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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他以时间为名-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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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他知道了父亲的名字,知道了他的情况,他生平第一次看纪录片看的就是敦煌,那一刻,他被敦煌石窟文化深深震撼。

    他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在石窟里,手持工具,那残破的壁画就在他手里呈现了生命活力。

    骨子里的遗传很神奇,哪怕是远隔千里。

    他喜欢上壁画,虽说当时还是小孩子。

    “还记得程嘉卉吗?”江执问她。

    盛棠一点头,她就算脑残了也忘不掉这个名字。

    心忽地提到了嗓子眼,是要讲他俩的过往了吗?

    江执也没卖关子,说,“我妈跟程家有交情,程嘉卉的爸爸是湿壁画修复大师,他家早几代都是跟壁画打交道,我妈见我对壁画感兴趣,就送我去程家学习,算是长长见识。”

    江蓁蓁极少提起薛顾先,但也没阻止江执对壁画的热爱。江执曾经问过江蓁蓁,是不是我爸永远都不要咱们了?

    江蓁蓁说,你爸有他自己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咱们。

    可话虽这么说,江执还是时不时看见江蓁蓁睡不着的时候去看匣子里的照片,那照片里是个挺英俊的男子。

    他爸,薛顾先。

    江执对薛顾先的感情复杂,但每次看见江蓁蓁黯然伤神的时候都会恨上薛顾先一阵子,然后就会陷入一种自我怀疑中,他在想薛顾先会不会偶尔能想起他们?薛顾先不要他们是不是因为不喜欢他……

    终于有一天,江执鼓足勇气跟江蓁蓁说:妈,我们能去敦煌吗?

    原想着这个请求不会被同意,岂料江蓁蓁点头了。

    “那年我八岁,第一次见到我爸就是在敦煌石窟里。”

    江执嗓音低低的,盛棠敏感察觉他在说“爸”这个字的时候很苦涩,叫她心疼得紧。她是万万没想到站在荣耀之巅的Fan神,圈内这么传奇的大神竟会有这么一段过去。打小就没见过爸爸是什么感觉?

    她想象不出来。

    可试想一下,如果让她见不到盛子炎的话她大抵会哭死吧。

    “是江阿姨带着你回国的吗?”

    江执摇头,扭头看她,“我一个人。”

    “啊?”

    八岁,一个人?从国外飞到敦煌?

    江执瞧见她眼底的惊愕,笑得干涩,“你没听错,就是我一个人。”

    江蓁蓁满足了他的要求,前提是要他一个人回去。江执不解,拉着江蓁蓁的手红着眼睛说,妈妈,我们一起去……

    江蓁蓁跟他说,我跟你爸爸这辈子生死不复见。

    “我永远记得当时我妈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和神情。”江执眉心深锁,“伤感、无奈又有绝望,那么多复杂的情绪里,我唯独看不见的是释怀。”

    盛棠的心一阵紧过一阵,“后来呢?”

    “后来……”江执抿了抿唇,眼里的光暗沉了下来,他低垂着头,良久后说,“我在我爸身边待了五年,13岁那年我离开了中国。”

    盛棠惊讶。

    她没想到他能在中国待了五年,但后来一想也是啊,如果只待了几天的话怎么可能那么熟悉莫高窟,怎么可能在倦勤斋待了那么久。

    江执没说话,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让盛棠心里发了慌,她隐隐觉得接下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看见江执搭在一旁的手攥了拳,攥得很紧,似乎还在颤抖。

    她拉过他攥拳的手,没催问他,就是耐着心地将他下意识攥紧的拳给一点点松开。

    手心攥出了指甲印。

    江执盯着自己的手心,良久后低低地说,“也就是在那年我才知道我妈其实得了很重的病,转年她就病逝了。”

    他以时间为名

 第216章 我有你就够了

    这是盛棠万万没想到的。

    听着他说父母早年分离,听着他说八岁那年被妈妈送上飞机独自飞往中国,听着他说那么小的年龄跟着爸爸闯南走北……等等这些经历早就超出了她的想象。

    可是相比他之后所讲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

    “怎么……会这样?”

    江执放下手,仍旧低垂着头,说,“我是后来才知道,其实我妈在送我走的那年就已经得病了,那病折磨了她好多年……等我回去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垮了。”

    那一年是程嘉卉的父亲给江执打的电话,跟江执说,你还是回来吧,你妈她情况不是很好。

    当时江执并不知道程父口中的不是很好是什么意思,程父说,你妈生病了,在电话里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赶紧回来吧。

    临离开敦煌前,江执跟薛顾先说,要他跟他一同回去。

    江执说,这么多年了,我妈总在看您的照片,她很想您,现在她病了,您跟我回去看看她吧。

    薛顾先却要他先回去。

    因为那一年,大家都围着0号窟在转。

    0号窟的出现叫整个研究院的人都为之震惊和重视,它从面世那刻起就面临着紧急抢救和修复的任务,当时的0号窟没有窟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风沙和河床不停冲刷着山墙。而薛顾先,就是0号窟的发掘者和修复的主力。

    江执并不认为一个石窟的重要性能高过他的妈妈,也不关心他们口中说的什么第二藏经洞。他就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薛顾先散会出来,一等就是从白天等到晚上,困了就窝在墙角边,听见一点动静就能猛地醒过来。

    他近乎是哀求薛顾先跟他一起走,呈现出从未有过的执拗和无理取闹。

    “那时候就是有种预感,好像如果我爸当时不跟我走的话,他就再也不能走了,我妈也再也见不着他了。”江执苦笑。

    盛棠这颗心啊,听得简直是疼死了。

    可最终薛顾先还是没能跟江执一起走。

    他信誓旦旦地跟江执保证:一周,爸爸向你保证一周之后我就过去找你和你妈妈,你先回去照顾你妈,好吗?

    江执踏上了回程。

    到了地方后直奔医院。

    等他把江蓁蓁从医院接回家后,江蓁蓁闻言江执的转述后沉默半天,然后笑了,笑中有苦涩的,跟江执说,如果你爸来不了的话,你记住,千万不要怨恨。

    江执跟江蓁蓁说,不,我爸肯定能来,他像我保证过的!

    江蓁蓁抬手摸他的头,怜爱地说,妈妈这辈子过得很好,因为有你啊,你才是妈妈最大的骄傲,只是……以后凡事你都要靠你自己了。

    江执紧紧攥着江蓁蓁的手说,妈,您有我,还有爸爸,我们是一家人。

    ……

    想到这儿,江执唇角的笑尽是苦涩,头靠在沙发上有些晕晕沉沉,可眼眶红了,鼻腔又酸又涨的。幽暗里,盛棠看得见他的神情,尤其是他微微发红的眼角,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当时他才13岁啊。

    “那后来……”她迟疑。

    江执蓦地咬牙,眼里暗沉沉的,“后来他没去。”

    盛棠呼吸一窒。

    没去……

    她迅速地整理了一下时间线,心蓦地一惊。

    江执转头看她,“你想到了吧?”

    盛棠心口突突跳,大脑却空白一片。

    江执没再说话,转回头,一张脸又陷在暗影里,刚刚的情绪已经被压下,却更是孤独。

    薛顾先失了承诺。

    一周之后江执始终没等来薛顾先。

    后来他给薛顾先打了电话,在电话里薛顾先一个劲跟他道歉,并表示他一定会去,说有些工作需要交接,之后他就会去找他们。然后要他把电话给江蓁蓁。

    薛顾先同江蓁蓁通电话的时候,江执都没舍得离开,他隐约听着薛顾先的声音,总觉得虽然气,可也心里踏实。

    后来当江执长大了,再回想起当时自己的这副心境,总会有几分嘲讽,他总认为大人不会骗小孩子,可他忘了,大人也是人。

    相反,当时江蓁蓁的反应很淡定,哪怕是薛顾先跟她保证说,他这次就是打算过去跟他们一起生活的。

    而江执,高兴了很久。

    以至于薛顾先跟他说,儿子,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放心,一个月后我就过去找你们,再也不走了。

    父亲的承诺对年少的江执来说,就是海岸上的灯塔,多少个午夜梦回,他想到薛顾先的话都会乐得睡不着。

    可一个多月过去了。

    直到江蓁蓁因为病情再次住院,江执都没见到薛顾先的影子。

    那一年的那一晚,江执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

    哪怕是很多年以后,江执都不敢刻意回忆起那晚。

    那晚,抢救室上方的灯亮得刺眼,红得叫人心慌,头顶的灯惨白惨白,就跟一只只鬼脸似的死盯着他,或是盯着抢救室,随时准备冲进去拖拽魂魄。

    江执没站没坐,就缩在角落里盯着那刺红的灯。

    他希望它赶紧灭,可又怕它赶紧灭……

    再后来,是混沌的记忆替代了莫大的悲伤。

    是医生们的身影,白花花的似鬼魅,还有推轮床轱辘碾地的声响,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最后落在他耳边的是程嘉卉父亲的声音,他说,小执,要不然你给你爸打个电话吧。

    程嘉卉的母亲跟江蓁蓁交情好,歇斯底里地痛哭:现在打电话还有什么用?他要是想来的话早就来了!

    但江执还是浑浑噩噩地打了个通电话。

    电话那头一直在响,却始终没人接听。

    江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亲手为江蓁蓁蒙上的白布,只是蒙上的那瞬间,他觉得胸腔是被巨大的悲怆撞击,疼得难以呼吸。

    眼泪,却一滴没掉。

    好像从那天起,他就不知道怎么哭了。

    所有悲伤的情绪都会堵在心里,想发泄,发泄不出来,不想愤怒,却能沉淀在骨血里,绵延多年。

    他总会想起江蓁蓁接薛顾先电话时的神情,微笑、淡然和平静,薛顾先在那头说,你等我。江蓁蓁只是轻轻浅浅地说了一个字,好。

    而挂了电话后,江蓁蓁跟江执说,我有你就够了。

    原来,江蓁蓁早就知道他不能来。

    给母亲下了葬,江执又往国内去了通电话,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也许,就是很想问问薛顾先为什么不来。

    这一次,电话接通了。

    却是胡翔声接的电话。

    跟江执说,你爸失踪了。

    他以时间为名

 第217章 他就是美强惨啊

    再踏上敦煌这片土地的时候,明明该是艳阳的季节却是刺骨的凉,遇风季,黄沙漫天,刮得人眼都睁不开。

    胡翔声去接的江执。

    在跟江执交代薛顾先是如何失踪的时候,江执盯着胡翔声那辆车的车头不说话,那车头上都是黄沙,连同挡风玻璃上都铺着细小的沙粒,雨刷器不敢开,一开全都是沙粒蹭着玻璃的声响。

    江执想不通,这么恶劣的敦煌,为什么就会让薛顾先跟着了魔似的离不开?

    “我去找他。”

    盛棠一激灵,“找?”

    江执一点头,目光沉沉,“沿着整个敦煌的西线,从阳关、玉门关、汉长城再到魔鬼城最后到了罗布泊,一直在找……”

    盛棠瞪大双眼,愕然,“……你?一个人?”

    江执点头。

    盛棠倒吸一口气,老天,十几岁的孩子,一个人走了那么长的线?离开了敦煌市区,整个西线除了黄沙就是戈壁,没有救援站,没有可供休息的地方,他……

    她看着江执。

    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可怕的韧力,那么恶劣的周遭环境,他是怎么挺过来的?良久后她喃喃,“可是……这种方式能找到人的几率很小。”

    江执苦笑。

    是,几率很小。

    或者可以说没这么找人的,就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背了简单的补给物资深入大漠,这哪是寻人?纯粹就是送命。

    可当时他就一根筋了,就那么一门心思地想找到薛顾先,他想找他问个清楚,为什么要失约,为什么要出尔反尔?

    “我不知道在戈壁上走了多久,后来被沙龙卷埋了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就这么死了也挺好,说不准就真能见着我爸,然后问问他为什么骗我。”

    西北的黄沙伴着龙卷,在戈壁上迅速游走的时候就成了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他拼命逃,也几番生死,最后被吞噬的瞬间却也不害怕了。

    沙粒拍打在身上生疼,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都麻木了,昏昏沉沉间他似乎真看见了薛顾先,朝他伸手。

    他动弹不得,呼吸也恍若游丝。身体却像是坐着时光机回到了妈妈被送进医院的那天,在救护车上他用力地攥着妈妈的手,跟她说:别睡、别睡……

    江执拉着盛棠的手,低低地说,“敦煌对于你们来说是信仰,可对于我来讲就是噩梦。这些年我经常会梦见被戈壁的风沙埋了,哪怕梦醒了也会觉得窒息。”

    他对敦煌的恐惧和排斥是深埋在骨子里的,再次踏上敦煌,哪怕是明朗的天,他眼前也总会浮现出沙龙卷吞噬天地的场景。

    盛棠心疼得抱紧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她崇拜他、爱慕他,在她眼里他就是活在光芒里的人,那么骄傲又无所不能。可真正走近他,越是往他心里钻她越是能看见他的伤痛。

    让她知道,原来她那么敬仰的男人并非完美,他也会疼,也会脆弱,也会遍体鳞伤,然后像个孩子似的无助孤寂。

    敦煌该是他心里的劫吧,他抗拒这个地方,却又摆脱不了想要找到薛顾先的执念再次来了敦煌,殊不知他每在敦煌多待一天,心里就多一份沉重吧。

    盛棠又想起他书房里的小提琴,原来是他母亲的,上头的字是谁刻的呢?薛顾先?

    “那你是怎么走出戈壁滩的?”

    江执累了,整个人靠在那,“是胡教授找的搜救队。”

    救了他一命,但与此同时也不敢让他待在国内了,生怕他再一个想不开继续往大漠里钻,跟他语重心长地说,无论如何,院里都不会放弃寻找他父亲,有任何消息,他都会第一时间跟他联系。

    那个时候江执也是快奄奄一息了,在医院里恢复了几天后就被程家接走了。

    盛棠听到这儿心里更不舒服,偏偏是程家。问他,在国外就没别的亲戚了吗?

    江执摇头。

    江蓁蓁虽说不是独生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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