪眼汪汪的宫泽贤治发出不解的鼻音。
“理解不吗?”太宰治叹一口气,“只有无法感受到幸福的人,才会提出'幸福什么'这样的问题来。”
太宰治凝视着津岛修治,“无论我们想出怎样精妙绝伦的回答来,都一定会他一一否定的——因为对于他而言,幸福不存在的命题。”
“而不存在的事务,无法定义的。”
而津岛修治只微笑着,不发一言,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像一尊没有悲喜的石像,静静注视着他们。
“我们弃权。”太宰治果断地说道。
与同时,b厅之中的森鸥外也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们弃权。”森鸥外猩红『色』的眼瞳之中含着笑意,“就不要浪费时间,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的太宰君?”
津岛修治的嘴角慢慢抿平,他歪歪脑袋,面无表情地抱怨一句,“真没意思。”
他抬手指向他们进来时走过的门,冷冷地说一句,“想要离开的话,就跟来的时候一样,从那道门出去不就好。”
“我又没有拦你们。”津岛修治带着恶意这样补充道。
他没有拦他们,任谁都知道那道门后面没有边界的无底深渊。
在安全的影厅之中,等待着15钟之后的熊熊烈火,在那样痛苦难忍的灼伤跟烟尘蒙肺的窒息之中死去。
还走出门外,从半空截断的平台跳下,跌进无底的未知深渊之中。
无论哪边都绝望的选择,只会让人觉得津岛修治来就没准备让他们活下来。
江户川『乱』步却骤然一怔,先所有的线索在这一瞬间串联起来。
“喂。”他叫津岛修治一声,“你这家伙还真悲啊。”
他冷静地梳理着头绪,“绘里奈绝对会从你的命令这一点,在津岛怜央死去以后你也意识到吧,所以立刻就向绘里奈许愿。”
“'让怜央活过来'——你这样说的吧。”
津岛修治的神『色』终于动摇一瞬,显『露』出些人冒犯的怒容来。
“显而易见地失败,没有津岛怜央管束着的绘里奈就只纯粹的恶意聚集体而已,她变成跟那些咒灵相似的、对人类充满恶意的事物。”
“既没有自身的意志,也失去感受温暖的能力,绘里奈成为纯粹的许愿机,以咒灵恶的能实现你的愿望,给你一具会呼吸的温热尸体。”
“否则的话,拥有那样万能的许愿机的你怎么能坐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