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却-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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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知乔太夫人是我请来的?那蛊虫解药与密码果真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孙姨娘抢声问道。
“乔太夫人喜欢你不是没有道理,许多夫人不愿向乔太夫人坦露的消息,可通过你而获悉。而你,十分乐意将王府内情状添油加醋汇报给乔太夫人,并热烈欢迎乔太夫人来府上搅局。
破解密码和解药并不难,难的是扼制那些动用小聪明为非作歹的念头。”
“成大事者不拘手段!”孙姨娘说话时沿着墙壁缓缓走动,逼得关新妍也不得不绕着圈走,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日你在我书房发现了什么?我在城中布置的暗卫惨遭诛戮是否与你有关?”
“五姐若是成心坏规矩,这游戏就不好玩了早,该我提问了,五姐是如何让香儿追随你的?”
孙姨娘嗤笑一声,朗声道:
“那丫头,命比纸薄,心比天高,她痴迷王爷。我对她说,等我大金拿下大宋,便将王爷作为礼物送给她,她便心甘情愿随我驱策了。
那蠢人,着实无用,未能给我提供多少情报,西院藏着如此大秘密,竟至昨日才知晓。好歹,这离间计施得差强人意。
该你回答我方才的问题了,坦白说,你是否已知晓我的身份?”
“五姐还有不为人知的身份吗?”关新妍故作迷惘,“哦,是了,五姐能领这许多高人来劫牢,若不是山贼就是权贵。
唉,可惜,五姐隐身埋名屈居王府多年,刚恢复身份就要成为阶下囚了。”
“谁说我会输!”孙姨娘骤然发怒。
“咦?五姐方才自已说暗卫惨遭诛戮,如今身陷穹牢,这还不算输吗?”
孙姨娘倨傲抬起下巴,高声道:
“我若没有十成的把握,怎敢来劫牢,实话告诉你,我要劫的人已经劫走了,我还留在此地,是要送你最后一程。”
“五姐即使出了穹牢,还能出得了边城?”
“别白费心机套我话了,你一个即将要死之人,知道那么多秘密也无意义。你还未回答我,你在我书房发现了什么,又拿走了什么?”
关新妍眼眸闪了闪,回道:“我若讲实话,五姐可否饶我一条小命?”
“现在才讨饶,已经晚了,虽然你没什么名头,没什么显贵的身份,但你解了蛊毒,破了点阵图密码,害我在边城踞守多年的势力几近毁灭,若非情势不允许,我定要将你带走,让你历尽酷刑受尽屈辱而死。”
看着嘴上说着狠言利语脸上却风平浪静的孙姨娘,关新妍温声道:
“既然五姐对我如此刻薄,我也不能让五姐太称心如愿了,我可以告诉五姐,我拿走了五姐书桌上的金药檀臂钏,五姐若想再见到那只金药檀臂钏,难!”
孙姨娘忽立住脚,脸上隐隐浮现杀意,其目光向左右睃视一下,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随后迈开脚步继续沿着墙边行走。
“那件物事值不得什么,本就是王爷所赠,如今借妹妹的手还给王爷罢了。”孙姨娘口气轻松说道。
关新妍轻笑一声,回道:“让五姐失望了,那物事不在王爷手上。他人送给五姐的定情信物,我怎敢拿到王爷面前玷污王爷的眼。”
孙姨娘目光幽沉,袖子下的手蠢蠢欲动。
“当初我拿它是为了要在关键时刻请五姐放我一马,如果五姐执意要置我于死地,我只好让五姐痛失心爱之物,抱憾终生了。
说实话,我挺好奇,能够让冷面酷心的五姐动心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想来一定是风采卓然、技艺不凡吧,倘若那英才知道五姐将他送出的定情之物弄丢了,定然十分伤心呢。”
孙姨娘紧咬银牙,心绪纷杂,眼睛滴溜了数回,忽站定沉声说:
“这样,你告诉我那金药檀臂钏藏在什么地方,我给你一次逃命的机会,我不用飞镖打你。”为表诚意,孙姨娘将袖中飞镖一一弃置于地。
待孙姨娘停下手中动作,关新妍悠然道:
“既然五姐让了一步,我也示些诚意,那臂钏其实还在碧幽院,在……金风饮露,浮香夯土……”
几乎同一时间,关新妍与孙姨娘的手抬起,片刻后,孙姨娘大睁着清漓双眼,软软倒下。
关新妍手抚着一只肩膀,深缓吸了几口气,调匀气息后,朝身后石壁看一眼,随后向出口方向奔去,未及半分钟,身后突发巨响,与此同时,关新妍的身体被一波碎石及气浪排出老远,跌落在离出口仅寸许之地。
尘烟中,孙姨娘缓缓站起身,拍掉头上、身上的碎石尘土,抖擞精神,依旧一副劲厉之姿,未显丝毫伤态。其目光迅速在四周扫视一圈,看到那十几米开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即刻抬脚向那猎物走去。
这时,从被炸开的洞口涌进一群身着黑衣的魁梧大汉。
“公主,快走,这里随时要塌,宋人的兵马在外面越聚越多,晚一时,冲出去的概率就越小。”一名大汉对着公主的背影焦急声喊。
孙姨娘站定,回头看看洞口又看看远处躺着的人,正犹豫间,听见前方黑暗深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当机立断,手取飞镖,却乍然想起飞镖已被自己卸了,最后一只已打出去了。当下,心一沉,凝眸向那地上的人投去不甘又憎恨的一眼,遽然转身向洞口奔去。
第二佰零二章 失踪
赵谦进入穹牢之时近酉时,离劫牢发起时间已过去近一个时辰,离孙姨娘逃走之时已过去一柱香时辰,在此之前,他一直在穹牢外围布防,最后,虽然截住了撤逃的敌手,但未料这群人身上带着火药和毒药,拼杀的结果是,对方余下十数人卫护着孙氏暂且逃离。
穹牢里一片死伤,双方牺牲人数大抵相当,对方皆是悍勇之徒,可以想象,倘若未及时调遣军队里的精英来防守,那么,如今,面对的就不会只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已方很可能全数覆灭。
敌手对穹牢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原本是要劫走六名囚徒,成功带走了三名。
听着属下们汇报状况,赵谦已步至那被炸开的洞口。
“王爷,这里十分危险,还是赶紧走吧。”一名将士声道。
赵谦不动,威严声道:“将穹牢里所有囚徒分散到边城各个监牢,汇集能人巧匠来此处修缮。”
“是!!”
赵谦低头对着地上一列血迹和一堆镖疑声道:“谁在此亲见那些人离开?”
无人回应。
“回头细查,若是内应,严厉处置。”赵谦说话间转身欲离去,忽然定住,回身看向地上某处,随后缓缓蹲身从地上拾起一根金针执于眼前细看,确定这根金针是自己熟悉的金针,赵谦的心直线下坠,眼里透出一丝不安。
“谁曾见到关神医?”赵谦纵声喝问。
无人回答。
“所有人去找,找到人急速来报。”赵谦扔下一句话,疾风般消失。
……
医药堂里,季太医跪伏在王爷身前,其姿态卑微,但面容平静,声音徐缓,“……外伤兼有内伤,三根肋骨折断,肺有瘀伤,该当以药物悉心养护,一个月之内若未暴发寒、急症,尚算度过危险期。
六姨娘在此只服了些止痛药,未作休息,一直忙于帮老朽配制、熬煮解毒药。
劫牢发生后,六姨娘径往外去,老朽阻拦,六姨娘说出去才有活路,其态度坚决,老朽无计可施,只好任六姨娘离去。
老朽辜负了王爷的托付,未完成王爷交待的使命,老朽认罪,请求王爷责罚。”
赵谦浑身散发着凌厉迫人的气势,面带怒容,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口口声声请罪却毫无愧意的人,启齿森寒道:
“你根本就没想拦,反有心助逃,那暴雨梨花针,我只让你在危险之际交给她,未让你早早拿给她开路。你宁愿遭受惩罚也要助她奔逃,说实话,你如此坦护她究竟为何,她对你说了什么?”
季太医沉默良久,沉声回道:
“老朽并非坦护她,只是出于怜悯之心。六姨娘曾对老朽说,她本不是靖王府六姨娘,倘若继续呆在王爷身边终逃不过一死,横竖是死,不如死在金人的刀下。”
“谁许你自作主张让她去与金人搏!”赵谦骤然将季太医拉到眼前承受怒火的炙烤。
季太医未显慌乱,依旧从容声道:
“老朽实不愿看那丫头为王爷奔劳一场最终死在王爷手上。”
“谁说我要处死她了?”赵谦几近咆哮。
“王爷未曾想杀她吗?王爷那一脚倘若再往下移两寸,那丫头早就一命呜呼了,现在虽未死,但活下来的几率不超过三成,除非能遇贵人拿金山银海换取珍贵药材为她续命,否则难以撑过一个月。
不过,这丫头医术奇绝,或许,她能自己改写命运。”
“你妄度上意,自作主张,这两条罪且记下,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命运便到头了。”赵谦切齿声言,随后双手一推,扔下季太医,大步离去。
季太医站起身,淡然整理好衣衫,整衫的过程中,思路也梳理清晰,随后从容转身步至书案前继续自己先前未完成之事,仿佛方才发生之事并未对其造成影响。
坐于案前,瞧着手中一张张字迹绢秀的妙方,季太医脸上浮现难得一见的奕奕神采。看得欣喜,心潮澎湃之时,以手抚须望向远处,暗自喟叹,如此奇女子,怎能不让王爷顾惜,王爷怕是宁愿毁了她也不会让她走。
王爷不明白,要留住一个人,只有真心相待才是良策。方才一番推波助澜的言语希望能让王爷有所醒悟。
旁人能帮的终是有限,接下来如何,得看王爷于情感上的颖悟性是否与其才智相辅相成。把人抓回来不难,让人心悦诚服留下来却非易事。
老靖王啊,这小子与你万般像,恐也是要在情字上遭些挫折呐。
……
穹牢一条暗道上,萧让脚步促忙跟随着赵谦,同时侃侃陈述战况:
“目前为止,在边城各地已斩获一万七千敌手,正在追踪的尚有八千人,这些人多数是三年前拓展边城之时从四面八方迁徙而来,只因当初正值用人之际,对许多迁徙而来的流民审查松泛了些,给了金人可趁之机。
来劫牢的这群人是事先躲在王府秘道中,他们打通了秘道与穹牢之间的阻隔,并且兵分两路,五百人劫牢,五百人进攻王府。
幸好,王府那边早做了防范,王府未受冲击,夫人未受惊扰。
王爷,属下好奇问一声,为王爷奉上点阵图密码书的人是谁?若非此人,极有可能,我方折损人数会超过如今伤亡人数三倍不止。”
见赵谦原本就不悦的面色陡然阴沉,萧让识相地不再问,继续陈述道:
“被蛊毒控制的人总数约有三千,多半未参与到此次事件中。先前密切监控的那些联络点及奸细今日已全被扫荡,……”
一名牢头匆匆奔到赵谦面前,高声道:
“禀王爷,有新发现,在通往凋园的道上发现有不少狱卒晕倒,在其倒下的附近捡拾到许多金针。”
赵谦一愣,凋园是就近埋尸的地方,自上次崔敏与小乞丐从那条道逃走后,自己便命人从外面将洞口封住了,她竟然知道那条道且破开那条道,显然与崔敏暗中有往来。念及此,赵谦脸色深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竟然还能与贼人串通,芳华苑里定有隐秘。
“崔敏还未找到吗?”赵谦忽对萧让严厉喝问。
“尚未。”萧让无奈回应。
“加大力度去找,哪怕将边城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赵谦发狠声道,“但是,找到人以后不要轻举妄动,火速奏报给我,更不许伤害他以及他身边的任何人。”
扔下这句话,赵谦毅然转身往穹牢出口方向走去。
萧让看着那疾走的背影一脸莫名。
第二佰零三章 请罪
芳华苑里空无一人,苑里花草树木依旧齐整,但眼前苍茫的宁静令人心情沉郁,赵谦紧走几步,进入后院,上房及东西厢房的门皆大敞。
除了无人,一切物事未有大变,西厢房里,处处整洁明净,床上的被子叠放平整,柜子里的衣裳未见少,梳妆台如往常一样摆放着一些水粉、花钿、珠钗等物事。
赵谦走至梳妆台,拈起一枝双排琉璃珠钗,执到眼前,似在认真细看又似在走神,至此,他已十分清楚,这一切都是预设好的,那个女人早已算好了每一步,早已精心部署好出逃的计划。
珠钗被一折为二,落于地上。赵谦脸上阴云密布,带着一身的冷冽羁狂,走出厢房,穿过院子。在要步出院子之时,忽顿住脚,折身朝侧方一间带锁铁门库房走去。
门上的铁锁在锋利的刀口下分崩离析,随后,铁门被一脚踹开。
库房里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的几颗玛瑙、翡翠珠子显示这里曾是堆放贵重器物的地方。
只巡视一眼,赵谦便抬步离开。
步至前院,意外见乔茵等在当场,其奴仆皆站在三十米开外。
乔茵见赵谦,立即双膝跪下,纵声喊:“奴有罪!请王爷惩罚!”
赵谦定了定心神,情知乔茵此时出现定有缘故,定与关氏离开有关,当下沉声道:“你犯何罪?”
乔茵恭肃道:
“王爷,昨日三更之时,关氏来东漓院拜见奴家,以王爷性命为要挟迫使奴家答应她多项请求,奴家顾虑王爷,不得不答应了她提出的所有请求。”
赵谦敛眸冷声道:“我何来性命之忧?”
“王爷,那关氏十分狡猾,在奴家答应了她所有请求后,她才告知奴家,说王爷身边潜藏不少危险。
关氏告诉奴家,孙氏是金国的奸细,如今身份暴露,随时可能绝地反击。并告诉奴家,孙氏在王府有秘密之所,那孙氏极可能就藏身在秘密之所,随时出来对王爷下手。
还有,”
见乔茵面色迟疑,赵谦不耐烦促声道:“还有什么?”
“还有,关氏说王爷近来易怒,此是疾,倘若不加控制,日后会酿大患,关氏给了奴一张方子,教奴每隔十日或半月为王爷煎煮一次。
还,还有,”
“快说!”赵谦不自禁拧眉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